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 ^6 N2 \5 D% P5 Z9 D' `3 ~
/ ?7 P- c( _9 J3 f1 g$ U
白哉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恋次看着他摇摇晃晃地端着相机在庭院里穿梭,拍了撕、撕了又拍,究竟是在干什么呢?究竟有什么不同呢?他偷偷捡回一些来看,照片上的景物美好而生动,让人有温暖的感觉,虽然他不是很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佳作!可是白哉不喜欢,白哉不喜欢这样的照片,因为这些都是虚伪的,都是不真实的!可……真实究竟是什么? $ X$ l$ \- U2 L
3 v6 I3 s- c2 ]
恋次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在水杯里倒满牛奶,这样做的话,也许白哉想起来的时候会多少吃一点。这个几天前还意气风发的男人突然并迅速地消瘦憔悴下去,如果这样的生活继续几天的话,大概就会形容枯槁了吧。可他帮不上忙,一点儿也帮不上,也许浦原能够,但是在心底有个声音阻止他想那个仍旧留在意大利的男人求救。 1 P( o0 s: N+ K2 S" E, j! I% T
$ ~1 o" N" e1 O; d白哉走了进来,长长的发凌乱地披散着,跌跌撞撞地接近了桌子,砰地一下跪坐在矮桌前,右手一甩,厚厚的一叠照片散落在桌上、身上、地板上……单手支撑着脑袋,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整个人就像被一个巨大的空气罩笼罩住一样,让人接近不了,甚至不能与他呼吸同样的空气。天才和蠢材之间或许只有一线之隔,可天才和普通人之间却间隔了千山万水。恋次皱着眉头,耐着性子拿过几张照片来看,是啊,在他的眼中全是佳品,可对这个男人来说,只不过是垃圾罢了…… - b+ o+ [ Z' `" c! _& ]# { U
: {% j' v; x9 ^, O& R: c
“你到底是怎么了!”把照片统统挥落在地,他一把揪起白哉的衣领,“说话啊!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究竟是给谁看的啊!说啊!什么叫做虚伪?这些照片哪里不好了?老子他妈的不就在你眼前站着吗?没缺胳膊没少腿,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啊!”
1 Z+ S& g0 V1 Y: \3 a5 K
3 i; t. w ^) z0 p他想要哭,想要号啕大哭,他以为自己已经了解的男人突然间以另外一种面貌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么的脆弱,这么的不堪一击,没有任何灵感,也没有任何生气……这不是他所熟悉的白哉,更不是他决定要去爱着的白哉,他的白哉不会被任何打倒,永远都是自信满满的,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像个患了偏执症的疯子……
7 t6 n4 r+ ^( M7 J3 ~9 k& A$ J$ H. ^3 _$ f, V$ d
“你不懂……”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手指尖滑过光滑的照相纸,“它不应该是有温度的……我的照片不应该是有温度的!”他总是能够一眼看穿事物的本质,任何瑕疵在他眼中都别想逃过,所以他赖以成名的风景照片总是能让人刻骨铭心,因为是那么的坦率是那么的真实。这种美好是用眼睛直接看到的,甚至不需要心灵的二次感应,赤裸裸的视觉冲击和冰冷的静物呐喊,深入骨髓的冷冽和俯视感……这是属于朽木白哉的风格,让人不寒而栗的风格。所以,即便他接下服装品牌的工作任务,也会挑选那些能够和自己的风格相辉映的品牌,夸张的,不在乎缺陷的,只有这样的衣服才能够不惧怕朽木白哉的镜头。 - v5 z U1 u9 d, c
, j2 v9 v W O( r可是现在……
y7 F' D5 e' ]) T
" V7 U' T$ H6 C# G! W, U“它是有温度的……”白哉喃喃说道,“我竟然看不到缺点……怎么会这样……” 8 o- n+ e1 i! b6 \ q3 F4 m. N
5 N; K/ \3 _' [4 D2 {
没有缺陷的事物是不存在的,这一点在他刚刚拿起照相机的时候就像一条金科玉律一般悬在头顶上,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在照片中找寻各式各样的缺陷。不放大也不缩小,该是怎样便是怎样,这就是他眼中的世界!可现在,一切似乎都改变了! / \9 q- P. R4 {! z7 Z+ n7 M
* @/ s, R, L0 K& g- k9 K他拍出的照片开始变得温暖,原本清晰的棱角正在逐渐被磨平。就像照片里的恋次笑的那么灿烂一样,他拍出的花、草、小池塘、跃出水面的鱼……所有的一切都带着恬静的美。是的,他不否认这一切都是美的,可这不是朽木白哉出品,完全没有打上他的烙印!他不需要温度,不需要这种救赎的光芒……他要的是彻底的复制还原,以及……夹杂在其中的冷酷!
