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犬杀校园清水〗Oh My D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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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产于乌鸦窝的纯血统大坑一只，已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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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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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化学

或是悲秋的伤感洗尽了夏日的浮华，这反气旋控制下的秋高气爽更似一种压抑，就像反气旋还有个名号唤作“高压”一样。犬夜叉独坐办公室，低头审视一摞子试卷，沉甸甸的。

眼前的这张卷子令他只得在嗓子眼里卡住一截苦笑，再把它们艰涩地硬吞回去。卷面白得圣洁，白过鱼肚白，白过象牙白，白过名剑试锋那眩目一闪，白过小白抄袭之众怒一帖……只有卷子反面的一角，密密麻麻地挤着几行字：

一价氢锂钠钾银
二价铜钙钡镁锌
铜汞一二铁二三
铝三硅四五氮磷
氟氯溴碘负一价
氧硫负二用得勤
原子团正一铵根
负一氢氧硝酸根
负二硫酸碳酸根
负三只有磷酸根
可变价数合理用
单质零价要标清
化学式要写正确
正负价和必等零

此卷若不是出自杀生丸的手笔，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个。犬夜叉苦涩地想，他倒是终于会背化合价口诀了。至于他为什么偏要拿月考卷子做默写纸，那是上帝也不知道的事。卷头上很有气势地画着一个血淋淋的圈，这一点连犬夜叉也回天乏术。

呃，如果他是改卷人，他会给他分么？

当然不会。

犬夜叉木然地盯着那卷子，感觉现在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世界也是。每一个细胞都在反抗着自由意志，要求独立，民主，还要公开发言。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思想与身体是割断的。如果肉体消亡了，他的灵魂该往何处去？又有哪里，肯再容他呢？

他看着自己的手，觉得这些冰冷、苍白、修长、骨节突兀的手指该是别人的。他又看手里拿着的试卷，他可以清晰地感触到它粗涩而微滑腻的质地。然而这感觉多少是隔了一层窗户纸，仅有些大意罢了，就像在读别人的记忆。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样读人的记忆。如果他能，他倒是愿意把杀生丸的脑袋打开来看，到底是什么，侵吞了化学方程式们的领地。

不过他眼下要烧眉毛的事情就是他教出了一个零蛋。

作为年级主任和全校唯一的省级优秀教师，这样的事的确令犬夜叉羞愧难当。不过此时他不在乎，现在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不想，因为他可以，因为——这是别人的事。

但学校不能不在乎。

Black Tea高中毕竟不算太好的学校。

所以有人敲门。然后犬夜叉开门。

教务主任——玲，风风火火地冲进房间，抓起犬夜叉的空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空气，抹了抹嘴，气还没喘匀就说：“犬夜叉，听说你的班出了个年级吊车尾？”

“是。”

“他的名字，是叫做杀生丸罢？”

“正解。”

“把他改成满分。”

“什么？”

“把他改成满分。找一张卷子也好，请人替写也好，或者你自己给他把卷子写了也行，无论如何，要让他月考化学是满分。”

“我拒绝。这是对学生的不负责任。”

“他父亲是厅长，他母亲是教育局局长，我无须告诉你拒绝的后果。上面有话，必须把杀生丸弄成年级第一名，不然你我都别想好看。别的老师那儿都谈妥了。”

“他父母何不直接把他整到好一点儿的学校去呢？”

“那不关你的事。做你该做的。”玲拔脚离开了犬夜叉的办公室。

犬夜叉疲惫地倒回椅子上，重新审视那张化学卷子。这是一套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题，凭他对杀生丸的了解，这卷子杀生丸完全可以考满分。他之所以考零分是因为他交白卷。他交白卷是因为他不想写。一定是的，犬夜叉悲苦地想。杀生丸大概不会知道，他小小的任性，足以给他的班主任造成丢掉饭碗的危机。

不过杀生丸确实没少给犬夜叉制造这样的危机（就像他老嫌不够似的）。犬夜叉庆幸地想，要不是因为他是化学系的顶梁柱，他现在指不定在街头哪个旮旯子里喝西风呢。

然而犬夜叉还是将那卷子仔细地叠放起来，并把它压到那一摞卷子下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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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月考卷子就评讲到这里。化学80分以下的同学下课来我办公室。”

犬夜叉收好教案，扫视一眼教室后面的成绩单，就离开了。

“呐，杀生丸君？你…不去看分么？”团支书神乐一面悠闲地起身，一面以余光搜寻教室后部密集的人群中偶然闪现的裂隙，一面问道。

“我没那兴趣。”杀生丸言毕便闪出了教室。

神乐只得无奈地耸耸肩。


学生甲：“零分？零分？？杀生丸？？？”
学生乙：“不可能吧……他……”

