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连载]白绯——在那个时候认识你

飞过天堂的鸟 · 发表于 2006-2-10 18:17:54

本帖最后由 himolly 于 2012-5-18 11:53 编辑

原本不该相交的两条线
因为我们的任性
出现了交点，不过是命运之线上太过渺小的一点
终究是违背了宿命
纵使有了交点
交点后的永不相交也注定实现
是否该后悔
面对这短暂的幸福
我只希望
永远不要忘记
我们在漫漫樱花飞落中
那个永恒的约定

谢谢你

在离去的最后一刻
我带着微笑
轻唤你的名字
心满意足地离去
如果有什么遗憾
也只是对你的愧疚
从此以后
樱花树下将是你孤独的身影
非常抱歉
我将无法再陪伴在你身边
看樱花飞落

一
在现世最后的记忆，是红色的。
绯真怀抱着还是婴儿的妹妹，被母亲狠狠地推出车外，摔进路旁的树丛。突如其来，绯真只是呆呆地跪坐在树丛后，听着献血迸溅，听着哭泣叫喊，听着盗贼将刀刺入母亲身体时恐怖的叫声，动弹不得，将怀里的妹妹搂得更紧，头伴随着周围一声声宣告生命结束的叫声越来越低，晶莹的泪源源不断，浸湿了妹妹雪白的和服。
喧闹终于停止，当绯真浑身颤抖地站起身来，眼前是一片红色，血的颜色，父母几乎被血浸透，地上一片狼藉，连自己出门前和母亲一起乘坐的马车也燃起大火，她猛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火光和血光将她笼罩其间。
她是贵族的女儿，原本和父母还有刚刚诞生的妹妹一起生活，平静而又幸福。战乱突然发生，父母决定带着她们远远地躲开这一切，谁知道才刚刚走了一天，就遇到一群强盗。母亲把抱着妹妹的她从车上推出，将她们从强盗手里救下。什么都没有了，现在的绯真，只有她的妹妹露琪亚。
原本安静的露琪亚突然伸动胳膊，绯真抬头，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露琪亚的脸上却绽露灿烂的笑容，就像一道阳光划进绯真内心突然坍塌的世界，她的世界被照亮了，绯真不再抽泣，看着露琪亚，露出温柔的笑。
绯真看不见，一旁漂浮的父母和那个穿黑衣的人，母亲看见绯真的笑容，终于舒心一笑，随后消失在一片刺眼的光芒中。
绯真依旧在看着露琪亚笑，而露琪亚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母亲消失。
“露琪亚，姐姐一定会让我们活下去的。”绯真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坚定。
露琪亚粲然一笑。

将父母的遗体简单安葬后，绯真抱起妹妹，向着前方踏出自己的路。

雨已经下了整整两天，绯真满身泥泞，怀抱妹妹跌跌撞撞地行走在树林里，和服的下摆已经被荆棘划破，饥饿，寒冷，她和妹妹都已经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妹妹早就虚弱得不能再动。
再向前走，再向前走就是镇子了，在那里一定可以得到帮助，再向前走就可以了。一天多来支持这绯真的，就是前方的小镇，只要到达那里，她和妹妹就可以活下去。然而，虚脱的身体已经无法听从主人的命令，随着一声钝响，绯真重重地倒下。
“对不起，露琪亚，看来姐姐的保证，无法实现了。”绯真虚弱地笑，将露琪亚搂得更紧，身体已经无法再动了。
无情的雨，冲刷着绯真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她怀里娇小的露琪亚，呼啸的风声回荡在寂静的树林。

