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杀姬——爱你,所以要杀了你(CP:白梨,日式古风)
本帖最后由 himolly 于 2012-5-18 20:17 编辑转自百度白梨吧,原作者:千真叶
千大的原话~
估计我是受《源氏物语》影响太深了,竟然想写日式古风的文了。这
篇文的背景和世界观设定就和《源氏物语》相同,大约是一千年前的
日本封建时代,不过我还不是很了解当时的日本风俗和习惯,加上这
是给现代人看的东西,所以里面还是混合了不少现代因素。
还有,被名字吓倒的各位们,我在这里真心道歉!不是有意要吓你们
的,只是按照文章内容起的名字,还请见谅!其实确实有一部动画叫
这个名字,而且其中女主角也是由朴露美小姐担任的。只不过那是关
于公主和赏金猎人互换的故事,这里只是借一下名字,内容上是没有
关联的!
不管怎么说,又开一坑,希望大家多多指教,多多批评!谢谢!!
授权书~
——楔子——
望着一轮明月,当朝摄政太政大臣黑崎一心缓缓举起酒杯,满眼迷醉。
将那一杯酒伸向月亮,他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容……
“不忘欲忘终难忘,如之奈何如之何……”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上文的诗选自《清慎公集》,该书为日本和歌集之一。
和歌:日式古诗,填完词之后可以用歌调唱出来,类似中国的宋词。
但其诗体不受限制,也不要求押韵,相对于宋词来说,更加自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低声吟着诗,他将酒洒在面前的雕花石椅上,看着那流光溢彩的液体
在月光下渐渐失去色彩,他笑得分外迷茫。
微风低鸣,薄云在案,花自飘零水自流。
第一回——蜻蛉
就算是在偏远无比的山村,“静灵廷”这个名字也足以让任何人肃然
起敬。
那里是当朝的皇室住地,这个世界的政治中心,拥有一切财富和军力,
以及……无人可敌的至高权利。
就算是在静灵廷这个“皇室聚集地”里,“虚夜宫”这个名字也足以
让人闻之色变。
那里有现今最强大的暗杀组织,最神秘又最恐怖的杀手集团,而
且……据说成员全部为女性。
就算是在虚夜宫这样神秘的地方,“静灵廷”这个名字也足以让人随
之一惊。
是的,大吃一惊。
“什么?我们下一个目标是静灵廷里的人?”
就算是在吃惊,夏梨那张美丽的脸上也没有一丝波澜。
及腰的柔顺黑发整齐的束在身后,豆蔻少女白净的雪颜有一种不食人
间烟火的洁净与美好,仿佛未经尘染的雪莲。
她的身边,整齐地立着另外几个年轻女子,清一色雪白的和服,清一
色宁静的表情,清一色如花的容颜。
如此美丽的少女,如此安详的姿态,恐怕没有人能想到她们都是虚夜
宫的首席杀手,最强的杀人机器。
“那样很危险啊……”
小心地开口,夏梨身边的游子战战兢兢地抬起棕色的水目。
她是夏梨的双胞胎姐妹,也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参加过任何暗杀
行动的初学者,她自然不属于首席杀手。
虚夜宫的规矩是见血封喉,杀人不但要求狠,还要快,这也是她们能
够震惊世间的原因。这些少女从来不遮掩她们的容貌,也不在人背后
捅冷刀,因为她们有足够的自信——知道她们身份的人,不会再继续
活在世上。
她们的确说到做到。
“静灵廷里很多高手啊,弄不好自己就没命了。”
接过话头,露琪亚绝美的紫色眸子里有一丝冷冷的光芒。
“这倒是没错,不过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用温柔如水的眼神凝视自己的妹妹,露琪亚的姐姐绯真笑得纯净无
瑕,不染风尘。
她只比露琪亚大几岁,却已经是虚夜宫数一数二的高手之一了。
两姐妹相视而笑,那笑容是只属于这个年龄的少女才有的美丽,但是
在美好和温柔中,她们的嘴角隐隐透出一丝寒意。
“没错……这次要分外小心,同时绝对不允许失败!”
