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短篇][烈火之剑]如风飘散

月华 · 发表于 2006-7-26 21:36:23

本帖最后由 himolly 于 2012-5-18 12:47 编辑

（烈火同人）如风飘散

风很大，感觉自己的头巾好像就要被吹掉，身上那漆黑的长袍用力地伸展着，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声音。
面前，竖着一块墓碑，上面的名字被风吹雨打了很久很久，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我知道那个名字是什么，因为这是我竖立的墓碑。
墓碑上的名字，叫艾莎。

4年前的那一夜，那漆黑一片的夜晚。
“艾莎，不要放弃！你可以活下来的！”
“是啊，我可以活下来的，但我无法以暗杀者的身份活下来了，这是‘牙’的规矩……”
“不！那些狗屁规矩，不是布利丹定的，是索妮娅那个不相干的女人定的！”
“不，你不可以这么说达利斯夫人……”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死！我们3年来一直都……”
“算了，死前回顾过去，不是好习惯……”
“你不会死！”
“我会死。我失败了，失败要受惩罚，你是‘肃清者’，你是负责惩罚的人，只不过，现在对失败者的惩罚，比以前重了而已……”
“……你只是无法再使用道具了而已，你只是无法再做一个暗杀者而已啊！”

一个细微的声音传进我耳朵，我警觉地转过了头。
“拉加尔特叔叔！”妮诺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她那清澈的声音也同时传进我耳中。
“不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吗？不要叫我叔叔，我没那么老。”条件反射似的，我露出了笑脸，只有妮诺能让我这样，这个天真的孩子。
不出所料地，贾法尔跟在妮诺的身后，眼神仍然是那样的淡漠，这个与索妮娅一起出现在“牙”中的人，一看到他的样子，我心里立即产生了不快，只有贾法尔能这样，这个冷漠的孩子。
“拉加尔特叔叔在这里干啥啊？”
“没干啥，怀念一下以前的战友。”我故作轻松，眼神扫过贾法尔的脸，他没有反应。
“哦？是3年前和我们一起的人吗？我怎么不记得有人死……去世了呢？”
“……3年前和我们一起？似乎还要区分一下呢……”
“对哦……”妮诺拍拍头，若有所思。
“墓碑后面沉睡着的，是‘牙’的战友啊，”我意味深长地看着贾法尔，“我和她一起合作过，一起作战过，一起……期望这种生活能持续下去过，然而，一些事情的发生，让这些破碎了，再也无法复原了，她的死，‘牙’的腐坏……都是如此。”
“……”贾法尔仍然沉默，他早就习惯了。
“拉加尔特叔叔……不要再提了吧……”妮诺的声音低低的。
“……好吧，妮诺说不提就不提吧。”我裹紧飞舞的长袍，慢慢走开，被拉住的长袍，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声音。

基亚兰的街上已经有了几分生气，店铺也开始营业了，想想也是，侯爵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两天，再怎么哀伤，也该恢复平静了，贤明的统治者的去世能带来的冲击，终究比不上至亲至近的人。
典型例子如我，4年仍然未能平复。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街上的人看到我那典型的盗贼打扮都退避三舍。哼哼，真像以前在黑之牙的日子，像极了。
突然，一匹快马猛地从街上冲了出来，我慌忙避开，正想看个清楚的时候，那匹马已经载着主人跑远了。
“现在的人可真是忙碌啊。”我轻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
“登登……”一匹马缓慢地跑来，上面一个游牧骑兵，我一眼认出了他，是个叫鲁斯的游牧骑兵。我见过他，也认识他。
他看上去似乎很悠闲，可我看得出，他似乎在追赶着前面的马。他努力地想伪装成悠闲溜马的样子，不过这逃不过我的眼睛。他似乎并没有看见我。
我目送着他走远，又开始在街上游荡，现在鲁斯在干什么事情，与我无关。