身体似乎变轻了，绯真睁眼，还是在树林里，雨已经停了，透过浓密的树枝撒下斑驳的光影，还可以听到小鸟清脆的叫声。绯真习惯地低头，看见怀里的露琪亚恬静地睡着。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记得，我和露琪亚……
绯真向周围看去，她看到不远的地方，自己倒在那里，怀里是露琪亚。
是吗，难道，我已经死了？
绯真凄苦地一笑，低头看着露琪亚。
“我的保证依旧没有用啊，”绯真看着露琪亚熟睡得脸，“真是抱歉，露琪亚。”
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这个身影，和几天前露琪亚看到的那个身影非常相似。
绯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个人不语，只是从腰间抽出刀来。
绯真的思绪被无法抗拒地拉回几天前，父母被强盗杀死的时候。
当时的她无能为力，连保护自己和妹妹都很困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惨死。
现在，她不会再如此懦弱。
“你，要干什么？”绯真警惕地问道。
“送你们去尸魂界。”
“尸魂界？那是哪里?”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绯真刚才的警惕不见了，她轻声问道。
“灵魂们居住的地方，人死后灵魂就会被死神引渡到那里。”
“灵魂？”绯真迷惑地重复了一句，有些犹豫地问道，“所有的灵魂都会去吗？”
“是的。”死神应道，“应该都会去。”
死神举起手里的刀。
“那么，准备好去了吗？”
“嗯。”绯真轻轻地应道，闭上了眼睛。
刀柄印到额头上，绯真感觉到自己被耀眼的光所笼罩，身体越来越轻……
心，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宁静。
这就是尸魂界吗？灵魂最终的归属？

二
流魂街78区。
绯真怀抱着妹妹，虚弱地行走在街上。来到尸魂界已经快半年了，她和妹妹一直过着并不安稳的生活，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吃的东西也不是天天都有，常常是半饥半饱。78区是秩序很混乱的地方，周围的人都很贪婪自私，几乎天天都能看到抢劫、偷盗之类的事情，好几个小混混一起欺负普通人之类的事情就更常见了。绯真也一直没有找到父母，她差不多已经放弃了找到父母的这个打算，那位慷慨地给绯真提供住处的老婆婆告诉过她，能在流魂街找到现世亲人非常地困难，流魂街一共有80个区，每个区都很大，灵魂在现世脱离肉体后，被死神引渡到哪个区都是不确定的，即便是同时死亡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到达同一个区。很多灵魂在流魂街找不到自己的亲人，都是和别的人像亲人一样生活在一起。即便如此，绯真还是不愿意放弃，因此她每天都会带着妹妹来流魂街上寻找，却一直没有结果。
太阳又要下山了，还是没有找到，一天的辛苦又白费了，怀里的露琪亚已经安静地睡着了，绯真虚弱地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父母，到底去了哪里呢？已经找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找到，真的应该放弃了吗？绯真迷茫地望着远空中的一轮红日，我究竟该怎么办？该怎样照顾露琪亚呢？
“喂，女人，把身上的钱交出来！”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了绯真的思绪。
又是抢劫啊，绯真漠然地抬头，漠然地开口。
“我没有钱。”
“没有钱？不要把我们当作傻瓜啊！”另一个人粗暴地说道。
“我没有钱。”
“呃，真的吗？”
“大哥，这个女人可能真的没有钱啊，你看她穿得破破旧旧的，看起来那么虚弱，真的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可恶，连抢劫都抢不到钱啊！”为首的那个男人不满地抱怨道，“走吧。”
那几个男人已经走远了，绯真起身，露琪亚已经醒来，澄澈的眼睛看着绯真。
“那么，我们也回去吧，露琪亚。”尽管已经很疲惫，绯真还是朝露琪亚笑笑，转过身，踏向被夕阳染红的流魂街。
回到那条熟悉的街道，绯真来到尸魂界后，是住在这里的一位老婆婆好心地收留了她，给她提供了住处，虽然是一间破旧的木屋，但也算是绯真的一个家了，在这里总算可以安心地休息。绯真推开木屋的门，走进去，轻轻地把露琪亚放在床上。
“哟，绯真，已经回来了吗？”老婆婆推门进来，带着慈祥的笑容。
“嗯。”绯真温柔地一笑，“我们已经回来了。”
“今天，找到家人了吗?”老婆婆有些犹豫地问道。
绯真轻轻地摇头。
“是吗。”老婆婆小声地说道。
“啊，那个，你们今天没有找到吃的东西吧？”老婆婆突然问道。
“吃的东西？啊，不用了，婆婆，用不着麻烦你了。”绯真温柔地说。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老婆婆疑惑地看着绯真。
“嗯，真的没有关系，您回去休息吧，还要多谢婆婆的照顾啊。”绯真礼貌地回答道。
“那，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哟。”老婆婆说完就离开了。
绯真轻轻地关上门。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一点儿东西了，她已经没有钱去买吃的东西了。
但是，却不愿意接受老婆婆的帮助，老婆婆自己也很困难吧，况且，老是接受老婆婆的帮助，这让绯真无法接受。
只是有些对不起露琪亚啊，绯真回头看着床上的妹妹，露琪亚已经睡着了。
“对不起，露琪亚，我曾经说过会照顾好你，但是，果然还是……”

