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贺文]远离芳菲(白哉恋次)

花田沼

如果有与原作设定不符的地方，请直接忽略。
这是我第一次在网上发文，请多包涵。如果不喜白恋，请不要踩雷（在这里说有意义么）。如果不喜欢这篇，再请直接忽略。 期待各位的意见。啊，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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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a. c1 F8 w$ u再过三十分钟。
: b# Q0 |) a7 ~3 m朽木白哉，生日里，是否比平时还要孤独？

# _' g9 Y. k- d, u以此文，给朽木白哉。
一
    瀞灵廷内有一个男人，我从不曾正眼瞧过他，从来都是用最冰冷的口吻命令与嘲讽。然而我想，他会就像现在这样一直站在我的身后，以后所有的岁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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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他脱离了十一番队，散着火红的长发在瀞灵廷外围上拦住了六番队。番队之间的人员调动情况并不多见，而十一番队更是以从不轻饶逃兵闻名。那么他居然逃生在更木的剑下，只是为了加入人丁从来都不兴旺的六番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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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 @9 t# h) R: @  W! X) ^    “十一番队，阿散井恋次。请求加入六番队。”年轻男人嘶哑但缓慢地自我介绍着。其实那时我已经知道这个名字有十七年了。

, ]2 P' |, t( H( \1 d; a4 g, i9 x    身后的队员沉默一片。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男人的身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被忽略，拔高了声音恶狠狠重复道，“阿散井恋次，请求转入第六番队！”

: s& j* `9 K* p3 J    身后的二十几个人集体倒吸一口冷气。在我的队里还从来没有人敢用这语气的哪怕百分之一对我说话。我抬眼看了看男人，

; o/ P* J( R" ~* Z! e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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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吃惊地瞪向我，“什么？”

. o/ i4 t- m+ Z8 B) g+ P    “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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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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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C: V. q' ?7 p: V  y: g    我转身对副官提月说，“走吧。一个逃兵罢了。”

, n4 i( B8 e0 a' R; O+ i; d    下一秒钟男人的右手按住刀柄。我在心里轻蔑地皱眉。还是和十七年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学乖吗？整个瀞灵廷里这么多你永远开罪不起的人，我的这么点不屑就无法忍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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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S: J" S% R8 O    提月吓了一跳，走到男人面前，“你疯了！在朽木队长面前动刀吗？”
   
    他咬住牙，终究慢慢把手挪了开去。我注意到他几乎是站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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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1 C. W! v! ?0 @4 C    “我不是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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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的口吻里满是冷笑的意味，虽然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你难道不是无法忍受更木对战斗的教义才离开的吗？”

) O; L8 p- @/ p1 u$ l    更木剑八那个厮杀狂人的理念，绝不是懦弱的小人能接受奉行的。他大概也是受不了这种疯狗一般对战斗与死亡的血腥嗜好，才要求转队的吧。至于为什么挑了六番队——谁知道呢。六番队在瀞灵廷内向来低调，我更是深居简出；这样的作风会给队员安全感？我还从不知道这一点。

    男人咽了咽混着鲜血的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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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看向我的目光深处，有一种仰望的畏惧与挑衅，“我绝不会放下更木队长的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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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冰冷地继续说，“为什么要来六番队？当我们是你这种人的收留所么？”

    男人更加费力地咽着唾沫，我看到他的喉结上有致命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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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N) x& U5 E$ \    “没什么原因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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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P7 U' {, `. A( y# z4 {    我绕过他，对提月命令道，“时间到了。开门吧。”

, ?4 G( B6 U" N: s7 m9 _3 E    “是！”整齐的二十几声答复。这次到现世去的任务，山本总队长没有像往常一样从各番队抽调人员，而是直接派遣了一位队长。提月为我挑选了这二十几个队员，有些是席官，有些不是。
   
    男人被我的轻视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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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N1 U$ V+ C/ i    “站住！”

. S3 h4 T; u+ |3 F$ g' s    我继续往前走着。我不相信他有胆量追上来。

    然而他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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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6 p, R+ i: Y# A% K6 P    “让我加入六番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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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了，不行。”我合上双眼，风吹起我的额发。

5 @: b9 u* z! ?* K8 ^    “我一定要加入六番队！”
   
" e2 E4 j3 w  W# Y/ l' {    真是意气用事的年轻人。出身于流魂街的资质平平的草民，以为自己的坚持很大不了吗？

8 r# S) ^5 k$ j4 N    “让开。给他联系四番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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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L8 r) q. w) F3 U4 T    “我一定要加入六番队！”他睁大眼睛，赤色的几乎要烧起来的瞳仁。

    我在他的聒噪下忍无可忍。然后我出手了，闪花。我用瞬步闪现在他的右侧，抽刀，刺过，用瞬步回到原处。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可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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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 @. `  j  F' P+ P' e8 ~* L    “我……一定……要…要以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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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下了。


7 U  b/ b( l) m$ [    我心里微微动了一下。以我为什么呢？我可以认为他加入六番队的原因里有我吗？突然希望他能把这句话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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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又冷笑了。如果有我，那也是因为阻拦者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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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r/ l* X) p: O    果然，我刚迈过虚实之门的门槛，男人的低语再次响起，

    “你……朽木白哉……不要想阻拦我……你拦不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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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承认，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过我。听惯了“朽木队长”与“白哉大人”，如今从这个垂死的人口中念出的我的全名，却让我有一刹那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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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8 }6 r* |9 M6 i% @* P, J0 J    在后来的五十年里，再没有听过他这样叫我。而五十年之后，我才真正获知当初他加入六番队的原因。我想错了，并不是这原因里有我。

    而是我正是那唯一的执著的原因。

* s- @/ {" _% e二

' o. a" m- j. n' B+ @    提月把现世的门直接通向了任务执行地。与报告中所述一样，是沙漠深处的一个人类战场。当人类发生战争时，那个地区往往需要增派十倍于正常需求的死神。因为一场战役意味着人类在极短时间内成千的死亡，也就是要进行成千场魂葬。

4 M! y: t% a  n4 B$ ~) E0 L& ~    普通的魂葬是不需要战斗力的。因此瀞灵廷最初只派了实习的候补番队队员，几乎没有任何战斗的经验。但是半个月前该地区的十位死神居然在五分钟内全部灵压消失，甚至没来得及与尸魂界联络——这意味着有虚的参与。七、九番队增援了五位席官，可前天传来报告，该地区出现了相当级别的虚，并且数量甚为可观。五位席官几乎全数战死，只有九番队的第八席现在尚在四番队救护下挣扎。

    总队长在将命令下达给我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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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里就是人类的战场了。我看着他们呐喊着扑向对方，手中的刀虽然全无章法，却也算是全力挥向敌人。炽热的鲜血落在滚烫的黄沙上，虽然明知不可能溅到衣襟，我仍旧不禁后跃到一个沙丘顶端。

3 r1 y2 |- [& K3 G2 Y4 Q    这就是人类的厮杀声吗？充满着胆怯与恐惧的味道。

    这就是人类的生命力吗？一刀之下就倒下去，站起来者，惟有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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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z$ W& g( K) `6 `7 Z/ v) @: t    我吩咐提月。“三、四组，开始魂葬。”

5 J3 J# I3 h* u0 d% O  ]9 H8 t    “是！”

    立刻死神们分布于整个战场。刚刚死去的魂魄只来得及迷惘地看了自己的尸身一眼，就被队员在额头上印下了魂刻。

    我知道总队长的意思应该是按兵不动，以这些亡灵作为诱饵，直到虚大量涌现，再予以直接斩杀。但是我不想那样做。因为我不喜欢使用千本樱景严。而虚又是这么无聊与无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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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5 e$ S* B% {$ K" P; k7 i    我确信有一个魂魄向我看了一眼。他扭头避过提月斩魂刀的刀柄，冲我咧嘴一笑。他小声地说，“你不出手吗。”

    我突然有了某种预感。瞬步到战场中央，低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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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b1 _/ I2 ?- i. W& n" r% S    “第三、四组，立刻集中！”

    队员们微微困惑地集合起来。几乎是同时，几十头虚出现在刚才死神们站立的位置。有几头遗憾地伸出舌头舔着空气，然后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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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l4 ~+ N% D% t2 T5 {8 ^    “不要分散！三人为单位进行战斗！直接格杀！”

+ `2 x0 q7 d% s0 M' Q- x    然而整个六番队已经再次分散了。两头蛇身虚轻轻扫过长尾，队员们不得不各自避开。，随后每人都要对付起至少两头虚。

% z4 n" k# u; v  Z# i( c    我摇摇头。我知道为什么前两次的任务都是全军覆没了。而这一次，也只有二十五个死神而已。

    “尽量集中，全力迎战！”我说着，反手挥刀，直接劈杀一只。

+ k1 E0 v" ?: k3 {' b! T    我实在很讨厌与虚正面战斗。我轻轻转过身来。既然不愿看到它们，那么我就尽早结束战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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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 Y' L6 o# ]' D- c    瞬步，斩杀。瞬步，斩杀。瞬步，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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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顷刻之间我已经杀掉了五只。副官提月刚结束掉一只，而大部分队员陷于苦战。我来回地穿梭着，在斩魄刀碰触虚的肮脏的灵压时闭上眼睛。

    “队长！”“朽木队长！”队员们接二连三地被解了围，都松口气下来。

4 O. N* \- p* E6 p5 W    虚停止了凌厉的进攻，开始撤退。番队立刻集结起来。近一半的队员都受了轻伤。

    提月很高兴。“队长，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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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第三席的花沼一向冷静，“它们有了组织！”

    “要请求支援吗？”大家的神色都紧张起来。确实，虚的行为完全依靠本能，不管发生什么状况，都还要猎杀猎物。且不说它们居然能够隐藏灵压突然出现，只是这有组织的进退，就足以说明一切都不寻常。团队的合作必将提高它们的战斗力，而现下虚与死神的比例，几乎是二比一，而且极有可能会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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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我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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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u! g. g$ e0 _5 _/ x    人类依旧在厮杀。亡灵越来越多，虚没有贸然抢食，我也不愿冒险让队员们分散开来。不少亡灵向沙漠的四周走去，更多的则留在战场。他们看着活着的战友抱着自己的尸体，或者抱着同样已死去的战友痛哭。他们对着敌人睚眦俱裂，或者围绕在自己身负重伤的上司周围，悲伤感染着悲愤的将军。