严厉的声音高高在上地传来,来自坐在前方巨大椅子上的女人。
抬起头,才发现她有一头色彩温暖的长卷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而她
的双眼如同夜晚的明星般妩媚动人,慑人心魂。精致的五官虽然不再
年轻,却依然美丽得很高贵,白皙的皮肤更是让人对她的年龄产生幻
觉……好美的女人!
然而,她的眼睛里却透着冰冷的死光,似乎可以穿透皮肉,一直冷到
骨子里。
她是虚夜宫的首领,是这个闻名世间的杀手组织的最高长官。
“是,真咲大人!”
少女们一致答道,声音听起来似乎出自一人。
满意地看着她们,真咲点了点头:“分工都明白了?”
“明白!”
这次回答的是一个分外扎眼的金发女子,金色长发半掩着妖娆妩媚的
脸庞,一双水蓝色的眸子慑人心魂,婀娜多姿的身材绝对是男性眼中
的性感女神。
不同于之前几个仙人般淡雅高洁的女孩,她的美浓艳得致命。
“我和夜一搭档,对吧?”
说着,她瞥了一眼身边的黑发黑皮肤的女人。
“没错,合作愉快,乱菊。”
黑发女子回过头来,金色的眼睛扑朔迷离,犹如梦幻。
被称为乱菊的金发女人爽朗一笑——
——“合作愉快,夜一。”
“露琪亚和我以及游子一起,绯真和音梦一起,大家暂时分开,在潜
入静灵廷以后再联系。”
平静地说着计划,夏梨的黑眸闪着淡淡的幽蓝。
“目的是明确的,目标之外的事物,决不允许插手。”
“夏梨,你留下来一下。”
在少女们纷纷走出巨大的门厅,各自回去准备时,真咲叫住了正要离
去的黑发少女。
夏梨听话地回过头,走回大厅里。
雕花的门缓缓关上,顿时大厅里安静得有些恐怖。
“找我有什么事吗……真咲大人?”
夏梨轻声问,墨眸静静地垂下,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
真咲默默叹了一口气——
——“没有其它人在这里,还是像以前那样喊吧……”
“是……母亲。”
夏梨很听话地改口。
没错,她们是……母女。
凄清的大厅里染上一层缄默的霞光,一时两人都没有出声,唯有一阵
若隐若现的凉风穿过她们精致的发丝。
“你们行动时,可能会遇到一个人。”
许久,真咲缓缓开口,一双星眸不知为何失去光彩。
“那个人不在目标内,但是……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把他杀掉。”
夏梨呆住了,第一次母亲无视了虚夜宫严苛的规定,竟然要求她杀一
个不在计划范围内的人?!
不是在开玩笑吧……
“请问,他是谁?”
没有让心里的惊讶流露,夏梨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礼貌,在这里,对于
上级的命令必需绝对服从。
就算疑问再大,违抗命令也是不被允许的。
“太政大臣……黑崎一心。”
真咲的声音第一次听起来没有了那种凛冽的金属感。
[ 本帖最后由 四枫院绡绫 于 2007-9-2 10:56 编辑 ] 瀞灵廷——皇家居地,富丽堂皇,堆金砌银,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
那么豪华,那么冠冕,犹如神龛上供奉着的金银盘器,神圣无暇,高
洁华丽,却又在佛光下折射着一抹淡定的血光。
但是,正如历代皇室都藏匿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瀞灵廷并不像表
面那样庄严无垢。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砰——
一只古瓷镂空雕花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开一地鲜艳。
“你……再说一遍……”
碧绿的眼眸已经被愤怒和震惊入侵,声音中暗藏着凛冽的杀气,说话
的是一个雪发冰眉的英俊少年。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不敢出声,一旁的花太郎战战兢兢地探头看着眼前盛怒的少年。
是的,这个银发的英俊帅气的少年贵为当朝皇太子,即下一任天皇。
不知是薄命,还是晦气太重,当朝天皇元柳斋院的两个儿子均英年早
逝,膝下只有两位孙儿。
===========================================================
在封建时代的日本宫廷,包括天皇在内的很多皇室成员都没有姓氏,
天皇的名号一般是根据其所在的庭院的名字命名的。例如《源氏物语》
中主角光源氏的父亲所住的宫殿叫做“桐壶”,故这位天皇被称为“桐
