[原创连载]白绯——在那个时候认识你

飞过天堂的鸟 · 发表于 2006-3-24 19:45:29

十七
“姐姐。”
那是，露琪亚么？
“姐姐！”
姐姐，是在叫我吗？
眼前，好刺眼，一片眩目的亮光，露琪亚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露琪亚，真的是露琪亚。
她在，叫我姐姐。
原谅我了吗，露琪亚。

“姐姐为什么要抛弃我？”
露琪亚突然停住，声音冰冷慑人。
绯真呆住，感觉到一阵空虚。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露琪亚冰冷地质问。
寒冷，绯真不由地颤抖起来。
“我做错了什么？”
质问，还是质问。
我最不敢面对的，就是你的质问啊，露琪亚。
站不住了，绯真瘫倒在地上，继续发抖。
“为什么不说话，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露琪亚，我是没有被你叫作姐姐的资格的。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啊，露琪亚。”
绯真的声音飘忽不定。
“为什么要抛弃我？”
“是我的错啊，是我的错。”
“你是在拿自己的错误惩罚我么?为什么？”
为…什么…
“对不起，露琪亚……”
“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为什么，我讨厌你这样。”

“我讨厌你啊，姐姐！”

我讨厌你，姐姐。
我讨厌你，姐姐。
我讨厌你，姐姐。
我讨厌你啊，姐姐。

眼前又是模糊一片，露琪亚的身影重重叠叠，绯真只能感觉到她的嘴唇在扇动，梦呓一般的声音：
“我讨厌你啊，姐姐！”

不要这样，露琪亚。我拿自己的错误惩罚了你，现在请你不要再拿我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了。是我的错，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请把一切都丢给我，都让我来承担一切吧，请你不要因此再受到伤害了。不要再质问我，不要，质问我的同时你也会痛苦。我不要你痛苦，我不希望啊。

“看见了吗？”
绯真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抬头，露琪亚的眼睛里茫然一片，她着迷一般地伸手，从绯真身上拽出一条云雾般的黑色，然后把它递到绯真的眼睛，轻轻地笑了。
“看见了吗？”梦一样虚无的声音，从露琪亚的口里发出。
“看见…什么…”
绯真把目光投向露琪亚手中的那道黑色，黑色的冷雾在源源不断地升腾，从那道黑色的链子一般的东西上。
“这是…..什…么”绯真感觉到自己说不出话来。
“哼。”露琪亚的嘴角升起一个弧度，冷笑。
绯真的眼睛瞪得浑圆。
“诅咒啊，姐姐。”
“对罪人的，诅咒啊！”
令人窒息的感觉。
“呐，姐姐，你是个罪人对吧？”
绯真在惊恐之中举起了手臂，很疼，低下头，被露琪亚称作诅咒的那条黑色链条紧紧地连在自己的手腕上。
“看见了吧，姐姐，这是对你的诅咒。”
黑暗中露琪亚的脸的轮廓依旧如此清晰，那些带有弧度的棱角锋利地洞穿了绯真。

睡在黑暗中的女孩突然起身，急促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个恐怖的噩梦。
一阵轻微的响动，隐约可以看见一个黑影向这边走来。
“喂，露琪亚，不要紧吧？”
黑暗，寒冷，是自己姐姐的人，还有，姐姐的诅咒。
脑子里混乱一片，到处都是刚才那个黑色的梦魇。
“喂，回答我啊，露琪亚，你没事吧？”
额头上突然有了冰凉的感觉，但是很清爽，和噩梦中的寒冷不一样。
眼前重重叠叠的黑色和狭小的光斑不见了，一个红发男孩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啊，我没事，恋次。”说话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身上很寒冷，出过冷汗后的感觉，单薄的寒冷。
额头上的冰冷感觉消失了。
“做噩梦了吗？”
“嗯。”
“既然发烧了就好好休息吧，真是的，突然叫起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谢谢，恋次。吵醒你了真对不起呢。”熟悉的感觉渐渐回来了，这里是他们一起居住的小屋，恋次，还有其他的人，都是她在流魂街一起长大的朋友。
“用不着说谢谢啦。好好休息吧。”
“嗯。”
露琪亚重新躺下，小屋里又恢复了夜晚的安静。