又是半年过去了，绯真还是每天怀抱露琪亚，在流魂街上寻找自己的父母，现在的她比半年前更加窘困，已经连固定的住处都没有了。老婆婆已经去世了，那几间房子，也早已经被其他人强占，绯真只是一个女人，还带着露琪亚，是根本没有办法再住回去了。
又是一天结束了，绯真依旧是一无所获，而且她今天同样没有找到钱和吃的东西。再这样下去，根本无法养活露琪亚啊。绯真也曾经想过要成为死神，但是，她的灵力并不是很强，而且她的身体非常虚弱，如果去死神学校的话，恐怕是不会有什么突出成绩的，况且，她还必须要照顾露琪亚才可以。
她曾经说过，要照顾露琪亚。
突然，绯真的脚下一软，她瘫倒在地上。
旁边有两个男人正在聊天，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手扶她起来。
绯真努力地想站起来，却一直是徒劳，天渐渐地暗下去，那两个男人也已经离开了，却始终没有人来帮助她。
天完全黑下来了，绯真总算是勉强站了起来，她轻轻地坐在路旁，脸上第一次有了泪痕。
第一次， &nbsp; &nbsp;这是来到尸魂界以后，第一次掉下眼泪。
现在的她，果然已经无法承受这一切了吗？
低头看看怀里的露琪亚，已经睡着了，不错，这是她的妹妹，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扔下露琪亚不管，不能，她不可以。
但是，如果不用照顾露琪亚的话，她一个人生活，会轻松很多。
绯真感觉到了困扰，她将手指插进头发里。
她究竟，该怎么办？
也许这样对露琪亚来说，也是解脱，不用再跟着她受苦……

天终于亮了，绯真又抱起露琪亚。
昨夜，她彻夜未眠，想了一夜。
最终还是作出了决定。
踏上前行的路。

来到一处稍为僻静的地方，绯真定定地站了一会儿，最后一次紧紧地抱着露琪亚。
她狠下心来，蹲下身，将露琪亚放在墙边，转身跑远。
泪水擦过脸颊滑向身后。
真的对不起，露琪亚。
我违背了对你的承诺。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作出这样的选择。
对不起。
我不是个好姐姐。

抛弃了露琪亚的绯真，已经独自生活了2天。没有了露琪亚，却似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轻松。
吃的东西还是找不到，自己的父母，也像是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一样，现在的绯真，真的一无所有，连怀里那个安静的婴儿也没有了，比以前更加孤独，更加痛苦。
也许，那个决定真的是个错误。

犹豫不决地踏上回去的路。
露琪亚，应该已经不再那里了，毕竟已经过了2天。
绯真犹豫不决地想，犹豫不决地回去。
终于来到那条熟悉的小道，绯真的身体轻轻地颤抖，拐过去就是她将露琪亚丢弃的地方了。
她紧张地闭上眼睛。
也许，我可以看到露琪亚还在这里，她一直待在这里。绯真抬头。
什么都没有，墙下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露琪亚，已经不在了。
绯真一下子跪在地上，泪，从她脸上肆无忌惮地滑落。
难道，已经注定，她的一生永远孤独么？
对不起，露琪亚……
纤瘦的肩膀抖动得更加厉害，低低的啜泣声，冲荡着面前那堵冰冷的矮墙，将一切包裹起来。

三
朽木府。
“白哉少爷，已经到了去老爷夫人墓前祭拜的时间了。”管家恭敬地跪伏在门外。
跪坐在屋内的人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知道了。”
“那，我们就在外面等候白哉少爷了。”管家依旧恭敬。
没有回答。
门被轻轻地关上，屋内的光线明显地变暗了。
屋里的人又端坐了一会儿，轻轻地站起身来，尽管很暗，但终于可以看到他的脸。
那是一张很精致的脸，白净的肤色，尖垂的下颌，明犀的眼，俊秀的黑发，还有黑发上那只有贵族才能够佩戴的牵星箍，还有身上的衣袍，他的一切都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他的高贵更是直面而来，与生俱来的高贵。只是那张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宛如雕刻精美的大理石浮雕一般，显得华美而冰凉。

