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文。。草立同人《甜蜜的负担》（最近不断宣传bl中。。

白菜の鱼

第三十一话：changeless

立夏连续两天的精神恍惚让草灯心急如焚。自从火灾之后，就不断地有人死……黎子、三奈，现在居然轮到了胜子医生……这样的刺激，立夏估计快要精神失常了。
现在立夏经常呆在屋子里发愣，捧着三奈和黎子的照片不停地看，偶尔也会嘀咕几句要是我和胜子医生的照片也在就好了……眼神里是无尽的哀怨和落魄，让人看着心狠狠地抽痛。
据老师反映，现在上课也不行了，神情飘忽，叫起来回答问题常常不知道老师在问什么，考试也不写卷子，盯着试卷发呆。“马上要考国中了，再这样下去怎么好……”冬云老师忧心忡忡地对草灯说着。
该怎么办……这次的打击不同以往，胜子医生是立夏关系很好的人，被立夏当作姐姐看待。而这回莫名其妙被毒杀，警方还没查到凶手。邻居描述说，发现时胜子医生倒在地上，嘴角流血。就是这一句话将立夏刺激了，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嘟囔“为什么真的是这样”，说了一路。
振作起来，只能靠立夏自己了。因为草灯发现，这两天他能做的，只是帮立夏做饭，晚上抱着立夏睡觉而已，他说什么话，立夏都听不进去。所以…………

“立夏，我要出去办点事情，你自己好好地待在家里。”
“……”呆滞的神情，立夏只是木然地点头。
草灯叹了口气，走出了门。他没有告诉立夏，今天是星期六，是与restless对战的日子。
熟悉的公园，恺和星理站在那里，恺不耐烦地频频看表，星理依旧是万年不变冰山脸。
“……来了。”星理忽然缓缓说。
恺看着草灯走近，皱眉说道：“你不是吧？迟到了二十分钟！而且……”看看他身后确实没人，恺的不满越发大了：“我们特地给你们缔结了新的羁绊，就是要让你发挥出完全的实力，你居然不把你的sacrifice带来？！这样还不如不给你们缔结新羁绊，浪费时间……”
叽里呱啦抱怨了一大堆，草灯和星理都很有修养地等他把话说完。

立夏开始翻照片，一张一张，不管是谁的。
他想极力保留住这些回忆，不想再遗忘任何一个人。
竹林里和草灯的照片，翠湖的照片里，唯子，弥生，冬云老师，还有后来的黎子和三奈……
心痛得让人窒息。三奈和黎子……她们……她们……只能依靠这照片来回忆了。
再翻一张，是公园里和restless的照片。
猛地想起了那天的约定，抬头看日历，正好是星期六！再看表，四点半！
忽然心里一颤，这一回的感应远远大于以前，不愧是相同名字的羁绊。
——草灯！

[系统展开！]草灯伸出手，公园陷入了黑暗。
“难道说你的sacrifice真的那么脆弱吗？”恺感到不解，明明是loveless，居然会被人的死打败，太难以置信了。
“……”草灯正要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凝，回过头去。
“草灯！草灯！！草灯！！！”
恺和星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那个跑过来的孩子。“名字的羁绊吗……”恺轻轻地笑了，“终于还是能够站到你身边战斗的……那就好了。”
草灯看着立夏喘着气跑到自己身边，眼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震惊和欣慰。
“笨蛋！为什么又自己出来战斗？”立夏抬起头大吼，“我们不是一起的吗？我们现在不都是loveless吗？为什么又丢下我？笨蛋草灯！”
“立夏，对不起。”草灯微笑了……
下一秒，立夏的抗议便被吞没在一个深深的吻中。
“晕~~~”恺作受不了状，“不要像小情人似的，真是……。”说着却偷偷看了星理一眼发现她依然面不改色，不由得佩服她的定力。
立夏慢慢离开草灯温暖如水的嘴唇。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温和的感觉了……心里开始变得柔软。
看来，有很多事情会改变，也有很多事情是永远不会变的。  

　
[宣言·提出战斗。]星理的声音苍茫得就像在清唱。
[接受·战斗开始。]草灯昂首点头。
于是气氛急速转变，公园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
[即使累到极至……也绝对不容半点的喘息……restless，最煎熬的折磨。]
缓缓吐出名字的spell，星理没有表情的脸闪起一片白光。
[世界末日一般的摧毁，最强的破坏·波击！]
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瞬间爆发开来，强大的冲击波向立夏排山倒海地直压过去，方圆数里，乱石如雨，灰尘漫天，裂缝满地。
“啪沙！”立夏的脖子上多出了一根锁链。
“立夏……”草灯看着立夏。
“别管我，快点攻击！”立夏攥着锁链大吼。
[疾风之箭·以时速400千米贯穿敌人，伤害100！]
银色的箭如飓风一般，呼啸着飞去，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绝对防御·一切攻击无效，伤害为0。]
星理淡漠的声音瞬间撑开了透明的防护罩，那些疾风化成的利箭居然一根都无法刺入，全部被挡开在地上。
绝对防御……可怕的spell。不过，也并不是完全绝对……草灯的嘴角上扬。
“给我击溃他们的防御！”身边的立夏忽然命令。
“是，主人。”草灯说着，赞许地看了立夏一眼，能够想到自己所想，还能发号施令……立夏，开始长大了。
[破坏防御·点攻击！]
无数光点如同萤火虫，一闪一闪地飘过去，一旦触碰到防护罩表面，立刻像炸弹一样地爆炸。不一会儿，透明的如同水晶一般的护罩在爆炸声中破碎，晶莹的碎片伴着火花飞上天空。
“立刻攻击！”立夏好象变了一个人，说话是那么地果断，好象这两天那个颓废不堪的立夏已经完全消失了。
[撕裂皮肤的利刃，以闪电般的速度进攻吧·电刃！]
两片雪亮的刀刃击了过去，星理静静地待在那里，任恺的双手被束缚。
——“记住，没让你们打赢。简单地打几下不要让他们看出来你们放水就行。”
这是凌的命令。
[火焰·燃烧暗夜，重现白昼！]草灯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立刻又使出了火焰系的攻击spell。
熊熊大火跳跃着包裹了restless。
[饿虎的最后反噬·碎裂。]星理瞄上了草灯受了伤的右臂。
“扑哧——”草灯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又喷出了血。
“草灯！”立夏带着锁链扑了上去，“还好吗？”
“没关系。”草灯看着被火焰包围的restless，怎么感觉不太对……
但是也没多想，发出了spell：[终结吧，大地的律动，将一切都吸入万丈深渊！]
轰隆隆！！！巨大的声响吞噬了一切。

战斗结束。公园依旧是那么静谧。  
“你们赢了。”恺点着头。
“你们放水。”草灯看着他冷然道。立夏一怔。
“啧，星理，怎么办……还是露馅了。”恺无奈地看着身边的女孩子。
“交易……保守秘密。”星理缓缓道。
“那么，如果你们遇到了凌，不要告诉他你们知道我们放水的事。作为交换……这个给你们。”
恺递过去一张地图。
“这个……”立夏接过去，“不是东京的地图吗？”
“是的……上面画红圈的地点，是凌周四的时候会经常去的。”恺说。  
“这样好吗？你们的上级要是知道了……”
“你们不说不就没事了。”恺对他使了个眼色，转身走了。星理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凌……浅见凌。”立夏抓着地图，“无论如何要见他。”

白菜の鱼

第三十话：profitless
  
黎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靠在电线杆上喘着气。
“啧啧啧，小姐，您看上去很辛苦。”二世的声音鬼魅一般飘了过来，黎子一惊，抬头的时候他已经站到自己面前了。
“怎么样了？”看见黎子手上的血，暗忖这件事情八成是成了，二世的眼里忽然泛出剧烈阴暗的光芒。
“我已经杀了他，你可以带我去见清明君了吗？”黎子盯着二世。
“当然可以。”二世忽然阴险地一笑。
“噗……。”
一声很轻的响声，在夜里都不会引人注意。
黎子的瞳孔蓦地放大，她倒在了地上，小腹汩汩地流着血。
“别惊讶嘛，清明已经死了，所以……你现在就要去见他呀。”二世握着装了消音器的枪，笑了。
“你……你……”卑鄙……黎子感到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非常感谢你除去了我妻草灯，亲爱的小姐。”二世转过身，消失在夜色中。
恋爱中的女人，都这么没有头脑。这句话还真是对。把玩着手枪，二世笑着，眼里是不管不顾的疯狂。我妻草灯……哼哼，你也有今天！
  
