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修蟹恋架空] 《天使不曾来过》 ——战争题材...雷者请绕路

有純 · 发表于 2006-3-20 20:42:50

本帖最后由 himolly 于 2012-5-18 12:07 编辑

扔文ING。。。废得要死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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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斜斜的阳光吻干了衣摆，我站在天空45度角，等风把我吹干。

“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我说你听我说句话行不行？”阿散井恋次的话音刚落，一个纸团就被愤怒地砸在了正低头看书的桧佐木修兵那张清秀的脸上。被砸痛脸颊的桧佐木修兵略有些郁闷地抬头看着眼前一脸不爽的男生。
“怎么了？干什么砸我……”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稍微眯起眼看着远处那片葱郁的树林，那里是与这个城市最格格不入的地方。这个城市聚集了太多的污秽不堪——马上战争就要开始了吧。这个偏僻的小城市，曾经生活过的那片地方，终将化为灰烬。海边的沙子城堡，被水冲得不见踪影也只是那两三秒钟里的事情。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城市很偏远，所以战火还不会很快地波及这里。然而仅仅是“暂时”而已。
学校已经停课了。这是住在这个城市里的每一个孩子从小就一直渴望的。逃离学校，逃离束缚，同时也逃离那些密不透风使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的羁绊。
两人坐在学校天台上，从这里看到的景色与从教室里忘外看到的有些相似，多少也能找回点回忆。至于曾经待过的教室，现在已经被锁得紧紧并贴上了“立入禁止”的标记。
“有点冷。下去吧。”桧佐木修兵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真是的，已经没有人每天都来打扫这里了……哎？那边还有蜘蛛网……真受不了。”
“我想再待会儿。”还有点怄气的阿散井恋次把身体往后移了移，靠在铁丝网上。“这里好冷。”
“……我去买两罐热咖啡。别乱走”桧佐木修兵嘱咐了一句。——现在还是别吵他比较好，要不然会碰得满身灰的。
“…………”

要想买热咖啡，需要跑到离学校十三分钟路程的便利商店。原先学校旁就有一个自动贩卖机的，只不过不知道被什么人砸毁了，可笑的是他们好象只是为了抢里面的饮料。现在这城市的治安就是这样的差，说不定哪天连附近的幼稚园都会被砸掉。要知道的是，幼稚园里还有许多孩子，他们的父母大多在别的城市无辜死亡，也有的是在战场上牺牲的。政府人员表示没有义务抚养这些孩子，连分发给他们所必要的食物都是无意义的事。无奈的居民只能自发捐赠家里多余的食物——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食物了。物价飞涨得厉害，普通的人家是根本难以负荷的。不过本身就作为孤儿的桧佐木修兵和阿散井恋次，他们觉得并没有什么所谓。死了就死了，会为自己凭吊的又有几个？恐怕只有彼此而已。

“热咖啡是吗？总共是3400元。谢谢惠顾。”过去咖啡的价格只是在350元左右吧。现在涨了整整5倍。看着手里找回来的零钱，桧佐木修兵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爬上六楼是件很难受的事情，桧佐木修兵郁闷得厉害。恨不得把手里的那两罐占了些重量的咖啡就这么从楼梯把手后的空隙丢下去。当他看到通往天台的铁门时，心情竟然异常地舒畅起来——这其实是个很美好的世界，他想。

“喂，咖啡。”桧佐木修兵把其中一罐咖啡丢给阿散井恋次，自己则是把罐装咖啡贴近了脸颊，很暖。

“修兵，……”阿散井恋次喝了一口，然后朝着天空呼气，一个个水滴凝成了的白色气体，在空气里荡漾扩散，最后消失在有些凛冽的风里。“我想进军队。”
“什么？”
“保护这个城市，不是很好么。这样像个笨蛋一样地留在这里根本什么也做不成。”
“……”
“你会陪我么。”
“不会。我要留下来。蟹泽还在这个城市，我答应过她……不会离开的。”
“是吗……照顾好她吧。”
“……”