穿过道道房廊和房前院内那片清静美丽的庭园，来到院门前。
府外早有一辆精致高贵的车守候在那里，车夫恭敬地低头等在一边。
“白哉少爷，请上车。”管家娴熟地将他扶上车，自己跟在后面也上了车，接着命令车夫道“启程吧。”
车缓缓地动了，尽量平稳地缓速前行。
车终于来到瀞灵庭外，进入喧闹的流魂街。
看到如此气派华丽的车子和装束，街上的人毫不掩饰对此的惊讶。
议论声从紧闭的窗低低地透进来。
“那是谁的车？”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惊叹。
“朽木府的车啊，就是四大贵族之一的那个。”一个男人回答道。
“朽木？现任的当家是叫朽木白哉吧？”
“嗯，朽木家第28任当家。”
“既然是贵族，为什么会离开瀞灵廷到流魂街来呢?大贵族应该不喜欢这里吧。”
“大概是出门有事吧，贵族的生活我们可想象不来呢。”
“是啊……”
……
朽木白哉听着车外人们的议论，仍旧面无表情，没有一丝反应。
“流魂街上的人们，到底是没有见识啊。” 管家的话语显得尖刻，带着不屑的嘲讽。
朽木白哉依旧没有回答。
车仍旧缓缓前行。

从他降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身份的高贵。
朽木家族，尸魂界赫赫有名的四大贵族之首，出生于此家族的人，注定了一生常人渴盼的荣华富贵，常人企望的声名显赫，但是，也注定要背负一生，那种属于贵族的孤独。
仅仅因为，他们是不同于凡人的贵族，为了家族，他们必须舍弃所有，个人的私情，个人的恩怨，他们所背负的，必须完全是家族的荣辱与兴衰，永远是表率，永远要高高地站着，站在普通人遥望的顶端。
能与他们一生相伴的，只有这沉痛与孤独。

“白哉少爷，你喜欢樱花，是吧？”身穿华美和服的女子，长长的裙摆拖至地面，雍容伴着淡雅的笑，温柔地询问着眼前这个神情傲然的孩子。
孩子倔强地将眼神偏向别处，身后，是一棵绽满雪白的樱树。
女子轻轻地一笑，走向那棵樱树。
“其实我，也很喜欢樱花呢。”白皙的手，抚上樱树笔直的树干。
“为什么，不试着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白哉少爷。”女子转身，眼眸中满是淡淡的哀伤。
“因为自己的贵族身份，而苦恼么？”女子走近那个孩子，低下身子，伸手，抚上孩子黑色的发。
“为什么……总是没有别人…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孩子犹豫地问道。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总是一个人？为什么呢？”孩子的声音渐渐变大，带着不满与不理解。
“可以试着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啊，白哉。”孩子抬头，看见那女子眼中荡漾的牵挂。
“母亲大人……”孩子低头，女子带着一如刚才的温柔，优雅地微笑。
记忆的雾，将一切湮灭。

母亲大人，朽木白哉在心中默想，已经故去很久了。
朽木白哉的母亲，朽木家第27代当家的妻子，美丽，温柔，亲和，同时不乏高贵，在白哉的面前，她永远温柔地微笑。
如今，却已经和白哉的父亲，一同长眠于朽木家的坟墓。
白哉很小的时候，曾经因为自己的贵族身份而困惑过。
他不明白，为什么诺大的朽木家庭院，始终只有他一个人奔跑的身影。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对自己都恭敬谦卑，甚至让他感觉到厌倦。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生活地如此舒适，却从来没有无忧无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显得与众不同，与众不同到甚至没有朋友。
困惑到了极点，就是痛苦的开始。像被贵族的锁链牢牢禁锢，没有喘息的机会。
当他倔强地拒绝和任何人说话时，是母亲，在樱花树下，用温柔的笑，解开他内心的结，于是，他在庭园下栽下那棵粉红色的樱树，每年花开，都要在树下，和母亲一样看樱花飘落。
直到母亲故去。
他从此不愿再看那粉色的樱花，再也不在那樱树下驻足。
母亲已经故去，再也没有能够和他一起欣赏樱花的人了。
飘落的粉色樱花，永远成为过去。
他再次陷入孤独，却因为已经长大成人，而将其掩饰。
今天去看母亲大人，她一定很高兴吧。白哉静静地想。
车仍向前。

