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白] 乌鸦群飞的麦田

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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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阳光反常的毒辣，露琪亚在流魂街空荡的柏油马路上轻快的前行。赤着的脚在炽热的地面上跳动，带动她背上的大小与她身高很不成比例的旅行背包一起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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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有一座很新鲜的房子。嗯，很新鲜，像五月刚摘下的樱桃散发着清香的鲜艳欲滴的新鲜。它被不同的春天里郁郁葱葱的植物包围起来，密不透风。门口有株淡粉的樱花树，正是开放的季节，却因为阳光的暴晒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与周围那些蓬勃的张牙舞爪的绿色植物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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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露琪亚想。

  I- ]* [2 Y# Z- f她毫不迟疑地走上前敲门。在等待主人开门的空当研究翠绿的门扇上挂着的门牌。志波海燕。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她用了好久才认清。

/ L/ E* ]/ W* @6 {1 Q然后门打开，冷气汹涌的流淌出来让她打了一个喷嚏。始作俑者就那么一直挂着可以称之为傻气但也很阳光的笑容看着她擦掉眼泪，黑色的头发支棱着，乱糟糟的似乎刚从被子里爬出来，绿色的眼睛带着笑意，就着闪亮的下睫毛眨啊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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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8 L$ ?, @: L海燕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孩，发色黑而浓郁，眼睛大而且明亮，穿很普通的男式T恤，破旧牛仔裤，光着脚，从她汗津津的额头可以看出她已经走了很多路，可是皮肤依然细腻白皙。虽然很明显是流魂街出身，但身上具有一种属于贵族的气质。安然并存的矛盾特征。他看着她，饶有兴味的目光里有询问的意思。

露琪亚决定无视他的眼神，面无表情地开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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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露琪亚。
“我是个旅行者。
“我来借宿。
“我能进去么。”

9 ]! f# r% M# ?9 {完美的陈述语气，归功于这些年她在流魂街这个巨型迷宫里打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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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Y, i* ?' [0 Y  P显然志波海燕很迷茫，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的瘦弱女生，但还是侧身请露琪亚进去，前提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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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进去后露琪亚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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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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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从皱成一团的棉被旁滚着的缺了鼻子的塞内卡头像——胡子拉碴的海盗先生一脸惊恐的神色现在可以称之为诡异——还有蒙了尘的各色的外卖餐盒，以及书架上摆得东倒西歪的厚本羊皮卷可以看出，这家主人，应当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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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位真独特。”
% R- Z$ [+ Y# S4 r+ n露琪亚走过去捡起塞内卡的头[=V=]，发出了以上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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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 L  n/ }" u) s9 e( g2 I“有没有垃圾袋，大的，最好是麻袋。”
- R. n# g# T6 k5 p她把旅行包靠在墙边，皱着眉头看见一只蜘蛛以散步的速度缓慢的从眼前爬开。

7 `1 y+ |4 G3 M$ w从一开始就被无视了的海燕只能乖乖的送上一只蛇皮袋。这是他刚刚从沙发底下翻出来的，以前大概是用来装空鹤的东西的，因为他撑开来看的时候发现袋底安静的躺着一个雷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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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后。战线终于逼近散发着潮气的壁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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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琪亚拿起一个像框，里面面容清俊发色鸦黑的少年站在一株比志波家门口庞大得多的樱树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眼神清澈而遥远。像框的玻璃上写着，“海燕永远爱白白~”下面的签名和门牌上的鬼画符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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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燕，这是谁？”
懒得回头，露琪亚拿着那个像框随便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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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 ]: y2 @9 y“你是在叫我么？”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从白哉消失后，流魂街上的居民总是叫他“志波家的小子”或者“志波先生”。海燕的视线无意识的随着像框上下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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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1 Y6 P( {" D$ y露琪亚终于回过头，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不解。
7 M' Q  E$ v4 v# U) P/ T“如果没有用的话，那我把它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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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金属框，带着镂空的小天使图案和涂了字迹在右下角的像框，在完成一条开口向下的抛物线后，在落进装满了快餐盒的蛇皮袋之前，被终于反应过来的海燕截住。

“怎么能乱扔别人的东西呢？”
海燕的语气温柔而无奈，眉头蹙起来，眼神变得沉郁。

“这是一个冗长的梦境，我不知道他是否存在过。

“反正，我醒来后，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 R! x! r# M9 A' n& ~" z“当记忆变得残缺不全，我开始搞不清出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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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照片上的那个人，我只能够记起，他叫朽木白哉，我叫他‘白白’，剩下的，就是照片上的那句话。”
9 h" Z' P  _" {- X$ p  y海燕又恢复了之前一直保持着的阳光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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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

' X& W! }7 J4 M' C“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露琪亚变得迷惑不解。