壶院”,同样,下一任天皇所住地叫做“冷泉”,因此他被称为“冷泉
院”。有时高等的嫔妃也用这种方法命名。这里的就凑合着叫“元柳
斋院”吧……
===========================================================
然而年龄稍大的孙儿白哉完全无心继承天皇之位,早在几年前就请求
元柳斋院赐姓“朽木”,退出政坛,成为了一名亲王。留下来的只有
当今的这位太子冬狮郎了。
===========================================================
皇子赐姓是一种降低身份的标志,表示这位皇子已经降为臣籍或者赐
为亲王。亲王分为一品至四品,如果在童年封亲,则只能成为四品之
下的无品亲王,但是白哉在这里是最高的一品亲王,姓氏为“朽木”
但是不管如何,一旦赐姓,就表示该皇子再无继承皇位的权利了。
===========================================================
怎么形容这个太子呢……英俊,冷漠,严肃,有时看起来不近人情,
但是无论是才干还是人品都相当优秀,同时洞察力超群,思维灵活机
变,待人正直公道。虽然倜傥却不风流,气度不凡却不游戏人生,俊
朗挺拔却不奶头奶面,平日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簇中,都显示着他过
人的魄力和逼人的英气。
舍弃太子之位的另一位皇子白哉与这位太子有些相似,同样淡漠人
事,同样严肃冷漠。不同的是,白哉的冷漠更加超脱,犹如来自天外
的居高临下,超脱到连太子的头衔都不屑看一眼。
无奈的元柳斋院只得在天皇一位呆至今日,等待孙儿年龄稍长,再将
皇位传至下一代。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当朝的太政大臣黑崎一心才干
超群,其子黑崎一护也能力非凡,同时元柳斋院的两个侄儿春水和十
四郎也经常扶持管理朝政。在他们的帮助下,这个过于老化的朝廷内
外依然井井有条。
至少……现在看上去是这样的。
“你给我再说一遍!!!”
大吼一声,太子冬狮郎是真的发怒了,古瓷茶杯已经被踩在他的脚底,
如同一摊华丽的土胚。
“是、是、是……”
已经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太子侍者花太郎结结巴巴地将刚才的
话重复了一遍——
——“桃、桃殿下……要……要嫁人了……”
——砰!!——
没有回答,又是一个古瓷茶杯,华丽地碎裂。
“哈……好热闹啊,瀞灵廷!”
用手挡住迎头的烈日,乱菊抬头望着瀞灵廷那高高的围墙,以及围墙
外攒动的人头。
“那是当然,再过几天可是太子的选妃宴啊!!听说当朝太子是个冷
胚子,对女人一点兴趣没有,正娶的没有,侧室也不要。”
笑得很不屑,夜一从后面走上来,拍了拍乱菊的肩。
“每次那些无聊的贵族挤破了脑袋将自己家的女公子们送进去给他
作什么女御,更衣,尚侍,竟然全部被他送给别人了!自己一个都不
要!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
“呀来呀来,听起来很有趣啊!”
回头看着夜一,乱菊艳丽的脸上浮上一丝妖娆的笑容。
===========================================================
在封建日本宫廷内,贵族的女儿一般不称为郡主,而称作“女公子”
同时,嫔妃的等级分得很严格:最高为女御,其次为更衣,皆可侍寝。
又次为尚侍,也可侍寝。再次则为典侍、掌侍、命妇等女官。其中女
御和更衣就会用所住地的名字为自己命名,例如《源氏物语》中主角
的母亲“桐壶更衣”等。
===========================================================
“怎么?你跃跃欲试了?”
看见乱菊的笑容,夜一笑着问。她们太熟悉了,看到这样有征服欲的
表情,她不可能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她很清楚,凭乱菊的相貌,男人不可能对她视而不见。
这条真理已经应验无数遍了,而且每一个男人都是非常优美地倒在她
的裙下,幸福地断了气的。
“嗯……这帮挤在瀞灵廷门口的都是想把女儿送到太子枕头边的贵
族吧?看样子又是一轮硝烟四起的选妃呢。”
妩媚地说着,乱菊碧蓝的眼眸闪着一抹期待的邪光——
——“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嫁人……嫁给谁?!”