“神乐，你第一名。”神无扭过头，道。

神乐却只伸手去揉她蓬松而柔滑的银发。


这边厢，杀生丸以光速逃出教室后，理所当然地冲向化学办公室。

他走得那末快，连银发都在空气中微微颤抖。

他当然不是怕。他只觉得有趣。

以前从来没有老师敢在他父母的双重压力下叫他去办公室……

（更何况这所学校的校长——邪见，还是他虔诚的小跟班）

——其实他自己最该清楚他连名字都没往卷子上写……

所以当看到七张字迹各异、一律批着光艳不已的“100”抑或“150”的试卷落下在自己眼前时，杀生丸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嘴角扬起一痕轻蔑的讽刺。

但第八张卷子，也就是化学卷子发下来时，他的瞳孔张大了。

卷子上并非没有他人的字迹。就在卷面顶头，在那刺目的圈的近旁，坚忍地落着几个凝重的小字：

来补课吧。

就为这，他杀生丸也愿意到化学办公室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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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虚掩着。

杀生丸立在门边，想了一想，便敲了门。

“你来了。”犬夜叉瞟一眼门缝，便示意杀生丸进来。

杀生丸突然地很不适应。当然了，在相当广阔的地域他杀生丸可以令任何人对他俯首帖耳惟命是从——只要他愿意。即便他通常不屑于动用这个权力，但只要它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且还能生效，他就能生活得很自在乃至很惬意。而今，虽然没有人大声对他宣言，他却仿佛先行剥离了特权，站到被动的位置上去了。这在他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这一室空气好似一湾止水，给予他无言的高压与胁迫，令他想要逃离，逃离这个特权的触角感应不到的禁地。

——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如此。于是杀生丸抬脚，迈步，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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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此刻正靠着椅背，懒得拭去额上的冷汗。

他刚刚接了一个来自杀生丸母亲的电话。他的心情很压抑。

杀母似乎缺乏听他说话的耐心，只是絮絮地颐指气使，盛气凌人，威风不已。

即便是在电话的这一头，犬夜叉也能清晰地想见她口沫横飞、指手画脚的模样。然后她挂了电话，摔听筒的力道令犬夜叉的耳膜如癫痫般狂烈抽搐，撕痛欲裂。

——杀母何等样人，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适才经历了这么一番风波的犬夜叉此刻疲惫地斜倚上椅背，于窗外透入的霞光映衬下，有着一种微酡而慵懒的美。

——也就在此时，杀生丸来了。

但真正进入了犬夜叉视界的，只有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呵！

犬夜叉直直地望进杀生丸的眼睛，仿佛不这样做，他就会被吸入那无边的暗渊。他吞下一片安定，企望能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然而这终归是无益的挣扎，是理智边缘的绝望呻吟。他无力阻止自己在那对澄金的眼眸中愈陷愈深，他甚至无法想象如果看不到它们他的世界将会怎样。它们美得就像经夕雾折射的嫩金阳光，纯粹如冰，冷冽似水——真就是冬日寒冷而温润的破晓凝成的结晶呢。

但在那透明的眼底，又恍有一二暗影浮动，亦真亦幻（真实地让人觉得伸一伸手就能够到，却又梦幻到令你无从下手）。就是这些微的黑暗，摄去了犬夜叉的心魂，让他无法将目光移往他处了。

犬夜叉想，世上怎会有这般美的眼球呢？造物主，这天才而懒散的工匠，到底缘何挽住了那一丝的灵光，又是以怎样的姿态踮起了足尖，却发现它恰巧越出了正常的界限？还有，是命运女神小憩中哪一声呓语，阴差阳错地偏让他犬夜叉陷入这双瞳孔？上帝呵，你这倒走横行的狗，像玩儿似的安排了如此之多的荒谬！

其实犬夜叉极其清楚最荒谬的还是他自己。

人类呐，真是奇妙的动物，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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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你打算给我补课？”

“想必你已从化学卷子上看得很明白。”

“补课时间？”

这一手使犬夜叉茫然了。他准备了无数的辞令来回答“为什么给我补课”却落了空。他其实不知道杀生丸从不问为什么，他会接受任何有趣的挑战。所以犬夜叉在听到这么一问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他很忙。他甚至还未来得及考虑将补课塞到他拥挤的时间表的哪个位置。他其实并不指望杀生丸同意补课，他没那个必要——事实上，杀生丸对化学有着惊人的天赋，他学习也很努力，只是……讨厌考试。

犬夜叉扶了扶眼镜，给自己一点反应的余地。

“那个，你什么时候有空？”

杀生丸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着。他当然想不到犬夜叉只是被动地将皮球踢了回来。大凡教师给学生补课，都自作主张地准备停当，然后请君入瓮。犬夜叉怎么会将自主权丢给他呢？杀生丸有点理解不了。