“是我的错啊，是我的错。”
那个女人，说这话的女人是谁？她是，我的姐姐么？
“我讨厌你啊，姐姐！”
说这句话的人又是谁？是我吗？对，那是我的声音。
可是，那不是我，我只是站在一边安静地目睹了一切而已。
我不认识那个女人，对那个女人的责问，也不是我的。
好奇怪啊，为什么我会梦到这些？果然是因为发烧才会做这种梦吗？

那不是我啊，不是我在质问她。
露琪亚在心里嘲笑自己的软弱。
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姐姐，能有一个亲人，能有，一个家。
我多么渴求，有人能够是我的亲人。
多么希望，可以去爱我的姐姐。
嘲讽的轻笑。
我果然是太天真了呢，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姐姐？
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啊。

未完待续

飞过天堂的鸟 · 发表于 2006-3-24 19:46:13

谢谢白，鞠躬。
感动啊，泪飞ING

邪端臆说 · 发表于 2006-3-25 00:25:26

[s:27] LZ打这么多的字啊，手指一定很灵巧吧！
厉害啊

飞过天堂的鸟 · 发表于 2006-3-27 21:18:24

手指？低头看看，短短胖胖的，不过打字还可以啦
谢谢小说，鞠躬

十八
“呐，姐姐，你是个罪人对吧？”
“我讨厌你啊，姐姐！”
露琪亚在黑暗中的面孔苍白耀眼。

“露琪亚！”绯真脸色苍白，猛然坐了起来，胸口疼痛起来，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
突然感觉到有些刺眼，绯真伸手挡在眼前，仍然有细碎的阳光映照到脸上，还有手臂，暖融融的感觉。
天已经亮了。
耳边清脆又不显得吵闹的鸟鸣声，充满生机的清晨。
渐渐地习惯了阳光的温度和亮度，绯真放下手臂，努力地眨了几下眼睛来适应阳光的照耀。
空旷而华丽的房间，阳光是从开着的窗户里照进来的，自己躺在房间的中央。
“这里是……”绯真努力地回想。
清冷的小巷，华丽的马车，关于露琪亚的那段幻境，虚，高大的身影，飘逸的黑发，还有，那双深黑色的眼睛……眼前一下子浮现出许多。
“我叫……白哉。”
“白哉。”
几个简短的音节从绯真的口里念了出来，不知不觉地就念出来了。
这几个音节是怎样的感觉呢？简短，似乎有些不可一世的感觉，但是却很寂寞，真的很寂寞，是那种很冷静的寂寞感觉，像用指尖轻轻触碰寒冰一样的感觉。
会寂寞是因为孤独。
孤独？孤身一人么，没有人同你站在一起，没有人，你的笑声无人听见，你的笑容亦无人在意，落泪的时候没有安慰，只有眼泪滴落时那种空洞冰冷的声音，甚至于你死了，也没有人会记起你，没有人会细心回想你的一切。
那样，就是真的死了。原本人就是活在别人心里的，活着的时候如此，死了更是如此，倘若没有人的心里有你，你就仿佛没有活过，更谈不上死去。
没有生命的人原本没有死亡。
这就是那些孤独的人所必须背负的一切。
人为什么活着？
因为你死了，有人会哭泣。
如果没有人会哭呢？
那就是为了寻找这个人，而活着吧。
为了寻找这个人而活着。可是我要找的人，究竟是在哪里？或者，他根本就不存在，我永远也找不到他。只是抱着这样一个渺茫灰暗的希望渐渐失望，最后绝望而已。
黑暗的梦境，还有露琪亚。
绯真轻笑一声。
我是找不到这个人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在梦里连接着诅咒的手腕。
我死了，也许只有这个诅咒会笑吧。
它会成功的，我是挣不断这个诅咒的。
何必要徒劳地试图拽断它呢，这样只能令我一次次失望。
这个诅咒的名字，是孤独吧。