四
夕阳时分。
暗淡的红色，有一次悄然染上淡蓝的天空，白天的一切都归于寂静。
一个略显瘦小的女子，站在朽木府诺大庭园的两棵樱花树前，淡红与雪白静静地落，带着些许梦寐般的不可思议。
“兄长大人，樱花开了呢。”平静中带着些许欣喜。
屋廊下的人看着樱花树和说话的女子，轻轻地应道：“嗯。”
女子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樱花落。
屋廊下的人转身离开，步履雍然。
你知道么，露琪亚，我和绯真，就是在这样的时节相遇的。白哉止步，轻轻地回头看着露琪亚娇小的背影。

五
车仍旧缓缓向前，已经渐渐远离了热闹的流魂街。
车里是一片寒冷的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再走一段路，就是朽木家的墓地了。
白哉在车内的黑暗中，轻轻地合眼。

[ 本帖最后由浮水春竹于 2006-5-7 14:24 编辑 ]

蓝蓝 · 发表于 2009-8-25 19:04:36

:D在百度上看过，写的不错

朽木青也 · 发表于 2008-8-1 16:21:09

写的很好很好，这是我第一次从头到尾看完白绯的同人小说，但是我还是想说：卯之花烈做4番队队长已经是上百年了（番外篇里有），也就是说，文中的时间，卯之花烈已经是队长了。期待楼主的更新！！加油加油！！:( :( :) :kiss:

lion5656 · 发表于 2007-1-15 09:33:07

真的很期待楼主的大作!!!:)
楼主赶快更新吧!!!我们都等很久咯!!!

鱼生 · 发表于 2007-1-10 11:05:15

期待你的大作，几时可以出晒丫？？？？

亘古之惑 · 发表于 2006-11-30 16:53:08

;P
N久没更新了啊
LZ消失勒？

香草№朱古力 · 发表于 2006-11-19 14:50:01

LZ可不可以写快一点呢？等得好辛苦啊~~~

白菜の鱼 · 发表于 2006-10-14 00:10:26

SF..><MS鸟很久么来了..

人为什么活着？因为你死了，有人会为你流泪。如果没有这个人呢？那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人而活着吧。

超萌这句话阿..

飞过天堂的鸟 · 发表于 2006-10-13 22:30:24

三十一
“嗒。”
灌满了水的竹筒向下倒去，轻轻敲了一下另一截竹筒，简单的敲击声却给清静的庭园平添了一份说不出的孤寂。
“嗒。”
“嗒。”
站在木质走廊上的人似乎等待着什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发出声响的竹筒。
一切都太过安静。
“白哉少爷，大家都已经到齐了，正在正厅等您。”管家恭敬的身影出现在白哉的身旁。
“嗒。”
“我知道了。”淡淡地扫了一眼正在缓缓下降的竹筒，转身向正厅的方向走去。
“嗒。”
今天是朽木家例行集会的日子。过了今天，绯真小姐的事就会有一个定论。管家的目光看着庭院里别致的景色，看来今天，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度过了。白哉少爷的决定，势必会在今天的集会上引来一番争论吧。
“嗒。”
既然是白哉少爷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再被更改的可能。再多的反对和抗议，也只能是徒劳而以。淡淡的叹息，随着主仆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绯真小姐，您的茶准备好了。”
千惠轻轻将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绯真面前，“请用。”
“谢谢你。”绯真朝这个叫千惠的年幼侍女淡淡地笑了笑，接过了有些烫手的茶杯，小心翼翼地饮了一口，清淡的感觉在口中弥漫，“泡得很好呢。”
“合您的胃口吗？”千惠受宠若惊地看着绯真，“我还以为这茶的味道太淡了，您会不喜欢。”
看着千惠开心的样子，绯真轻轻地摇了摇头，“真的很好喝。”眼前的千惠，和露琪亚是差不多的年纪吧。
“那，请您慢用，我现在去准备您的药了。”千惠行了礼退了下去，走出房门时，绯真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休息一会儿再去吧，我不急着吃药的。”
“是。”
千惠是两天前才被派来专门照顾绯真的侍女，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她，却渐渐地喜欢上了绯真在一起的感觉，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用担心被责罚。千惠在来这里之前曾经听别人议论说这个流魂街的散户即将成为白哉少爷的妻子，很快就会因为拥有朽木这个姓氏而变得不再是个普通的魂魄。对绯真的种种猜测已经是朽木府中一个公开的秘密，名门朽木家的党家朽木白哉决定迎娶的女人，早已成为所有人议论的焦点。
看来今天天气很好呢，绯真放下手里空了的茶杯，站起身走出了房间，因为身体不适已经三天没有走出这个房间了，她想出去透透气。