跟犬夜叉不同的是，杀生丸没有把皮球再踢回去的习惯。

“星期六下午。”

犬夜叉叹气。每周六下午是杀生丸的例行逃课时间，连他神通广大的父母都抓不到他。

“那末，每周六下午晚自习时间，到一号化学实验室找我。”

“……犬夜叉？”

“还有事吗？没事就回班吧。”

“补课的，就我一个人？”

犬夜叉望进他漂亮的金色眼睛，突然很想笑，“我，不是人么？”

“……明白。”

杀生丸向门走去。他拧开门，突然像触了电一般猛回头，银发激散开来，将空气撞击出一涡涡涟漪。

“我补课的事，不要告诉我父母。”

然后是门锁清脆的“咔哒”一响，留犬夜叉一个人回味着他于最后一刻二度聚焦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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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rp的发帖字数限制....一整篇文要分三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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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 分割线

立冬日，晨。

犬夜叉飙着自行车，风一般掠过萧瑟的街。

（当然了，他天生就是自行车阶级）

他轻快地踏着脚蹬，偶尔以手指若有若无地点一下车把，享用着微寒的空气滑过脸颊的清爽。冷有很多种，今日却冷得很宜人，沁凉的风钻进每一眼毛孔，让犬夜叉要舒服地打一个寒颤！

他骑得那末安逸，那末惬意，所以当一豆红灯凌空阻住了他的去路，他惘然了。红灯明明没有给他安置真实的屏障，他却被缚住了手脚，要停车了。他其实不想停的。路面很空，不见一辆车影，一切却似化作了虚无——除了，除了那红灯。

犬夜叉停在红灯下。他停了。这是证明了他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呢，还是意味着他已丧失了对自己的主导权？全身的细胞都暴走了的诡异感觉再次潮水般涌来，吞没了他的感知，他的意识，他的实体——他的一切。其实这一切是否真的曾属于他，犬夜叉自己也不十分明白。他只感到指尖微凉的麻痹，如同一条冷龙潜入了他的血脉——大约，是那北来的风罢？

犬夜叉抬头。他将视线从红灯上撇开。他望天。天空常常会给他一些有益的启示，升华他的灵魂，驱逐心魔。今日的天气也确实很美。时候尚早，沿街东望，只见勿忘我花的蓝萦绕在天际。近些儿的天还朦胧着睡眼，那是梦幻的宝蓝在渐进中反刍着梦境。西去，金属背阴的寒光，诅咒着要杀掉吵醒它的第一个人。顺着大街极目西眺，杀意暗涌的冷蓝耐不住睡魔的侵蚀，呵欠连天地入了静谧的暗紫。那色彩是如此的柔和，透着小被窝熨帖的慵懒气息，直让你没有一个毛孔不服帖，暖暖地深呼吸一个，安然地睡过去。你看，那一弯下弦的月儿，不也乖乖地睡在凝夜紫的环抱中么？

犬夜叉望着西方没有一点星也没有一抹云的天，眼帘不由自主地耷拉了下来。他轻轻地趴上车把——是啊，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他睡在清冷的街心，单薄的衬衫在北风中猎猎作响，如一面胜利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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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是一滴水。他飞在云彩里，渐渐地轻了身体，化作水蒸气了。

他，当然是在做梦。在梦中知道自己做梦，知道之后还能接着梦，也挺有趣的丫。

然而一股富含SO2的烟气侵入了这片云，发生反应SO2+H2O=H2SO3，然后H2SO3被空气中的O2氧化，溶于水后成为氢离子和硫酸根。犬夜叉呢，就成了氢离子中的一员，随酸雨下落——下落——

氢离子犬夜叉就落到了一辆白色跑车的车窗上。

驾驶员——是杀生丸。

——等等？？

犬夜叉猛地睁开眼，发觉自己趴在某白色跑车的挡风玻璃上，正跟杀生丸大眼瞪小眼。他一时不明白自己是经过怎样的（化学？）变化才由氢离子变回了人，这超越他的专业范围，因为这种变化显然违背质能守恒定律。然后他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是在大街上睡觉来着。

这么看来，他该是被杀生丸开车撞到了。

犬夜叉麻利地爬下挡风玻璃，无视黑线中的杀生丸，从车轮底下拽出自己的破自行车掰回原样支好，又检查了自己全身确认没有因为变了一回氢离子而丢失了全部氧元素，才扶了扶眼镜，转过头来正视杀生丸。

“呐，杀生丸，见到老师要问好丫。”

然后他飞身跨上自行车，箭也似地没影了。

红灯……还是那盏红灯。不过它看了这一幕后，把脸憋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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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暮。

“啊，你来了。很准时。”