平静了一下呼吸,冬狮郎太子低声问花太郎,声音虽然不高,却从里
面透着恐怖的压迫感。
作为太子,保持冷静是必须的。
不敢隐瞒,花太郎小心翼翼地抬起眼——
——“是、是左大臣,蓝染殿下!”
“什么?!蓝染?!!”
冬狮郎原来的冷静和压制瞬间破碎,怒火和嫉妒顿时涌上大脑。他的
心里不停回荡着那个让他寒心的名字……
……蓝染……蓝染惣右介……
高居左大臣之位,却依然待人温和诚恳,能力卓越,政绩超群,性情
温厚又大度,胸襟开阔……这一切都可以用来形容这个不可思议的男
人——蓝染惣右介。
===========================================================
日本封建朝廷中,分有左右两个大臣,其中左高于右,为其他官员之
首,而太政大臣又高于左右两大臣,为朝廷最高。其他很多官员也有
左右之分,通常左都要大于右。
===========================================================
同时,他最了不起的地方在于,硕大的瀞灵廷,竟然没有一个人对他
不满,一提到蓝染殿下,立刻传入耳畔的都是溢于言表的赞誉。
这样一个男人,却在冬狮郎心里撕开一条血口,使他的心痛苦不堪。
“原来……蓝染……是你抢走了她啊……”
冬狮郎仰头望着华丽的天顶,那流光溢彩的五色流苏是为了几天以后
专门为他举行的选妃而准备的,现在看起来却是那样惨淡,原本的喜
庆连一滴都没有剩下。
他怎么会输?怎么会输给……那个男人?
他不明白。
他明明身为太子,却连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得不到。
而赢了他的对手,竟然是比自己地位低的左大臣!
低头,他痛苦出声——
——“桃……”
这是那个他唯一想要的女子的名字。
多少次,她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多少次,她让他觉得她就是自己的,
多少次,他在脑海里浮现的她的笑容中甜蜜地睡去……
然而现在……
悲愤之际,他只能轻声一遍一遍地呼唤着那个让自己梦牵魂萦又心痛
至极的名字。
桃——人如其名,是个美丽得如仙如画的女子。
贵为五亲王的女儿,她的高贵和美丽都出自名门,浑然天成。与生俱
来的典雅气质让她就算混在深宫三千佳丽之中,也依然耀眼非凡。
五亲王天性古怪,女儿才周岁,他便丢下妻女,独自一人潜入深山,
出家修行去了。无奈,元柳斋院只得将她接入深宫,交给他人抚养。
也就是因为这样,冬狮郎与她有了交集,成为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的玩伴。
也许是懵懂开化,也许是少年情真,不知不觉间,随着年龄增长,冬
狮郎已经深深喜欢上这个温柔开朗的女子,深深喜欢上她的一切。
也正是因为如此,其他女人在他的眼里,渐渐变得无足轻重,可有可
无了。并不是他真的天性淡漠,不近女色,只是那一颗高傲的心,早
已悬在了一个女子的身上,紧紧束缚住他所有的思念。
而现在……她却要嫁给另一个男人……而且据说,只是成为对方的一
个小小尚侍……
闭上眼,冬狮郎的手紧紧握住,指甲深深扎进手掌里。
“桃……你怎么会……”
地板上,碎裂一地的古瓷茶杯依旧折射着五彩的光芒,虽然破碎,却
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蓝染殿下……尚侍桃殿下已经沐浴完毕,殿下是不是应该……”
小声提醒站在雕花窗边望着一轮明月的高大男子,侍者的手中提着一
只模糊的纸灯笼。
“是吗……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缓缓回过头,被称为蓝染的英俊男子温和地笑了笑。
近看,他的脸型很坚毅,棱角分明,但眼神却出奇得柔和,一头棕发
被很恰当地梳在脑后,突显出主人俊朗的外形。他的肩膀很宽,看上
去温暖又安全,微小的棕目中微微透着一丝英气。
他就是当朝左大臣——蓝染惣右介。
“那么,请蓝染殿下前往尚侍桃殿下处吧。”
鞠躬,侍者准备退下。
“等一下……夫人在那里吗?”
