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京浮]酒字系列之二长情酒

欢喜无双 · 发表于 2006-4-26 19:12:17

本帖最后由 himolly 于 2012-5-18 12:00 编辑

长情酒，清清淡淡，无色无香，酒盅上画一杆葱绿青竹，白瓷绿叶，不显不扬。寻一处寻常茅舍，对坐而饮，看朝霞暮云，观月明形稀，不知不觉便携了一世白头。

灵学院悠闲无虑的课间，蓝染惣右介安静地坐在课桌边预习，能听到同期们轻声的笑语，窗外春暖花开，美好怡然。
“要来喽！要来喽！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野狼闯入羊群的肆无忌惮。
轻轻翻过一页，唇边淡淡地挂几分笑。灵学院的下课时光怎么可以如此无趣？
“啊！……”
小绵羊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感谢灵学院长长的校服不似百褶裙般能被轻易地吹起。
笔尖在书页上划下一道直线，流畅潇洒如指尖划过校花白皙滑腻的肌肤，黑框眼镜下的双眼微微眯起。
“京乐春水！”
雷鸣般的咆哮声响起，还拌着拐杖敲击地板的“咚咚”闷响。
视线一一从纸上奇怪的符号上经过，蓝染支起耳朵仔细地听着教室外走廊上的动静。
“啊！糟！阿山爷爷！”
扭过头看窗外，恰好能看到一个身影从窗前经过，黑色的发打着卷在快速下滑的过程中肆意地展现着发卷的弹性顺滑，有一点点邋遢，有一点点随意，有一点点不羁。
“臭小子！学瞬步不是让你追女孩子用的！”
训斥声几乎传遍了整个灵学院，相信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点笑容。
蓝染闭上眼描摹起山本老师青筋暴起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哎哟！疼、疼……”
看来是被追上了，心里快速地估算了一下，比昨天多撑了一回儿，就一小会儿。
“疼、疼！十四郎！十四郎啊！”传来的喊痛声中带着点可怜的哭腔，“十四郎快来帮我说说呀！”
然后蓝染就看到那个有着一头银色长发公认的山本老师最疼爱的学生的浮竹十四郎匆匆走出了教室。
“十四郎、十四郎！”这回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欣喜，仿佛溺水的人紧紧地抓住了救命稻草。
“山本老师……”声音有些轻，听不清说了什么，只隐隐听到几声咳嗽。
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再然后，拐杖轻扣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又翻过一页，蓝染依旧看着窗外，心里默数着“十、九、八、七……”
“啊！”数到“一”的时候又看到一个人影从窗前急速落下，一头黑色的卷发在风中四散开，莫名地透着滑稽和可怜。
“十四郎……”遥遥的呼唤里有九分的乞求一分的无辜。
那个有着一头银色长发公认的山本老师最疼爱的学生的浮竹十四郎气呼呼地推开教室的门，苍白的脸上微微渗出一点红。
“真是喜欢十四郎啊！”刚才京乐春水一定是这么说的，脸上还冒着股傻劲。
蓝染惣右介发誓他并不是个爱好凑热闹的人，只是同窗这么多年当同样的情景在不同的场合重复上演无数遍后，你也会同他一样将京乐春水会说的话和表情猜个七七八八。
蓝染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浮竹只是涨红了脸半天不说话，然后随着时光的流逝，京乐春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执着终于得到了浮竹的回应。比如昨天，他成了浮竹练习鬼道的对象；再比如今天，蓝染肯定春水绝对不是自己跳下楼的。
“十四郎、十四郎……”一声声的呼喊又在教室外响起。
果然，春暖花开了。