杀生丸走进实验室。空气中弥散着Cl2的气味。

“我以前从没来过这里上化学实验课。”

“因为这是我的科研专用实验室。”犬夜叉笑笑，“你知道——学校不掏钱的。”

杀生丸不再发问，在实验台旁落座。

“杀生丸，”犬夜叉见他伸手去取无菌手套，“今天只上理论课——在这儿是免打扰。”

杀生丸就收了手，冷眼看着一身白大褂的犬夜叉。

“抱歉今天撞了你。”他突然迸出一句。

犬夜叉转动着眼球，飞快地扫一眼天花板，装没听见。

“那个——你对已学过的化学知识有什么疑问吗？”

杀生丸摇头。

犬夜叉轻叹，“高二高三的化学你预习了吧？”

“全部。”

“做过练习么？”

“一套提高，一套奥赛。”

犬夜叉对自己点点头，“你高中毕业后打算学什么专业？”

杀生丸直直地盯着犬夜叉的眼睛，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化学。”他说。

“你确定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杀生丸看上去松了一口气，“是。”

他顿了一顿，拨开挡住眼睛的长发，“但我父母不允。”

犬夜叉又点了点头，眼睛微眯起来。

“从今天开始，我会教你高等数学。”

杀生丸皱起了眉，“可你是化学老师。”

犬夜叉这次真的笑了，露出可爱的小犬齿，“思维定势啊，杀生丸……数学是基础学科，学理科的人都少不了。你将来读什么专业都用得着。”

他收起笑容，“况且，你又不一定学化学专业。”

杀生丸点头。

“好，”犬夜叉如释重负地从实验台底下搬出一摞子书，“你自学过导数吧？”

“是。”杀生丸接过犬夜叉递来的《高等数学（上）》。

“那第一章——函数与极限——你就自己看吧。下面讲第二章，导数与微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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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Part居然就超字数.....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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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真的想抓狂。

“杀生丸，你作业做完了没？”

杀生丸斜起眼，睨着他，就似在说：“当然没有。”

犬夜叉深呼吸几次，快速整了整领带，强压住怒火，以尽可能平和的口气说：“你交过几次我留的作业？你背过积分公式吗？”

杀生丸冷冷地甩了一个白眼，含着“我当初背化合价口诀已经够给你面子了”的意味。

犬夜叉摘下眼镜，克制不住地伸手揉自己的额发，将它们弄得凌乱不堪。他一定已将“师道尊严”抛到九霄云外了。他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这，全是因为杀生丸。

杀生丸倒是先发了话：“我不需要交作业。”

犬夜叉把眼镜用力架回鼻梁上，却因过于冲动而将镜片按上了眼睑，使得视野一片模糊。这令他更加烦躁。他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镜片，端起水杯灌了几口冰冷的浓茶。嗯，感觉好多了。他缓缓地说：“学生交作业，天。经。地。义。”

杀生丸脖子一梗：“我例外。”

犬夜叉攥紧了水杯，发白的指关节“咔吧”作响，“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学生，我就决不允许例外。你，必须交我布置的作业，无论化学还是高数，你明白吗？”

杀生丸眉梢一扬，“我不会感激你的负责。”

犬夜叉松开水杯——他的指骨简直要断掉了——，“我没指望你感激。”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起来。犬夜叉，作为一个成年男人，是有攻击的本能的。是的，他要，治一治这个纨绔子弟，把“交作业”这个字眼硬塞进他的词典去，即使他第二天就得卷铺盖走人！

杀生丸稳稳地站了起来，不是年轻学生一时冲动的拍案而起，也不是文弱书生毫无震慑力的倚案而立——前者象征着拳头，而后者往往意味着低头。杀生丸两者都不是。他一站起来，便辐射出一股逼人的霸气，有着掌控全局的力量。然而——他只是个孩子，十五岁的孩子。

“决斗吧，让上帝说明一切。”杀生丸低语。

犬夜叉微微愣了一下，忙伸手去理额前的乱发。决斗？他没有手枪，杀生丸当然更不可能，即使他父母宠他到天上。那末他是要打架？犬夜叉打量了一下杀生丸：他不是肌肉猛男，似乎也没练过空手道跆拳道柔道甚至相扑。犬夜叉于是在力量上生出些许自信来。他这么大的时候，才没有乖乖地呆在教室里。

杀生丸看犬夜叉一脸的雾水，忙摆了一下手，解释道：“语文数学物理化学英语历史地理政治等等，决斗哪一领域，挑吧。”

犬夜叉松了一口气，嘴角渐渐地有了笑意。嗯，虽然杀生丸是综合提高全面发展不好对付的主儿，他犬夜叉又不好意思欺负小孩跟他比自己的专业，但文斗总好过武斗。他可不想以年级主任的身份带头违反校规。他猛一抬头，道：“行啊，比画画吧。”