    人类的战争是这样的吗。脆弱，不堪一击，没完没了，正如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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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蓦地握住刀柄。它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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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E  a' @& A  Y# A' m    “第六番队，投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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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批只有五六头虚。它们居然既没有迎战我们的刀锋，也没有去追赶无辜的魂魄。它们一边躲避着死神的斩击，一边“噗噗”地四处喷射着灰色的种子。我跃到高空，低头看见一个魂魄被这种子钻透，竟然开始纠缠起死神，无力地挥舞着拳头。

1 I! a$ m& o1 [) }    果然，虚的乱七八糟的伎俩还真是多。但是我不会让它们得以控制我的队伍中哪怕一位死神的。

6 v7 T7 v: |. V: s2 O0 H9 E    垂下眼睑。想到那个魂魄的诡异的低语，“你不出手吗。”

$ p  S( i8 w! O6 l1 S5 c    “散落吧。千本樱。”还好这些种子没有长着令人作呕的虚的嘴脸。

    下一个瞬间，我的数千片刀刃，每一片都击落了一粒种子。手中的斩魄刀恢复了原本冷冽的寒光，我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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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Z' z% j    “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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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9 K7 b! ^" ?3 m    然后虚也出击了。又是突然之间，数十头的猛烈袭击。我毫不犹豫地消灭掉最近的几个，随后在队员中奔走，支援需要支援的死神。

. d- [; j9 w" b, P6 {% s* _3 j/ @    可是我还是大意了。果然是一个世纪以来没有和虚战斗过了。刚刚被种了灰色颗粒的那个魂魄突然惨叫一声，从内爆炸开来，无数的魂魄碎片刹那变成了灰色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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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本樱还未来得及召唤，数不清的种子已经就近钻入了人类的身体。正在进行着这里另一场战斗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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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队员吃了一惊。虚们趁机使好几位死神受了伤。

' c' [3 i: I- j* x2 R8 x; ^' r. s    “继续战斗！”我皱眉看着人类混乱的战场。他们的瞳仁变成了一团浓重的灰雾，我不知道那里面裹着什么。他们张开嘴看着周围，他们能看见我们了。我们死神，它们虚。

    他们跌跌撞撞地走向死神，嗬嗬地低吼着，伸出手臂挥向握着斩魄刀的黑衣。有些甚至牢牢地抱住了他们的腿。

# \9 a0 X( C% a! G% R% W0 I    “瞬步！”我几乎是在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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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虚。它们比我们还要清楚：

  [/ H! p# k) ?8 B    死神是不能伤害人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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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迟了。新入队的泽七微一呆滞，就被虚一爪捅破了左胸。那个抱住他腰的人类士兵狰狞地嗅着他的鲜血。提月冲上前拎住泽七衣领，带着他一起瞬步到一百步外。花沼没有被人类缠住，他咬牙冲向对面狞笑着的章鱼虚，却不料躺在地上的一个人类突然直立起身。花沼急忙收刀后退，却还是划破了那人的左臂。

    幸好大部分死神都及时远离了那些被控制的人类。然而我们是更加分散了，分散在虚的庞大的群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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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2 S6 @+ G    我冲到花沼前方，为他斩下了那虚的数十只触手。

# [1 F7 x$ |2 M    “谢谢。队长。”他气喘吁吁道。

    我松开右手。毫无情绪地望向黄沙尽头的夕阳。终于还是要出手了吗。

: q, B% ]& _9 Q9 [0 I    “卍，かい。”

    斩魄刀的刀尖碰到地面，我不喜欢这浸满了鲜血的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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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G2 J' |' X7 h$ U1 c) l    无数把利刃为粉碎黑暗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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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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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 Y" w7 }, V% e    六番队的众死神们不会退却，但我不会让他们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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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r- r' {; T( @% Q4 R# ^    “千本樱景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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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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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刀刃漫天卷来，在虚发出呻吟与咆哮前就撕碎了一切。他们在无数碎刃的灵压下净化。人类睁着深灰色的黯淡瞳孔，望向空中幻影的芳菲。随着种子主人的灭亡，他们也摆脱了控制，迷茫了一小会，重又拾起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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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3 A: W- r( i( X9 n    “抓紧魂葬。”我想虚们还是会来的。心里有一丝厌恶与忧烦，我到底还是用了千本樱，而且还是万解。早知道是这样，我不如一开始就选择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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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l. n) G- \2 K& _& X! i9 V    “是！”

( a' @8 e+ s5 K' W( d# K    我注意到他们几乎都负了不轻的伤。合上眼睑，“提月。魂葬完后，带领伤员撤回尸魂界。”

+ Q7 t7 T9 v& t5 `" k; ?    “可是虚……”

    “我留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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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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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决定产生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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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4 W( e3 |  p* l6 h& S8 N& B    虽然我讨厌与虚战斗。可我也讨厌让别人看到我的万解。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去看看十一队的
那个人，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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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U7 C, R$ x9 w' x    “是。”


    虚们一拨一拨地前来。我站在我的樱雨中央，始终不肯让它们近我二百步之内。夜很快就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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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斗中我仰头望向星空。我的刀刃的明亮使它们的光芒隐去在黑暗里。它们是因为什么而发光呢？灵压吗？

    我想不会。

    虚越来越密集。我轻松地格杀着这些丑陋的存在。如果保持着内心的全无波澜，是不是哪怕搏击再肮脏的灵压，我的斩魄刀也可以圣净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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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终于退了。我决定以后再也不接受击杀虚的任务。我默默地收回刀刃，看着沙地上残留的一点惨白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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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 F, l9 L5 E) ^6 t6 b% p7 z* J    可我知道如果再有任务，我还是会接受的。我不是喜欢说不的人。更准确一点来说，我不习惯说话。空白着脸，一切都不能让我的平静掀起波澜。


    突然身边出现灵压的波动。我在沉思中陷得太深了。这不是虚，我转过身，银白风花纱被夜风吹起。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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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8 b) ~. a  C" W( [- Y# b    我未发一言，再次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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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不住气了。

. b& Z+ v$ ^$ ?. x3 z2 p    “喂！您没有看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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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我看着无人无垠的子夜的大漠。

    过了一会。

    “我要加入六番队。”男人说。

    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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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加入六番队！”

# S7 {5 B( W6 i0 L, `% K; ?  U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语气。沉寂冷冽的六番队怎么会容留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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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0 J! `- |" i" D5 L8 I    我继续看向连绵的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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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 V+ N# U, Z3 @    “喂！那有什么好看？”他开始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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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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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加入六番队！”然后他说出了一个我确实没有想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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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 ?  Y$ [+ q$ V& R7 ?2 l    “我一定会打败您！”

    真是出乎意料的理由。在十一队待得太久，已经完全洗脑了吗？始解的力量微弱到我不解放斩魄
刀也可以瞬间击杀，就来痴人说梦？不可原谅。
   
/ z, F. H, `( x    “哦？”我轻轻地说，他不可能听不出我的蔑视，“你离开了十一番队……莫非你打败更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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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要打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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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合上眼。

    “就像让这里的所有沙粒一瞬间消失一样，”我平静地慢慢睁开双眼，“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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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q' K' _. X    “……”他咬牙。他大概是想到了几个钟头前我刺穿他那一刀的速度和力量。

    我抽出斩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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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要杀了我？”男人也握住刀柄。

1 l% x3 l1 z0 Y; A    我看也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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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 v. z    是虚来了，而且数目很多。而我说过，我不高兴在别人面前使用万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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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狂的轰隆隆的笑声刺穿天际。

    我听到男人吃惊地喃喃道，“虚？为什么可以隐藏灵压？”

    我已经挥刀斩落了两头虚。该死，我真是厌恶与虚战斗。讨厌这样，在空中跳来跳去，除了搏斗，还是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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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把我团团围住。即使不始解，它们也不可能伤到我。只是这样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朽木白哉，和虚战斗了一天一夜？笑话。

0 P2 a! U8 f3 S9 n# U: e5 C    不由斜眼瞄了瞄那个逼我选择苦战的男人。怎么还不死，大家都落个清静。

- `! D$ t, U% n4 Q1 Y, Z8 y    一头愚蠢的虚以为有机可趁，利爪挥向我的身后。真是送死的不知好歹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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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突然跃过来，挥刀斩断虚的手臂。在虚痛苦的嗥叫中他冲我大声吼道，“你疯了？连始解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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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4 `, c# w+ j    我瞬步到几十步开外。举刀接连消灭了三头虚。懒得告诉他是谁妨碍了我的战斗。

    几分钟后，男人支撑不住了，火红色的长发在夜色中有漆黑的死亡气息。他却不肯退步，依旧独自与四头虚战斗。旧的伤痕一道接一道的迸开，新的伤痕也不断出现。他几乎已没有出手的机会，只是勉强着逃来逃去。

# R) y5 ?* u$ C0 Q0 V: _" s8 g5 p7 ?    我在他身侧建造了回到尸魂界的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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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玩命我不管，你再留在这我得战斗到什么时候！

   “走！”
   
    “休想。”他一翻身，挣扎着从虚的脚旁去够他的斩魄刀，好像他刚才叫它蛇尾丸。他的灵压已悉数涣散，始解的斩魄刀颤抖了一下，悲鸣着又回到了未解时的状态。

  F  B6 ~( c8 w+ I9 S4 m    我突然想笑。两个死神用普通的刀子和几十头高级虚战斗？一个把战斗当成挥刀练习，只是因为他不是孤身一人；一个快死了也不肯撤退，只是因为他的战斗到死的自尊！

   
; @4 y! Z( G2 t    男人咬紧牙关，昏了过去。攻击他的虚狞笑着抬起脚准备踩下去，遮住了他血迹斑斑的脸上那一丛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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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3 d. [( g1 t  x    “卍，かぃ。”