“喂，修兵，别摆出那么一副表情嘛。……要是我死了的话，你会为我伤心吧？”
“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战场上的人，死不死由不得自己。说不定哪天就有发子弹会爆了我的头，就像这样……”阿散井恋次用右手做了个“7”的手势，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啪。然后我就挂了。哈哈，还真悲惨。”
“切……你要是死了的话，我帮你守一晚上灵。”
“好啊。说定了。”阿散井恋次咧嘴笑着，和过去没什么两样。

天使会保佑每一个人——而面对充斥着血腥味的战场，她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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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升，上升，太阳啊，请就这样地燃烧。烧掉天空，烧掉我双手的鲜血与罪恶，净化这个不洁的地方。

雨下得很大，就像是一个受到训斥而止不住哭泣的孩子。战争已经持续了一周多，桧佐木修兵看着窗外的雨幕，低头看着手里的钢笔。这是那个执意要参军的笨蛋留给他的，小时候他们曾经拿着玩具枪互相追赶，再后来为了同一个女生吵着要绝交，恋次那小子说到气头上时还曾经给过他一拳。这件事桧佐木修兵直到现在也忘不去。然而现在想起来，竟然会不知不觉就笑出来。那时的事，是只有小孩才有资格经历的，而长大后的人，只剩下了回味的份儿。
“哪？在想什么？”有着淡黄色柔顺短发的蟹泽侧过脸看着他，蟹泽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一边，乍看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而实际上比任何人都看到得多，同时也了解得多。“你在想恋次？”
“…………”

说到蟹泽，毕竟是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说话也没什么顾忌，然而也正因为这样，有时候彼此不假思索就说出来的话也会使得两人沉默不已，一如刚刚的那句。

“修兵，你知道吗。我的生命啊，一半给予了我自己，而另一半我给了钢琴。”蟹泽轻抚着黑白交映的琴键，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弹琴的，在这个城市或许也只有她一个。她是个固执的女孩，或许也只有修兵和恋次能理解、甚至恋上这种固执。
“那我呢？”桧佐木修兵用手撑着脸颊，装出一副郁闷的模样。
“哎？”
“我就一点位置也没有？”
“………是哦……忘记了……”蟹泽嘟起嘴，斜眼偷看着修兵的反应。

“忘记了？天哪。”——这是桧佐木修兵的唯一感慨，并伴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息。

“别这样嘛。恩，这样好了。把给予我自己的那一份分给你一半！”
“哎哎？那钢琴呢？”
“钢琴？还是二分之一啊。修兵有四分之一的位置哟。”

“天哪……”

“修兵，我弹一首歌给你听。”当蟹泽白皙修长的双手在琴键上演奏出流畅的音符时，修兵甚至觉得已经足够了，真的很满足。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随时可能失去生命的时候。

——“这首歌的名字是《再见》。”蟹泽闭上眼睛，说出这几个音节。再见，谁与谁的再见。

“修兵，你渴了吗？我去买果汁。”琴声伴随着蟹泽突然的一句话而停止，站起身时顺便拍了拍桧佐木修兵的头，这是她小时候经常做的事。
“喂喂，别拍我的头。”

“呵呵……乖乖在这里等着哟。不要放陌生人进来，陌生人说话不要回答……”蟹泽边忍笑边说出这些开玩笑的话，模样很可爱。而桧佐木修兵也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看着她每一个笑，每一个表情。

门关上时，桧佐木修兵走到钢琴前，DO，RE，MI，FA，SO，LA，TI，DO。原来钢琴的声音是这么好听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跟蟹泽弹时不一样。大概是自己没这天分，桧佐木修兵如是想。

恋次那小子不知道怎样了。如果说是战争的话，应该在那些相对来说比较遥远的城市才对。那小子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不过既然是他自己想去的，为他担心也没什么用的吧？真是个笨蛋。的确啊，那家伙从小就是个笨蛋。原来他喜欢蟹泽啊……只是不愿意说出口而已吗？……
桧佐木修兵看着钢笔上歪歪扭扭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刻上去的“帮我照顾蟹泽”几个字。轻笑着，“真是不坦率的小子。”