杀生丸略一惊。他没有专修过美术，画展倒是被父母押着看过不少。犬夜叉捅到了他的软肋，还捅得他颇有几分痛感，这令他的脸上多少生出些火辣辣的感觉来。他清楚自己只是涂鸦级别，他不能接受这个挑战，因为他不准自己输——可他也不能忍受自己在挑战面前低头。他的人生哲学遭遇了悖论，他的大脑陷入了死循环。他咽下一口口水，喉结蠕动了一下，是啊，犬夜叉未必就是丹青高手，他很可能是想玉石俱焚来着。杀生丸思量着，决定绕一点弯子。他要玩一回阴的，把犬夜叉试探一下，尽管他不太愿意。

他说：“如果我赢了，有什么好处？”

犬夜叉在心里打了个响指，不动声色地道：“你可以不交化学和高数作业，如果嫌不够的话我把初吻倒贴给你？——开玩笑的。另外，你这么问是不是默认你接受了挑战？”

杀生丸太阳穴上跳起了青筋，只道：“那就不交作业罢。还有——”

“——你输了呢？”犬夜叉轻笑。

“条件你提。”杀生丸的声音冷了下去。

“我啊，我想让你去扫教工宿舍三楼西北角的男厕所，不然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都不知道学校给的待遇有多差。还有，下周我值班，我可以陪你扫。”犬夜叉笑得阴阴的，眼里射出一两点寒光，像一对遥远的双星。

杀生丸身体猛地一颤。他用力眨了眨眼，才说：“……好，我接受。”

犬夜叉简短地点点头。他知道杀生丸做事不带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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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从办公桌底下拉出两张A4复印纸，又从抽屉里翻出两支2B自动铅笔和两块很幼齿的水果橡皮，然后将它们陈列在桌子上。

“你还有这种恶趣味啊。”杀生丸捏起一块草莓橡皮，习惯性地皱起了鼻子。

“恶趣味主宰的无聊生活哟，化学实验室加卡布奇诺，还有颓废到发光的上帝。”犬夜叉肩一耸，“这橡皮很可爱。”

“上帝？宠物的名字？兴许还是狗？你也养狗么？”杀生丸漫不经心地发了这许多疑问，笔尖已挨上纸面，擦出悦耳的沙沙声。

“养啊，”犬夜叉只答了最后一问，若有所思地抬起目光，“漂亮的小京巴，纯白，据说是最低档的——反正没花很多钱。至于他为什么叫上帝，你看，dog反写不就是god嘛。”

他就在画纸上简单地比划了一下。

“白狗最低档？”杀生丸在椅子里不安地动了动，“我那只也是白的，据说还很名贵。他挑食，任性，变着法子恶作剧——天生的撒旦。”

犬夜叉不由得笑了起来，“看得出来，你的狗很聪明，和你一样。啊，想到你也会和我一样被逼到抓狂，真的很惬意呢。”

杀生丸动了动眉毛，“我？”他垂下眼帘，开始用草莓橡皮在画纸上大面积地又擦又抹。

“小心别把橡皮擦没了。”犬夜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对自己笑了笑，提起铅笔“刷刷刷”画了起来。

“呐，杀生丸，”犬夜叉画了一阵，停下笔，抬起头发问，“你的‘撒旦’有女朋友吗？”

“他成天被关在家里，怎么可能会有。”杀生丸头也不抬地说。

“哦，关在家里……我家上帝可是成天往外跑呢。我晚上跟他说，上帝啊，你的天使去了哪儿？他就舔舔鼻子，那眼神无辜得不得了：天使都飞到地狱去了了了了——哎，杀生丸，我刚才还纳闷是不是你的撒旦把天使都牵走了呢。”

“哼，无聊。”杀生丸嘴一撇。

“我家上帝可是好孩子啊，好孩子。”犬夜叉又笑了笑，用力地画起来，震得桌面嗡嗡作响。

“上帝就是一条倒立的狗，”杀生丸开始描绘一些圆滑的曲线，兀自说道，“也许世上根本就没有天使和魔鬼，天堂和地狱也只是人的无聊幻想。碳酸根遇到了氢离子，它就获得了飞的翅膀，可以去天堂；假使它不幸遭遇了钙离子钡离子镁离子铁离子等等，它只好自甘沉沦，到地狱去了。然而地狱里的碳酸根仍可以梦想天堂，如果氢离子还在。”

“是啊是啊，所以不要威胁我要把我微分掉了，我是e的x次方，没有积分符做靠山也能活。”犬夜叉莫名其妙地说着这些，眼神有些游离。他开始往画纸上签名了。

“碳酸根该感恩哟，如果生为硫酸根，就有可能堕入万劫不复了。”杀生丸叹道。

“不必，碳酸根多灾多难，它沉沦的机会比硫酸根多了去。”