    一丛丛的刀刃出现。无声地碎裂开，所有的虚一瞬间灰飞烟灭。

$ n" f6 R# d/ M) V    月光重又覆盖在昏迷中的男人的面孔上。他已经失血过多了。我摘下右鬓上月白色的牵星箝。

    “流岁之疗。烬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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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已经止住了，自己回去找四番队吧。

+ P9 c3 b" Z; D. N    男人动了一下。我已经退回到远处的沙丘上。我听到他喘息着，在沙上缓慢地爬到他的斩魄刀前。

    “虚退回去了？”他似乎是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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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万解了？”这个应该是问我。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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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加入六番队。”

    怎么还在纠缠这个，说了多少次，“不行。不要死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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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8 J# P% }' h9 h    他看着我。“您怎么不回去？已经没有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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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9 S( @+ ^; D1 |4 [- y% y1 I  p    还会来的。我静静地看着紫色的天边。现世的战场上的黎明，没有任何希望或和平。沙漠里的草根年年缠绕着枯骨，清风载着不肯去尸魂界的寻找的灵魂。短暂的脆弱的人类，为了什么而战争呢？到了尸魂界以后，还会执著于生前的对胜利的渴望吗？

3 |, O, j9 ]3 _, ~    我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答案。出身于瀞灵廷最高贵的朽木家族，我几乎从来不曾踏上过流魂街的土地。而在瀞灵廷内，我也只是在护廷六队里单调地处理着事务。大部分时间是在家里，一个个地走过众多的宽阔的房间，比较着它们的空旷。认识绯真之前，就是这样；有绯真陪着的那五年，也是这样；后来绯真死了，还依旧是这样。


( l) ~2 T' I, b) z- J& A& n    现世与尸魂界。哪里更加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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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那时的自己给他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总之他肯定是突然改变了想法。他将斩魄刀放入刀鞘，微微低下头。第一次，拼命将挑衅的语气控制到了最低。

/ p6 d4 J& l1 ]" ~) z  “队长。”

0 f/ e7 e; O$ V" z$ `    我吃惊地看着他。我不记得自己刚才恍惚中答应过他，我知道自己即使在最走神的时刻也依旧是一张空白的脸孔。

' b( E6 R) o/ V, l# P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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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t6 S& ~+ S    男人抬起头，语气几乎算是不卑不亢的恭谨了，“朽木队长。”

四

: |& o6 I) S* g0 t1 ~9 M& A    我当然没有同意他加入六番队的申请。这是毋庸置疑的，就好像他没有资格看到我的万解一样。男人不得不继续留在十一番队；我是依然的深居简出，仿佛那一天从来就不曾真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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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他居然敢在我的明令拒绝下喊我为队长，便不由莫名地烦躁。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很快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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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书房里看着窗外雪花的清凉。拉开门走到宅院不远处的树林中。自从两百年前我第一次始解了我的斩魄刀，父亲便从此只种樱树。年复一年，今日已蔚然成林。

2 b- ^2 R0 O$ \) J6 D7 _& m7 E: V    冬季的樱树是苍凉的。然而此刻漫天缓落的雪花，几乎可以误认为是浅白色的樱瓣，正在被细风掀飞。我轻闭上眼睛，感受到冰凉的风，冰凉的雪片。任由它们覆盖上我的黑发。

/ v2 g3 s( D2 m! {7 }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走了近来。虽然灵压被礼貌地约束了很多，但我不会弄错。大半年未见的男人踏着一地落樱般的落雪，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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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E8 [( N! u    我没有转身。怎么，又要说加入六番队，再纠缠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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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h( O- i$ ~; S$ n9 M3 ~% b    然而他没有说话。我只感到有柄伞被轻声打开，尔后遮住了我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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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y' G# H& J% r; w1 D7 C( M    “队长，您已经站很久了。”

    我想挥手把他举着的伞打掉。然而我是一向不会发作的。

    “更木队长有事请您。”

7 ~4 y5 ?" @  o6 G( o    我依然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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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W, q6 b0 q3 E' U    “雪越来越大了。”他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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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 f; l0 z6 T+ t( L    “收回你的伞。”我命令道。“谁允许你叫我队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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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 t$ s; ^7 H$ M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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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会加入六番队。我一定要打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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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1 t! i# S    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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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步到伞外，冰冷地嘲笑，“你还真是喜欢把绝不可能的事情挂在嘴上啊。”

    听得出他也是在勉强抑制心中的愤怒，“……更木队长请您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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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s, k  w2 ]    “不去。”我干脆地回绝。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更木找我做什么。那个狂人，当上队长以前就一直找人打架，当上队长了以后更是变本加厉，并且只和最强的人挑战。想挑战朽木家族的清名？我不会给他机会，更不会给他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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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几步，离男人更远了。微微倚着一棵黑色的树，我仰脸看向漫天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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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n% f; _& J4 {5 e& i; Q    “既然这样……”男人把伞往地上一扔，“恐怕更木队长他会找来的。”

    我在心里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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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C: h) G: j8 j( v, a5 U    独自一人又在雪中站了好一会。雪花没有阻碍地继续落在脸上。突然间很讨厌这种清冷的感觉。雪为什么会落下？大概是为了让人们遮住它们吧。

    我抽出斩魄刀。“散落吧。千本樱。”

    千本樱如同春日的樱花，在我身边不大的空间里静静飞舞，把每一片即将落到发上的雪花粉碎。这样子，算是为自己遮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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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着雪花和刀刃的悦耳的碰撞声，我看到灰色的伞寂寥地躺在远处的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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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k( H  A    下雪天的时间流逝是无从察觉的。分不清上午和下午，也没有我看了百年的朝晖与夕阳。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昏暗；傍晚就要到了。

    我收回千本樱。刚来得及把刀放回刀鞘，就看到远处的白茫茫一片中出现了两个人影。准确地来说，是三个。

    更木剑八。草鹿八千流。阿散井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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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木站住，露出一丝微笑。“朽木队长啊，我找你一天了。”

/ P+ L0 s0 d/ |3 j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略显狰狞的嘴角。

. F1 R: |, e- C2 h6 A    “不过这已经是小剑最快的一次了！”草鹿心情大好。

  a5 J3 `0 L+ n2 D3 k3 ^$ F2 e* c    “是你最快的一次吧。”更木耸耸肩。

6 O& _! m6 W7 O    草鹿撇着嘴，脸上笑容一大片，“我说朽木队长在这里，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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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5 u& t; @$ G2 x$ |1 {    更木对她微微叹了口气，转向我，“我来找你厮杀了。”

3 j: j! `$ u, ^' ^* `) V    仿佛他说的是傍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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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林外走去，对他的挑战置若罔闻。无聊。

    然而更木突然释放出他的灵压，“好不容易找到你——早就想和你打一次了，朽木。”

- @9 ?5 N  S4 _# l$ j    我停住脚步，“没有兴趣。”


    下一秒钟更木已经拔剑冲我砍了过来。我瞬步避开。

    我知道他只是想激我战斗。我了解他这个人，顽强但并不暴力，嗜斗但并不嗜血。他今天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杀死我，不然刚才他完全可以用十成力偷袭。
   
6 d$ a, w; T2 O0 Y4 s; R$ T    不错，他只是想要和我战斗，因为他认为我够强。

    “不拔剑你是走不脱的，朽木！”他大笑着，“只用瞬步，我很快就会把你逼到绝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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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剑真的很快，每一次出手都无懈可击。而我在雪地里站了太久，动作竟然有些僵硬。暗道不好，尽力瞬步到林外的空地上，发现更木已经削下了我的一片衣襟。

% l% C5 V8 W4 S  x) M. _2 c2 {    “让我拔剑？”我轻轻重复道，“所以你带了两个伙伴，好在我拔剑之后帮助你？”

    我冷酷地说，“那么你不免要后悔自己带的人太弱。有一个——不是连席官都还排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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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木嘿地一笑。“帮帮你倒是不错。那小子，心早就不在十一番队了，我怎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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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0 q* @% u7 {' W. i    我一怔。不禁向男人那边望去。他双手抱肩靠在树上，我刚刚正是一直在那里出神。草鹿荡在树枝上，眯着眼笑，“小剑！小哉！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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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脸色一沉。没轻没重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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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 m  p    “拔剑吧，朽木。你我今天是免不了一战的。”更木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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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j' f" F. x5 Q" \2 |. ]" y. ~    我缓缓地抽出斩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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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正面接住更木是很吃力的。我一直都不习惯近身格斗。我不得不双手握刀，凝注心神来抵挡更木强大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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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起瞬步战斗着。我感受得到更木那把破旧不堪的斩魄刀，所散发的究竟是一种多么可怖的灵压。我挥刀挡开他的凌空砍击，继而也加强了自己的灵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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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握了千本樱以来，我就不曾再进行过这么原始的斗争。只有两样：刀与灵压。最简单的，以刀刃与实力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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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8 `; i! w- U) B" I* n% s    我其实很敬佩这个男人，更木剑八。


' n5 F4 ]; O# m- a& K0 S2 y    “你走神了，朽木白哉！”更木大喊着，我们又一起跃到空中。“我要动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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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j8 y8 E* E( j    更木左右手一齐握住刀柄，他的灵压又提升了一个可怕的层次。再没有雪落到我们身上了。我竭尽全力抵挡，偶尔觑出空子反攻。我得承认，论战斗，更木比我强大。

    “万解吧，朽木！不然你很快就会受伤的！”他警告道。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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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当斩魄刀抽出时我已经下了决心：与更木剑八一战，决不使用万解。或者更确切地，七个月前在那个夜冷沙热的战场上，我就下定了决心：在那个男人变到足够强以前，他决没有资格见证我的万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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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襟又被削下一片，这次已染了微微的血迹。我神色全无变化，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手中的刀。很快右肩受了伤，我把刀换到左手。

    更木显然有些困惑。“为什么不万解？”他跳了开去，看着我大口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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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回答，举起斩魄刀，瞬步向他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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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连地受着伤，都不是很重。我知道更木在刀下容情。这不是他的作风，他打得太束手束脚了。我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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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3 {# |' ~1 I; y( z    “不要有所顾忌，更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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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一次减轻了斩击的力度，“为什么不万解！”他在风里质问回来。

    “你是来找我战斗的。这样正是战斗，要万解何用？”