“轰”的一声从窗外传来，震得人耳膜生痛，然后是从楼下冒上来的烟，桧佐木修兵觉得自己思维停止了几秒钟。直到楼下传来嘈杂混乱的人声。

“混蛋……”想到蟹泽刚刚才出门，桧佐木修兵冲出了门。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地面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在阳光映射下很刺眼。一直印到心脏深处，痛入骨髓。

“听说是饮料售卖机爆炸了……怎么会这样……”
“太可怕了……”
“是炸弹……”
“不要！！这个城市也不安全了吗……”

听不见人们的议论纷纷，桧佐木修兵只是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蟹泽，就那样默默看着，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蟹泽……？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桧佐木修兵对那人群喊到。
“没用的……医院已经……”
“我不管！混蛋，快点叫医生！她还活着！！！快点啊！”

蟹泽……可恶！

——“这首歌的名字是……《再见》。”
——“……再见。”

……蟹泽……

在战争中濒死的人问她，“您是否抛弃了我们？……”她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被血弄脏自己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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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我心爱的人。你的事，我始终无法忘怀。一切都将由&quot;再见&quot;作为结束吗，真的太悲哀。

在这个城市唯一遗留下来的医院里——其余的早已经被砸毁了。这个城市医疗水平很差，医疗事故是经常发生的事。被记下了死亡日期的死者家属，总会选择做一些极端的事情。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一件事是错误的却仍然受着主观的支配。甚至有时自己竟也全然没有发觉。悲哀的生物就这样生存在悲哀的世界里。

“很抱歉，她的双手……可能保不住了。炸弹可能被安置在饮料机取物箱里，而这位小姐恐怕是刚好要拿取物箱里的果汁……所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坐在病床旁，看着昏迷中的蟹泽，桧佐木修兵不断回想刚刚医生对自己说的话。失去双手，对于蟹泽来说意味着已经对她下了死亡诊断书。不仅仅是钢琴，也是她的生命。对于一个把钢琴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女孩，这样未免太残酷了一点。印在蟹泽的脸上的，是让桧佐木修兵极为意外的安详，像个熟睡着的婴儿。婴儿有着一份让人难以理解的安然，一如此时桧佐木修兵的所见。

桧佐木修兵决定要出去透透气，在站起身来的那刻却不加小心地撞到了椅子，金属制的椅子与冷得吓人的地板摩擦生成了很刺耳的噪音。桧佐木修兵皱着眉往病床上望去——果然，蟹泽微微地皱了皱细长的眉，然后略显无力地半睁着眼睛。

“修兵……？”
“……我在这里。”
“……修兵，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梦见我的手不见了……这一定是个梦，对吗？这一定是个梦……修兵，告诉我，这是个梦……醒来就没事了……这是个梦……”泪水顺着蟹泽的眼角滑到白色的枕头上，修兵能够感觉得到那晶莹的液体很冰冷，毫无温度一般的。
“恩，蟹泽，这是个梦。睡吧，醒了就没事了。……”

“修兵……你要出门吗……”
“我只是去买果汁……你不是很喜欢柠檬茶吗？……我很快就回来，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开的。”
“恩，要快点回来哟，……要小心一点……过马路要小心……再见。”蟹泽浅浅地笑了一下，却让桧佐木修兵异然的心痛。
“……我马上回来。”

看到蟹泽闭上双眼，桧佐木修兵才敢小心地关上病房的门。突然很害怕，因为什么而害怕，他不清楚，只是很突兀的在脑海里叫嚣着，挥之不去。

曾经听过蟹泽唱那首《再见》，脸上的是淡淡的微笑，带着不知觉的温柔。

“我的心中彷佛有了一道裂缝，不知不觉中，黎明早已到来，多麼希望能听到你的声音，再感受到你的体温，这样的思念越来越强烈，泪水终於禁不住地满溢而出……”
哀伤的歌词，而蟹泽带着的却是抒情一般的欣悦。那时，修兵记得自己说过，“你唱的歌跟这歌词一点都不配。”