喊住侍者,蓝染的眼里隐隐划过一丝柔光,虽然不明显,却温柔得无
与伦比。
“烈夫人……不在……”
侍者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即将前往与自己的尚侍圆房的男人,为什么又问起自己的夫人来了
呢?难道他不知道……
“烈夫人说,这种场合,她理应回避,所以晚上就到别院休息了。”
小声提醒主人,侍者的语气有些不稳。
深宫里的勾心斗角之事多之又多,特别是女人之间的战争,绝不比真
正战场上的厮杀逊色。古往今来,后宫之中的血腥事件从来都是越演
越烈,牵连无数的,后宫的女子在这样的明争暗斗中无不退去温婉乖
巧的外皮,露出残忍低劣的丑陋面目……而这一切不就只是为了这一
夜的宠幸吗?
但是,凡事确实有例外。蓝染的正夫人——上等贵族卯之花家的女儿
卯之花烈就是个例外。她的温柔宽容和大度识体是所有人公认的,不
但从来不压迫自己丈夫的其他姬妾,有时还主动为她们请求蓝染临
幸,这样的传奇女子,也难怪蓝染从来都对她专宠至极。
“是吗……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转身离开豪华的窗棂,蓝染缓步走向远处隐隐若现的水榭亭台。
在那里……那个叫桃的女子……正在等他。
步子不急不缓,从容不迫,但他走过的廊台地板上,却遗落着一个淡
淡的叹息。
今夜……几人无眠? 出刀,斩杀,舔血,回鞘。一切华丽得如同一出歌剧,一曲救赎灵魂
的魔音。美丽得惨不忍睹,绚烂得血肉模糊,同时也迅速得仿佛刚刚
开场就已经拉下帷幕。
身着艳色复层和服的女子摇晃着倒下,手中的折扇染上一抹暗红,在
血色中跳出最后一只舞。
冷眼回眸,夏梨安静地看着眼前断了气的女子。
一边的游子还有些心悸,手紧紧揪着露琪亚的袖摆。
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需要的时间也许很长,但是,一个生命离开
世间的时间,可以很短。
只是一抹刀光,一撇冷眸。
“贵族啊……献给太子的……更衣?”
饶有兴趣地翻看着女子的诏令状,露琪亚轻蹙秀眉。
“看来她只不过是那些女人中不怎么显眼的一只。”
“太显眼了反而麻烦,我们的目的是混进瀞灵廷,最好不要弄出什么
响动。”
夏梨小声说着,漆黑的眼中默默地反射着一丝血红,语气更是几乎冷
漠至极——
——“把这个人拖到什么地方烧掉吧。”
为了完全毁尸灭迹,这个女子的用品也是会被全部毁掉的。
“她……已经死了吗……”
小声问夏梨,游子一下适应不了这样不见血,却染红一片的杀戮。
“是的。”
面无表情地走到女子的尸体旁边,夏梨伸出白净的纤指,稍稍沾上一
点鲜红,衬着雪白的手指,如同冬日里的一束红梅。
将指尖的鲜红凑到朱唇边,她伸出粉舌,让那朵红梅随着她的舔食渐
渐凋零,消散不见。
杀人舔血,这是她一向残忍又美丽的习惯。
“怎么样?味道?”
露琪亚的紫眸中映着些许血色,婉转地笑着,她的绛唇上弯一个绝色
的角度。
“铜臭。”
面无表情地转身,夏梨的声音和她的背影一样冷淡。
没错,这些循着嫔妃之位,或是为了家族升迁而来的女人,血液里和
骨子里都已经无可救药地染上了那股深深的铜臭,外表再华丽,也掩
饰不了那股被权力和欲望污浊了的气味。
而她……最讨厌这种味道……
“夏梨……”
尚未适应的游子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夏梨的衣袖——
——“我们以后……还会杀多少人?”
愣了一下,夏梨没有回答。
“这种话……不像是一个杀手问出来的啊。”
奚落着游子,露琪亚抬起女子的尸体,向外走去。
“你啊!赶快上路子一点吧!”
“讨、讨厌!我知道啦!”
噘起嘴,游子回敬道。
看着游子未经世事的脸,夏梨默默叹气——
——“游子……你知道活着的最高追求是什么吗?”
“啊?什么?”
很显然,游子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没有理会游子的疑问,夏梨抬眼望着窗外一轮明月,淡然开口——
——“纵赴此生,但求无迹……”
“无迹?”