走了半天，我还是回到了基亚兰城外，热闹的都市，并不适合我。我看着艾莎的墓碑，努力地想回忆起被妮诺打断的思绪，然而却失败了。
毕竟是4年前的事情了，忘了就忘了吧。我这么对自己说。4年来，我一回忆不起来我就会这么对自己说，忘了就忘了吧。不过最后我总是将它回忆了起来。
3年前的那个黎明，随着艾利乌德与他的朋友，以及他挑选的几名最强的勇士从龙之门走出来，一切都结束了，可以动摇这个大陆的阴谋，黑之牙的生命，统统都消失了。牙的战友们，纷纷随着牙的消失而失去了生存的方向，从牙创立之初就是其中一员的我，决定倾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们。人一旦繁忙起来，首先忽略的东西，就是时间。当我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喘口气的时候，我发现，时间已经悄然飘过了3年。
“又是一个3年呢……”我蹲了下来，轻抚着字迹模糊的墓碑，让自己的手指感受艾莎的名字，感受上面的一笔一划。
“‘死神’！”我很不高兴这个时候有人打扰，更何况是贾法尔。
“……”
“你来干什么？你应该陪着妮诺才是。”我冷淡地转过头，对他说。
“……妮诺在基亚兰城里的旅馆休息着，她也可以保护自己。”仍然是那种平板的语气。
“那你也没必要在这里出现。”
“……”
“艾莎看到你，会不高兴的。”
“……杀死艾莎的不是我。”
我的火气马上就上来了。
“当然不是你，因为当时的我太蠢，不希望你去了结她的性命，不是吗？我手上没沾上艾莎的一滴血，不是吗？如果当时我没这么做的话，你会怎么样？连我一起干掉是吗？这不是很符合你的作风吗？反正你也不在乎别人的心灵，你只管妮诺，对不对，‘死神’？”
贾法尔还是一声不吭。
一口气说完，气顺了，却发现自己刚刚说的话根本是乱七八糟。于是我转回头，不再说话了，和他尴尬地沉默着。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我听见了离开的脚步声。我终于跪坐在了艾莎的墓前。

“这次给基亚兰侯下毒的任务，你有把握吗？”
“当然有啊，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基亚兰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既然是达利斯大人下的命令，那他应该不是好人吧。”
“真的是首领下的命令吗？我倒是不太相信。如果基亚兰侯是坏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而是给他吃这种慢性毒药呢？”
“拉加尔特，我明白你不喜欢达利斯夫人，不过别忘了，我们是‘牙’的一员啊。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对我而言，达利斯夫人和达利斯大人的命令都是一样的。”
“……”
“对了，任务失败的话，记得惩罚我。”艾莎习惯性地对我说。
“知道了……”
我和艾莎是搭档，在黑之牙，搭档的作用，除了合作，还有监视对方的作用，因为谁也不知道任务是否会成功，一个人任务失败了，被俘了，另一个人就要负责将他救出来，或是杀掉。我还要更特殊，因为我是“肃清者”，除了暗杀首领下令要杀的人，我还要暗杀组织的背叛者，这样的工作对我来说无可厚非，可当索妮亚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包括肃清者的工作，慢慢地，我开始接受一些很荒谬的任务：杀死一个刚加入黑之牙，但没有暗杀才能的人；杀死一个在任务中受了重伤的战友……我讨厌这种任务，但我默不作声，直到那一天……
“为什么要杀死艾莎？！”我瞪着眼前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眼里要喷出火。
“作为肃清者的你，应该明白艾莎已经没有使用价值了，我会给你找个新的搭档的。”索妮娅不紧不慢的声音让我感到恼火，我愤怒地想和她理论，但被罗伊德拉住了。
“别跟她起冲突，没用的……”罗伊德声音很低地对我说。
“难道就不能将她驱逐出‘牙’吗？”莱纳斯声音很大地质问索妮娅。
“哟哟……”索妮娅用一种令人作呕的表情说，“如果将她放走，可能会让外人得知‘牙’的秘密……”
“胡说！”我愤怒地对索妮娅大吼，“艾莎一直都很忠诚！”
“忠诚这种东西，是很容易伪装的。”
“你……”
“够了！疾风！不准对索妮娅无礼！照她说的就是，反正也是我的意思。”一直不吭声的布利丹，那个我曾经很敬重的首领，一张嘴就是这样的话。
“哎呀，丈夫，也不要怎么说，毕竟我理解疾风的心情，”索妮娅倚到布利丹身边，那神态令人厌恶，“毕竟艾莎和他合作了那么长时间，命令他杀了她的确有点说不过去，不如这样吧，让贾法尔替他执行这个任务吧。”
“恩，这个方法挺好，贾法尔，就让你去执行这个任务吧。”
“……是。”
我气得浑身发抖，双手不由自主地想伸进长袍，抽出匕首，将眼前这个妖女的心脏挖出来，但罗伊德牢牢地抓住我的手。
“疾风，看看索妮娅，她也是为你着想的，你就不要再孩子气了。”布利丹的声音彻底让我爆发了。
“够了！！”我冲着眼前的两个人大吼，“够了！！！艾莎由我来杀死！用不着劳烦‘死神’亲自来做！可以了吗？！满意了吗？！吓？！”