——“黎子！！！”
三奈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了整个黑夜。
“不要……不要哭，三奈……。”黎子勉强认出了三奈，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这是报应……是报应……怪我不该答应他……完全……无利可图的交易啊……还赔上了自己……咳咳！”
“别说话，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三奈哭着，要扶她起来。
“不……没有用了……”看着身下几乎流成河的血，黎子惨然一笑，捉住了三奈的手，“替我转告青柳君……我对不起他……对不起我妻君……咳咳……请他们……别恨我……”
“黎子……”三奈只会哭了。
“有很多重要的事……必须告诉他们……指使我杀我妻君的，叫二世……自称是清明的战斗机……我想……清明可能……还活着。”
“什么？！”三奈惊叫，想说什么，却被黎子挡住，“让……让我接着说……我在酒吧里和清明聊天的时候，就猜到了……清明……清明的背后，有着巨大的案子……他有可能……咳咳……有可能是什么事件的主角……”
“黎子……别说了，你快不行了，真的……！”三奈声泪俱下地哀求。
“不行……不说就完了……我怎么能白死呢！”黎子忽然激烈起来，大声的说话让她又一次喷出了血，“告诉他们……！渚老师和七月的人有联系……我曾经无意间看到过的……那个邮箱地址……”
吃力地伸出手蘸了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起来。虽然极度痛苦，但是目光却是雪亮的。
“黎子……黎子……”无能为力地看着，三奈哭着想阻止她。
“27580#42283926#1482973……”手指划下最后一个“3”，仿佛终于完成了任务一样，黎子舒了一口气，眼中骇人的光亮瞬间消失，慢慢地闭上，手也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指尖染血。
“黎子————！！！！！！”

草灯和立夏几乎石化了，当他们看见三奈抱着已了无气息的黎子站在门口的时候。
“黎子要我转告……”三奈的声音无比苍凉，她看上去像老了二十年，“指使她杀我妻的，是自称清明战斗机的人，叫二世。清明可能还活着……而且会牵扯到大案子。”
“你在说什么啊！”立夏想拉她进来，草灯拦住了他。
“渚老师和七月的人有联系……通过邮件。”仿佛上了发条的人偶，机械地说着话，三奈腾出一只手扔了一块布下来，上面是用血写的那个地址。
草灯将布捡起来。布上的血迹未干，淋漓纵横。
“永别了……黎子对不起你们，别恨她……。”
三奈抱着黎子，踉踉跄跄地下楼，踉踉跄跄地走远。
“三奈！”立夏想追过去，但是依然被阻止。
“别追了……sacrifice死去，战斗机也是不应该活着的了。”草灯淡淡道。
立夏不知该说什么，蓦地感到心如刀绞，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为什么，最终还是难逃这样的结局……到底为什么，人要一个一个死去？
命运，为什么会如此残酷？夺走那么多性命，有什么好处？！

将黎子用生命写下的邮件地址抄到纸条上，面对这个地址立夏又不知所措了。
难道直接把邮件发过去？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呐。
“现在怎么办？”立夏看着草灯。
“可以等到见restless的时候问问他们。”草灯说。
“他们？是敌是友都不知道！”立夏皱着眉吼。
“不问问怎么知道呢。”草灯弯下腰笑到。
“我上网查一下这个地址。”立夏走到电脑前。
谁料刚一打开电脑就有一封邮件发了进来，地址正是刚才黎子写下来的！
……七月。
立夏凑近电脑，看着邮件上的字。
“如果清明没有死，如果七月不打算杀他，如果最该死的人不是七月而是他，你还会纠缠七月吗？”
这句话犹如一把刀子插入立夏内心最深处。
“什么……意思……”自言自语着，忽然扭过头：“草灯！清明到底死了吗，死了吗？！你知道的对吧？你知道他到底死没死！”立夏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清明没死对不对？黎子都说他没死……告诉我他没死，告诉我他还活着！”
“……立夏，清明他……”草灯看着立夏。接二连三的事情不断地发生，现在再让他承受死亡，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草灯确实没有办法说“清明没死”这样的话，因为他调动了所有的记忆，再怎么分析也得不出这样的结论。
“快说啊！清明没死吧？他还活着吧？”立夏迫不及待地问着，眼神里透着恳求，仿佛希望草灯能够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清明已经死了。”
依然是这样的回答，却仿佛一声炸雷在立夏的脑海里回响。
“他已经死了吗……”
手突然失去了力气，连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条都捏不住，纸条落在地上，立夏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向浴室走去。
“立夏，别这样……”草灯看着又心疼又无奈，想要去好好安慰他一下，却被立夏推开：“别管我！我现在要洗澡。”拉开浴室的门走进去，“咣”一声又重重把门摔上。
立夏泡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想那封邮件上的话。
尽管草灯也这么说，但是他还是不相信清明死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清明要骗自己？
为什么……身边一个可以真正相信的人都没有？！
欺骗，能得到什么呢？欺骗，有什么好处呢？
“因为喜欢，所以才说谎。”
“因为害怕伤害到自己很重要的人，所以宁愿说谎也不要让他受到伤害。”
胜子医生的话不由自主地飘到耳畔。
我该去问问医生，到底这一切该怎么解释。立夏闭上眼睛，将身体埋入水里。
  
周三，立夏到了胜子医生的诊所，却发现没有人。
“哎呀，你还不知道么？胜子小姐前天晚上死了！据说是被下毒！”
“什么——？！”立夏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命运，虽然剥夺生命是没有任何利益的，但是，依然在依照它的轨道，慢慢地运行。

白菜の鱼

第二十九话：faithless

“呀啊~~~~青柳，一星期不见你变胖了啊~~”立夏刚打开门就被三奈捉住，然后可怜的脸就被捏得七昏八素。身后的黎子大包小包，表情显得极不自然。
“不要戏弄立夏。”三奈还没捏够就觉得手下一空，然后就看见草灯搂着立夏，用能够冻死人的眼光看着自己。
“捏一下又不会掉块肉。”三奈不满地嘀咕，忽然瞪大了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分贝的大叫差点没把桌子上的碗震掉。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你们两个？？？”
三奈指着草灯和立夏的脖子，说话都结结巴巴：“你们的名字……你们的名字……怎么会……”
黎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非要看见了才信，都已经跟她说了多少遍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草灯冷冷地开口。
“你那个大叔朋友快受不了我们了，黎子心情不好，所以现在的饭都不能在家吃。”三奈一脸苦相地耸肩，“他说我们再在他那里住下去他就自杀。所以只好搬回来咯。”
“哼，你有什么可委屈的。”草灯拦着立夏走向客厅，漠然地丢了一句。
黎子皱皱眉毛，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黎子？”三奈不解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草灯。黎子……惹我妻他们生气了吗？
尴尬的气氛尚未缓解，又来了新的麻烦。
“哎呀！”三奈捂住了耳朵，草灯的脸色也变了。
透过窗户，他们看见了楼下马路上看向他们的两个人。
restless——恺和星理。
草灯和立夏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两个人一起下楼了。黎子看见他们和restless说了什么，然后就一起离开了。
这个屋子……里面的空气忽然让黎子感到压抑得想吐。
“黎子……你去哪里？！”
不顾三奈在身后的惊叫，黎子夺门而出，漫无目的的向大街上冲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我已经道歉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傲慢地对我说话……好恨……”
黎子拼命地跑，眼泪向后尽情地挥洒。
“喂，这位小姐，你等一下！”
黎子还没回过神，已经被抓住了胳膊。
“小姐，你为什么哭？”拉住她的是一个长头发的俊美男性。
“你管我！”黎子瞪着他，“放开我！”一边将胳膊抽出来。
“清明让我来找小姐，有事情商量。”长头发男性神秘地一笑，指了一下边上的咖啡店。
黎子除了目瞪口呆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清明……真的时清明君吗？青柳清明？他还活着？”刚一坐下来黎子就颤抖着声音问。
“……我是他的战斗机。我叫二世。”长头发男性优雅地喝着咖啡。
“找我……有什么事么？”黎子脸上掠过浅浅的绯红。
“你帮忙……杀个人吧。”
“……！！！”黎子的脸刹那间变白了。
“背叛了清明的战斗机……我妻草灯。杀了他。”二世啜着咖啡，脸上是复杂的笑意。
“杀他……不行，我做不到。”黎子不停地摇头。
“你想见见清明么？如果你杀了草灯，就能见到他。”二世凑近，轻声说着，脸上却是古怪的笑，“而且，你们不就是来杀他的么？杀了他，你们也好交差。”
“………………”
“清明还记着你那。说不定，他很喜欢你呢。”
“……真，真的吗？……”
“见到他以后，你不就知道了？”
“………………………………………………”
“好好考虑一下？草灯居然背弃了清明，清明很生气呢。”
“……我，答应……”
“很好。”二世坐回座位上，用小勺搅动咖啡。
“杀了他，就让我见清明？”
“决不食言。”