“知了、知了、知了……”十三番院子里的大树上，知了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高声鸣唱单调重复的鸣叫声让屋子里忙碌的人越发有了昏沉的睡意。
“十四郎、十四郎、十四郎……”声音由远及近，人还没进屋却已惊醒了一屋子的人。
浮竹十四郎放下手里的文件，有些歉意地看着他的同事们。
“哟，春水，又来报到了呀！”
“是啊。”
奔进屋里的春水热络地同浮竹的同事们打着招呼，一边大大咧咧地坐下。
“药吃了吗？”
“吃了。”
“去一边休息一下吧，这些文件让我来。”
“不……不用了。回八番吧。”明明是八番队的人，天天往十三番跑，总有些不象样。
“哈哈，我看春水干脆就调来十三番吧。”旁边有人起哄。
“好啊，求之不得呢。”春水笑着应下来，“或者让十四郎跟我回八番吧。”
“哈哈哈哈……”方才浓厚的倦意随着京乐春水的到来烟消云散了。
“京乐春水！”咆哮声在门外响起，山本总队长拄着拐杖堵在门外狠狠地盯着屋里优哉游哉的春水，“翘班！你又翘班！”
“糟了！”这老头总跟他过不去！灵学院的时候就不放过他，毕业进了番队后还是跟他作对！慌忙起身翻过窗就跑。
“站住！教你瞬步不是让你干这个用的！”也不顾及总队长的颜面，年迈却依旧身手矫健的老人也翻过窗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
“疼、疼……帮我照顾十四郎啊！哎哟！阿山爷爷你轻点！”
远远的，只有那一声十四郎分外明晰。
看着桌上他匆匆丢下的文件，一如其人般洒脱大气的笔迹，才刚下了一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起笔，秀丽的字体延续这着方才的随性，竟出乎意料的和谐入目。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不知疲倦到唱足一个炎热的盛夏。
“十四郎、十四郎、十四郎……”十三番门前的呼唤一日复一日，长长久久。

那夜大雨，京乐春水等在十三番门外不知等了多久。不曾徘徊，不曾抬一抬被雨水打湿的斗笠，无语凝立。只一袭花衣在黑夜里飞扬起下摆。
那夜是如何的雨浮竹记不清了，只清晰地记得在十三番门外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包围住了自己。触摸到温暖的那一刻，鼻息间浓重的血腥气被一阵暖意驱散，淡淡的酒香意外的安定人心。
“十四郎、十四郎、十四郎……”
没有往日调笑的意味，喃喃的长叹透这一种长久焦虑后的如释重负，似是要唤回他几近崩溃的神智。
“海……海燕……他……”艰难地开口，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仿佛缺了个口，极需把那种无力感和痛苦一倾而尽。
“没事了，没事的……”衣襟被无意识地用力拉扯住，春水明显地感到怀里人的颤抖。紧紧地拥住他，被雨水浸透的衣衫贴着肌肤，冰凉冰凉。手抚上他银色的长发，轻柔地抚着，似是安慰迷途的孩子。方才那双空洞的眼太过揪心，“没事了，都过去了……”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
吻，轻轻地落在耳边，颊边，嘴角边……身体，渐渐有了知觉。
“十四郎、十四郎、十四郎……”“哗哗”的雨声中，醇厚的呢喃在耳边不断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落进耳里，直落进空落落的心里，激起一遍又一遍的回响。
往后的岁月里，每当想起那个夜晚，有滂沱的大雨，有飞溅的血花，有夺目而出的泪水，还有那一声又一声遥远的呼唤。

尸魂界的日子一天又一天，死神们没有寿命的约束。“十四郎、十四郎……”的呼喊传遍静灵廷。
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坐在高高的屋顶上喝酒。小小的白瓷酒盅上画几片细长的竹叶，看几眼也能嗅到一丝似有若无的清香。
“哟，小狮子，来喝一杯！”白色的身影从眼前飞速而过，春水举起酒瓶招呼着。
可惜，匆忙的身影丝毫没有回头搭理他的打算。疾风吹过，画面定格在举着酒瓶的春水身上，有些尴尬。
浮竹笑着抿了一口酒，入口极淡，后味中隐隐藏着甘甜。
“哼，还是我那些老花样。”摸摸鼻子，看着那个消失在五番的身影，春水的口气里有些自豪和不屑。
又一阵疾风吹过，还是那个银发的少年，手里却多了一沓文件。
“小白、小白，快把文件还给我！队长下午开会的报告！快还给我！”五番里的女孩正往这边追来。
“我帮你处理。”少年回头应了一句，捧着文件就往十番跑。
“哦，还是有些改进的呀！”相视一笑。
屋顶上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身后是尸魂界广袤无垠的大地。

“十四郎、十四郎……”一声又一声，吹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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