“啊……无迹……”
低下头,夏梨的雪颜浮现出不知是自嘲还是隐忍的笑容。
“人生在世,只求不留下一丝痕迹,这就是我的追求。”
闭上那双蛊惑人心的墨瞳,她提刀离开。
游子不懂她的意思,只觉得那一刻夏梨的眼神……悲伤噬骨。
“我身被遗忘,区区不足惜。却怜弃我者,背誓受天殛。”
===========================================================
上诗选自《拾遗集》,日本和歌集本之一。
===========================================================
漫地月华凄清,一室无语静默,夜空中揉进了一个婉转柔和的声线。
挂着温柔的笑容,坐在窗前梳妆的女人吟念着这首浸满妇怨的诗,语
气里却没有一丝怨气,反而安详自得。
“这些女子的丈夫有了新欢之后抛弃了旧爱,结果引来如此这般的哀
怨,真是可悲啊。”
说着,女人又露出了温柔似水的微笑。
一头乌黑馨香的及腰长发,配上一双如同清水明月般的黛眸,再加上
雪白细腻的皮肤,不点而红的樱唇,彷佛是幅无生命但又绝美的水墨
画,她可真是个少见的美人。
“哀怨?可是诗里不时写得很清楚吗,自己被遗弃不足惜,反而担心
遗弃自己的负心人遭到报应,一点也不哀怨啊?”
女人身后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子,正一点一点帮自己的主人梳理着那瀑
布般的秀发,听到了自己主人的叹息,她不禁发表了不同意见。
“这就是你不懂了,勇音。”
轻声笑着,女人放下手中的诗集,回头看着那个叫作勇音的侍女。
“越是看上去宽容的语气,越能显出作者内心的幽怨,作者明明心里
怨抛弃自己的丈夫,却又不宜显现出来,只好以这样的方式发泄。”
说着,她转身望着窗外,嘴角上扬,柳眉弯弯——
——“这些怨妇,其实都是浅薄女流,不懂得女子真正的矜持啊……”
一语带过,女人的表情安详得没有一丝波澜,倒是一边的侍女勇音听
出了点问题。
“女子真正的矜持?有那种东西吗?告诉我好不好,烈夫人?”
勇音的眼中映着好奇,问道。
轻声笑了起来,名为烈的女人,伸手抚上勇音的肩头。
“女子真正的矜持,就是宽容与大度啊,勇音。”
“啊?这样啊!”
勇音恍然大悟,连忙凑近烈,小声说:“那么烈夫人对于蓝染殿下收
桃殿下作尚侍,也一点都不反对了?”
“我反对什么呢?我应该高兴啊。”
怜爱地拍了一下勇音的头,烈的笑容更加美丽。 快更新吧~~~~大人~~~~~~ 在百度的白梨吧就一直在追这篇文~~~~
写的真的是特别的好看~~~
人物构造与场景设计什么的都十分精彩~~~~而且满足各种CP需求~~~
太顶你这篇文了~~
一定要坚持写下去啊~~~~ 天啊~真是坑阿~
lz啥时更新? 勇音没有说话,其实有时候她也很不理解眼前这个女人,明明自己的
丈夫宠幸其他女人,她却高兴得很,不但不像那些深宫中的女子一样
哀天哀地,反而抱着无比理解的态度,真是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奇怪
的女人啊……
但是,不理解归不理解,她还是相当尊敬和喜爱这位宽容大度,风姿
绰约的主人的。
思维一转,她又有些不高兴了……
“话说回来,已经第三天了呢,距离尚侍桃殿下住到蓝染殿下的寝宫
里,大概也到时间了吧……”
勇音说着,眼里不禁有些不满的情绪溢散开来。
按照风俗,圆房的两人最起码要在一起待上三天,外人不得打扰。但
是以前,蓝染向来都是在第一天以后就会将姬妾送走,然后接回烈夫
人,没想到这次……
难道男人真的是喜新厌旧的动物吗?
“不要这样,勇音。”
回头看着勇音,烈笑得很温柔,脸上看不见一丝阴霾——
——“这不正说明这次惣右介大人很喜欢桃大人吗?那是好事啊。”
“夫人说的……是……”
看到烈一脸满意的样子,勇音只好不再说什么,谁叫她的主人是个心
胸宽大到极点的女人呢……
“你们趁我不在,在说我什么呢?”