我缓缓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准备离开。
法尔萨河水流很快，我尝试着用手捧起水，结果差点没把我给带下水去，于是我放弃了用水洗脸的打算。沿着河流往上走，就可以回基亚兰了。
“登登”马蹄声传进我耳中，我马上认出了是谁。
“是你啊？”我转头看着鲁斯，他牵着马，站在我身后。
“……”他和贾法尔很相似，都不爱说话。
“说起来，那次你说的任务完成得顺利吗？”
“……顺利。”
“那可是托我的福哦……说起来，基亚兰侯也会搞暗杀这一套吗？看基亚兰人都说他是个贤明的君主啊。”
“……”
“怎么？我说错什么话吗？”
“……没什么，你的毒药的确很好用。”
“那是当然的，索妮娅那种人研制出的毒药，不可能会不好用的，因为这正是她的专长。”
“……”
“说起来，身为基亚兰亲卫队队长的你，跑到这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干什么？基亚兰里面应该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吧？”
“……没什么事情，随便走走而已。”
“是吗？”我不相信，因为我看出他的眼神有些游离。
“……是的。”
“……”我不再说话，慢慢从他身边走过。
“咔！”一声脆响，果然不出我所料。
“什么？”鲁斯显得难以置信。
“你知道吗？鲁斯，刺客很多都是些胆怯低能的家伙，他们在阴影中暗箭伤人、下毒、团体工作……但是他们赢不了公平的决斗，他们都是狡猾的骗子。我也是其中之一，看起来你似乎也是……”
“你……”
“如果是我的话，遇到有人企图乘我不备杀我的时候，我会先下手为强，趁闲谈的时候，在对方的剑鞘上做手脚，让他拔不出剑来。”
“……你怎么会知道？”
“呵呵……不是刺客的你，却想用刺客的手法刺杀我，是不是太低估了我啊？”
“……”
“我知道你想干啥，你想杀了我灭口是不是？看来在艾利乌德麾下出来的人，也不全是善辈啊，至少不全是光明正大的家伙。还是说，这是你主子基亚兰侯生前的遗愿？”
鲁斯想拔剑的手松开了，转向背上的箭筒。早料到此举的我立即撒腿跑开。箭筒我也做过手脚了，一时半会他还拿不出箭来，我还是趁现在赶紧离开的好。
我对我自己的脚力向来很有信心，毕竟我“疾风”的名号不是随便被安上的。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赶快跑到树林中，那里对于他那种游牧骑兵来说，不是个好地方，因为有很多树木阻挡他们射箭的视线。
然而我还是失算了，因为还没跑进树林，我就被一箭射中肩膀。
以前我从没在任务中受伤。其实说战斗能力，并不是我所擅长的，我不是“四牙”，但我有常人无法比拟的速度，我总像一阵风一样出现，一阵风一样消失，我就是利用这种难以防备的速度，来完成我的任务，时间长了，我在牙中，就被称呼为“疾风”。
受伤的疼痛，只有亲身感受才知道。现在的我，只觉得肩膀似乎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完全动弹不得。
“撒卡的野兽都跑得很快，我们撒卡人若不能在马上射中快速逃跑的猎物，是很难生存的。”鲁斯平静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传来。
面对死亡，我突然觉得开心起来：艾莎，看来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突然，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把我惊醒，我吃力地转过身，发现一个黑色的身影，手上拿着闪着红光的匕首……
贾法尔？
我想叫出声来，但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喉咙干涩地难受，全身瘫软无力地倒在地上，后脑勺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艾莎，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对不起，我失败了，在食物中下毒时被人发现……”
“！”当我看到艾莎血淋淋的右手时，我差点就晕厥过去，“艾……艾莎，你的手……”
“啊……对不起，我的右手断了……看……看来……”