0 s- e( z% T7 y; m K. k: H. y; D/ [0 w5 g
“白哉,你就不能学着改变吗?”恋次叹气,这个男人过分地执著并不是一件好事,还是说……脑海中灵光一现,他突然抓住了什么东西……第一次,第一次被这个男人占有时弥漫的恐怖感觉渐渐浮上心头,“白哉……”他迟疑了一下,“白哉你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3 S5 k! |5 s- S' ?+ j- D6 a8 r: u' |
嘲讽似地笑了笑,趴在桌子上的男人硬撑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他的目光深邃而看不出情绪,“你以为我疯了吗?”转身,他摇晃了一下撑手扶住了墙,“我没有疯,你是阿散井恋次,而我是朽木白哉。真正发疯的是我拍出来的照片……它们全都发了疯……”他需要冷静,也许睡一觉会好一点,可万一睡醒了一切还是没有改变,他又该怎么办?
% V" S0 ~% T7 ]8 y- {) F& s, x& Z
" ?( |3 B0 m, v! {3 O4 d; q8 C1 z深深吸了口气,恋次跟着站了起来,“白哉,我知道原因。” ) D* y, b5 l6 \" z: n7 k9 @" w5 w
0 ^1 l$ Z! f G! u“什么?”男人一怔,随即转身,“你说……” & F# n; Y! e, |" e2 C Y
! \# ^9 N0 V# X# [# C“我知道原因。”恋次笑了笑,“你要不要听?”
5 O. {2 Z) l6 m& X2 g) F
/ i2 e/ _; i! E/ O“你说。”
( h4 [& a) E4 A3 ]! A1 G; }0 ^0 [& N* e8 v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想和我在一起吗?”恋次歪了歪脑袋,“请对我说实话。” / i0 W) O( T: f# p+ F
1 K+ U3 Z' w5 I* l/ E# a
“喜欢。”白哉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看着恋次,盯着他的眼睛,“我很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爱着你的。如果可以的话,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有关系。” 9 g; p; h6 l- \
6 k# K( i9 p: L# D- b, Z4 Y# o$ K恋次抿了抿嘴,惨淡一笑,“是吗?但愿听了以下的话之后,你还能说出同样的话来。“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白哉,“正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拍出的我才会和以前的我有差别。拿着照相机对着我的时候,你就会下意识地只注意那些美好的部分,隐藏那些瑕疵。而当你把目光转向其它景物的时候,这个习惯也跟着被带了过去。” , k- L+ t/ ^. ~0 {, r2 r% t) D
* N8 ]- P/ S+ _面前的男人由震惊到沉默…… % R) e0 K. ]) F5 d( \) Q: r+ {& k
8 ~1 a+ f) S: X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也因为这样,你现在开始不相信你自己……”恋次走近白哉的身边,“现在告诉我,你预备怎么办?”他忍不住拼命地呼吸着,胸口上上下下地起伏着,他不知道他在等待些什么,可是他知道,一定会等到些什么,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E* J! t8 n* X
. R4 w1 x; f! z/ }“你让我想想……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踉跄着走出屋子,现在突然觉得有点儿冷……夏天,终于过去了。 : y. F; `1 y+ \: n& }" ^. c( \5 Q
" B. @2 A/ m+ T: @" T: f4 Q
6 v% c& ~) p) A: H/ y$ V
! a* o! \; q4 }+ Y, X7 l- @) ~2 y" J- a, r7 Z
浦原推着行李车,一边歪过头再夜一手里拿着的鸡腿上咬了一大口,“嗯,好香!为什么我觉得意大利的肯德基比日本的要好吃很多?”他终于结束了工作,市丸银那个该死的家伙终于管不到他了!怪只怪他心软,被那几个人求一求,就自愿留下来做白工,真是头脑发热倒了八辈子的霉!