“绯真！”
母亲的声音。绯真起身跑出房间，沿着长长的房廊前行，远处的亮点越来越大，只是刹那，她就来到了刺眼的阳光当中。
母亲满脸慈爱的笑容，露琪亚也在笑，她在母亲的怀抱中轻轻伸动胳膊，粉嫩的脸颊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一捏，笑声如银铃一般。
“母亲！”绯真兴奋而快乐地叫着跑向前去抱住了母亲和露琪亚。
“露琪亚！”绯真轻轻地一捏妹妹的脸颊，把她小小的身体从母亲的手里接过来。
阳光之下周围绚烂夺目，露琪亚和母亲的笑容也是。
“呐，母亲，我们为什么要活着呢？”
绯真倚着母亲坐在院中那棵樱树斑驳的树影中。
“因为你死了，有人会伤心流泪啊。”
母亲的声音很温柔。
“如果，没有人会为我哭呢？”
“那就是为了寻找这个人，绯真才会活着吧。大家都是如此，父亲，母亲，绯真，还有露琪亚，大家都需要一个会为了自己流泪的人，会想着自己的人，会爱着自己的人。”
“爱是什么啊，母亲？”
“爱是很珍贵的东西，绯真，每个人想得到它都很不容易，有的人，甚至死去的时候都没有爱，这种人是很可怜的。大家活着，就是在寻找这种叫作爱的东西，有人会为你流泪，也是因为他爱着你。”
“那母亲找到自己的爱了吗？”
母亲满足地笑了。
“当然找到了呢，绯真。父亲，绯真和露琪亚，就是我的爱啊。”
“我可以找到自己的爱么，母亲？”
“一定会找到的，绯真。”
美好的一切，就如同幻影。
突然间一切都消失了，庭园，阳光，母亲，露琪亚，那些灿烂的笑脸。
只剩下了黑暗，和令人恐惧的寂静。
叫不出声音来，即便叫出来了也是徒劳，母亲不回回来，露琪亚也不会回来，永远不会。
绯真呆呆地站在那里，茫然无措。

阳光太刺眼了，绯真闭上了眼睛，把脸埋没在双臂之间。
“绯真小姐，卯之花队长来为您治疗了。”
侍女立在门外，声音柔媚而恭敬。
卯之花？隐隐约约地想起这个名字，似乎昨天听到过。

未完待续

白菜の鱼 · 发表于 2006-3-28 19:09:48

发现鸟的sf一直都素我的~~~噢活活~~~~

鸟鸟好厉害~~亲亲~~~~

恩。。。好看的文sf也很舒服。。。

哼哼~~记得你答应我的白恋阿~~~~~

p.s:好久米来朱门了捏~~~惭愧~~~~

飞过天堂的鸟 · 发表于 2006-3-28 19:42:09

鱼鱼好，飞扑，抱抱
鱼鱼，好感动，鱼鱼真好，再抱抱
谢谢鱼鱼哦
没有忘记啦，要送给鱼鱼的礼物，可是，如果礼物质量差了鱼鱼不要生气哦

白菜の鱼 · 发表于 2006-3-30 00:01:38

质量差了不生气~~~只要白恋幸福就好了~~~噢活活~~~

扑倒鸟~~~噢活活~~~~再蹭蹭~~~~

朽木绯真 · 发表于 2006-3-30 05:47:21

好厉害哦。。鸟。。谢谢鸟。。

鸟现在就写得很不错了。。

加油哪。。

我知绯真一直就是悲剧人物。。

可是我想她得到了白哉的爱。。那就是最美好的幸福哪。。

四楓院夜一 · 发表于 2006-4-1 14:42:29

you lai ding ge

my hanzi l

yun

飞过天堂的鸟 · 发表于 2006-4-2 16:57:04

谢谢鱼鱼，抱抱，鸟尽量加油，争取尽快写出来（不过可能写不了这么长呢）
谢谢绯真，鞠躬
谢谢夜一，鞠躬

十九（上）
“看来已经恢复得很好了呢。”
一个很温柔的女声。绯真应声抬头，一个温婉有礼的女人微笑着走了进来。
“非常感谢。那个，您是……”
“我是来诊疗您病情的四番队队员，卯之花。”卯之花站在了绯真的面前，“我们可以坐下谈吗？”
“当然，谢谢您。”绯真谦逊地点点头，坐了下来。

“肩膀上的伤势已经好多了，休息几天很快就会痊愈的，但是，这次受伤对您的身体冲击很大，我希望您能够尽量静养，不要做剧烈的活动，心情也要尽量保持平静。今天的诊疗结束了，我明天还会再来看您一次，在这期间希望您一定要好好休息。”卯之花说完微笑了一下，准备起身离开。
“那个，如果不麻烦您的话，我想问您一些事情。”尽管知道自己这么说很唐突甚至有些无礼，但绯真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卯之花的眼睛温婉地看着绯着。
“请问吧，绯真小姐。”