一个低沉的男声插了进来,温和却中气十足,稳重又稍有戏谑,好似
天空中飘落的羽毛,柔软,却又抓摸不住。
“蓝、蓝染殿下!!”
看到前方翩翩走来的男子,勇音被吓了一跳,赶忙欠身,手中的梳子
都险些掉下。
一边的烈却没有多少惊讶,依旧带着往昔不变的温婉微笑,深深地望
着缓缓走近的男子。
“您……不是应该……在寝宫里……和……”
不忍心讲出那个被眼前的男人宠幸了三天的女子的名字,勇音的声音
越来越小。
笑了一下,蓝染的眼里却坦然自若。
“是呀,不过昨天一早我就被今上紧急叫出去了,讨论明天太子殿下
的选妃宴一事,今天晚上才回来。想起我的妻子还行踪不明,也就管
不了那边,赶紧来找她了。”
不急不慢地解释到了“行踪不明”一句时,蓝染的眼角划过一丝略显
调皮的光华。
说什么“理应回避”,这女人还真是让他无奈又怜惜啊。
没有任何反应,烈还是温柔似水地微笑着,看着眼前男子眼中映出的
模糊的自己。
听到这样的话,勇音的心里顿时舒坦许多——原来这个男人并没有沉
溺于尚侍的美色,而是因为公事耽搁,才没有来接夫人。
从小待在深宫中,勇音看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血腥争宠,倒是
这一对,真是少中又少的难得。
至少在这样阴谋重重的宫廷里,从来没有过。
“勇音,已经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抬头望月,蓝染轻声吩咐,语气柔和得如同那一缕清凉的月光。
聪明如勇音者,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话内藏的意思呢?忙不迭地鞠躬道
安,她用最快的速度抽身走人,将这一轮明月与一方宁静留给了那对
恩爱夫妻。
“您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勇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后,烈才微笑着开口。
温柔地一笑,蓝染的大手已经抚上烈雪白的脸颊,轻柔地,怜爱地。
轻声在她耳边低喃,他的语气里浸满迷恋——
——“傻子,你……我怎么会找不到……”
若不是今日太子选妃,这条街道也不会这么热闹,热闹得连天边的云
朵都要被女子们绚烂的和服染成五彩的了。
原本就不算太宽阔的街道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全是参加选妃的女
子所乘,披红戴绿,穿金戴银。就连拉车的马身上,也挂了一串又一
串的珠宝玉石,豪华至极。
马车全部拉着苇帘,看不见里面羞红脸的伊人是何种表情,但是不知
是为了炫耀还是单单为了引来注目,那一张张用来遮住女子娇颜的苇
帘下,竟然都无比默契地“不小心”漏出了和服华丽的裙摆,妖艳地
在风中招摇。
===========================================================
传统日本,女子除了亲人与丈夫之外是不允许会见外人的,就算是谈
话,也一定会在自己与客人之间拉开一条苇帘,借以挡住容颜,不让
外人看见。
===========================================================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却有一辆什么也没有露出的马车,不但没有
裙摆什么的,连薄薄的苇帘都用了两层,完全隔绝外来的视线。
这样装扮似乎是为了遮掩什么,其实却更加引人注意了。
“为什么……要我装扮成那个更衣啊……”
马车里,穿着色彩浓艳的复式和服的游子委屈不已。
“因为只有你最像一个含羞的更衣。”
不满地瞥了一眼游子,装扮成侍者的露琪亚小声训斥,紫色瞳孔里溢
满不屑的神采。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一个更衣该干什么……”
游子还是觉得心里有只青蛙,跳得七上八下。
“你不用知道,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的。”
面无表情地透过苇帘的缝隙看着外面,装扮成另一位侍者的夏梨低声
说,语气依旧是无波无澜。
不便再说什么,游子只得暂时忍着意见扮演者这个早就在昨晚被她们
烧成了一滩黑灰的更衣。
也不知就这样等了多久,只觉得天上的云都快要变成石头落下来了,
游子一行人才感到前面的马车开始缓缓移动,艳色的裙裾又开始随风