2 N. h/ g( Y; I7 b. n    更木微微睁大眼睛。“哦？”他轻轻说，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不错，这便是我的战斗！那么如你所愿，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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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L/ X- j5 {! j/ h7 \4 e    然后我再也没还手之力了。更木的速度已快过我的瞬步，他的刀锋使上了全力，而且直逼要害。对更木来说，战斗的结果正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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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痕一处接一处地出现，我知道有几处已经深到了很危险的程度。更木疯狂的灵压让我微微窒息。我依然进退有度地战斗着，每一击都狠狠地使出全力，但是我知道离倒下不远了。

    好像身侧正是草鹿坐的那株樱树。我恍惚中听到她喃喃道，“小剑打得不开心啊……小哉为什么不用万解呢……”

    我没有听到男人回应她说了什么，因为我和更木又瞬步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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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3 h* O  |    我是有意识往他们在的地方去吗？我并不清楚。如果是那样我将会感到耻辱。然而我再一次突然听到男人低语，“队长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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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什么呢。这一句已经又消散开去。突然省悟过来，他的队长，是更木剑八。自己被他无聊地喊了两声队长，就糊涂到这个地步了么。

    更木突然停住了刀。“不打了。朽木，看来我今天找到你是个错误。”他撤身到树下，草鹿跳上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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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4 Y0 e- b* j! U0 k+ Q% t* ?    “回来。”我没有收回手中的斩魄刀。

    “咦？小哉还要打吗？小哉你已经受了很多伤啦，快回去处理吧……”草鹿眨着眼睛。男人站在更木身后，正好被草鹿挡住了面孔。

: g% ]2 Y; @" H# s, p4 c    “战斗不是这样结束的。你居然会在把对手杀死之前停止战斗，更木？”几十尺内的积雪上到处可见我的血迹。

    更木露出一种了然的笑容。这使得他左脸上狭长的伤疤微微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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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K* ~% }- w) k    “朽木，”他用惯常的嘶哑嗓音说，“也许对于我来说，战斗只是这个样子；但是对你来说，战斗并不是这个样子。你不必逞强的。逞强这种事，还是让我们十一番队的人来做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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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我以为他的意思是，朽木，你的战斗包括万解，你本可释放斩魄刀。不必如我一样，只是厮杀而已。

    但是后来我想，其实更木他是明白我的，如同我明白他战斗的生命一样。更木是在告诉我，他的战斗是单纯的，只是因为热血。但对我来说，有许多复杂到我一生也想不清楚的原因，还有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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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杂的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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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9 y' K5 e    就好像这一天，我在雪地里站了十几个钟头。我出于某个荒唐的原因不肯使用万解。心里最隐深的角落有着一个火红头发的身影。而偏偏那个身影正立在战场边缘的樱树下。

5 ^5 U9 j9 u, c$ w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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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都知道，那个男人有一个最在意的女孩。朽木露琪亚。他陪着她渡过了在流魂街的童年，就连真央灵术院里的学业，也是他们成为死神的约定。收养朽木露琪亚的那一天，他叫着她的名字莽撞地闯入议厅，在看到我和另几个瀞灵廷高层人物后刹住脚步。他怔住了。我从他身边走出议厅，我的灵压下是他的震惊与手足无措。

    很多年以后，我想，如果那时我没有鬼使神差地有意释放自己的灵压，那么是不是这很多年，就会是完完全全另外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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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_: `. j5 |# G5 o) C! L- B. C2 l    和更木打了那一场后，我更是常常沉于恍惚。然而没有人看得出我的心不在焉。因为他们都离我太远了，他们眼中的朽木白哉依然一丝不苟，严于律己，永远只挂着同一张冰冷的面孔。

( l1 L) R' w) h9 a) Q    几十年很快过去。比我原本想像的要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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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无意中听到楼下有人在议论着他和露琪亚。

    是三四个年纪不大的死神队员，不知道是哪个队的。

: X: m1 ]. a  @    “阿散井那家伙还真是运气好，原本一贫如洗的玩伴，突然就成了大贵族的妹妹……这可不是随便能碰上的事情……”

% p: l" @7 a* G7 i  Z    “是呀。听说他对那小姑娘还真不一般呢。……如果要是那样，朽木队长还不得对这个妹夫青眼有加？怪不得阿散井一直闹着要加入六番队，原来是要高攀啊。啧。”

    “可是我听说朽木队长对这个妹妹不怎么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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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是表面上罢了。老山太那家伙可一直赌咒说，露琪亚和朽木队长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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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队长有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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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p# ]8 [  ]# v    “好多年以前的事了，早死了吧。整天对着张和自己亡妻一样的脸，能不另有想法？”

    “啊呀呀，那这样阿散井难办了，朽木队长可是劲敌啦！”

5 K5 f! H+ B! Q    “瞧你说的，他们是兄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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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是亲兄妹呀。你说朽木队长干吗要把她接到自己身边？事实明摆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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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我发现栏杆的柱头几乎要被我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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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z  t0 E  m/ s    在这二十年里更木剑八对战斗的兴趣一分也不曾淡薄，然而可以让他追寻来战斗的人越来越少，最近几年他更是一次也没有出过手。他倒也不觉得遗憾，戴上眼罩抑制住灵压，整天背着草鹿高声叫嚣着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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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9 Y/ M8 L& d2 k    其实这个人身上，是一点点杀气都没有的。

    所有人都畏惧我的能力与性格，他们说我太过孤傲。更木是不怕我的，他总是能大大咧咧地和我搭话，哪怕我极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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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在每月的十一日深夜造访朽木府，唯一的目的便是拐走几坛父亲早年间埋下的浅樱酿。我了解这种酒的清浅与华美，却从不肯浅酌哪怕一两杯。正如我深明千本樱的芳菲与残酷，偏执地只在不得不用的时候才万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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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 L" V  m9 A# h7 B    距离我们那唯一的一次战斗已经有二十年了。

1 r+ _& C5 N, m% z    更木和我坐在朽木家辽旷的庭院里。他把酒坛翻过来，看着最后的一两滴落入酒杯，无可奈何地摊了摊双手。

4 {3 w& X7 L2 A% A    “朽木，这坛怎么这么快就见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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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N. T* _: T! F    我平静地望向中天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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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他仰头一饮而尽。“我这么些年，也喝了你不少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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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已习惯我的不加理睬。能出来陪他就够尽了地主之谊的了。我虽向来不与人交往，但难得有人愿意登门，看在这个狂人又可以算是父亲在浅樱酿上的知音，我倒也情愿坐在他身边等他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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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M) C) B# X- m& w1 _    最初只是勉强陪一陪他，后来竟成了一种习惯。每月十一日夜里，我可以放下家族中番队中的所有事务，在夜风中站着，闻着身旁浅樱酿若有若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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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他极少指名问我。我转脸微微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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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I) {7 b8 u    “你真的从不喝酒？”

0 u% [' t: K- ^3 w: x7 N& y    我摇摇头。“只是不喝这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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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Y+ r$ S1 x- O; b8 H    更木若有所思。他换了个问题，“那，还剩多少坛？”

- d) |% R2 ^9 ~- \) q    “不知道。不是从来都是你自己去挖的吗？”

: o9 P( m1 l$ G7 j    “啊？”他一愣，“可是它们并不埋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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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t0 r0 z2 d  S    我忘记了，在那几百年间，父亲逐坛地酿酒，逐棵地种着樱树，然后一株树下至多埋上一坛。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麻烦，又从不留下任何标记。但是父亲只是大笑，“闻得出的，做什么记号！谁想挖酒啊，就得先给我的树松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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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9 Q% @9 L3 p9 w: H4 }2 V5 j' `* _    所以如果不是更木，恐怕父亲的酒将永不见天日。喝完第一坛后，他竟就能精准地判断出哪一株树下有酒，哪一株没有。不过没法知道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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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P3 e0 `" q% [* r% s  e  u3 d. J    “哦。”我淡淡地说。“那么你今天都挖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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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K5 u) ?3 U: j/ }  t+ j    朽木咧嘴一笑。“这个真的比找灵压容易多了。”话刚说完他已起身奔向樱林，“幸好没带草鹿那小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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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木很快便回来了，手中仅仅抱着两坛。他嘴角不高兴地一弯，“我就觉得这酒快没了，没想到居然只剩下两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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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1 q6 U. }# a2 s    我看着他把坛子放在草地上。有新鲜的泥土与凋零的樱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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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9 u- t7 ]1 L6 B/ Z6 S    更木伸出他伤痕累累的左手，覆在坛子的封印上。突然，

    “不喝了。”他喃喃道。

# ~* K5 o. N7 s4 ^    我抬眼看他，“没必要为我省。你已经挥霍了七年了。”

    “省？”更木笑了，“我想我只是喝够了。朽木，”他转过脸，“你也是。”

    我扬起眉毛。

    “你一定也喝过，而且最早还喝得很多。但是有一天你喝了某一杯后，就和现在的我一样，想，以后再也不能喝这酒了。因为这酒太难过。”更木悠然道。

    我别开脸，心里有些微的吃惊。

1 P$ p2 F: f  k  \4 H: T0 K    更木对我的默认并不揭穿，“不喝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太了解。这酒的味道已然铭记在心，哪怕再尝一口也会引起许多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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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木的声音里是嘶哑的平和。“喝了这六年多，今天总算喝够了。真不明白，我这样的人，如何会有忧伤？又怎么会被区区酒的味道拉入这漫长的心境？或者，只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太久了，朽木？”

    我没有接话。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我想这个与喝酒的人是无关的，一切都只是浅樱酿的魅力与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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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4 d# o. ~% {; i' r    “不喝了不喝了。”更木露出一嘴白牙，重复道，“我会尽快把这酒的味道忘记，还有很多场架等着我去打。但是你，——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好运了。朽木，这一点你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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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5 E, ]' v( |* H+ d2 T0 A9 U8 q& F    我没有理睬他的胡言乱语。

