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菊～为了那终将逝去的回忆【情未央】

忘川 · 发表于 2008-1-19 02:45:11

本帖最后由 himolly 于 2012-5-18 20:23 编辑

情未央
又是一个无月的夜，似乎连秋末的星辰也不忍看这一片凋零的景象，纷纷隐去了身影。
静灵庭的某个角落，散落着大片大片的菊花海，几乎已经枯萎的花瓣泛着暗暗的橙红。一阵夜风扫过，花海演绎着最后的舞姿，绝美却又无比落寞。
在那个望得见这片景色的房间,窗子半开着，从窗缝中探去，随意摆放着的物件充斥着略显空旷的屋子。纯粹的白色中，那桌上的一抹银光显得十分出格，走近些才发现那是一枚系着绳的银币。微微泛黄的币面似乎写着岁月的痕迹，谁也不知它已度过了多少年的孤寞。
几片菊花瓣落在了房间的地上，淡淡的香气弥散着，仿佛久久不愿离去。当忽然的冷风吹散了它们的身影，一抹更决绝的影子飘然而落。来人走近了桌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那枚银币，迟疑了一下，便紧紧握在了手中。
银色的发有些凌乱，似乎是急急赶来而致。眼角没有带着平日里的笑，反倒流露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比起那略带疏离的笑意，此刻的他似乎更为真实些。
瞬的，从不远处忽然有人走近。他提起了腰际的斩魄刀，顿了一下，当感觉到了来人的灵压后却又放下了。柔柔的微笑慢慢浮上嘴角，当那耀眼的橘红色长发落入眼中，眼前浮现的竟是许多年前的那个片断，那个永远需要自己保护的女孩。

“这是……这是我……我今天挣的，对不起……只有这么多。”
那个留着橘红色及肩短发的女孩怯怯的望着男孩，额角的血还在往下流，脚踝乌青着。她身上碎了好多处的衣衫，在初冬的寒风中显得那么无助。
没有言语，只是用衣角抹去了那抹刺眼的红，默默接过她手中的银币。转过身，隔了许久男孩才缓缓说道：
“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钱我会去挣的……”
“银……”
渐渐淡去的身影，在夕阳的夹道里缓缓延绵。直到那最后一抹银光再不入眸中，站在原地的女孩依然望着男孩消失的地方，久久，久久不曾放下目光。

近了……
乱菊缓缓将窗子打开，她的眸子微闭着，眉宇间竟透着一丝迷蒙。尸魂界的流萤零星飞舞在漆黑的夜，微弱的光亮撒落在乱菊略显苍白的脸上，熟悉的容颜此刻却是那么的脆弱。就像是那失去了生命的菊花海，让人在刹那间忘记了呼吸。
“谁在那儿！”
手撑着窗框，橙红色的发在风中起舞。没有听到回答，乱菊微微睁开了眼，但那美丽的眸子中，竟然没有一丝光亮。失去了焦距般的无助眼神，让离她仅几步之远的银忍住了翻涌着的震惊，却还是失了方寸。
“我……抱歉，迷路了啊。”
银慢慢走近了她，想伸手去拉住那双手，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
“迷路了啊……你。那就不如陪我喝酒吧。”
听了银的话，乱菊轻吐了口气，嘴角却挂上了一抹明朗的笑。只见她不知从何处拿出几瓶子酒，刷的跳入了房间，似乎黑暗并没有带给她太大的影响。
“咦……好啊，我们喝酒。”
接过乱菊手中的酒，银注视着眼前慵懒得如猫似的女人，笑着喝一口酒却只觉得苦不堪言。
一样的笑，一样的人，只可惜他们再也会不到过去。微笑或哭泣，幸福或痛苦，再也不会是他或她唯一的慰藉。
逝去的终将是回忆，而被遗忘的却只会是那如夜般沉寂的情愫。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吧？啊，好想看看哦！哈哈哈哈！喝酒，喝酒！”
银肩头被乱菊重重的拍了几下，夸张的笑声下却是掩不住的失落。
“是啊，今晚的月亮很漂亮。”
嘴角微斜着，银笑着凑到乱菊面前。只是就算是距离如此之近，心却还是隔着天。
“73街的拉面，忽然好想吃啊～”
依着墙乱菊懒懒说着，她猛地挺起了身，这使得两人间连呼吸都感觉那么清晰，只停顿了那么几秒后，乱菊拉起了银的手臂飞快的朝外跃去。
“拉面！带我去！”
被硬拽着的银不禁苦笑了一下，她，还是那个她啊。