立夏和草灯不明白restless在干什么。带着他们在公园里拍了一堆照片后，留下一句“下周六下午四点在这里决斗”就走了。或许，他们会是朋友？？？不可能的，明明是七月的手下。一路上立夏问什么都没有问出端倪，只得作罢。
黎子比草灯他们早回来，她瞒着三奈什么都没说，然后到厨房悄悄藏起了一把刀。
晚上，四个人静静地吃饭。
“黎子，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大好呢。”三奈关心地问。
“不，没什么。”黎子很哀伤地看着三奈。对不起，要连累你了……
时钟一分一秒地走，终于到了睡觉的时候。
黎子知道如果刚一睡下就起来，一定会被听见。于是，等到夜已经过半的时候，她握紧了手中的刀，走到草灯和立夏的床边。
立夏被草灯抱在怀里，脸上是甜蜜幸福的笑容。和我妻君在一起，那么快乐……我真的可以吗……这样夺走清明君弟弟的唯一幸福？
黎子的手在颤抖，心一时间居然软了，无法下手。
这时草灯微微动了动，将立夏搂得更紧了，立夏在睡梦中推了推，没效，就由着他了。
“对不起……青柳君！”
眼睛一闭，刀子猛地戳了下去。
  
鲜血，无声无息地流出。
黎子捂住自己的嘴，丢下刀子，还没来得及确认就跑出了门。  
三奈惊醒了：“出了什么事？黎子呢？啊……血？！！！”
慌乱地蹦起来打开灯，立夏也醒了过来，震惊得不能自己。
草灯捂住流血的右胳膊冷冷地笑：“杀个人都会扎歪……这个家伙真是没用。”说完就站起来走到门口。
“草灯！你走到哪里？快点疗伤！”立夏已经将医药箱拿出了。  
“总要把她追回来，大晚上的会出事呢。”草灯居然还是淡漠的口气，全然不顾自己的右胳膊血流如注。
“对不起……我去追她回来！”三奈站了起来，追了出去。
立夏心疼地用棉花擦着草灯胳膊上的血迹。“疼吗？”
“没关系，不要担心，立夏。”草灯反而安慰立夏。
刀子刺得不深，伤口只是被刀刃轻轻地划了一道小口子，包扎上就没有大碍。但是立夏和草灯的心却同时被刀子刺了一下。
是什么……让黎子会背叛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什么……她竟然要置草灯于死地？
立夏为草灯包扎上伤口，看着草灯。
不知从何时开始，习惯了这样你受完伤我包扎，我晕倒后你陪护的形式，现在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的生活居然也在慢慢习惯。安稳平静的生活，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一种奢侈。
可是，幸好我们一直都活着，一直在相互扶持着慢慢走过这样那样的灾难。
只要彼此紧紧相依，甚至合为一体，就永远不会绝望。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外。希望三奈早点把黎子找回来…………

白菜の鱼

第二十八话：hideless

立夏和草灯正襟危坐，开始关于七月的详细事情的探究。
“七月原本是一个印发电脑软体的组织。”草灯说道，“但是之所以会被认为是犯罪组织，大概是因为里面的成员有人杀了人，而其他的成员替他包庇的缘故吧。”
“清明吗……？”立夏感到自己的声音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不，一开始清明只是七月里不太引人注意的成员，但是后来，七月的人开始注意他。”
“那，为什么呢？”
“……………………”
“说呀，草灯！”
“因为清明……他招募了很多战斗机，并且……杀死了很多战斗机学校的学生。”
立夏的脸瞬间苍白。
“不可能……”
“是真的。虽然不知道清明怎么想……但是杀死的学生都是很嚣张很张狂的类型。”
“那，也不能杀了他们啊！！！”立夏的声音近乎咆哮，眼里是难以置信。就连双手都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是无条件服从清明的。”
“……你，你接着说，还有什么……”
“……后来七月牵扯进了一件很大的案子，据说这件事情只有清明脱不了干系。或许其他的成员认为是清明要害他们才决定对清明下手的吧。”
“……”立夏皱着眉，目光剧烈地变幻着。
“我本来不想说的，立夏。”看见立夏明显受了刺激的样子，草灯感到很难受。
“我命令你……接着说！”立夏咬紧了嘴唇。
那样倔强的眼神还一直都没变过啊。草灯叹了口气，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清明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因为是战斗机，只要完全服从就行，所以也没有问太多。”
“七月的人我只认识一两个，而三奈她们遇到的restless就是七月一个成员的得力干将。”
“那个人，叫做浅见凌，是七月里相当有权利但是性格也相当古怪的人。我还知道的一个人据说是七月的最强头目，拥有比我和清明的BELOVED更加厉害的战斗机。”
“那，那个人，是谁？”立夏问道。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草灯站起来，“对了，这里有一张MO，是清明的，记载了关于七月的事情，立夏可以看看。”
立夏接过软盘，疑惑地抬起头：“为什么不早点说？”
“以前被清明禁止了，而现在我只听立夏的。”草灯摆出招牌笑容。  
立夏又一次感到心头很温暖。完全地……拥有草灯……那么幸福。
打开电脑插入软盘，弹出一个对话框，要求输入密码。
BELOVED……错误……LOVELESS……错误……
“密码是什么？”立夏急得满头大汗。
“Deathless。”草灯在他身后道，“这个是那个头目的真正名字。”
D-E-A-T-H-L-E-S-S，嘀！密码正确。
“谁居然有这么嚣张的名字……”立夏嘀咕着，移动着鼠标。
文件打开，居然是一张一张的照片！而且照片的内容极度不堪入目，全是那些被杀死的战斗机学校的学生们的死状。
“呜……”立夏捂紧了嘴，极力忍隐住要吐的冲动。
“立夏，不要看。”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照片草灯都看不下去了，他想去把立夏带开，但是立夏推开了他的手，还瞪了他一眼。
将滚动条拉到最下，除了一堆血腥照片，什么都没有。
立夏忽然想到了什么，将系统设置中的“显示隐藏文件”打开。
果然，一个隐藏的程序文件显示了出来。
立夏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这里就有他想知道的许多。

“BELOVED，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轻言背叛。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刚一打开程序，就是一个全黑的界面，然后白色的字缓缓地打了出来。
“BELOVED……这不是清明吗？”立夏回过头看着草灯。
“这个是deathless给清明的。”草灯点头。
“你大概忘了吧，我们并不是只有你而已。我们还有很多人，其实我们中间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置你于死地，但是现在你还没有到那种非死不可的地步。”
“我很高兴你没有让你的战斗机卷进来。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律那个家伙又要开始聒噪了。”
——“律？”立夏念出了这个名字，草灯的身体一震。
“我们的事情你已经管得够多了，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如果你再这么下去，可能会有可怕的后果哟，我们的BELOVED，青柳清明。”
字结束了以后，浮出了一张照片。立夏看到那张照片，惊得再也坐不住了，鼠标失声坠地——
那是一张自己的照片。照片上的自己，约莫10岁。
也就是说，当时的自己刚刚好失去了记忆。
——发生了什么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会被七月牵扯进去？
自己……被当作威胁清明的工具了么？
所以……为了保护自己，清明烧死了自己？可是他又说是被谋杀……
立夏忽然莫名地愤怒起来。是了……这样无耻的做法，又和谋杀有什么两样？更令他愤怒的是，居然用自己来威胁清明……利用清明对自己的爱……可恶，不可饶恕！！！
“立夏。”草灯看着立夏，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鼠标掉到地上的刹那，他看见立夏的身上有明亮的火焰猛烈地腾起。
“草灯……你还知道什么，关于七月的，统统告诉我！”立夏回过头怒火冲天地大吼，如同一只受伤的狮子——受伤野兽的反噬往往是最狠的。立夏的眼睛里，居然有了要拼命的意味。
草灯深深地凝望立夏的眼睛。许久他叹口气，被仇恨烧得不分东西南北了啊……
“快说啊，草灯！！！”立夏大叫。
“我就知道这些，真的没有了。”草灯平静地说。
“骗人！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怎么值得清明去禁止！”
“立夏就是我的sacrifice，我不会骗你的。”
“……………………”
长久沉默。
所有的想知道的，现在，完完全全被揭示了出来。但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好象散落了一地的珍珠，虽然颗粒不差，却没有一根线把它们穿起来。
立夏看着屏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去煮点消夜给你，立夏。”草灯站了起来走到厨房。也让他冷静一下吧。看立夏现在的样子，估计如果叫他哭他恐怕立刻就能哭出来。
立夏捡起鼠标，刚一放在桌子上，眼泪就滚了下来。
清明……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到威胁的事……
你是要我为你报仇吗？那为什么不多留一点线索？
现在要我，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呐，草灯。”躺在床上，立夏转过头问着身边的人，“七月……七月的人是不是已经找上了我？是不是他们……要杀我们？”
“别怕。”草灯温柔地伸出手挑着立夏额前的刘海，“我会保护立夏的……我是立夏的战斗机。”
“……”可是我不想你死，也不想我死。我希望我们都能活下来，还能为清明报仇。
“我喜欢你，立夏。”
“……这个，不是清明的命令了？”
“是啊，从很久以前，就不是了。”
“草灯…………///”
草灯微笑着，将立夏拥入怀中。立夏带着安心的笑容，慢慢地进入梦乡。