2 D/ L( S9 E: r& @    “这两坛，我带回去。”

    我也站起身。“可以。但是不要给别人。”我警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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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i8 c6 }9 s8 D. ?5 \% e    然而更木又笑了，“真是真是。啊对了，阿散井现在已经是第六席了。三十年来看着那小子过得这么辛苦……为了打败你，他可是赌上了自己全部的岁月和自尊。真是彻头彻尾十一番队的人。”更木居然叹了一口气，我不能不疑心我是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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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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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木看向我，他的直发刺向夜空。“朽木，你是不是一直在等他。”他几乎用上了和战斗中一模一样的肃穆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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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酷地开口。“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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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7 }# j" w8 B7 L1 E+ T& f    “朽木。你要知道，不能把你生命中的一切都看成是你的千本樱，或者你的浅樱酿。这两样，都被你弄成了太接近死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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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再看我，直接离开了。

    我想到更木刚才提到的那个人。一直在努力，以我为目标？以为只要自己不断进步，终有一天就会超越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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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太荒唐了。因为就在上个星期，我刚刚完美地掌握了千本樱景严的歼景，以及白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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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9 U5 T2 H/ G6 t/ e    本以为更木从此不会再踏上朽木家的门，不料接下来的那月十一他照旧来了。那时我正在自己书房里，读着朽木家族典藏的最古老的史籍。

" P7 q: R0 M$ p6 ]: w' Z4 n    更木走过来，神情深不可测，“朽木，我把浅樱酿给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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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不满地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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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阿散井恋次。”

    如果不是我一向自制，恐怕听到这个名字时我就要把案几上的清茶斟洒了。

3 b$ p: p$ n) z* m    “他只喝了两杯，就无论如何不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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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P0 F) E* W    这个情况让我难以想象。我嗤笑一声，“脆弱到只能喝两杯？更木，你可喝了算是整整七年。”

    更木继续高深莫测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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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第一杯时，他还在笑着拍旁边斑目的肩膀，说‘没想到打赢你的奖品就是这酒啊’。”

3 {& C8 u, q  j/ C$ x" I    他已经可以赢十一队第三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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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第二杯时，他哭了。”

1 M( C# T7 T9 S' c; z3 H1 @) B! ^    我一动不动地与更木彼此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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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L( }3 G    更木继续说，“因为当时我对他说，‘这是朽木家的浅樱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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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C' O# c5 |7 F1 [+ q    我手中的书落在地板上。

' t5 G2 q# K" K    “然后他就捧着那杯酒，不出声地哭。我和斑目倒还好，凌濑川可是被吓了一大跳。我说朽木，阿散井他没有错，他对你——”

  K5 x( a# ]0 K" ?$ _    “够了。”我俯身拾起泛黄的古书，平静地说，“我来告诉你那是对谁吧。是我的妹妹，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朽木露琪亚。他恨我把她拐入了豪门，致使他们不能继续某种两小无猜的日子。你是不知道他们早在流魂街就认识了，所以才有了这么多乌七八糟的自以为是。”

7 ]' L/ Z% U$ w    更木震惊地看着我，我无情地继续，“更木剑八。我说过不要把我的酒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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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1 y, n0 {+ D* k; d- R, m2 G    更木毫不退缩地看向我。“我承认，我不清楚阿散井究竟是在关心谁。但我知道他是想打败你，而你却一直在践踏他的自尊。朽木，你不能否认你自己——”

9 f4 s" L  i/ v: [0 X3 y: P    “我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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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0 @% F9 h: f" x7 T    我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已有了一丝威胁。

3 t: v6 e  |3 g; n$ l) E    更木退到门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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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想到更木剑八居然直接从山本总队长那里签到了任官状，就在提月死后的第三年。这个时候距离更木喝尽最后一坛浅樱酿，已经过去了十二年。而距离我收养朽木露琪亚那天，是五十年。清晨，从地狱蝶那里获悉了他翌日便正式上任时，我惊讶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4 L; u$ \6 u6 f' ?2 A2 }    午后露琪亚来请安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点点头就让她回到十三番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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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明天我的新副官要来了。”

+ `7 P) v5 U' x8 G$ m& S. p8 i  @    露琪亚像是很惊讶，“兄长，这是您的公事，不必麻烦让我知道的。”

    “不，你要知道，”我看着年轻的女孩，“他是十一番队第六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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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w+ l8 Y- _8 {    “恋次？”露琪亚睁大眼睛，“我好久都不知道他的消息了。”

    “也许是这个名字。还有，浮竹说，你要到现世执行任务了。”

    “是的，空座町。”

    “那么，平安。”

    露琪亚对我欠了欠身，慢慢地退出房间后，一溜烟地跑了。怎么，那个男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青梅竹马，自己官阶的大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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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I4 k7 M; h( w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不可挽回了。我说过我不喜欢对上级的命令说不。那样太惹人注目，太没有意义了。何况在多年前对父母的誓言里，我说过我将不再逾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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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男人来得很早。

    “队长早！”我走进办公室时他已经立在门口了。高高的个子，毫不犹豫地鞠着直直的躬。

6 D3 w+ [4 ~" Q, n" F2 v/ Z9 H    我目无斜视地直接走到书桌边坐下。他跟着我进来，拉上门，然后便不知道该站在哪里。大约他不想把第一天搞砸。

- T) A; [4 j, Q% E( I4 n    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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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请问，我应该做些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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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好副官的标准，就是让人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存在。”我冷酷地说，“我恐怕你是多余的。出去。你的办公室在隔壁。”

    其实我并没有说实话。我以前不是这样对待提月的，至少不会不给他布置工作。可是对于这个人，我只是想让他从视野里消失，因为他会让我心情不安。突然想到更木的话，他认为我是在用最极 端的手段，让千本樱与浅樱酿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 k# V4 b2 E* m5 e7 T    但我不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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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说，“队长，您是不是还在责怪我以前的莽撞，那样缠着您要加入六番队？”

    我依然低头看着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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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1 ~9 U+ V; r8 X    “以前的事，对不起。”男人说，“您已经是我的队长，我不能和您有私怨。但是队长，我的决心依然没有变。我一定要超越您！”

' O7 x7 u8 ]+ N! c9 z. c# t    我提笔勾掉资料中的一处，任由男人自己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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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f" `: z4 I9 }+ y" I2 l8 y( \" _/ a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私怨？”我冷笑，“一个辛辛苦苦在护廷十三队里向上爬的小子，会让我记恨这么多年？如果说是工作的事，那么，我习惯没有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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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以后不要让我重复任何一句话。”

7 b8 C7 Q3 y; C4 j) d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F5 m' a9 F! J1 Y7 d7 o    他咬紧嘴唇，默默地行了个礼，然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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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个瞬间，我以为在他的眼睛中我看到了浅樱酿的忧伤气息。可是我看错了，因为事实上那火焰一般的瞳仁中只有不服，挑衅，还有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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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Y4 N+ c! U9 c7 t' n4 J% O* |( S    就任两个礼拜后，男人在一天上午过来敲我的门。

# A* [( ]: p" o6 c0 M' I! p    让副官隔着门汇报事情实在太荒唐，我不得不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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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今天下午按照惯例应该集中全队进行斩魄刀始解训练，并进行五年一次的席官重新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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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9 U  }" |5 S( i' c    我放下手中的笔，“始解训练就免了。你来的前一天我本人刚巡视过。”

    男人的脸变白了。我正是要让他知道我对他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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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席官排序，有必要重新来一次。关于你的席位，我认为有必要商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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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不可思议地看向我。我继续说，“六番队原席官共有九位，除此之外，还有五人较熟练掌握始解。规定是，如果你要想排上第二席，就必须不解放斩魄刀，击败另外十四把始解状态的刀。”

9 s5 _* N- j$ `; L3 l    我在挑战男人的忍耐程度。没想到他居然对这临时规定受之泰然，“是。队长，下午您会到吗？”

+ k& f: z" O& i! q/ S) n    “不去。”我干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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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转身默默朝门外走去。

    我感到一阵无名的愤怒。然而我知道我脸上的表情不可能有一丝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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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凌晨时，正站在卧房窗前的我被卯之花队长请到了四番队。

    “朽木队长，原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搅您。但考虑到阿散井君他是您的副队，我想还是让您来一下比较妥当。请多原谅。”温文尔雅的女子彬彬有礼，让实在不想允诺的我竟然无法回绝。

    我沉着脸跟着卯之花走进空荡荡的护理室。她走到他的床榻前，伸出手去接替了一个队员正罩在他身上的柔和的蓝光。男人紧闭着双眼，火红的头发散满了整个枕头，一身的伤痕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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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酷地打量着他。果然是太弱了，不知道这些伤是由多少位席官留下的呢。我想绝对不超过四个。只击败了三四个席官，就倒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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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a; b/ S    “情况不是很好，朽木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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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h# k; p8 D. G, A* h- n$ ^    我没有开口。

    “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阿散井副队长被队友送到这里来的时候，手里紧握着这个，”卯之花指了指墙边立着的一个东西。“是他的斩魄刀吧，为什么要弄成这个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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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V* z) s/ k9 E9 L5 Q5 j, t    卯之花认真地微笑着，“听说过斩魄刀在手杖里的，没听说过弄成这样的啊。真看不出来阿散井君是这么可爱的人啊。”

    我顺着卯之花的手指望去，然后我的右手突然捏紧了。

    是一柄灰色的雨伞。和更木战斗的那个雪天，他为我撑着的那柄伞。然后被他丢在雪地上的伞。

    他把斩魄刀放在伞柄里。战斗时再用灵力把它还原成斩魄刀的模样。从什么时候开始？难道仅仅是为了这场排名的战斗，他预料到自己可能会死去的战斗？

" ^" g3 D# W( `) W/ Z( S    可是……我不是……不是把那把伞找回来了吗？


, G" s9 S# X! r/ z* \    我没有跟卯之花打任何招呼，转身奔回家中自己的卧室。那时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在使用瞬步。

    我拉开门时侍仆正在擦着书桌。

. X+ z' [- {* t# T6 K5 L    “出去！”我把他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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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V) M" \- T% G8 w7 C2 {" a& c    我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掀起枕头，拉开床下的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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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4 K/ O' p    灰伞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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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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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J, n7 [( u1 N/ w3 F9 k    他如此看重的那把伞，并不是那个雪天，后来被我用千本樱代替的那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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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i: L0 Q0 x; s& \    他放进斩魄刀的是究竟哪一柄，和谁一起遮过雪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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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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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仰面躺在床上。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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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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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D6 S5 I2 M" ^    尽管一夜不曾入睡，清晨时我依然按时到达番队处理事务。中午，地狱蝶找到了我，我听到卯之花疲倦的声音。