“那末它就怨恨吧，如果生为硝酸根，不就拥有无条件可溶的特权了。”

“怎么会，可怜的硝酸根连看一眼太阳的机会都没有啊。——你画完了么？”犬夜叉放下笔，欣赏着自己的签名。

“画完了。等等，”杀生丸折起画纸，拉过犬夜叉的水杯将浓茶一饮而尽，又舔了一下唇，“决斗的胜负，有裁判么？”

“啊，这个——”犬夜叉又扫了一眼自己的画，偷笑了一下，“现在是节后加课期间，美术老师都不来上班的——”

“那就正式开学后再作评审。”事关交不交作业扫不扫厕所，杀生丸口气强硬了起来。

“如果决斗双方对胜负达成了共识呢？还有，如果拿给美术老师评，就会让校长（邪见）乃至你父母知道，你觉得没关系么？”犬夜叉抛出了杀手锏。

杀生丸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是不好的感觉，被揪住辫子的感觉。

“我要说明一点，是你让我对补课一事向你父母保密的。”犬夜叉拿起水杯，照了照杯底儿，无奈地将嘴一撇，起身去接水。

杀生丸盯着犬夜叉叠放在桌面上的画。他画的，到底是什么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杀生丸一伸手，以少有的神速抓来了那张画。

“对了，为什么我一提你父母你就不做声了呢——哎，杀生丸，这个不可以偷看的啊！”犬夜叉丢下水杯，神色有些惊惶地跑将过来——但杀生丸已抢在他前面将那画展开了。

“画得不好，算了，你将就看罢。”犬夜叉扭过头去，不大舒服地说。

画的线条很简单，勾勒出一张长发的大头像，只有一双眼眸描绘得异常精细。剩下的空间，密密麻麻，全是字。

杀生丸看到有一个细长的箭头由人像的左耳上方指向了一大排字：银发。和我的一样。真希望这个脑袋里能多几个积分公式和化学方程式啊。我的画画水平不行，只好画我见过的最美的人/事物了。叹，画中的这个脑袋大概正在极力思考如何避开作业罢。但我必须对他负责，他是我的学生啊，他不能不写作业。如果，他有我家上帝那么乖，就好了。

这一堆字的下方画着一对精致的花体书名号，里面括着“杀生丸”三个字。

“看完了吧，”犬夜叉不去看杀生丸，声音里还有些别扭，“看完了就还给我。”

杀生丸把目光从画上抬起来，盯着犬夜叉白大褂的后摆，“你画我干什么。”

“那是我的自由。公平起见，把你的画给我看。”犬夜叉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气。

“不，不用看了——”杀生丸把两张画都掖进口袋，“——你赢了。”

“……什么？”犬夜叉回身，一手捏紧了衣角。

“别逼我再说一遍！”杀生丸推门，迈脚，“下周我会交作业的，以及……你知道——”

他飞奔出了实验楼。

犬夜叉瘫坐在桌子上，抹了一大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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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 绿

Black Tea高中后门，一条偏僻的小道。

“教工宿舍有这么远？”杀生丸一手拎水桶，一手掂拖把，脸上显出些微的不快。

“那是啊，你又不是天天走这条路，怎么知道学校为了省几个臭钱把教工宿舍安在那么个破地方。再说你又开车——对了，你没到法定年龄罢？都没被交警抓到过？”犬夜叉一脸的悠闲，倒像是去散步。

“驾照花25块钱就买一个，交警又看不出来我多大了。”杀生丸不置可否地扬一下眉，脚步轻快了些，“另外，我们没必要走着去罢？”

“你会骑自行车么？就知道你不会，富家公子啊。难不成我带你？交规规定骑车带人只能带学龄前儿童。即使我们暂时无视交规，这许多家伙挂哪里？”犬夜叉晃了晃手里的笤帚，“走几步路又累不死人。”

气氛僵硬了几分钟。

“呐，”犬夜叉小心地捅破了寂静的窗户纸，“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诚信是美德。”杀生丸闷闷不乐地吐出这么一句。

“你那天为什么不给我看你的画就主动认输了呢？不像你啊。虽然说你确实长得很帅，画你万无一失……”犬夜叉玩着笤帚柄，让它在他的手指间一圈一圈地转，差点打到杀生丸的脸。

“你想看？”杀生丸倏地停下步子，眼神有点邪。

犬夜叉往前走几步，折回，伸出一只手，“要看。”

杀生丸头一昂，“抱歉的很，两张画都被我销毁了。用的是银行的碎纸机。”