“饿吗？”男孩从一片微茫中走来，望着缩在角落里的那个瘦弱身影，轻轻拉过了她的手。
女孩点了点头，想站起来却又猛地跌入了男孩的怀里，显然没有什么气力了。
“73街的拉面好像不错，一起去吃吧。”
“拉面……那是……什么？”
“咦？”
男孩微微一惊，转眼又淡淡的笑着拉着女孩朝外走去。
那似乎是个无月的夜，只有黑暗中穿梭的两个小小的身影，相互倚靠着前进……

夜晚的73街依旧回荡着嘈杂的市井小曲，晚归的人三三两两结伴而坐，或豪赌，或酒醉。
拉面摊前还空着几个位子，银拉着乱菊坐下，点了两碗配料丰富的招牌面。他将筷子放到了乱菊手中，又将碗与她之间的距离微微调整了下。面还很烫，在微寒的夜冒着热气，那香味却已飘至很远。
“啊！好棒啊！好久没有吃到这儿的面了啊！我开动了！”
银提起筷子，尝了一口，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但比起那个夜，似乎又少了些什么。
一碗面很快就见底了，乱菊满足的伸了伸懒腰，又不知从那儿拿出一瓶子酒开始喝起来了。
两人一直没有再言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乱菊似乎已经是醉了，才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其实柿子饼……真的不太好吃，呵呵……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好喜欢吃啊……”
“不好吃……我也这么觉得啊。”
银背着已然半醉的乱菊，顺着她的话，轻轻接着。
回去的路似乎很长，也许只是因为走得很慢吧。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什么也不说就走，只不知道我追得真的很辛苦……”
“那就别再追了啊，乱菊。”
“不值得。呵呵，不值得。我不懂……好累啊……”
终于，背上的人儿没有了声响，安静的伏着，就好像从前一样的习惯。
黑暗中，看不清容颜，只有呼吸伴随着沉寂。

“拉面，拉面很好吃，银。谢谢……谢谢你带我来吃。”
女孩似乎有些乏了，靠在了男孩的肩上竟已沉沉睡去。
男孩淡笑着背起她，慢慢走着。
“下次一定还带你来。”
他对着墨黑的天空轻轻说着，却并未发现女孩嘴角那一抹幸福的微笑。

将乱菊放入卧榻，银伸出手最后一次抚上她的脸颊，停在了那双眼上。
吻轻轻落下，只如羽毛轻抚般不真切。
银发散落在乱菊的额前，一滴泪悄悄滑落。无奈的吻将那滴泪尝入口中，只淡淡留下一抹熟悉的味道。
银飞身离去，就再没有回头。
卧榻上的她慢慢坐起身，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落下。指腹轻轻按过那个吻停留的地方，用心感觉着这般温柔。
“银……银……”

也许爱未曾来过，也许我不曾忘记，只为刻下你的容颜在心底。
多少个曾几何时，多少回魂牵梦萦，只为了那一丝丝百转千折。
还未萌芽，还未展叶，那一株淡银色的菊凋零在了时光的车轮里，仿佛根本不曾出现过。
不是背叛，不是遗忘，那千万个白昼与黑夜的交错编制的梦幻中，似乎从来不曾褪色过。
只有无言的夜色，见证过那一段情未央。
若让时光流转，若让时间倒退。
还是想与你相遇在那一片灰蒙中，系上命运的枷锁不放开。
即使是遍体鳞伤，
即使是灰飞烟灭，
终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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