    “朽木队长，阿散井副队长已经脱离危险。您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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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里暗自冷笑。放心？我还在想要不要抓紧把他的队籍调回十一队去，省得不得不在六番队的墓地里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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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8 u& J$ C0 l; |' j4 p# H    接着花沼来报告前一天的排名战斗情况，他小心翼翼地说，“队长，这是昨天的报告。”

    我突然很不情愿看那份报告。“说。”

7 r% z1 T, d" c% N' ~8 }    “是这样，阿散井副官没有解放斩魄刀，保持未解状态先后击败了第三席花沼盛，第四席田由渌，第五席敏次西寺。在对战第六席原村音枚时，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其倒下时不曾承认失败。”花沼说到自己名字时非常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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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i* \9 ?# Y$ v; c( T8 l$ A    “那么就把他调至第六席。你们四人，席位各提升一名。”

    花沼站着没动。突然他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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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这里是我们四人的联名书。”

    我冷冷地看向他。“没事就走吧。”

) @# F* u1 o  m2 p, N& F    “对不起。可是，您不能把我们的席位放在阿散井前面！”

    我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这么得人心。

    “这对他不公平！您也知道的，他没有始解！他很强，队长！”

    “有多强？”

/ m' y1 a2 U4 |7 F! u8 }) f    “强到可以做您的副官！”

    “我的副官？”我逼视花沼，“既然是我的副官，那么就应该由我来决定，他应该强到一个什么程度。而他现在的能耐……花沼，那离我的级别还差得很远。”

6 s  d2 a  Z% S    花沼语塞，然后，“您一向爱护下属，队长。可是对阿散井副队，您真的……未免太过残酷。”

    他和多年前的更木一样，转身坚决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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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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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1 O% c5 m! N. g' c) T    四个月平静的日子过去了。然后，我接到四十六室的命令：去现世带回朽木露琪亚。她犯了重罪：逾期不归，并且擅自使人类拥有了死神的能力。上级命令我带领副官，夺去那个人类的能力，并带回露琪亚接受审判。

    我有些不安。市丸银一天之内三次和我擦肩而过，暗示我等待露琪亚的将是死刑。那个时候我并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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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现世的时候是夜里，我看着他拦下露琪亚和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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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一种讽刺而心疼的语气和露琪亚说话。露琪亚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看着我。

; f# L2 P9 u, ^' n# S6 Z! }& I7 N( _    “恋次……兄长……”

4 o! G# e2 ^6 I$ y: R" l5 O    那个少年毫不犹豫地迎战，露琪亚叫他“一护”。我没想到橙色头发的少年在吃了蛇尾丸的几次亏后，竟然无意识地大幅提升了自己的灵压，战斗力也随之飙升。他是下决心不让我们带走露琪亚的。

    接下来他赢了护廷十三番队第六番队的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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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H, Z( h- w    然而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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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n8 [! \0 S0 j    我出手斩断了他的魂唾。就算勉强保住命，也绝对会丧失死神的能力。我没有意识到这与那个人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要求加入六番队时，我用的花闪分毫不差。

    露琪亚恳求我不要杀那个少年。她凄厉地命令他不准追过来，否则她永远不能原谅他。

    我们三人回到了尸魂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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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得知露琪亚真的被判死刑时，我身后的男人摔落了手中的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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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2 M$ U9 }* u0 I6 v    “他们怎么可以——朽木家族的养女，何况她并没有犯下要用双极处置的重罪！”

* F6 }2 l1 `. j9 U    我面无表情。虽然我心里是迅速弥漫的迷茫。果然，对绯真的允诺，对父母的誓言……还是抵触了。

9 U' t/ w4 ~* ?/ Y3 l    他恳请我想办法。“队长。露琪亚……您会有办法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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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了定心神。我不能质疑四十六室的决议。驳回是不可能的了。

    而我，会去救她吗。爱护我的父母，崇拜我的绯真……我给自己下了两个无法逃脱的樊笼。在心底里，我不愿辜负任何人。我只是想平静地过我的日子，让埋于尘土的故人都得以心安。然后我说，
1 L. h9 e& o* @6 n  F“我没有办法。规定是要人来遵守的，不是用来破坏的。你要去救她？”

. R$ d8 M! j$ T% \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

8 w$ i, H2 q# `2 _: N    “也对。以你的水平，大概连忏罪宫的三百尺都进入不了，就被人打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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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 s1 w' f    我知道，我们的心里都有着一道底线，那底线就是瀞灵廷的法规，自我们出生起就理所应当要遵循的规定。不是没有勇气，而是我们都知道，不能那样做。

    然而我突然想到，他出身于流魂街，而不是如我般在朽木家族的高墙深院里，生活到现在。他一直在向更高的位置努力，而我则早就端坐于顶峰，从不看一眼脚下。那么，他心中的循规蹈矩的意识，是否并不如我心中这般根深蒂固？

2 r' G: M6 d! R! i    我留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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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p- [* S4 m    十几天后，旅祸降落在尸魂界。是那个少年，黑崎一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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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 [4 N' Z" }    黑崎一护打败了斑目一角，打败了更木剑八，打败了阿散井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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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  T* b# b0 ]    其实当他被黑崎一护打败时，我正在不远处。我冷眼望向他的蛇尾丸，虽然在咆哮，却很多破绽，并且决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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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S, z' y8 G    黑崎一护要比他强得多。刚刚重新获得了死神的能力，挥舞斩魄刀尚未超越一个月，就来瀞灵廷践踏死神的尊严了吗。

  A5 F/ B1 B9 F  @* s( y& T    最后他的长发又一次散落下来，我看到他落着泪，歇斯底里地低吼，“都是我，都是我才让她离我越来越远的！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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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 G' d: N/ N, k- o4 V    然后他请求名为黑崎一护的少年，救出露琪亚。

    我沉默着转身离开。我知道，那一天不远了。

    恍然想起三十年前，更木说，你一直在等他。更木还说，你不能否认你是为他而继续担任六番队队长，为他而散落千本樱，为他而拼命遗忘浅樱酿。你甚至在为他而让自己更加强大。
, }! S8 k. B& E6 R2 D$ o2 W
% R5 O! _( M! C- @% u    那个时候我打断了更木的后半句话，然后我否认了。

    但从现在起，我不再否认。最近的事情着实太多，每一件都像无数刀刃从内而外将我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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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9 Z2 O5 t. f- T" u' P    其中有一件，便是露琪亚死刑执行的日期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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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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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我立在忏罪宫的外围柱上，独自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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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M2 [! E" _  L- [+ m3 i& q/ V    果然，他来了。我不再压制自己的灵压。

. [  {' Q, n; n! K2 L3 g    男人如五十年前一样，咬牙怔在我制造的氛围中央。冷汗顺着他瘦削的面颊流下。他到底明不明白，他不可能救得出露琪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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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 e$ m& e    他僵硬地抬头向高处望来。我居高临下地问，“你要去哪里？阿散井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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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3 }; \, a3 y) T, m0 q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握紧拳头，“我要去救露琪亚！”

& f' y: r+ D: r6 \# D( Z. h3 D6 O    “不行。”平淡得仿佛我和他都在办公室里，我只是在驳回他的某项提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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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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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2 p4 _" `, u, B: _    我望向他。我知道，他很快就会说，他要为了露琪亚而杀了我。我想起很多很多年前自己喝的那最后一口浅樱酿，难以忘怀的苦重又漫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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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您都不让我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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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V+ t7 g    “我不会说第二次。”我消失在他的视野里，直接瞬步到他的身侧，拔刀，准备给他威胁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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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9 `) _  z    他反应很快，立刻扬刀架住了我的刀锋。我轻轻后退，宽大的队长服在风中微微鼓起。

    “闪花。”他表情冷漠地看着我，眼神中却有一丝得意。

    我略微分神。我从未提过这个招数的名称，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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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 g& z" v    “一种加上了旋转的特殊性瞬步，可以迅速地移动到对手身后，从而刺穿及破坏对手的索解和魂唾。我已经看过好几遍了，这是您的拿手招式。我的头脑早就从理论上能够捕捉您的动作了！”他扬声说道，“现在看来，我的身体终于也能跟上您的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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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s4 j1 r( {( T! d    “朽木队长，您的那把剑已经无法杀死我了！”

    “真是会耍嘴皮啊。”我的眼神开始变得锐利，“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就这点程度就以为能凌驾于我的剑上？” 我面无表情地将斩魄刀举至胸前。

    “散落吧——”

* g" H4 O, {& A: J8 ?3 H9 F) n    他没有等我说完，便冲到我面前。刀锋相碰，我的剑被撞偏了；他阻止了我的初解。我看进他殷红的瞳仁，离我是这样的近。

$ L1 E( K: j' Y5 {, d/ x    “我说过了，您的那把剑，已经杀不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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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f# q3 e8 N* H/ B    男人骄傲地宣称。他接下来的话充满了一种压抑的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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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7 Q6 Y0 @* `- S    “队长，您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对您说要打败您的那天？三十三年了……但您不可能知道，远在那一天之前，甚至远在加入护廷十三队之前，我一直梦想能够超越的，就已经是队长您了……”男人的声音渐转低沉。他从不曾在我面前，一气说上这么多话。

. w- x4 v6 A! v4 Q% _1 U6 d    “唯独您一个人……”男人几近叹息地说着。我分不清那究竟是仇恨还是折服。下一秒钟他向后远远跃去。没有任何先兆，他沉默着向我甩出他初解的蛇尾丸。

    “在未叫斩魄刀名字的情况下就解放了斩魄刀……”我意识到他为什么敢抱着希望来挑战我了，“你难道——”

9 t% H( n. Z: g1 F    “让我来超越您吧！朽木队长。卍，かい！”