* p5 S! o. \3 `. b当任何一个正常人看见一个在笑容璀璨和文艺青年之间变来变去，顺利得如同抹了橄榄油一样，我想，都会使这个反应。

“算了。”默念了一百遍空鹤硬加上的志波家规第一百二十一条“不与女生计较”后，海燕终于察觉到胃部传来的不满的抗议声音。“那么请问露琪亚小姐，您会做饭么？”

“要不要我来教你‘废话’两个字怎么写？”露琪亚满意地看着变得焕然一新的房间，丢下蛇皮袋走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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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我是会写的。”
1 b& r$ g$ A# [5 D8 O' M' L海燕抱胸靠在厨房门口，毫不以外的转头看到一把菜刀飞来扎在自己旁边的墙上，还在颤巍巍的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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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有点意思。

( o0 W5 H% E$ N/ r* n4 u尽管简单饭菜的原料是从蒙了厚厚一层灰尘的冰箱里千挑万捡出来的还没被微生物彻底腐蚀掉的西红柿或者即将发芽的土豆之类，但海燕的受到KFC和M记长期荼毒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你真的不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肠胃）的天使么？”
8 q. Z& w, b8 y+ V嘴里塞满了食物的海燕含糊不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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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2 @7 I) Z, {0 G! G. ?4 |“有人告诉过你吃饭时不能说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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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3 e' o% g5 Z" L$ q% u' x海燕挠挠头，很无辜的样子。
“我家吃饭时一向是相当热闹的。”

“你家？”
露琪亚环顾四周，冷冰冰的一点人气都没有。这家伙原来还有潜在的家人存在啊。

海燕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而哀伤。

“你知道么？这里曾经有很多人，非常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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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7 I1 _! h5 {/ Q“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和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有一个热衷于烟火和耽美的脾气火爆到脱线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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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喜欢养野猪的白痴弟弟。

+ Q: o7 w) Z% i6 D. q$ O1 m4 J. r“然后父亲把家主的位子丢给我，带着母亲去现世度几百年的蜜月；妹妹和她的火药和耽美漫画一起离家出走；弟弟宁愿跑去睡到野猪身边也不要听我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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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7 G: A/ o2 Z4 e2 Q海燕抬起头看露琪亚，脸上带着一点点苦笑。

; \2 ]# e6 M8 |) i9 {% f“所以，你瞧，大家都离开了，只剩下我自己，守着这座空旷的房子，听空气穿堂而过的声音。只有白白会来看我，顶着一脑门的十字路口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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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d# K) X* {5 H% @, |“我不清楚这些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太好的东西，不会属于我。”

/ H* b6 }9 {. X/ b/ d6 X( W“你这人废话怎么这么多。快吃吧，饭菜要凉了。”
露琪亚的语气不知不觉中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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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3 V/ S( D  P- q! F9 H3 m“遵命~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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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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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与厨房里n多碗碟奋斗结束的露琪亚走出来，客厅里不见海燕的踪影，通往院子的门打开着。

* P9 s* P" i8 B1 ]. f) F( j海燕站在那株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的樱树下，正在咬噬指间夹着的一片飘落的樱花花瓣。苦涩芬芳的奇异味道充斥他的齿间。樱花飞快的凋落，覆满他的发梢和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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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琪亚，你见过麦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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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d2 Q3 k, n6 G“嗯？”
# F; n& X1 ?# h) J5 m露琪亚有点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位再次向文艺青年变身。

“有成熟的色彩和波浪，金黄色的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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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4 I, r4 u1 W“他们都离开后，我会频繁的逃离这个巨大的荒凉的空壳。

% t; D; u+ O. i& x“有一次我沿着流魂街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最后回过头已经看不到志波家绿色的房顶。然后我看见一片麦田。

“金黄色的，带着成熟波浪的麦田。

“新鲜的麦香和着植物伤口汁液的味道一齐涌过来，苦涩而香甜。

“湛蓝有一点灰蒙的天空中偶尔有一只也许是乌鸦的黑点飞过，它鸣叫的声音破碎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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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S) T2 n* s* y“那时候我想，它是不是也是被家人抛弃了，不愿独自守着冰冷的空巢，才到这一大片温暖明朗的色彩中寻找温暖？

+ M5 N+ W' @% i6 w“躺在松软的麦秸堆里可以看到大块的灰白色的云很快的飘过去，像潮湿的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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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 u, o) F“被露水冻醒的时候我看到白白皱着眉头站在我身边，面无表情的脸躲在阴影里，凌厉可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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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志波海燕，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还是躺在那儿，想都不想的点头说，‘嗯’，之后我就看到漫天的樱花像今天这样飘下来。