“因为我不能理解这歌词里的感情嘛。要是哪天修兵你离开了我，我或许才能把这首歌完整注释出来哟。不过，我相信那天不会来的，对吧？”
“恩。”

蟹泽喜欢柠檬茶，她说她喜欢那种酸甜的味道，修兵开玩笑说“你还不如直接吃柠檬。”，她嘟嘴说这不一样。于是，她继续固执地喝着一罐罐柠檬茶，修兵继续一遍遍地说着似乎永远也不会腻烦的玩笑话。

当桧佐木修兵回到医院时，一声闷响，他看见蟹泽就倒在了自己脚前不到5米的地方，地面上开着一朵巨大而又妖冶的血之花。蟹泽的嘴唇动了动，说了什么修兵没有听见，唯一看见的，只是蟹泽带着眼泪微笑着，然后变得僵硬。

“蟹泽……”

——“替我照顾蟹泽”。

天空很昏暗，四周，沉寂。

天使看着天空，嘴边带着一丝浅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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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don&#39;t feel enough for you to cry.Here&#39;s a lullaby to close your eyes, goodbye. Goodbye...

时间纠结着存在与被存在的裂痕。已经结束的事情很遥远。

战争持续着，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撤离着。能撤离到哪呢？——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能逃脱战火的地方。那个地方在哪？——不知道，没有人知道，这只是一场梦魇，被束缚其中的是无辜的灵魂。逃不掉的，最安全的地方或许只有地狱。

这个城市的人都疯了，那些曾经信誓旦旦要保护孩子的人，越来越把那些孩子当成了累赘。残留的人里，大多都是哭泣着的孩子。他们不懂什么是恨，只能用泪水来博得别人重视与同情。——然而这是个被遗忘的城市，没有人会帮助他们。

“人活着只是为了自己……”桧佐木修兵回想并呢喃着这句话时，眼前浮现出的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大大咧咧是最好的写照。总是有挑衅一样的神情，很欠打。桧佐木修兵笑了笑，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样了……大概是死了吧。他所在的那支队伍，似乎已经全灭了。这种被遗忘了的城市总会存在一些被遗忘了的人，苟延残喘地活着在角落里。自己应该就是那样的一个存在。桧佐木修兵想。

为自己而活吗……
那这个城市已经失去被救赎的意义了。

政府竟然将管制武器分发给了居民，这在过去是很难让人理解的事，现在却变得理所当然。

“丸，竹，夷，二，押，御池……”听到的不知是哪个孩子在楼下唱着的歌，带着隐隐约约的哭腔，却使得周围似乎立即安静了下来。“丸，竹，夷，二，押，御池，姉，三，六角，蛸，锦……

一声枪响后，歌声闷然地停止了。沉默了两秒后，是几声尖叫。

——这个城市的人都疯了……

桧佐木修兵靠在窗台边上，冷然看着楼下奔跑逃窜的人们，以及那个倒在血里的小孩。——那时，蟹泽也是这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的。

“今天的天空……是灰色的。”什么液体从脸颊滑到下颚，又掉到了手背上，桧佐木修兵没有理会它。

——恋次，这种时候，你会怎么办……

又是一声枪响，不过这次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我们没有权利得到救赎。

……

5个月后，战争在呼吁和平的话语中结束。

——20年后，公园一角。

“四绫，仏，高，松，万，五条……”那个叫“楹”的女孩拍着皮球，唱着那首每一个人几乎都耳熟能详的歌曲。她头上斜斜的系了个辫子，半长的头发搭在肩膀上方。皮球在地上弹跳，然后滚到了一边，她笑着跑过去。

“哎？妈妈，这里有只钢笔。”她举起皮球边的一直旧式钢笔，朝远处的母亲喊道。
“大概是别人不小心弄丢的吧，就放到那里好了，要不然丢了东西的人会着急呢。”
“恩！”

“行囊，钱，声，鱼之棚……通过了六条七条，东寺道，过了八条就是东寺路，九条路连成一片……”

天空上的阳光很耀眼，一滴水珠坠落在干燥的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不被人留意的痕迹。

天使转身离开了，仿佛她根本就不曾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