白菜の鱼

第二十七话：harmless

“我……我不是故意的……”看着草灯在暗夜里亮如寒星的眸子，黎子慌乱地说道，颤抖着压低了声音，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我……我本来……以为我妻君你的血……是因为违反了名字流出来的……可是……刚才注意到青柳君的脖子……也有同样的血迹……所以……所以……我想可能……”说到这里她不敢再说下去了，但是依然感到那双眸子迸发出来的幽幽的杀气。
“太敏感不是好事。”
正当她闭着眼等着草灯劈头盖脑的一顿痛斥时，却只听到这样淡淡的一句。
黎子惊讶地抬起头，却发现草灯已经抱起了立夏。
“喂，我妻君，你们去哪里？”
“……”
没有回答。黎子呆在那里看着高大的草灯抱着小小的立夏走出了门。
  
真正的羁绊，已经缔结了吗？从此以后，草灯就是立夏的，两个人，拥有共同的名字,loveless。那样的羁绊，真正的铺天盖地，再也不会分开，也没有任何可以分开的理由。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感到这么疲惫？
清明……我现在，真正属于立夏了，我就不必听从你的命令，我的身，心，意志，要完完全全地服从立夏，服从……我的sacrifice。
看着怀中沉睡的立夏，即使在昏睡中，眉尖也是微微地蹙，并不是很安心的样子。小小年纪，总是要背负上这么多的东西……可怜的孩子。
夜凉如水。
草灯走到自己家门口，将门打开。
今天很累……应该好好休息。那个黎子，好讨厌，总是想要知道我和立夏之间的事情…………
我和立夏的事，不要别人来管。
金黄的发丝垂下，搭在立夏的脸上。
立夏……真的，好可爱。
将立夏放在床上，情不自禁地轻轻吮吻着他的唇，直到小小的孩子呼吸变得略微急促。
真希望一觉醒来你已经长大。草灯满足地搂着立夏入睡。
立夏……我终于，完全属于你了。

“黎子~~！”三奈一边吐着口里的汤一边愤怒地大吼，“你这是怎么煮汤的啊！打死卖盐的了！”
“不想喝的话你自己煮好了。”黎子的脸上分明写着“今儿我心情不好”。
“你也至于！不就是我妻和青柳不辞而别了嘛！”三奈将碗放在桌上，“别告诉我你爱上他们了，我会晕倒的。”
“你少跟我贫，吃你的早饭。”黎子白了她一眼，继续注视窗外。
现在她怎么想的，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我妻君……已经不是……清明的战斗机了吗？”
轻轻地自言自语，仿佛又看到了那冷冷不屑一顾的目光。不愧是曾经的BELOVED，什么都那么相似，那么相似…………
“太敏感不是好事。”
这句话，是在她走出酒吧的一瞬，清明说的。
而现在，草灯同样的一句话，在她心里荡起了无数细小的涟漪，让她平素沉静的心乱了起来。
清明……清明…………

立夏睁开朦胧的睡眼，已经是早晨。耳边传来丁丁当当的锅碗瓢盆进行曲，厨房里透出香味。
草灯……立夏忽然感到了久违的温暖。原来，自己还活着，草灯也还活着，restless，没有对他们出手。但是……他们昨天，对自己做了什么？
安静地走进盥洗室，当目光接触到镜子里的自己时，立夏惊呆了。
“——草灯！草灯！我，我的脖子……”
立夏狂呼乱叫地冲进了厨房。正在切菜的草灯仿佛早有准备地微笑着转过了身，立夏更加呆住。
“立夏有的，我也有哦。”
脖子上浅浅的loveless，仿佛在绚烂的阳光下微笑。
立夏忽然感觉到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化做薄薄的雾，遮迷了视线。
“是真的么……”伸手触摸到自己的字，深深浅浅的烙印告诉自己不是在做梦。
“虽然不知道restless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能够斩断BELOVED的羁绊，建立起LOVELESS的羁绊，也真的是很强。”草灯的目光重新移回案板。
“草灯……不希望这样么？”立夏颤抖着声音问。
如果草灯，还是更希望做清明的战斗机……我……还是宁可让他做BELOVED吧？
草灯看着立夏，虽然是试探性的口气，但是含着泪的眼睛，还有那生怕受伤的小心的神情，明明白白地说着不希望他离开。
“小傻瓜……我怎么会不希望呢？”俯下身轻轻吻了立夏的额头，草灯温柔地笑着，“我当然希望可以被立夏支配，立夏现在真正是我的sacrifice，所以我会完全听从立夏。”
“那……”立夏突然想起了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告诉我所有……关于七月的事情！”
“呵呵，我就知道立夏一定会这么问。”草灯把菜刀拿起来，“我们先吃饭吧，这件事情一定会告诉立夏的。”
“恩！”立夏忽然开心地笑了，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啊，好好吃……真不愧是限量发行的极品皇家鲜奶油水果蛋糕……太好吃了……”
星理面无表情地任由恺坐在自己对面狼吞虎咽。
“星理，你不吃一点吗？”恺抬起头，一脸的奶油。
“星理……不饿。”星理递过去几张面巾纸。
“哦。”继续狼吞虎咽。眼前的恺，很难看出就是那个让人谈之色变的restless的sacrifice，不过是一个贪吃的大男孩而已。
星理默默地看着他。这个一直都没有任何表情的女孩，如同空气一般，根本无法看出她的心情。
  
bedless……是临行前凌告诉他们的spell,专门用于斩断beloved的羁绊。
beloved……去掉be，d，加上less，就成为了loveless。
因此，凌将这个斩断羁绊建立新羁绊的spell命名为bedless。
虽然不明白凌到底是想要帮谁，但是这个威力巨大的spell，却是于任何人都无害的啊。
——和凌真的好象。
星理想着，一向平静得几乎没有焦距的眼光里居然透出了一丝痛楚。
第二个任务也是无害的……但是第三个就要开始战斗……
凌要我们放水。
真是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这个迷样的人……我们的老大……他一直在想着的……是什么呢………………

白菜の鱼

第二十六话：bedless

“啊……啊……这要到什么时候！都已经十一点了……”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恺觉得再走下去自己会疯掉。
“他们……自动……来了。”身边的星理慢慢地说。
“啊，总算来了。”恺伸个懒腰，快乐地说。  
  