. N; m% a. [% B/ i: o5 _& ?    很久以来我第一次陷入真正的震惊。他领会了万解。为了超越我，他真的学会了万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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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K7 Q7 ?0 }1 m3 E9 h    “狒狒王，蛇尾丸！”他的声音穿透万解掀起的浓烟。尘土消散之后，我看清楚了他万解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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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慢地说，“你什么时候领会了万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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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像您这种从不看自己脚下的人来说，是不会知道的！”他带着一种长久以来被蔑视的痛苦，骄傲地向我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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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6 C& p5 @' e  ^8 ^" z0 Q    “我再说一次，我要去救露琪亚！”

    莫非他认为我看到了他的万解就会自叹弗如，再让他通过？我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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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6 J' [4 V4 g8 w/ S7 A3 b    “应该跟你说了，我不会说第二次。”

/ `& t& f; O" I1 v: v    “如果您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我过去的话，我就用您的身体垫着我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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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的无礼无动于衷。

    “这不可能。凭你的能耐，就连让我单膝着地都不可能。”

    他果然毫不犹豫，蛇尾丸立刻飞速向我冲来。

    瞬步，瞬步，瞬步。我甚至都没有碰刀，只是不断地躲闪。他的狒狒王还算灵活，不停地摧毁着我刚刚待过的地方。

    狒狒王的头颅紧随我在空中下落。我抽刀轻轻抵住狒狒王的尖齿，看得出它想一口把我吞掉。我闭上眼。我想知道，这灵压的背后有什么。他是不是确实要杀我而后快。

+ B1 B3 U  y# y" y+ C9 \    “原来如此。”我睁眼轻声道。“这灵压确实称得上是万解。不过，到此为止了。散落吧，千本樱。”

    手中的斩魄刀化为樱花的清泉，缠绕住蛇尾丸的颈部。浅褐色的狒狒王碎裂开去，半空中翻滚起可怕的尘土。

    我纵身落到爆炸未及的地方。耐心等着他的身影重新在尘埃中落定。

" [% L# V, e+ M3 [% N& x, G    突如其来地，落在地上的蛇尾丸碎片又自己跃起，节节拼凑，须臾便完好无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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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G$ o/ p2 y$ E) h- ~( w( [9 V    不可能。这个人怎么会在从未见过千本樱的情况下，立刻采取了有效对策？他绝对不可能了解千本樱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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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n5 p9 J& G+ u7 E% ^5 M3 L    “千本樱是细到肉眼无法看见的数千支刀刃，那些刀刃在飞舞时受到光线的折射，因而看似像花落飞散的樱花。这些我都很清楚。”

/ _2 N) s1 f* R6 C5 q6 R    男人注视着我。他是想说，他知道的。他知道终有一天我会对他使用千本樱，而在那之前绝不会给他见证千本樱的荣耀。所以他用自己的力量，去弄清楚了这所有一切。

    “不过很抱歉，这家伙的刃节部分是用我的灵压连接的，用刀子是砍不断的。刚刚我是故意拆散了刃节，只是为了躲过您那一千支刀刃而已。”

7 X+ d: v. E& y2 ^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神情。他微微一笑。

    “干嘛一副惊讶的表情啊。我不是说过了吗，您的那把刀我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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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尾丸卷着新一轮有力的攻击袭来。我看向男人微微皱着的眉头。记起那夜在那个现世战场上，我固执地一定要等他昏过去才肯使用千本樱。那时已然留意到，他微蹙的狭长的眉毛。又记起更木毫不客气地说，朽木，你不要逞强。

9 p" t% S% r; A" x, v/ Q    好像我现在越来越喜欢想过去的那些旧事。仅仅一个瞬间，眼前就扫过了这许多清晰的影像。忽然狒狒王的獠牙代替了这些画面。我不得不后翻避开，未曾想落地时重了一些。

    “落地了啊，您的单膝。”男人不无嘲弄地说。原来他也认为我在逞强，“我要打倒您！该是时候落下帷幕了啊，朽木白哉，”

  i3 C' a- l  q9 D    他的右手纵着蛇尾丸直指向我。“我和你之间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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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短短一句让我也下了决心。到目前为止我几乎等于没出过手。我淡淡地凝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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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I. p6 c9 Q& O! Y1 f  “拉下帷幕？好吧，那样的话，这帷幕就用我的剑来拉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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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U' Q; s4 N+ Y  D! O* j$ Q    “你说什么？拉下帷幕的将是我的剑！”他还是禁不起别人有意的激怒。

    我却没有拔剑。左手向虚空中刺去，“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又是烟火弥漫。狒狒王庞大的身躯遮挡着他的视线，而我则不停地穿梭去来，观察着他操纵万解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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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天真了！你以为这种程度我就会看漏了你的动作吗！”他纵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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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t  T( a+ A2 L' N! V    我落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蛇尾丸呼啸而来，我没有躲避。蛇尾丸的第一个分节重重落在我的左侧，震得粉碎。

* s9 Q1 Z- o8 Z5 e    “操纵偏了……”他惊疑地喃喃自语。

( ]% a& G  _: [8 r4 D, C0 E    天真的是你，阿散井恋次。我放出鬼道并不是用来掩你视线，而是为了扰乱你万解的动作。万解的缺点是灵压的比例相对平时要巨大很多，因为刀刃超越常识的形状与巨大。为了要完全把握全部动作，领会万解必须再经过十余年的锻炼。我一如既往地刻薄他，

    “阿散井恋次，对你来说用万解战斗还太早了！”

    “那又怎么样？我是深知这些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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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扬起眉毛。他也深知自己不可能超越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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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我的斩魄刀很钝了，就算刃节断了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他豪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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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仿佛又看到了多少年前那个尤带稚气的年轻男人，

    “我一定要加入六番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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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 ?% f% ?% L8 R$ v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光芒在我的中指和无名指间绽放。

    我不愿在尘土飞扬中释放千本樱景严，正如在大风肆虐的天气里造不出浅樱酿。所以我用了缚道，让他全无应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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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散井恋次。其实我早就给你见证我的万解这个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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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_7 c$ |" `- B. j    即使这么多年你根本就不知道。即使你最在意的人是我的妹妹。即使你为了她可以踏上我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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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男人低骂。然而晚了，我的鬼道是无懈可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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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M- V1 S- t. q* F5 @    “难道你还想要打倒我吗。”我看向他恼怒的面孔，“难道你不记得了么，我也会万解的这个事实。”

* H; \# d" \, T: O; i1 c! @1 ~    我从视线下方淡漠地扫了他一眼。为什么他脸上会是那样一种神情？难道他真的忘记了。那么，今天起你绝对会铭记，我的万解。

    刀尖朝下，我松开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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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j8 x' U: R1 I+ v; r: q$ Q    “卍。かい。”

    “散落吧。千本樱景严。” 我闭上眼睛，知道利刃正逐柄地刺穿地面。再睁开眼时，千本樱已经粉碎开来。在跪倒于地上的那个人的红色瞳孔里，我第一次看到了嫣红的刀刃。

0 l( y3 B( H8 t3 o" f5 n) k; {    漫天皆是，缓缓却不容推迟地飘落，死亡的吟唱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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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狒狒王支离破碎。六杖光牢在千本樱景严的攻击下立刻让步。接下来，便是他了。

    千本樱割开了他的发绳，却保留了他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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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短的寂静之后，我听到男人痛苦的喊声。我垂下视线。原来自己还是不能看着他的鲜血染红天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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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倒在地上，微不可闻地喘息着。片刻之后，我抬眼无情地开始讲述樱景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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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Q/ P' s9 v+ a: n  \    那不到迫不得已我决不使用的万解，那被我埋葬在固执里不肯示人的芳菲。

/ L' W. V, V' r2 ]) ?; e8 t    “从脚底升起千把刀刃，然后每把刀刃再粉碎，并产生无数刀刃。就像是想要知道这刀刃的数量那样，你已经不可能赢我了。无法咏唱鬼道，更无法躲避。就像目送微风那样呆滞着，所有一切只是始终站立着无能为力，等待回归尘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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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依然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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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 u. X7 |) G    “我来告诉你，我与你有何不同吧。”践踏他的自尊早已成为我的习惯，“是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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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 ?) s' M/ |: S% f6 E) ^( T    “猴子捞月，眼睛看到的不过是月亮在水中的倒影罢了。即使费尽心思要去捞，最后也只能沉入水底而已。你的利牙是无法够到我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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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 r- K/ c8 U2 q    “就当我自夸也好。”我微微侧过脸， “身体在承受这刀刃之后再要保持人形都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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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闭上眼，打算离开。

    突然他重又聚集起的灵压让我再次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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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w& \' M1 ?5 I    “还有呼吸吗。”

) }3 N- I# C5 a4 B% y" _, P    男人的右手痉挛着握住他忠实的蛇尾丸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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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Q# O% c2 b    “不要动。会缩短寿命的。”我警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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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2 T0 h) E% v( L; W% u    “还没完呢，”他嘶哑地费尽全力，试图把字咬得清楚。“我还可以战斗！”

    “你没有听见吗，我说了叫你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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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表现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而他现在这个状况，实在很容易就死。

    我看着他努力召唤斩魄刀，终于在手中再次握住了刀柄。然而它已经回复了未解时的模样。

) h9 T+ d+ ?& {0 T7 o! [    不能放纵他这样折腾。我无声地召唤出了白帝剑。

    和鬼道一样，没有咏唱召唤言灵，歼景会大大降低力量，然而几把也就足以逼得他不能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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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6 T1 H: Q, p& B; ]    我轻轻合上眼。阿散井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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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都在做让我吃惊的事。

    有时我如困兽一样，绝望地想着你。更木说你的泪水落在酒杯里的时候。卯之花说你把斩魄刀珍藏在伞里的时候。你对朽木露琪亚的感情，让我觉着我的可笑。

& c9 e: u) W- k% B4 _6 ?5 b    更多的时候，我静静地想着你。想着你在以我为目标要超越我，想着你正作为副队立在我身后，想着你默不作声地对我的讥讽照单全收。