犬夜叉失望地收了手，顿了一顿，却只说：“那走罢。还很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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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工宿舍，三楼西北角。

杀生丸蹙起了眉，一手掩鼻，踮着足尖步入那五谷轮回之所。

“这厕所……是人用的么……”他的表情扭曲着，正竭尽全力将鼻孔与臭气隔离。

“当然是人用的。可怜的我每天就只能跑这个厕所，否则就得穿过院子到南楼去解决，那就来不及了。”犬夜叉耸起鼻尖，提起桶来接水。

“一座楼就一个厕所？别的楼层呢？你都受得了？？”杀生丸仿佛丧失了把手从鼻子上拿下来的能力，连眼角都扭起来了。

“一楼二楼的都坏掉了，谁敢在那里冲水……唉，我不说了。”犬夜叉摇摇头，似要甩开什么不好的回忆，“老实说，刚住进来的时候真的受不了，不过……习惯嘛……习惯成自然——对了，此地不宜久留，快干活，扫完了咱们快走。”

杀生丸的眉毛拧成了一股绳，他极不情愿地把手从鼻子上扯下来，屏住呼吸，走过去涮拖把……

“算了，拖地的活儿我来罢。杀生丸，你先去把每个马桶都冲一下，打开所有的窗子透透气。”犬夜叉抢过拖把，指了指高处的几扇小窗——就像几只朦胧的睡眼。

犬夜叉用力涮着拖把，轻轻叹了一口气。冲厕所，起码可以让杀生丸腾出一只手来捂鼻子。他开始觉得让杀生丸扫厕所是一个错误。杀生丸有洁癖。然而，犬夜叉恨恨地想，养尊处优的他哪里知道生活的艰苦啊，给他点苦头尝尝也好。

他把拖把掂下来，踩了两踩，看它不滴水了，就开始拖地。他想，他当时为什么一时冲动，要把扫厕所作为得胜的条件呢？他完全可以让杀生丸帮他改作业，或者背积分表，可他为什么偏偏挑了扫厕所？也许他觉得这是杀生丸最挂不住面子去做的事，所以他想以此来为难杀生丸？可是方才杀生丸拧着眉头哭笑不得的时候，他的心里并没有欺负人的快意。他的胃像杀生丸的眉毛一样打了个死结，一抽一抽地疼着。一定又是盐酸在作祟了。

犬夜叉拖着拖着，突然发觉那边没了动静。

“杀生丸？”他叫了一声，“你在干什么呢？”

无人应答。

犬夜叉丢下拖把，看见杀生丸的裤脚从一个隔间的门下边露了出来，就冲过去，拉开门——

杀生丸倒在湿漉漉的地板上，一只手还掩着鼻子。

“杀……杀生丸！你——”犬夜叉顾不得多想，赶紧将他拖起来，一探鼻息，还好，是活的。

照此情形，杀生丸该是耐不住熏天臭气的侵袭，昏过去了。

犬夜叉现在觉得让杀生丸扫厕所是个天大的决策失误。这样下去还不如他一人扫效率高呢。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得把杀生丸弄出去，带他去校医室检查一下。

犬夜叉将杀生丸的右臂搭上自己的左肩，左手搂住他的腰，把他抱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学校离教工宿舍太远了，他来不来得及？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犬夜叉心一横，拔脚朝自己的寝室走去。

他走起来的时候，才发觉杀生丸的脸离他是那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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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的皮肤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呼吸的节奏清晰可闻。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他一波一波的体息……

犬夜叉急促地喘息几下，甩甩头发，想赶走某些奇怪的想法，就像赶苍蝇。

他打开寝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当然，同室的老师到正式开学才用上班。

他把杀生丸摊在床上，然后翻箱倒柜地找医药盒。

“犬……犬夜叉，你找什么呢？还有，这是哪儿？”

犬夜叉停止翻找，走过去看杀生丸。

“我的寝室。你没事吧？”

“没有。”杀生丸叹口气，理了理散落的银发。

犬夜叉放下心来，“没事就好。你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杀生丸的目光飘飘忽忽地游到了窗外，“我是嗅觉异常灵敏，据说是家族遗传。所以我父母总把我保护得好好的，也就有很多人说我是洁癖，”他浅笑一下，抑或是苦笑，“也许他们是对的。”

犬夜叉身子一抖，捏住了杀生丸的手，而他自己却没有意识到，“看来……我不该让你扫厕所的。对不起了，不知道你有这种情况，还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呢。”

“不，”杀生丸捉住犬夜叉的小指，“我言必行，行必果。”

犬夜叉用力抽回手，“那只是一个玩笑。”

杀生丸突然坐起身来，“难道我说要决斗的时候，你都是开玩笑的态度？”