四个人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相遇。
“你们就是restless？”立夏看着他们，感到难以置信。尤其是星理……那样小的女孩子，似乎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就是传说中无敌的restless的战斗机？？？
“啊呀，你认为我们不是吗？”恺笑了，“不信的话给你看好了……”挽起右胳膊袖子，同时拉起星理的右胳膊：果然，两个人的右臂上都有restless。
“真的是么……”立夏拧紧了眉毛。可怕的组合……restless……
“如果要战斗，就不要在大街上……会伤到人。”草灯冷然道。
恺先是一愣，然后乐了：“哈哈~你们是不是天天打架那？为什么见了战斗机就要打？放心吧，和你们战斗只是我们的第三个任务。在前两个没办完之前我们是不会动手的。”
这下轮到立夏和草灯发愣了。毫不犹豫地下手将matchless修理得很惨，现在却又说不要战斗……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和我们来。”恺转过身就走了，星理像个牵线的木偶娃娃，顺从地跟在身后。
既然不战斗，就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于是立夏和草灯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在前，两个人在后，走到一片阴暗的小胡同里。
[系统展开。]
空灵曼妙的声音从星理的嘴中缓缓滑出，却是完全的单音，没有一点音调变化，如同幽灵。
“啊……？！”看见周围立刻陷入了黑暗，立夏慌了：“喂喂，不是说不战斗吗？！”
“我没说要战斗啊。”恺还是很无所谓的悠闲样。
“那你展开系统是什么意思？！”立夏瞪着他。
“因为这是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星理。”恺看了身边的星理一眼。
“……是。”
伴着不带任何感情的冷冰冰的声音，星理举起了手：
[bedless……羁绊的完全逆转，结合吧……让一切都走向新的轨道。]
这个语句刚一出口，草灯的脸色骤然急变！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条银灰色的锁链便如长蛇一般瞬间甩了出来，死死地套住了两个人的脖子。一头是立夏，一头是草灯。
“呜？”立夏抓住脖子上的冰凉，但是惊讶地发现，并不是那种要让人窒息的禁锢，虽然套的很结实无法弄断，但是却只是松松地贴着皮肤，没有勒死人的意思。
然而草灯的表情却让立夏大为震动。那种揉和了愤怒、惊讶、恐惧、悲哀和无可奈何的复杂表情，出现在草灯的脸上，还真是让立夏不小地吃了一惊。
“你干什么这么不情愿的表情……我们是在帮你呢。”恺一耸眉毛。
草灯盯着他，心里一波波深沉的无力感，几乎要把他打倒了。终于……来了吗？  
“星理，开始吧。”
[斩断bed的束缚……让less的流星作永久的停留……重生……新的羁绊。]
如同吟唱一般的spell慢慢地流泻出，两条锁链忽然发光。
立夏忽然感到脖子上一阵阵的灼痛。
这是……怎么回事？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
[缔结永久的契约……一生一世永不离弃，生生死死……形影相随。]
星理的声音不大，但是响彻脑海，有着强烈的安定人心的作用。脖子上的灼热越来越盛，但是却不再感到疼痛。立夏感到草灯抱住了自己。在那一刻，一个恍惚，有种感觉，自己将要和草灯融为一体了……这种感觉，很奇妙……但也很舒服…………
[以前的羁绊……让它终结……bedless缔结的新生羁绊……将会永世存在……]
在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个bedless，却在立夏的脑中蓦然一亮。
bedless………………

“呀——！！！”用力地捂紧了耳朵，三奈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怎么了？”贵绪紧张地问道。
“好强的spell气劲冲击……强到可以逆转一切……”三奈抬起头看向窗外，“能使出这样的spell，除了restless不能有别人了……”她开始担心起来，“青柳……”

优雅地端着高脚酒杯的手，不易觉察地一震。
“清明少爷，饭菜还可口吗？”一边的老人和蔼地微笑。
“很好，谢谢。”将酒杯送到嘴边，噙下凉凉的红色液体，居然有微微的苦涩。
“啊~偶尔吃点好东西也不错。”对面的二世发出夸张的赞叹。
清明依然是淡淡地笑着，神态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淡定从容。
然而他的心里，却是被什么东西硬硬地撕裂开，洒下点点班驳的血迹。
——草灯，你最终还是离开我了……

“喀嚓。”按下秒表，灰色头发的男人看着秒表皱了皱眉：“这两个不长进的，完成第一个任务居然花了整整7个小时……我看恺是想受罚的了。”
“哈嚏！”走在街上的恺打了个大喷嚏，揉揉鼻子，“有人骂我了吗……？”
一边安静得能让人忽视存在的星理忽然说：“凌……火了。”
“啥？？？”这三个字能把恺活活吓死，“那那那……我们提前执行第二个任务吧？”
“不行……凌说过……第一个任务之后一周再执行第二个……如果提前……凌会生气……”
飘渺的声音，却带着某种坚定的意味。
“好好好！”恺无奈地点点头，“谁叫凌是咱老大……”
  
“冰块！”
“毛巾！”
“退烧药！”
“天呀……要不要去叫医生？？？”
贵绪的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黎子刚醒来就看见草灯抱着立夏一头撞了进来，可把众人吓坏了。
草灯还好，除了领口被鲜血染红，看似没受什么伤。但是立夏就麻烦点，高烧不说，还昏迷不醒。“为什么青柳总是晕倒啊？体质太差了！”得知他们并不是战斗成这样子，三奈不由得闷闷地想。
“我妻君，你也受伤了呢，要不要给你处理一下？”黎子看着草灯的领口。
“……不用，已经不流了。”草灯忽然把身子一转，躲开黎子探询的目光，坐到立夏身边。
“出了什么事？”三个人不知所以。
时针指向十二点。
“我们睡吧。”三奈打着哈欠铺着床。
“恩，今天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
等到所有人都睡下时，黎子蹑手蹑脚爬起来，走到立夏床边，掀开立夏的领口。
借着月光看到了那样不可思议的东西，黎子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你看够了么？”
寒冰样的声音从身边飘来，把黎子吓个半死。回过头，草灯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他的脖子上，是和立夏脖子上一样的字——
Loveless。

白菜の鱼

第二十五话：useless

“……结束。”
随着冰山少女星理的轻轻话语，战斗结束。
“黎——子——！！！”
三奈抱着完全束缚的黎子，泪流满面。
“你们还不是一点都没用啊。”身为sacrifice的恺不屑地轻笑，“还撑了三回合……比起我们以前对付的家伙，有了长进呢。”
“可恶……我要杀了你！”三奈要扑上去，可是星理挡在恺面前，手指轻轻一划，三奈就被打飞出数米。
“都是你们耽误了时间，我们还有一堆事情要办。”恺看了眼手表，“凌会骂我们的。”
还有一点意识的三奈微微皱眉，……凌？
“我们要去找我妻草灯了，后会无期，小姐们。”restless转身走了。

“三奈——！”
立夏和草灯跑过来，看见那样可怜的黎子，两个人都不由得皱紧了眉毛：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
“呜……青柳……我妻……黎子她，她……”三奈泣不成声。
“真的是restless？”草灯低声问。
“是……他们好厉害……三个回合就完全束缚了黎子……我却拿他们的sacrifice没有一点办法，好恨啊……呜呜……”三奈用手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臂弯。
“……”看见一向要强的三奈居然变得这么崩溃，立夏感到难以置信。那个restless，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是先送黎子到安全的地方静养。”草灯走过来将黎子背了起来，“restless的事情，我们过一会儿再商量吧。”虽然是建议的口气，但是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立夏看着草灯点点头。
三奈也点头，站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sacrifice被打倒，自己却无能为力……三奈忽然很想代替黎子，让自己去承受这一切，让自己去面对那个冷女人的攻击……
“家里是不敢回去了……现在去哪里好？”立夏为难地看着草灯。
“应该还有一个地方。”草灯想了想，说。
  
“阿……阿草！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看见草灯背了一个紫头发女孩进来，身后还

跟了一个红头发女孩，还有立夏，贵绪的眼睛瞪得滚圆，下巴也快掉地上了，“你……你……你该不会又犯罪了吧？”
“贵绪，什么叫‘又’，你注意你的词。我可从没有做你想的事情。”草灯也不管贵绪是否愿意就把黎子放在了贵绪的床上，“因为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来你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啊？”贵绪一脸迷茫。
“我们在逃避追杀。”三奈不紧不慢地说。
“追杀！！！”贵绪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阿草！你都被追杀了还说没有犯罪！”
“拜托，大叔！犯罪的一方又不是我们！”三奈不高兴地说。
“嘿！你说谁大叔？”贵绪火了，为什么每次草灯带的孩子都是这种讨厌的个性？
“还能说谁？这里除了我妻就是你没耳朵了吧。”
“没耳朵又怎么样！你这小姑娘，说话真让人火大！”
“—￥%#%￥￥（*—#·（—………………”
“￥%#%（*#（*—%￥（*—%………………”
立夏挂着一脸黑线看着他们吵架，而草灯则是坐在一旁，头发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restless……七月，还是找来了吗。

死到哪里去了，该不会人间蒸发了吧？”在草灯家门口等了三个小时都没见人回来，恺有点要捉狂了。
“……那两个人……通风报信……”星理缓缓地说着，声音虽然清冽音调却完全没有变化。
“你是说我们摆平的那两个丫头？”恺一下子想了起来。
星理没说话，点了点头。点头的速度也是缓慢的。
“真是的，早知道就弄死了，也不至于这么麻烦……”恺转过头，“星理，边感应边找吧！”
“……是。”