“啊！”猛地从梦中惊醒后，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妮诺哭红的眼睛。
“拉加尔特叔叔！吓死我了！”妮诺哑着嗓门扑到我坏里，“我还以为你永远醒不来了，吓死我了……”
贾法尔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是你救了我？”我问贾法尔。
妮诺抢先做了回答：“是啊，贾法尔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浑身都是血，好吓人……”
我沉默了一会，平淡地对贾法尔说：“我可不会说谢谢的啊。”
“……那最好。”他回了一句。
“贾法尔说，是鲁斯攻击了你，是真的吗？”妮诺急切地问。
“……恩。”
“他为什么找你麻烦？”问的人是贾法尔。
“这和你无关。”我回答得相当坚决。
“拉加尔特叔叔……”
“好了好了……”我摆了摆手，“不要再问了，妮诺，你没必要知道这些事，知道了也没用。”
“哼！”妮诺撅起了嘴巴，走出了房间。
我也想离开，可肩膀上的伤却让我难以动弹。
“你还是多待一会好。”贾法尔的声音仍是那么冷淡。
我已经没有了还口的心情，便瘫倒在床上，不再说话。
沉默是一种很难受的事情，我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忍受不住了：“喂！死神！”
“……”
“你杀了他吗？”
“没有。”
“那你伤了他吗？”
“也没有。”
“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啊？有了妮诺在身边，你已经不再无敌了，可也不至于会堕落到这个地步吧？”
“……我已经答应过妮诺，不再随便杀人了。”
“呵呵……不再杀人的死神，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就好像……不再会运用道具的刺客一样吧……”
“……说够了吗？”
“什么？”
“我问，你说够了吗？”贾法尔的声音和以前有所不同了，变得有点咄咄逼人。
“……”
“我，已经不再是死神了。”
“你是不是死神，已经不由得你自己来决定了。”我说这话时很平静，没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艾莎的事，我很抱歉。”
我吃了一惊，但随即释然了：与妮诺在一起3年，真的已经把他改变了，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情。
“以前你说过，我没心，喜悲怒恐，我都体会不到，但现在，我似乎了解了一点……”
“因为妮诺的关系吗？”
“……也许是吧。”
“……死神，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这意味着，你变弱了，以前冷血无情的你，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可现在不同了，你拥有了普通人的心，这意味着你不再会无敌了，一旦妮诺被抓为人质，你就会乖乖地丢下你的武器。只要你决心守护那个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死的，而且是死于非命。”
“无所谓，3年前我决定要和妮诺一起生活时，我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那你是否想过，如果你死了，妮诺怎么办？”
“想过……我若死了，妮诺就拜托你了。”
“……你也会说出这种话吗？”
“……有了心的我，已经懂得了害怕……害怕我死了，妮诺怎么办，谁保护他，谁照顾他……”
“那么，你就更不能死了，懂吗？”
“……”

“知道吗？琳迪斯公主放弃了爵位，和他的护卫队长离开了。”
“是啊，我也是刚听说……”
“是啊，真可惜啊……”
“真可惜啊……”我平静地说。
“什么可惜啊？”妮诺跟在身后，好奇地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琳迪斯小姐这么走了很可惜啊……”
“为什么啊？他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走，一定会很幸福的。”
“是这样吗……”

基亚兰郊外。
“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我对妮诺说。
“恩！”妮诺点了点头。
“死……贾法尔，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妮诺一听，立刻知趣地撒腿跑开了。
“……什么事？”
“知道吗？3年前，当我知道你救下了妮诺的时候，我就明白怨恨你已经没有意义了——实际上我怨恨你本来就没意义。”
“……”
“不过，这3年来我还是一幅怨恨你的样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
“因为，我要你一个道歉。因为艾莎的事的道歉。为了避免你忘记，所以我要一直提醒你……”
“……”
“好了，现在已经没事情了。以前的事，让他们像风一样飘走吧！现在，妮诺就拜托你了，死去的罗伊德和莱纳斯，也都挂念着她，所以，你可得连着他们的一份一起保护他哦。”
“恩……”
“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啊？这表情相当不错呢，死神……哦不，不该这么叫了，贾法尔！我就先走了，妮诺回来的话，就转告她，‘我们一定会再见’，就行了！”
“等一下。”贾法尔突然叫住了我。
“怎么了？”
“那天，你有没有给她吃那药？”
“你自己猜猜吧！哈哈……”

“疾风。”
“干什么？！死神！怕我把艾莎放跑吗？”
“拿着。”
“这是什么东西？”
“索妮娅研制的毒药，拿去给她喝。她会没有痛苦地在睡梦中死去。”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相不相信随便你，你也可以一刀将她的脖子抹了，让她流尽鲜血而死。”
“……索妮娅会研制这么‘仁慈’的毒药吗？”
“她说这是失败品。”已经转身向回走的贾法尔，头也没回地回答。
“……”看着走远的贾法尔，我把药收进怀里，转身离开，准备动身前往基亚兰，在那里的诺玛旅馆，艾莎在等着我……

THE END

[ 本帖最后由仁王绯蓝于 2006-10-9 09:01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