“我说朽木白哉你疯了啊。他就那么拿着空荡荡的刀柄点点头，于是一桶水从他头顶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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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H' `$ N0 l8 V& Z; w“捩花是水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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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 h/ O+ M  p“你玩落花，我玩流水，我们两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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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些花瓣落在身上是很疼的，可以听到自己的皮肤经络裂开的声音，伴着淡淡的金属味道。

+ i: K& `: V1 R! C& W) z2 n“结果那天最后我们回到朽木家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是湿的，只不过白白身上的是水，我是血。

“然后绯真差点晕过去。”

' A1 T7 }) V. s* d“你说什么？”
露琪亚本来就大的眼睛几乎占了整张脸的二分之一，踮起脚抓着海燕领口恶狠狠的问。

0 h6 M/ r/ k& d, K. L“朽木绯真啊。你认识她？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长的够相像的，我突然对你有敌意了诶，谁让绯真是目前为止我遇见的最强的竞争者呢，不过看在她是个女生的份上就不计较了……你怎么啦？”
海燕转型成功的碎碎念终于被露琪亚突然暗淡下去的目光打断，脸上标准的志波式傻笑就那么僵在那里。

: T9 {7 x' t- K! b* G# I( H: X“没什么，她好像是我以前旅行时遇到的一个……朋友。”露琪亚转头看看时间，“呀，该做饭了，不听你说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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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够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方法。”

然一个平底锅迎面砸了过来，海燕堪堪躲过，乖乖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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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y. L' `2 F- K他模糊的想，绯真在寻找的那个女孩子，应该与露琪亚相差无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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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姐姐过得很幸福，那就够了。露琪亚一边放盐一边想，仿佛当时被遗弃在街角的孩子不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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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夜

露琪亚从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过如此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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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v4 Z) _" r但是她喜欢这个地方。有潮湿的绿色覆盖，像苔藓类植物一样的绿色。

, B6 `# j2 S# b: `: I0 [! s$ a, a偶尔也会有阳光。

时常会有年纪与她相仿的孩子成群结队的来到海燕家，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海燕不是只知道窝在家里看韩剧的宅男，这根废柴居然是瀞灵庭十三番的席官而且当过真央的代课教师教的还是高数……只是最近因为负伤所以在家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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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S) H9 z0 }1 p1 a. j2 U她还记得当时她睁大了惊讶的眼睛结果看见海燕在一群学生的簇拥下笑得一脸阳光灿烂，露出整齐的洁白的八颗牙齿。

正如她知道志波家曾经是与朽木家齐名的四大家族之一时一样。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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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露琪亚离开志波家，沿着她来的路线慢慢地走回去，身上套着海燕的过大的衬衫，有风吹过的时候空荡荡的好象经幡。

她的目的地是从前旅行时路过的一家新酒吧，那里有味道刚刚好的巧克力热饮和Chiv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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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x, Q$ w, |% K4 q酒吧老板是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生。她们认识的经过还算富有戏剧性。
  B0 a, m' X% V, R1 V% L
& c* O- ~& q% J/ q那天她背着巨大的背包路过一家正举行开业仪式的酒吧，突然一枚烟花笔直的冲着她飞来，轨迹在距她一米远的地方上扬，几乎擦着她的鼻尖飞上天空，盛开。[具体请参考POT里Fuji的白鲸……]然后不远处黑发的女生走过来，塞给她一根点燃的线香花火，拉起她的手宣布她是本店的幸运顾客。围观的人群发出开心的尖叫和欢笑。露琪亚低下头，看着手中安静的温和的燃烧的小小火花，红色的绿色的白色的，美好而安详。她被女生拉进店里前只来得及看清店名是很简单的“花火”。

之后她了解到那个大大咧咧的神奇女生是流魂街上有名的烟火师，叫做空鹤。她不肯说出她的姓氏。

% ~9 P. M8 ^7 |, ^  R2 _3 g“那是个罪恶的姓氏哦。”
- [  M: q5 W4 ]( ]  g# r露琪亚记得她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仿佛是在谈论天气。


不知道什么原因，露琪亚每次见到空鹤都会很开心，坐在高脚凳上兴奋地讲最近的有趣见闻，小腿在空中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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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2 ]5 ?2 c2 o1 u6 Q. L她讲到自己在志波海燕家待了整整一个月，连空鹤的眼睛都写满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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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7 h, O& w/ G她愣了一会，说，“停留下来，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以为空鹤是因为居无定所游魂一样飘荡的自己居然可以在一个地点待上这么久。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空鹤不是因为这个而惊讶，原来空鹤的全名叫做志波空鹤，原来空鹤是海燕的离家出走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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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时的露琪亚什么都不知道。她像一个孩子，因为自己建造了一个坚固些的沙子城堡就开心不已，不懂得沙子总归是要随风飘走不见踪影的。

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一个男孩，趴在吧台上低声的啜泣。露琪亚从他露出的脸颊上的69文身认出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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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T/ e& P' I# U“修兵？！”

