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 k6 C# x; [: Q3 [+ Q5 K1 }! W屋外和屋内完全是两个世界,一踏出房门,温暖的阳光就刺得绯真觉得一阵晕眩,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等待那种虚弱的感觉消失,早已经习以为常。这种晕眩的感觉,究竟伴随她多久,早已经记不清了,也许有十年,或许比十年更久。她早已经习惯了承受一切,这样轻而易举就能忍受的身体上的伤痛算得了什么,每当她记起自己曾经的罪过,所受的折磨是这晕眩远远无法比及的。面对一切,作为罪人的她唯有选择接受,或许只有接受,心里才能得到稍许的宽慰吧。3 b* M" Y9 \/ Z$ e+ \) E3 F" I
身上是暖融融的感觉,绯真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清淡的芬香扑鼻而至,阳光灿烂地照耀着眼前的一切。清澈绢细的小溪很安静地流淌着,溪旁是青翠得仿佛也满溢着清香一样,还有风格朴素的石头小径,小心翼翼地蜿蜒着伸向庭院深处那片翠绿欲滴的树丛,一切都安静得让人只想静静地欣赏一切,永远不要扰乱这迷人的一切。1 _8 T7 x4 T) A* A1 ?; H
绯真轻轻地走下木质的房廊,踏上鲜绿色的草地,走过的时候似乎脚下都有草叶低语呢喃的奇妙感觉,然后踏上那条青白色的石头小径,生怕打扰了什么一般顺着它安静地走去。樱树就在石径的尽头,不像自己家曾经的那棵樱树种在园中央,它长在院角,有一小半的枝叶伸出了高高的院墙。那是一棵白色的樱树,上面坠满了雪白莹亮的樱花,娇小可人地嵌在巨大的树冠中错落有致,树下铺着浅浅的一层落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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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L3 ] p9 @“您回来了,白哉少爷。”! u. z5 _0 _7 o& Z* U
从六番队舍回来,踏进门的瞬间管家的声音沙哑地响起。; P. D) x7 f5 u4 i) s
白哉垂下目光向管家站着的方向一瞥,然后走向庭园深处,朽木家高高的屋檐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微红。
1 o- c% P9 Z, a: p+ i5 k. D朽木家的庭园还是如此地幽静美丽,白哉面无表情地顺着小径前行,只是,太过安静了。" ?# j0 t& }( | E% o/ V$ W |
已经是黄昏了,淡淡的绯红悄然染上一切,天空,浮云,房屋,树,花草,甚至于脚下的路也是,淡淡的泛着红色。; @# N0 }9 R& e: h$ {4 q!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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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瓣静静地在空中舞动的花瓣。8 s0 z' a- r& Y5 H" C
注意到这些花瓣的同时也感觉到了清淡的花香,白哉很自然地抬眼,郁郁葱葱的庭园的墙角,在高大灰暗的围墙旁边,樱花,终于开了。4 X9 K+ n# t9 H. u
7 o% O* N) B4 p) u' x* c5 T几十年前的幻影,还是出现了,即使它很美丽,即使白哉此刻不愿意再重温它曾经的温馨,即使这曾经的温馨更会撩拨起心里现在的痛楚。
5 F# T- A, @& X0 N“白哉少爷是不是喜欢樱花呢?其实我,也很喜欢樱花。”" ?* k& t4 s1 z( I. E
温柔的声音。4 l5 Z+ n1 k7 h/ S: b3 h" R
“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呢?”* a2 l" z* y" U# n/ t$ k, ~) k
那个时候,母亲的手,很温柔地抚在他的发上,刚刚隐约回想起那个时候的感觉,就感觉到了头上沉重的牵星箍。
! Y, `. P% ~2 Z' k- I一个嘲讽的冷笑。
) R1 l; S4 k A8 n, G5 W9 y* W& ^+ s只不过,这个冷笑的存在,只有白哉自己知道而已。+ q! ^$ a# v$ W' t& l
现在他的发上不再有母亲纤细的手,而是牵星箍,他也不再是那个可以困惑、可以悲伤的人,他已经没有资格,再享受这一切了。; L3 l8 [9 ?& ^, ~6 `
父亲的身影,很高大,但是很模糊。# l* a A3 O' r6 v8 O
白哉对那个男人的感觉,更多的是朽木家的当家,而不是自己的父亲。
0 k: x3 _) m+ S( o抬头望着没有一丝云的天空,记忆就像被染红了的天空一样遥远。" {. Y7 d( O8 S3 l- v
' U1 u( ]8 M# x* o朽木家清静庭院里的那片树林。+ I, Z" U) |/ o/ n4 G4 a, c* F8 _ H
“母亲!快看,我的斩魄刀……”正在练习使用斩魄刀的白哉听到了脚步声,还只是个孩子的他高兴地转过身。
% `! R7 L* e" O+ ~ C愣住,不再有刚才的活力。1 V8 a- B3 g, z, R( n! p+ R
“你在干什么,白哉?”父亲威严的声音。- k3 E- {. [3 K% O
“在练习,父亲大人。”白哉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父亲会因为他使用斩魄刀的生疏而斥责他,因此而对他声望吧。