“我该走了，绯真小姐，请好好休息，明天我还会再来看您。”卯之花起身，走向房间的另一头。
“谢谢您。”绯真谦谨地站起身来鞠了一躬，目送卯之花烈离开。
窗外清脆的鸟鸣声传了进来。
“对了，绯真小姐，已经是春天了，到花园里去走一走感觉会更好呢。”卯之花站在门口回头说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绯真微笑了一下。
卯之花烈的身影消失了。
房间里又显得空旷昏暗起来，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在房间前面的地板上洒下一片耀眼的光斑，绯真抱着双臂坐在房间尽头没有亮光的那片黑暗之中。

“那，救了我的，白哉是……”
“朽木白哉，朽木府的第28代当家，就是他带您来这里的吧。”
“怎么会……为什么要带我来呢，我怎么有资格踏进修木府呢？”
“请不要担心，绯真小姐，朽木少爷会替您请治疗队来，说明他还是关心您的，您可以安心在这里静养。”
“但是，没有必要为了我，而给他……”绯真的声音渐渐地低下去，“给朽木少爷增添麻烦。”
“这不是增添麻烦，绯真小姐。”
“为什么不是呢，把一个素不相识的平民带到高贵的朽木府上，一般的贵族能够容忍么？”
“如果您认为朽木少爷是那种如此在乎门第身份而且会被条匡规则束缚地根本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的话，您错了，绯真小姐。”

自己的意愿？带我回来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愿吧。
怎么可能呢？白哉，他可是朽木府的当家啊，仅仅是为了我而这么做，不可能的。他会带我回来，是因为我受了伤么，把一个受伤的平民丢在街上不闻不问，会给朽木府带来困扰吧。可是，我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才会受伤的，这么做完全是活该，根本不是他的错，他没有必要这么做。会带我回来，还是顾及到了自己的身份吧，一定在为我的愚蠢和多事，在厌恶我吧，我无缘无故地阻拦了他的车，而且，还给他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他一定在讨厌我吧，白哉。”绯真猛然地抬头，额头上是被弄乱了的碎发。
“我真是没用，总是在犯错，总是在做让人讨厌，伤害别人的事情，总是。”她无助地想。
“不能再拖累别人了，我得离开这里，我有什么资格心安理得地待在这里享受这不属于我的一切？”绯真轻声地说，“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这里。”
“姐姐，姐姐！”那是露琪亚，还有母亲。
是我的错，因为我才会失去他们，是我的错。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无法保护，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我而去却无能为力的我，是最卑贱的。没有勇气去做任何事情，总是期盼别人的照顾和保护，却从来不知道自己一直在伤害他们。总是那么自私，母亲被强盗杀死的时候，我连哭出来的勇气都没有，连跑出去和母亲一起死的勇气都没有，连去试图救她都没有做到，这样的我，母亲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救下我和露琪亚？我没有力量去给予母亲保护，母亲唯一的心愿就是要我照顾好露琪亚，但是我连这点都没有做到，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就替露琪亚选择了放弃！作为姐姐怎么有资格决定妹妹的生死？他们保护了我，爱着我，我却连他们这最平凡的生活下去的心愿都满足不了他们。
那天在樱树下母亲和露琪亚的笑脸。
“请不要再对我笑了，母亲，露琪亚，我没有资格让你们对我笑的，我是个罪人，请你们怨恨我。”
但是母亲和露琪亚还是在微笑。
“因为我是个罪人，连被你们怨恨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母亲，露琪亚，对不起。”

又是清脆的鸟鸣声，绯真的思绪被打断了，她呆呆地看着地上那片斑驳的光影，然后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
似乎有淡淡的花香。
有什么东西从窗口飘了进来，落在那片刺眼的光斑上，绯真费力地看了好久，才看清楚，那是两片樱花瓣。
她也曾经很喜欢樱花，喜欢家里的那棵美丽的樱花树，母亲常常带着露琪亚和绯真坐在那棵树的下面度过每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她现在依然爱着这种美丽的花。
虽然感觉身体有些发软，绯真还是站了起来，肩膀很疼，不过并非忍受不住，樱花开了，她想去看一看，也许这是她唯一一次能够到这样美丽的花园里欣赏樱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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