男孩抬起头来，眼神朦胧。丑陋而狰狞的伤痕蔓延在他半个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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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琪亚清楚地记得两个星期前他被学弟们拉到海燕家玩的情景，年轻光洁的脸庞上洋溢的是自信满满的朝气，被海燕逗弄时会安静的羞涩的低声的微笑。

“伤心的孩子呢，因为自己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 e8 W6 F1 Y1 Q( s6 \! u空鹤在吧台后面小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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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琪亚的眼神倏地黯淡下去，像听到海燕提起绯真时一样。她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雨夜，姐姐丢下她时眼里的无助和愧疚，混合着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流下来。

. i6 z3 Q! V$ B# z+ v/ P  n0 G, q. ]“空鹤，我走了。”
露琪亚跳下吧台，连头都不回地走下去。

她该走了。

她该离开了。

& j: R' _2 H1 K, e" T" @; W空鹤望着她决然的背影，有些不忍地别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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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波家。

海燕不在，也许是有事出去了。

这样也好，省了解释的麻烦。露琪亚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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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东西其实很少，连60升的旅行背包的一半都装不满。

! ^# d' Z( p$ g2 ^) ]  W要出门的时候想起身上的衣服还是海燕的，露琪亚停下来想了想。留着作纪念好了。最后是这么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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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她看见照片里的人站在门口。依旧是面容清俊发色鸦黑，眼神清澈而遥远。只是不再是少年。

! u- }& b3 H" y( y, S- m“朽木先生，请您转告志波先生，这件衣服我借走了。”
匆匆离开。甚至来不及分辨白哉脸上的表情是把她当做入室盗窃的小偷想要拿鬼道轰了她还是惊讶或者迷惑。

朽木白哉站在门口愣了好长时间。一堆缠绕在一起的问题充满了他的大脑。

这个女生是谁？
她跟海燕什么关系？
' `. ~8 r1 j. |% U) c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R; l+ `9 E6 a. f为什么我看到她会感到如此熟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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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1 r4 `7 R1 M  h! O于是我们伟大的朽木家主站在一个男人家门口因为一个熟悉的陌生女孩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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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的时候志波海燕的声音从二十米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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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7 e: x( b/ i“露琪亚！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 i: R. J6 I! w" g( }6 @7 D$ g随后海燕抱着一个硕大无比的恰比在他家院子门口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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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两个人都感到似乎被雷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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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
& g" _1 d  p: y0 R" Q7 U% ^; q0 O海燕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几乎想用力地掐自己一下来证明这不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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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J1 J8 q# z6 x3 Q2 M0 B“白白？”
海燕的声音低得近乎呓语。他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埋在白哉的颈窝里，嗅到熟悉的桔梗香味。

“白白我想死你了~~~”

7 c1 {; o7 R2 @“我只不过是去现世出了个任务你用得着这样么？”
朽木白哉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脸边的黑色刺球。

1 K6 R; e1 }: [, P$ U“你知道人家脑震荡了神志不太清醒嘛~”
海燕的声音隔着衣服的布料闷闷地传出来。

8 Y" v) ~4 G8 l“要不要我再来一下。”
0 R0 O5 j  O: q+ }6 a7 S! N
, C7 K, |6 K4 [9 q9 j# q“啊啊啊白白你怎么能这样……”

! {/ t, f: j- J“可是这样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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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白哉坐在志波家的沙发上喝茶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海燕，你刚才叫那个女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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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女生？人家满脑子都是白白哪有空闲去记女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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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z$ a4 g# S/ o算了。看着过分兴奋的海燕白哉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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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应该是五月份了吧。露琪亚抹掉额头的汗珠望着越来越强的阳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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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7 h8 c  U) F0 l6 M  r6 S5 T真是浑浑噩噩的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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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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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w' [  F! h7 h. }# n未来什么的，也不会因为人类的预测而改变吧？

2 J. {! Y3 i3 @$ Q+ q$ p对了，海燕说的那片麦田，要不要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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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不对哦。

+ B: ]- W( |5 V2 R8 O/ R无所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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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好了。

- o& [* u7 e! }$ [  g& C0 |$ h( {一定的。


END

kihia

看到麦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小王子的狐狸，那样的明黄色却带着蓝色的忧郁性质。这样的海燕会觉得很悲伤，像是空虚的蔓延。
" S, R$ }* u7 p; s5 L1 \9 ^7 z0 F虽然写的是海白，却是以露琪亚为叙述的主线，这样的风格很喜欢。
最后，这样的文字组合看着很舒服。

花灵

写的很好啊！我很喜欢这种风格！:( :( :(

千秋希岸

很不错啊~~还有么???:) :) :) :) :)

淡忘

不错,不错,LZ加油:) :) :)

淡忘

期待后面的续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