8 |6 Y6 V. }: p# ?$ s7 K2 X+ }白哉垂下眼睛不再看父亲,而是安静地看着手里的斩魄刀,等待着来自父亲的责备。+ r+ o% G3 n0 b, k1 D$ L. J( Y) }
“……”7 b; ~& R8 N. o5 ~* @! J2 D
父亲大人……
. _- y1 s) c! c2 m% h! h“应该这样挥才对。”白哉握着刀的手被父亲握住轻轻向上一举,“还有这里。”父亲又轻轻把自己握着刀的手向前一推,“你出刀的时候太虚弱了,这个时候应该用力才对。”
5 m7 T( C, U6 h/ {5 A父亲,父亲他在教我练习,手把手地……
6 }9 w9 _1 B! Q2 R7 L6 x* K白哉完全没有注意到父亲已经放开了他的手,只是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感觉里,那是一种被关怀的感觉吧,很生硬,但是,很温暖。那是,他的父亲,朽木家27代当家对他的关心。
- s: J: f3 q! J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身边了,白哉转过头,看见父亲即将消失在树林尽头的背影,很稳重,虽然看起来,并不亲近。) c, J6 |: t$ Y' N
那是一种带着威严的父亲的感觉,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白哉发觉到父亲,和以前,和以后不一样的地方。
: _; E0 f/ V+ l W$ j. n0 O' s' t那个时候父亲轻轻地握着他的手,很温柔,而且很细心。
) C9 {$ a' q5 D' o. Y5 n但是从那以后父亲就不曾再温柔过,总是很冷漠,很高傲,总是在为了朽木家,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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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真小姐!”侍女的呼唤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 i8 X- p5 P( }4 H“只不过是去端了药过来,绯真小姐究竟到哪里去了呢?”另一个侍女有些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对那个侍女说。9 l- v. n1 g! L) [* G
“是去花园里了吧,她的身体可不能走太远,而且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天气已经开始变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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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g) k& I# f( }# Y- x9 ~3 m C( f绯真?
! n) u& j* v) r' m5 u+ i. Z/ ^3 m白哉莫名其妙地有些焦急起来,绯真她究竟,去了哪里?
# f9 ]5 S, N+ |那样的身体,怎么可以乱来?- t6 i3 w4 D8 ]/ S) m0 H; P
扫视了一下周围,突然发现那棵樱树,那棵粉红色樱树下面,有一个白色的瘦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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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Q9 k8 @/ q2 h. u1 T, a9 i“为什么…不开花……”' F7 |9 v8 Q9 [* n: R8 f! q
绯真很安静地看着眼前的樱树,旁边树上白色的樱花已经开了,很美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放不下眼前这棵树,这棵该开花的时候却一无所有的树。一种莫名的伤感让绯真的眼前变得模糊,冰冷的泪滑落下来,她的双手都搭在树干上,泪水在手背上溅得粉碎。
$ V& B5 ~1 ~- n5 M. ?; b1 H原来她在这里。 p8 W7 }8 [, v# j$ N
白哉不由第松了一口气,刚才用瞬步从门口移动到这里又不让绯真发现,同时还担心着她,真的有点儿让他紧张了。: ^, o8 x( a6 x9 _$ Y
既然她平安无事,又一个瞬步,白哉已经站在房廊下面,从容地向前走了。1 N/ S" R( n- C' n% Q7 Q2 {( Y9 o* J5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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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真小姐,快回房间去吧,这里有些冷。”侍女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搀扶着绯真。; ~; n9 b' z( A
回头,那棵树还是光秃秃的。
( k7 _% W% s Q* Q7 b居然会因为这个流泪,绯真轻轻地笑了,我还真是个没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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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