3 K' d+ C  f: k) _  `0 r    你只是要与我一战，我知道。而今天就是了。今天之后，你将不再容忍我践踏你的自尊，你会离开六番队。不管你有没有救出露琪亚，你都不会再追随我。

    更木说，我总是把东西弄得像千本樱与浅樱酿一样。

    什么样呢？

. k% Z( Z1 ~' j( n! J5 S. H    就是——虽然有着疯狂的爱恋，却偏要面无表情地退避千里，似乎要让彼此从彼此的世界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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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J9 H8 v) @3 W. C    我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又在恍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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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称赞你一下，承受了我的万解后还能有呼吸。但是接下来还要动的话我就不会留情了。我将用我的刀将你的身体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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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拔起最近的一柄白帝剑。绯红色的刀锋变成了冷冽的实体。

    “你应该明白吧，你的万解消失了。与意志相反的万解消失，也就意味着万解的使用者离死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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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漠地注视着他在火红的乱发下调整紊乱的气息。

: T/ a. Q5 h  p3 A5 `5 t9 r" P% ?8 k    “你就快要断气了。那我再问你一次，事到如今，你仍要说想救露琪亚这样的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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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确信男人的回答。否则他便不再是他。果然男人咧开嘴，雪白的牙齿在一片血迹中格外干净。

    “那是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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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过誓了，绝对要救出她！”

    “发过誓？和谁？”我问。为什么他偏要动摇我遵守规定的决心。如果发了誓就一定要做到，那么我那两个矛盾的紧紧捆住我的许诺，我该怎么办。那些我不能再辜负的已亡人，我又该怎么办。

: t. x0 a" \* c  F& E    “没有谁。”男人的左手握住我的白帝。“只是跟我的——”他拼命用力，樱花颜色的刀刃竟然在他手中破碎，

    “灵魂发过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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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7 f" O$ U' u5 v6 I$ r    我后退一步，睁大眼睛望向持刀奔过来的男人。我再一次在他狂热的眼神中看到扬起的樱花。他咆哮着向我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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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9 o* |* l$ `- u; y; M5 @    他的斩魄刀的刀尖刺在我的左肩，或者说，仅仅在我的心脏上方。我闭上眼，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那个时候我其实露出了一个微笑。

0 I" R2 O5 B- t% ~$ f: x. A. ^1 i5 F    他的斩魄刀到极限了。刀刃甚至没能刺过我的衣服，而是直接连根折断，向上折起时划破了我的左脸，然后清脆地落在地上。剩余的刀的根部也随即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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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E( D6 F; t& i3 _( |    “可恶……”他发出一声濒死的呼唤。颓然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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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得漂亮。”我的右手抚上他弄松的银白风花纱，一把扯了下来。

) j. j4 D: ~1 V: q- m6 z    围纱无声地覆盖住如火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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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獠牙确实已经够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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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然空白着脸孔说。我想，他没能听见，这两句五十年来我第一次完全根据本心出口的话。

    就是因为他听不到，我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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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找卯之花队长。“您可以去了。”

    “比您预告的要晚很多啊。”她温柔地一笑，行了礼，向忏罪宫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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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1 Q! T( V5 h  后来在双极边上，黑崎一护出现了，他挡住双极的攻击，果真救下了露琪亚。

  然后我与他战斗。其实我已经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我是无法让自己打败他的。因为我没有勇气，看
着露琪亚再被悬上高空，流着泪水等待死亡的到来。

! Q# X- \- z. }/ Z' k    我一直希望能用我的力量，践行与绯真的保护她的约定。然而我还是愧对她太多。

    我没有战胜黑崎一护。

4 x6 R' q- ^% V; z    也许他也并没有战胜我，但是他战胜了整个尸魂界。拯救露琪亚，我相信不会再有人阻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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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2 b& {: h1 b$ U1 p" z    我感激黑崎一护，他救了露琪亚，使我没有打破我的誓言。尽管最后得知所谓的规定纯属蓝染的阴谋，尽管我本来就没有理由因为对父母的允诺而恪守这些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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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2 c- V) F1 c# c' r    后来的事情，不必记在这里了。最后，我把关于绯真的事情告诉了露琪亚。

: G/ w" |! d3 O4 B# s/ H    结束了。不必再为露琪亚的死刑忧心忡忡。不必再召唤千本樱景严和别人战斗。不必再回忆浅樱酿的往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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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和那个人的这五十年怨仇，今天都了结了。他可以放下了，不必再对我的冷嘲热讽毕恭毕敬，不必再在他并不喜欢的人手下做事。他本就不是这样忍辱负重的一个人，他只是想超越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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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呢？我放得下吗？

    我想会的。因为自始至终，我就不曾有过拿起来的机会。

6 w, o( c+ D& X[ 本帖最后由 花田沼 于 2008-1-31 12: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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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沼

十二

    在队长特护病房里，我坐在床上，头发没有了牵星箝的束缚，全然散落下来。我静静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觉得很宁静。如果更木再来说一些没边没际的话，我想我是真的不会在乎了。

    突然那个人走了进来。坦然地坐在门边的一把椅子上，削起木头。

! k/ j7 L3 L  s6 j/ S0 ^# v    良久，我发话了。“为什么回来。”我不敢说得太快。

    “啊？”他停顿了一下，向我的方向看来，“我是副队长啊。”

    为什么还愿意做我的副队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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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W4 J! a7 Z2 `3 d8 M! W/ Q    “你应该在遗憾着，为什么我没有被杀死吧。”我清晰地记得那一天在忏罪宫外，他斩钉截铁地说，他要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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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

    “不会。”他低声说。

0 s" U8 d# x6 @6 k6 e- C% B    我感到泪水突然盈满我的眼睛。我继续看向窗外。可以满足了。

    “你辞职吧。”我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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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0 o& m/ n& |. q0 o- |6 W    “什么？”他惶恐地问，向床前走了几步。

    “不然我就直接开除你。”我竭力维持着声音中的沉静与冷漠。

    “——是不是您认为我太弱了，不够资格。”男人无奈地说，“我知道。可是我会继续变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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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U$ C3 a0 c; W  s; g" ?9 u, k    他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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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连把您当成目标的权利都不给我吗……队长，这是我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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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W) i! k; K; Z7 y    “走。”我简洁地说，“我和你之间的战斗，已经了结了。你不是正只要这个了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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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似乎不打算违抗我了。我微苦地想着。他拉开门走了出去，片刻后回来，把一样东西放到床头。

    “这个给您。队长，以后下雪的时候，不要总是站在雪地里。”

5 m/ @% C" K. b' {" t. W    我摸索过去。是一柄伞。那天他曾用它来放过斩魄刀。

    我厉声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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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R, W5 L+ N$ E    “您果然已经不记得了。”男人并不畏缩地看向我，“那么，就忘了吧。您不是喜欢让别人为您撑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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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下眼睑，“队长……我真的很傻。明知道您根本就是嫌恶我，还是又把它捡了回来。更荒谬的是，我不忍心您站过的雪地什么都没留下，我……我又放回去一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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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 X  ^* ?! j3 @$ Z    我的手在被单下哆嗦。

    他呆呆地立了一会。然后恍过神来，“对不起。您大概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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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S; m& }$ ]# m    他行了个礼，转身决然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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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我费了极大的力气。

3 s& @+ q2 f4 W    他的背影晃了一晃，还是继续朝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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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您还要说什么呢，队长？”他转回身，“我已经为您毁了自己的五十年。我投入了一切来进行这一场猴子捞月，却发现水里的只是月亮的一个倒影而已。何况我连这倒影都没有够到，就已经跌进水中。您知道为什么露琪亚离我越来越远吗？都是因为我想要离您越来越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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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我，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强硬。“队长，我恐怕要一直沉在这水底了。没有救赎，没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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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S/ ^) n! r& t3 q+ V! o    “你恨我。”我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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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X# W3 z9 G# K9 |    他慢慢地摇头，眼神中却是这个人固有的倔强，“我不再会说这些了。再见，队长。”

4 F& `  U; E5 b2 g* ^7 N! F! o    “留下来。”我机械地说，“留在我这里，阿散井恋次。”

+ Z, y4 @6 f8 E$ I) q    “已经没有理由了，队长。您应该比我要清楚。我已经没有理由，再让您一遍遍把我的自尊当成草芥来蹂躏了。”

# D! A, U- t$ |2 P( _    他平淡地说，我心里掠过一阵痛苦。我确实总是把我生命里的东西弄得和千本樱还有浅樱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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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理由的。”我偏过脸看向天空。

7 m. c" O  m! I2 S8 T: l    “你爱我。”我其实是在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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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H" a+ S( z  H* e( \    男人踉跄着后退两步。过了好一会，他努力以一种平和的调子说，“这么多年在您面前，我早就不剩一点自尊了。可是……为什么您连这最后的称不上尊严的颜面也不肯留给我？队长，”他的声音
: S( d- j) N: ~变得阴沉，“是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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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6 j+ Y5 d: y: e5 o% }    “您现在知道了。所以我更加不能留在这里，您是一个残忍的——”

2 N# @5 J9 D7 Z: L6 N' u4 }( ]5 ]    我打断了他，“为什么我要留住你。你还不明白吗，阿散井恋次。”我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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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蔑视你，厌恶你，看不起你的能力，我——我为什么要留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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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q1 C, \6 @  f    “我也爱你啊。”

, R/ i+ t4 a( n4 T& j' K% J% ?) A    我淡淡地略过辛辣的五十年光阴，最后只剩了这样若有若无的一句叹息。


    他被突如其来的震惊固定在地上。

8 w- P$ ^6 W2 I1 n. q( V% e    “队长——您是说——我没有听错——”他僵硬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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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E; r% n" H, f0 h    “留下来，做我的副队长。”我说，“唯一的条件是，和我换一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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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怀念起，浅樱酿的花瓣味道。想到更木那里还有最后两坛。那个曾经在每月十一日来陪我一起孤独的狂人，是不是早就预料到终有一天，我会想再重捧起这种温润如玉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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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0 B( X( l" `    一切都源于瀞灵廷的这个男人。

) C1 S& g, _: o- k1 Y    我的只等待他来挑战的千本樱。他的只有千本樱的超越我的梦境。


9 _  C! I' @  ]0 G9 B  U# u    作于2008/1/24—2008/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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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4 }$ S: f. j% W    为了2008/1/31

! y# K, O# J1 O. y5 f' Y[ 本帖最后由 花田沼 于 2008-1-31 01:23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