“restless是传奇式的人物……和以前的……BELOVED，就是青柳的哥哥和我妻一样，都是不败的神话。”三奈低低地说着，目光里是巨大的恐惧，“的确很可怕……只是用两招就将我的攻势封住，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战斗机和sacrifice。”
“草灯知道关于restless的东西吗？”立夏焦急地问道。
“……知道，但是不能说。”草灯看着立夏，目光似乎有了恳求的意味。
立夏呆了呆。
“我听见那个sacrifice说到一个人，似乎是派他们来的头目，叫凌。”三奈说。  
草灯的脸色蓦地变了。
“凌？他是谁？是你们认识的人？还是……”立夏忙追问道，全然没有注意到草灯的脸色。
“完全不知道的人……好象和渚老师有点来往。”三奈摇头。
莫非……莫非那个凌……
立夏猛回头看着草灯。草灯将目光移开。
——果然！那个凌，那个凌……一定和七月有关系！不然草灯不会这样逃避问题……
“我们去找restless。”立夏沉静地开口。
“不可以！”三奈急了，“你们绝对打不赢的！”
“但是他们是唯一的线索。”立夏说。的确，现在只有找到他们，才有可能探听出七月的消息。他们的命令者，那个叫凌的家伙，一定和七月有关系！
“怎么可以……”三奈知道此去的后果，但是也没办法反驳，只好呆着，看着立夏走向草灯。

“草灯，我们走吧……”立夏对坐在床边的草灯说。
——“！！！”
草灯忽然将立夏一把拉入怀里，吓了立夏一跳！
“你……干什么……草灯……”
草灯不做声，只是将立夏抱得更紧，仿佛要将立夏按到自己的体内。
贵绪和三奈当场僵化。这两个人居然当着他们的面抱在一起！真的是……三奈搜肠刮肚也没找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两人。倒是贵绪干脆地怒吼道：“变态！！！”
立夏……我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无助感。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我知道，一旦会面restless，结果绝对凶多吉少。我不想让你变成黎子那样……我不想让你死去！
对战matchless的时候，差一点就输掉战斗，差一点就失去了你，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害怕？而现在又要对战那么强的restless，我怕……我真的很怕不能保护你……
“……别担心，没有事的，草灯。”轻轻的安慰，只让草灯听见了。
孩子的言语让草灯蓦地一凛。立夏，居然能够先安慰自己。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
立夏从草灯怀里挣出来，脸上还有红晕，但表情是让人震惊的坚定。
“我们走，去对战restless！这是命令！”
“……是。”
立夏和草灯走出了门，留下三奈和贵绪在原地继续僵化。
立夏这孩子……坚强得不像正常人啊。三奈不由自主地想。

白菜の鱼

第二十四话：restless

“太可恶啦！！！”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几乎要把整个屋子轰塌。
渚捏着手机气得几乎发疯，一直关机关机，matchless居然也成了第二个zero！太让人生气了，她们简直不可原谅！可是……现在matchless是她所有的战斗机里最强的，如果连她们都搞不定草灯，那么她的研究里就不可能再有打的赢草灯的了。
——“即使不是zero，也是绝对打不赢草灯的。”
律那家伙……怎么可以培养出这么不是人的战斗机？！
叹了口气，渚知道她又要向凌求救了。虽然她也知道，凌是七月的人……而且是七月里相当厉害的角色，自己和他打交道是会吃亏的。但是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被律的一个战斗机打倒了那么多战斗机，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嘟……嘟……喂。”
“喂，凌？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好不好？”渚兴奋地问道。
“听到你这个变态的声音，我就好不了。”电话那头传来冷冷的男声。
“……”渚气得满头青筋，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喜欢求助于凌的原因之一——这家伙和律的脾气实在是太相象了，说话的口气都那么像。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确是有事找你才打电话的。”
“……哼，我就说么，你即使很变态，但也不会无聊到打电话和我聊天。”
“……凌，”从口气里可以听出渚在极力忍耐要发火的欲望，“我想……借用你的战斗机……”
“什么？”看来这个要求可不小，电话那头激烈起来，“借我的战斗机？你疯了是不是？”
“不是啦，因为我这边……”渚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战斗机都败在草灯手下，于是扯谎说，“因为现在又有挑眼的家伙在调查事情了，我想解决他们，可是一时手上的战斗机又调不开，所以……”
“你还真是会大材小用。”凌的声音带着强烈的不满。
“凌，你别生气啦！这回我保证让你满意……你可以开个价！如果成功了，我还可以加钱！”
“哼，我要是在意钱我还会在七月里头么？”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道：“restless借你用吧。”
“啊…………restless？？？难道说真的……真的是那个restless？”
“是啊，怎么？不用吗？”
“用用用！”渚把头点得鸡啄米一样，虽然凌看不见。
挂了电话，渚的脸上忽然浮现了可怕的笑容：“草灯！你·这·回·死·定·了！喔呵呵呵~~~”

唯子看着一天都呈发呆状态的立夏感到奇怪：“立夏同学，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没睡好吗？”
“我没事。”立夏深深地吸了口气，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好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忽然好累。是因为昨天环境保护活动的缘故吗？自己那天也没做什么，就是迎接了一下领导们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累，浑身上下又酸又软，难受得直想睡觉。
公交车上立夏才晃了两下就睡着了，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草灯的怀里。
“草……草灯，对……”
“不用道歉……”草灯微微笑着把立夏拉回到自己的怀里，顺便揉了揉孩子软软的头发，“立夏最近一定很累，就好好睡吧……现在堵车严重，还有很多时间呢。”
“我的头……很重吧？”立夏费劲地开口，闻着草灯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忽然觉得喉咙有点沙哑，说话都困难了。
“不会的，因为是立夏啊。”草灯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
永远这样温柔笑着的草灯，永远这么体贴的草灯。立夏闭上眼睛，感到阳光穿过车窗照在自己的脸上，暖暖的。多么舒服啊。
——真的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这里就是我妻草灯的住宅么。”
“……”
“啊呀，好象没人呢。估计是还没有回来……我们到那边的路口等吧，好吗，星理？”
“……是，恺。”
  
不远处采购归来的三奈和黎子说说笑笑地过来了。
“呵呵！今天可真是大丰收……啊！”
用力地捂住耳朵，东西噼里啪啦掉在地上。三奈的表情忽然变了。
“三……三奈？！”
“战斗机……这附近有战斗机……好大的范围……力量也……怎么可能！”三奈拧紧了眉毛，“有别人也派出来了战斗机……真是太可怕了！”
“怎么会……”看见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奈露出这么惊慌的表情，可见这回的战斗机非同小可。
黎子的视线移向草灯家，忽然紧缩了——
路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孩子没有耳朵，长长的褐色头发垂到腰。女孩子明显小得很多，还有耳朵，鹅黄色的头发被束到脑后，脸上却是冰山一样没有丝毫表情。
就是他们……直觉告诉她。而三奈肯定的眼神也说明了这一点。
“两位在这里做什么？”三奈收拾了东西，拉着黎子大大方方迎上前去，“如果是想要到家里坐坐的话就抱歉啦，今天家里没有空。”
“这是你们的家？”男孩子挑挑眉毛，一脸的不信，“这不是我妻草灯的家吗？”
“你们找我妻草灯有事吗？”黎子顿时警惕起来。这两个人，不是渚老师那边的……从来没有见过，但是，感觉却是那么的恐怖……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吧。”男孩子满不在乎地说。
“你说什么？！”三奈火了。
“想打架吗？对付你们只要一根手指就行了。”男孩子眼中充满了轻视。
“等等，三奈。对方动机还不清楚，现在不要轻举妄动。”黎子拉住了三奈。
“这还叫动机不清楚？明明就是来找麻烦的！”三奈瞪着男孩子。
“……”黎子神色肃穆。这下不大好办了，如果草灯他们回来，那么一场战斗是在所难免，现在没有估计出对方的实力，又不好轻易出手……看看表，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会回来了吧，他们两个。
“我妻君还真是辛苦啊，整天地不能休息，又要陪sacrifice，又要应付你们这些小强。”冷锐地一笑，黎子作出了拖延时间的决定，“你们还是先和我们过过招吧，如果太弱的话还是不要到我妻君面前丢人了。”
男孩子的眼中蹦出了几颗火星。
“我们本来就不是那种可以让人休息的。”一边蔑视地笑着一边说道，男孩子的眼神忽然一变：
“我们是restless。”
——“！！！！！！”
黎子和三奈忽然都感到站不稳。Restless！那个号称最神秘的restless,不出动则已，一出动就绝对打赢的组合，实力仅在beloved和几个少数强大组合之下的那个restless？两个人的头上慢慢有汗珠沁出。
如果真是传说中的restless,那么实力减半的草灯，绝对没有任何胜算的！
“原来真的是restless，久仰大名。”黎子还算镇定，“既然有幸会面，那么就更要切磋了——可否赏光跟我们来呢？”
“黎子……你？！”三奈惊讶地看着她。
“那么……先热热身也好。”男孩子倒是没有意见。身边的女孩子一直是万年冰山脸。
“走吧。”黎子和三奈把买好的东西放在路口的邮箱边上，然后把手机放在显眼的地方。
他们四个慢慢地远去了。