犬夜叉按住杀生丸，强迫他躺下，“你先休息一会儿——不，我是真心想让你好好学习，但扫厕所只是个即兴节目。既然你情况特殊，我收回我当时的话。”

杀生丸伸手撩起一缕犬夜叉的银发，“那末这一周就是你一个人扫厕所了？”

犬夜叉偏了偏头，想把自己的头发拽回来但没成功，“我扫习惯了，又有什么呢？”

杀生丸放开了那缕头发，“我又想扫厕所了。”

“那你不怕再昏倒？”

杀生丸抬起眼，金色的眼眸辐射出太阳一般的热力，“我能克服自己的弱点。我讨厌弱点。”

“……好。不过你再多躺一会儿罢，我想说说话。”

“我没说要起来。不过，厕所还没扫完丫。”

“管它的，明天还要去呢。”犬夜叉望了望窗外，夕阳在一座小楼上露出半个脸，红红的煞是可爱。

“犬夜叉，”杀生丸又开始玩犬夜叉的长发，“你为什么也是银发金眸的？”

“不知道，天生的吧。”犬夜叉不再试图将头发扯回来了，只盯着杀生丸的脸，“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很喜欢。”

“是啊，天生的，都是天生的。”杀生丸拉过自己的银发，比对着，“我们该不会有点血缘关系吧。”

“怎么可能，”犬夜叉笑了起来，露出小狗一样的犬齿，“要是那样，我还用睡这样的破寝室，这样的烂床铺啊。我是不是可以像你一样，开跑车来学校了，唔？”

“那个，”杀生丸开始把银发往手指上缠，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犬夜叉的，“你为什么要学化学专业？”

“原因很简单，”犬夜叉两手一摊，“我高考化学考了满分。”

杀生丸于是不再发问，只是忙着缠头发，再看着它们一圈圈地离开他的手指，互相绞在一起。

“我啊，是擅长什么就学了什么专业的。后来学得多了，才发现化学的真正奇妙的。我高中的时候问过好多问题，可老师都不回答我，于是我在大学带着这些问题看书，随着一个个问题的解决，我才逐步领略到，啊，化学原来是这样的一门学科！杀生丸你看，”犬夜叉拉过杀生丸没有缠头发的那只手，在上面比画起来，“‘化’字是一个人拿着一把匕首，也就是武器。人有了武器，就可以为所欲为。化学就有这样的力量，太美妙了。”他把头一仰，幸福地闭上眼睛，让夕日微红的余晖倾泻在他的脸上。

杀生丸依然不说话，只是也不玩头发了。

“哎对了，”犬夜叉把脑袋正回来，仍然拉着杀生丸的一只手，“开学第一天你就问过我一个问题，你问我氟气是不是氧化性最强的物质，我说不是，你让我举例，我没告诉你，你又问制取氟气除了电解法有没有别的办法，我说有，你问什么办法，我又没告诉你，那个时候我好想笑哦，好象回到了十五年前，因为那个时候我问我高中的化学老师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回答的。”

杀生丸的眼睛似是被拨动的灯芯，一点点地转亮了。他从床上跳将起来，“那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罢？”

“好的好的，你等等。”犬夜叉拉开床下的抽屉，丢出一本《基础元素化学》，“氟化学也是个很有趣的课题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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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渐渐地来临了。

高一，也进入了下学期。

会考，一下子成了很近的事情。

教室里的课间嗡嗡嘤嘤的，是同学们在小声聊天。

犬夜叉夹着教案，从门边探一下头，确认下一节是他的课，就惬意地靠在门外，任由学生们天南海北天马行空。

“呐，神无，知道二硫碘化钾的滋味么？”团支书神乐抹着新的唇油，唇上反射出新春的鲜嫩阳光，“杀生丸，你化学好，你知道什么是二硫碘化钾吗？”

杀生丸看了她一眼，只道：“这种物质不存在。”

两个女孩就偷偷地笑，然后神无冷不丁在神乐的脸上啃了一口。

杀生丸起身，顺脚把板凳勾到桌子下面——不放凳子要扣班级评先总分——，趋到门外。

“犬夜叉，二硫碘化钾这种物质，是不存在的吧。”

犬夜叉微笑，他伸手抚上杀生丸的脸，轻轻，一吻。

然后他像偷吃了糖的孩子一样，触电一般松开杀生丸，四下里看了看，推他进教室，自己若无其事地走上讲台，打开教案。

上课铃，就响了。

窗外的新柳摇曳着，那是绿的。

-FIN-

悪魔のサタン

呵呵~华丽丽的~SF到手了！~
写得不错！是EG的吧！~
不过~字好多~也好小~
看得有点辛苦~呵呵~
+分奖励罗！~希望LZ继续支持！~
呵呵~爬走~

cindy

板凳～～～

好长，先坐了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