招摇着主人的美丽。
夏梨和露琪亚在马车开始前进的那一刻都换上了一脸凛冽的戒备。
终于……选妃宴要开始了呢……
很快,前方传来一声号令——
——“时辰到,所有妃选开门晋见!!” 宽广的庭院周围已经是繁花盛开,姹紫嫣红了,那一支支嫣红的梅花,
俏皮的芍药,高贵的百合,无不在风中骄傲地招摇,犹如今日前来的
无数女子,花枝招展,擦胭抹脂,艳丽至极,只为自己可以屏展中选,
一举跃上万人之上的高位。
坐在华贵的雕花红木椅上,元柳斋院不动声色,长长的花白胡子显示
出他的年岁,和他所走过的无数个春夏秋冬。
他的身边坐着的才是今天英俊的主角——皇太子冬狮郎。
他真的是一位光华照人,倜傥俊朗的男子,一颦一簇间都尽显皇室风
范,华丽复古,却又迷人自醉。也难怪有那么多女子要不惜一切代价
披荆斩棘,杀开一条血路,只为在这位主角面前自现一媚。只是,这
位主角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高兴或者开心,反而一脸舒展不开的愁
容,默默枯坐凝思。
目光所及之处无不光彩绚丽,华丽灿烂,但是映入眼帘之后却全部失
去了色彩,变得惨淡晦暗。
悄悄瞥眼坐在左边上席的左大臣蓝染,冬狮郎的冰眉微皱,目光像一
根根刺一样,想将眼前这个温文尔雅又英气逼人的男人撕开,好好看
看里面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就是这个男人,抢走了他唯一心爱的女子!
然而他却无能为力,这深宫之中,并非都是如愿之事,就算贵为太子,
经历的事与愿违也已经太多了,居此高位如他者,自小就在这样的地
方摸爬滚打,实在是太了解这个道理了。
事到如今,除了隐忍,别无他法。
蓝染对面坐着的便是当朝右大臣——浦原喜助。乱乱的头发遮住了眼
睛,颔下的胡渣零零碎碎,好似不拘小节又似故意放荡,叫人捉摸不
透的家伙,只有那被头发挡住的眼睛里时不时射出的细微凛光,似乎
是在告诉他人——此人也并非泛泛之辈。
正间的位置上端坐着当朝太政大臣黑崎一心,也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威严高大,不苟言笑。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对视一下就让人全身冷汗。
他身边坐着的自然是他那位英勇过人,才干超群的儿子,现任的太政
纳言——黑崎一护。
===========================================================
纳言——即类似参谋的职位,一般大臣之下都会设有大纳言、中纳言
等职务,以便讨论政务。
===========================================================
有着和父亲一样的鹰般的双眼,他的眼神更加凛冽,暗藏的英气和压
迫感好像会在不经意间溢出眼眶,直至人心。虽然仪表堂堂,英俊
有加,却让人不自觉地不敢直视,敬畏三分。
在他之前,端坐的便是那位清高超脱的皇子兼六亲王——朽木白哉。
虽然和其他人一样坐着,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他人无可比拟
的,不同于冬狮郎的天生王者君威,也不似蓝染的深掩暗藏英气,更
不同于黑崎一护的俊朗凛冽盈目,他全身散发的是一种无可言喻的超
脱和高洁,恍若天外之人,无羁无绊,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不存在
于这个混沌的天地之间。
微闭双眼,他对眼前的盛事丝毫不感兴趣。
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在偌大的正堂上,几乎可以将人的心智吞噬,撕咬
得一丝不剩。堂外,近日参加选妃的女子均已就位,艳丽的裙摆依旧
露在外面,似乎是暧昧的无语凝噎,只等里面一声令下,时刻准备搔
首弄姿。
“名字?”
微微睁开眼,担任这次选妃宴执行者的今上的侄儿浮竹十四郎开始问
讯第一个走进的女子。
女子低着头,纤纤细步,精妙无双。华丽的复式和服犹如春季盛开的
凌霄花,从内而外层层铺叠,霜花轻缀,艳淡和谐。一头金色长发自
然地卷着,画着美丽的弧度。女子未抬头,依旧谦逊地低着。轻启红
唇,她答道——
——“乱菊,松本乱菊。” 俄~~大人阿~
效率阿~~~我的神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