“这个……不是黎子的手机吗？”立夏惊讶地捡起手机。
“……”草灯打开手机，上面有未发送邮件。
“我们去和restless战斗，估计回不来了，你们要小心。黎子”
草灯的目光刹那冷峻。她们……matchelss去和restless打？这明明是找死！  
“啊？什么？restless真的那么厉害吗？”立夏问。
“恩。”草灯点头。
“那……我们快去找她们！”
“啊……好的，只要立夏想的话。”

白菜の鱼

第二十三话：featureless
  
一周的采风过后回来刚好赶上了世界环境日，所以学校又陷入了忙碌中，大致是要准备一个环境保护的宣传活动，在周日进行召开。届时很多环境方面的专家要莅临这个活动，因此准备一个环境保护活动却弄得学校的气氛格外紧张，如临大敌。
周六，还是要赶快进行最后的筹备工作，班里吵成一团，乱七八糟。立夏简直觉得头大如斗，于是干脆埋着头看书。
“立夏同学，麻烦拿地球仪过来~~~~”唯子在讲台上大声喊着，周围的同学都用很鄙视的目光看着她。
立夏还没反应过来，弥生就以飞快的速度递上了地球仪。唯子的脸红了，引得台下唧唧喳喳一片。立夏苦笑，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放学了，立夏走到校门口，惊讶地发现等在那里的是黎子和三奈。
“呵呵，青柳！很吃惊吧？”三奈弯下身去，“我妻今天有事不能够来接你了，专门打电话叫我们来接你的。”
“你们……？”立夏还是没反应过来。
“唉，青柳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黎子一脸无奈状，“我妻君也有自己的事，总不能叫他天天陪你啊……你不要那么失望的表情。”
“罗嗦！我又没叫他来，每次都是他自作主张。”仿佛被窥破心事一般，立夏愠怒地瞪了黎子一眼，背起书包就走了。
两个人跟在后面吃吃地笑。怎么看怎么像被冷落了在生气……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立夏听见了她们的窃笑，但是不好发作，只好气鼓鼓地加快了脚步。女孩子怎么都这么敏感，实在是太可怕了。立夏不止一次地这样想。  
“立夏。”
马路拐了个弯，他几乎与迎面而来的草灯撞个满怀。谁叫他一直在低头想事情不看路，幸亏撞上的是草灯。
“立夏，你怎么了？黎子和三奈呢？她们没来接你吗？”草灯看见孩子一脸生气的样子，俯下身关心地问。
“来了。”立夏没好气地瞥了身后一眼。
“哎呀！我妻你还是来了啊！”三奈发出惊叹声，“我就知道你会不放心跑过来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立夏，她们惹你生气了吗？”草灯看见立夏的样子——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不由得好气又好笑。
“冤枉！我妻，这可是天大的冤枉！”三奈委屈得不行，“我们可是听了你的话特地过来接他的，怎么会欺负他……你可千万别多心！”
草灯看看她又看看立夏：“你以为我会不相信立夏而相信你吗？现在立夏的表情就能说明一切。”说完伸出手搂住立夏，细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立夏的脸。
立夏的心里因为草灯的话蓦地一暖，而脸却是无法阻止地红了起来。
“我们又成无辜的受害者了~~”三奈十分郁闷地看向黎子。
“其实现在我们早该闪了，还要呆在这里当电灯泡，也难怪青柳君会生气。”黎子拉着三奈，乐呵呵地看了他们一眼，扭头就走了。
立夏简直哭笑不得。这个黎子，嘴巴真是厉害呐。
“走吧，立夏……我们去游乐场。”草灯的话让立夏吃了一惊：“现在吗？可是下午还要去学校帮助办活动……”
“晚点去没关系……上一回都没有一起坐摩天轮，今天我们一起坐。”
原来是惦记着这个！立夏差点喷出来。不至于吧……就是为了摩天轮？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草灯。
“不要这么看我哦，很危险的。”立夏这种眼神让草灯有点受不了，忙移开视线。如果不能克制，天知道他下来会做出什么让路人目瞪口呆的事。在家里可以随便，这是大街上呢！
“哦……那走吧。”立夏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于是点了点头。
草灯看着立夏，在心里叹了口气。立夏……快快长大吧。

游乐园里的热闹程度大大超出立夏的想象。谁叫这是礼拜六。
“我们去玩点什么？”草灯拉着立夏的手腕，轻轻地捏了捏。
“这个……草灯你说呢？”立夏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草灯。
又是那种想知道的眼神！草灯感到浑身上下开始不对劲。他差点就没忍住，要把立夏搂进怀里了。上帝！他能不能不要每次电麻了自己还要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这会让人很想侵犯他的。
“草灯！喂，草灯，发什么呆呢？”
立夏的声音让草灯从“邪恶”的遐想里回过神来。看着立夏一脸不满地站在面前，草灯忽然很想为刚才有那样的想法打自己一巴掌。
“我们去坐摩天轮吧。”草灯忽然向立夏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啊？啊…………”一时迷失在那样的笑容里的立夏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明白过来，尴尬之下将头别过去，“去就去！”
  
摩天轮里，气氛居然巨压抑。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看谁，都看向窗外，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好别扭……立夏和草灯不约而同地想。
无论如何都要找话说！立夏终于忍不住转过了头，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和草灯温情脉脉的目光相撞。立夏顿时飞红了脸，再次转移视线。
………………………………………………………………………………
好闷……………………
不知不觉摩天轮已经升得很高了。

正在立夏快要压抑到疯掉的时候，眼前忽然有一抹漂亮的水晶蓝飘然掠过。
蝴蝶。蓝紫色的漂亮的蝴蝶。
立夏一下子趴到窗户上，看着那只蝴蝶在空中轻盈自在地飞舞，翅尖划出柔软光滑的弧线，仿佛还有看不见的闪闪发光的星屑随着翅膀的轻振慢慢洒落，蝴蝶窈窕的身躯在阳光下一圈一圈地泛着摄人心魄的光华。
“那只蝴蝶，就是你上次见到的吗？”草灯的声音传来。
“是啊。”随口答着，立夏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翩翩飞舞的蝴蝶消失在天空的尽头。
有点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却发觉草灯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自己身边。
“现在再看见这只蝴蝶，会不会还想到我呢？”
草灯的声音温柔而低沉，透出一种迷人的磁性。
“这种事……才不会……”立夏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现在又红得厉害了。
“我喜欢你，立夏。”草灯的手搂住了立夏纤细的腰，轻轻一用力，立夏便跌入了草灯的怀抱。
“草……草灯！放开我啦，会被人看到的！”立夏又羞又怕地在草灯怀里挣扎。
“立夏自己不是说过吗？喜欢我，无关乎别人。”草灯低下头凝视着立夏的眼睛。
“什……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立夏有点迷糊地看着草灯。
“立夏的记性不行了？没有关系，我记得就好。”草灯微笑着俯下头去。
“什么叫记性不行……唔……”立夏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就被草灯柔软的唇封住。一阵轻飘飘的感觉浮了上来，立夏脸红透了，然而也慢慢地闭上了眼。
摩天轮此时已经走到最高了。然而那个缠绵的吻还在继续。
……蝴蝶。看来，我还是要喜欢蝴蝶了。草灯心里想着。
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当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摩天轮居然已经快要到地了。

“摩天轮真是好玩的东西。”
走出游乐园的时候，草灯含笑看着立夏，那表情的意思是极明白的。
立夏想起摩天轮里的吻，忽然感到很没面子——每次都搞突袭，真是让人受不了！
“怎么了立夏？”
“……没什么。”看看手表，“快到点了，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去学校吧。”
“好啊，看在今天立夏表现不错，吃麦当劳吧。”
“真的？！”猫耳朵顿时竖起，还可爱地转了两下。
“呵呵，什么时候骗过立夏，走吧。”