8 x. ~3 Z2 N. U
; M) N( l1 k! J夜一翻了个白眼,拎着个小小的包跟在后面,“全世界的肯德基都是一个味道,你是舌头白痴还是大脑白痴啊!还有……”她斜了一直站在自己另一边的人一眼,“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去日本?”
6 R) @7 S4 {! t. P, \. E# m
( R3 X- m/ k! S m浦原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而被点名的黑崎一护则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只是正巧要到日本去办点儿事罢了,只是正巧和这两个人签到了同一个航班罢了。和这个奇怪的男人在一起他才要担心呢,现在倒好,反而被人嫌弃,倒霉的人究竟是谁啊!
; G( O; E6 F2 w: v' n" ]; \9 r
7 v$ _, C6 k* K. P' l3 S- \0 \: ?三个人相互之间翻着白眼,总算挨到了上飞机。巧的是黑崎一护的座位正好和他们在同一排,落座的时候不免又多看几眼外加几个白眼。一趟飞机飞下来简直就是劳心劳力,幸好中间有好几个小时是睡过去的,否则眼睛都要抽筋了。一护不舒服地缩了缩身体,把毯子往上拉了拉,机舱里的灯都被调暗了,可是他却睡不着。日本……他真的……要回去了吗? 0 J4 ^" Z( u: H
* {, m& |2 R, f' K/ o+ G9 q8 G/ h
照他之前的想法,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他还没有功成名就,还没有变成全世界都瞩目的超级模特,还没有拿出更出色的成绩单!不过就这么和家里面的人僵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趁着这次帮市丸银在日本走一个秀,倒不如回去看看,反正凭他现在的实力,也不至于会被人嘲笑。
. \" N _. v# G) F F4 k8 @# v) x9 D) d) j, M; Y* K* s
“你睡不着?”冷不防,一个声音在一护的耳边响起,一转头就看见浦原戴了眼罩的脸,看起来有点儿奇怪,“快睡吧,到了日本你不是会很忙吗?”他含含糊糊地说着,并么有把眼罩那下来的意思。看着这张有点儿奇怪的脸,一护轻轻地笑了起来。 & s$ N7 J1 X9 H) L
; n3 e0 a2 r6 p( ^. a' _
“怎么了?”这下出现的是浦原的眼睛,有点儿迷糊的男人歪着头故作可爱,“喂喂,小声一点啊……当心吵到别人了……”
6 |( G4 ? j A+ B" p% \3 S9 k
' M ^* n' } z4 z. D- z F U9 o9 f“我还不够小声啊!”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护抬头看着机舱的顶端,“倒是你……还不睡吗?” 3 N; k3 A1 M O
* X$ A, B2 w! }& _3 t6 T0 }; w“睡不着。”一护皱了皱眉。
( P( [; K) Q. l
% ^! R( V I; M, k' C“失眠?”
2 D; l% E" X/ s0 y! k% N S* ^8 ?0 `2 R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2 B5 K( K \5 C" ]
, d( ]) r8 g9 P% t+ s( L1 v/ {
“切!好心没好报……”浦原干净利落地翻了个身,“睡觉!”不过隔了一会儿,他又低低地加了一句,“不过我一直觉得不太舒服,这心里……慌得慌……”眼皮一直在跳,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 t, \0 }, I0 D9 f4 t) L( g2 g* `5 ]7 H3 }2 K( F
“慌?你能慌什么?”一护挑了挑眉。 3 `3 A5 Q% t8 m9 q$ l9 \$ K; D
! w8 @ ^; u! g' c# s
“我也不知道,可这就已经很不妙了……”浦原轻轻叹了口气,“睡吧……”
- S3 m& t* N9 c, U
8 P! X, t) i+ h9 c他突然想起临走时市丸银给他看的一张照片……那是由白哉掌镜的恋次,很美丽的恋次,很美丽的衣服和裤子,很完美的一张照片。可是,那绝对不是白哉的风格,绝对不是!白哉的照片从来不会带有这种温度,从来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任何的事物能在他的照片中显得这么完美,从来都没有! ' r0 v. V5 O& t: ~3 Y
0 q; ~# O+ I6 x/ B那么……那个男人……究竟发现了没有?
! ^0 {1 t! y P% x. }
3 k9 h& I& E7 Q' E发现他已经……彻底爱上了那个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