平凡的生活，平凡的爱。然而却是甜蜜的。
真希望，一切都能这样平平凡凡地过去。只是这样的甜蜜，就能抵消一路走来的风霜雨雪。

白菜の鱼

第二十二话：otherless
  
“丁零零~~~”手机响了，不过不是草灯的。
“啊，对不起。”黎子忙躲了出去，三奈也跟了出去。
“——喂！三奈？你们的事情办好了没有？怎么那么慢啊！都两个星期了！”
电话里传来尖利的女声。
渚老师！黎子和三奈对视了一眼，这下完了。
“喂喂！三奈，黎子？怎么不说话？到底怎么样了啊？！”
“渚老师……”黎子觉得自己的声音低到听不见了。
“黎子？怎么啦？为什么这么沮丧？莫非…………”那边声音瞬间变得冰冷。
“咯哒。”三奈居然夺过手机挂掉了。
“三……三奈？？？”黎子大惊失色。这是明显和渚老师对着干啊！她不要命了吗？
“黎子，你想想airless和zero吧……他们都是什么结果！”三奈看着黎子，“我们如果回去的话，绝对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三奈……莫非你……”黎子失神地看着她。背叛二字，终究没有说出来。
三奈抠出了手机卡，“明天下山买一个新的吧……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听她的了。”
随手一弹，那个手机卡划出一条弧线，不知滚落在了何方。
“恩。”不知为何，黎子感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一切都仿佛在改变，在周围渐渐变得光亮的时候。
立夏震惊地看着面前那个两年前的自己。他的脸上忽然闪耀着天真无邪的孩童般的笑容，清澈透明，就如同纯净的水晶，没有受过任何世俗的玷污。
这是自己的笑容吗？这样的笑容曾经属于自己吗？
忽然周围开始飘落花瓣。无尽的花瓣纷纷扬扬，悄无声息。
这是……立夏觉得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
在缤纷的粉色花瓣如雪的飞舞中，两年前的立夏平静地微笑。
这个地方，是我和清明经常去的地方。那个时候，我还很小，连清明的脸都记不大真，但是记住了这飘落的花瓣。
你，和清明？听到那个名字，立夏的眼里还是不可抑制地起了变化。
是的，清明。两年前的立夏眉毛一抬，那些花瓣顿时变成了旋风一般，向立夏卷了过来，香风四溢里，立夏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地瘫软，失去力气。
还是想杀我……你？立夏感到一阵寒冷，冷入骨髓。
我从来没说过不杀你。两年前的立夏站在缤纷花语中，我和清明，比你和清明更好……你可知道清明在多么努力适应着你，努力地逼迫自己关心你，因为你是他唯一的弟弟……你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困扰，为了你他还要去面对妈妈，去承受许多他不想承受的事！
不要说了！立夏痛苦地大喊。的确，如果说很多的人都对不起他的话，他也对不起很多人。清明就是其中的一个。一直以来承受清明的关爱，却从没给过他什么。
清明是这样……草灯……也是这样……
——草灯？！
“我喜欢立夏，无关乎别人。”
草灯的话忽然飘入，立夏的眼睛蓦地明亮。
喜欢……是无私的……无关乎别人……只是自己喜欢就好……
清明喜欢我。立夏怒视着两年前的自己，徐徐的直起身，扫落沾染着的粉色花瓣。喜欢是无关乎别人的，清明喜欢我，我也喜欢清明，这和别人没有关系！！！
飘摇不绝的粉色花瓣瞬间凋落、成泥……消没进立夏脚底的黑暗。
两年前的立夏被这强烈的话语震住，周围立刻白光大炽。
我喜欢清明，我喜欢草灯，我喜欢所有的人，不管他们对我怎么样！立夏大声地吼了出来，目光里透出激昂的愤慨，就如那闪闪的亮光，将周围全部照亮，有如白昼。
——说什么LOVELESS，我不要做什么LOVELESS！我就是青柳立夏，不是别人！！！
这是怎样的决绝的呐喊，生生要将人的心撕裂。周围更加光亮，让立夏本人都挡住了眼睛。然而在手指的缝隙间，他惊讶地看到那个两年前的立夏在渐渐地融化在亮光中。
……你赢了，青柳立夏。
两年前的立夏脸上现出悲凉苍茫的笑意，你赢了，这样才能让我心甘情愿地退出……但是命运不会改变，命运的轨道还是要按照既定的路线运行……只是，我也相信你可以，也能够去承受这样的变故了，你确实……有……这个能力。
喂！立夏惊惧地大喊，可是他无能为力，只有看着那个自己在慢慢消失。
做你自己的青柳立夏吧……以前的那个立夏，已经彻底……没有了……所以………………
你该回去了………………他在等你呢……………………
那个两年前的自己轻飘飘如同吟唱一般的声音飘了来，带着一抹留恋般的落寞和怅然。
两年前的立夏，身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透明，终于完全消融，无法再看到他的影迹。

心里忽然被什么狠狠地扯了一下，剧痛无比。
“啊！！！”立夏痛得大喊了一声，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立夏……你醒了？！”草灯惊喜的声音。
“啊，青柳同学……？”冬云老师的声音也传来。
“太好了！立夏同学……”唯子又哭又笑的声音。  
立夏的视力这才恢复。看见了眼前几张放大的人脸。的确是那些人……一直在关心自己的人。
“出什么事了？”草灯温柔地问着，“忽然昏倒，我们好担心。”一边说着一边用纸巾擦拭立夏汗湿的额头。
立夏呆呆地凝眸望着草灯，心竟好似停止了跳动，纠结缠绕着，苍白的嘴唇翕动，居然说不出话。深深眷恋的人就近在咫尺，为何心却是酸的发涩。眼眶中为什么感觉有晶体在不由自主的打着转儿，俨然下一刻就要滴落。
草灯看见立夏这样的眼神，不由得目光也随之柔软，伸出手摸着立夏的脸，对上他的眼睛。
不知就这样静静的对视了多久，近在眼前，却好似隔了千重万重的山般遥远。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此了吧。
“你们好象有很多话要说。”黎子已经走了进来，“老师，还有这位小妹妹，我们还是先出去。”
“可是……”冬云老师和唯子似乎都很不情愿。
“哎呀！不要罗嗦拉，快点出去！”大大咧咧的三奈一手拖起一个就走出了门。黎子冲草灯微微一笑，将门带上。  
  
“出了什么事？”门刚一关上草灯就把立夏搂进怀里，声音居然有点颤抖。当他看见立夏昏迷不醒浑身发抖的时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当时自己是多么害怕！
“没事……草灯……真的……”立夏抱紧了草灯，将头埋入他温暖的怀里，感觉自己眼里的水在被草灯的衣服吸收。
“……”草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的立夏感觉好脆弱，让他只能静静地抱着他。  
立夏在草灯的怀里呼吸渐渐平定下来。真的好担心自己会没有……好担心身体会被另一个自己占据……那样，就不再是原来的立夏了…………但是，现在终于赢了，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不用担心什么了。还能拥有草灯，真是……太好了……
草灯感到怀里的身体忽然一沉。
“立夏？”他心里一惊，低下头时却听到了立夏轻微的鼾声。
与自己作战，确实也消耗了立夏过多的精力。他现在精疲力尽，再加上心里突然的放松，当然会很想好好睡一觉。
“立夏真是可爱。”草灯笑了，将立夏放到床上，用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动作替他将被子盖上。
“我……喜欢……草灯，无关乎……别人……”
晕！立夏居然做梦还在说这种话！
立夏的梦呓让草灯微怔，然后他忽然俯下头，在立夏的额上印下一吻。
立夏，我也喜欢你。和别人没有关系，和清明也没有关系……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啊哈！我妻~你们说完啦？”看见草灯走出房间，三奈夸张地笑道，“怎么不和他一起睡啊？”  
草灯扫了她一眼，不做声地靠在门框上，抽出一支烟。
“我妻！刚才青柳昏迷的时候可是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呢！”三奈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
手微微一滞，然后继续点烟：“那你认为他会叫谁？”声音里有微微的自豪。
“当然是叫清明喽。”三奈满不在乎地说。
草灯笑笑没说话，但是黎子脸色却变了变。  
“行了……三奈，青柳君没有事就再好不过了……不用再说了。”
“？？？”三奈纳闷地看着黎子，她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