“嗒。”
“嗒。”
竹筒的敲击声渐渐吸引了绯真，她顺着声音寻去，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从未到过的院落，隐隐约约听到了争论的声音。脚步顿了顿，还是顺着声音向院落深处走去。寒气，薄雾一般地笼在四周。
“请您慎重考虑，这样草率的决定我们不能认同，白哉大人！”
“这样一来，朽木家的威望将会……”
“这么做是有违朽木家家规的，白哉少爷！”
白哉大人？绯真的脚步顿住了，犹豫了片刻，她轻轻地走向半掩的房门后阴暗的角落。
“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没有再讨论的必要，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今天就到这里吧。”白哉冷冷地看着房间内情绪激动的朽木家成员，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这怎么可以……”
果然，是因为我的事……绯真的头低了下去，朽木家的人都在反对啊，我没有这个资格的，我的存在只会玷污朽木家而已。白哉大人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为什么您一定要选择一个平民？而且还是一个只能再活五年的女人？！”
刚才还有些吵闹的房间立刻安静下来，显然，知道绯真寿命期限的人并没有多少。
“五年？”
“既然如此您还要坚持这么做吗？”
“啪”，绯真感到双膝一阵微麻的痛意，她就那样硬生生地跪了下去。脑海里，是一片刺眼的空白。
恍恍惚惚地扶着木质门框站了起来，眼前一阵晕眩，轻咳了一声又急忙伸手掩住嘴。不再有来时的小心翼翼和轻手轻脚，也不在意身体的疼痛，绯真只是沿着来时的路，瘦小的身影，木然的步子，就这样消失在院落的拐角处。
“嗒。”
美丽的院落，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从清晨阴冷的风中传来心碎的声音。

“这样卑贱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踏进朽木家的门槛！”没有人注意到绯真的存在，争吵，还是在继续。
“够了。”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生畏地看着那个挺立的身影，“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不会再做更改。”
“可是……”
“我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今天就到这里吧。”不带任何感情地留下最后一句话，紧接着就离开了集会的房间。
空气，似乎在瞬间冻结。
所有的人都愕然地愣住，因为这个不可能再做更改的决定。
那个叫做绯真的女人，即将成为朽木绯真，朽木家第28代当家，朽木白哉的妻子。
朽木家28位朽木夫人中，唯一一个出身流魂街的平民。
朽木绯真。

三十二
“姐姐！”年幼的女孩脸上闪烁着期待和快乐，“看呀，这个风车真的好漂亮啊！”
“是，是，真的是漂亮的风车。”年长一些的女孩宠溺地应和着，“我们快走吧，小雅。”
“姐姐，我好喜欢这个风车呀，真的好漂亮。”走了几步，小女孩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制作精巧的小风车，再也走不动路。
“小雅……”姐姐的声音犹豫不决，伸手拿出随身带的钱，认真地数了数，又牵着小女孩走回了卖风车的小摊，“大叔，请把那个风车拿给我。”
姐姐蹲下身把风车递到小女孩手中的时候，妹妹愣愣的，似乎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年长的女孩忍不住笑起来，“给你，小雅，不要像个小傻瓜一样呆呆的。”
“姐姐！”小女孩开心地笑起来，“谢谢！”
“又什么好谢的，不过是个风车而已。”姐姐轻描淡写地站起身，“快走吧，小雅，今天晚上有好吃的东西哦。”
“嗯，真的吗？”小女孩抬起头，手中的风车飞快地转动着，“我最喜欢姐姐了！”撒娇一样地甜甜的声音。
“好啦，快走吧。”两个瘦小的身影，两只牵在一起的手，小女孩手里彩虹一般漂亮的风车……
多美好的一幕，可是绯真却不敢抬眼，一直盯着脚下的地面，直到那对姐妹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
姐姐，应该是那样的女孩才对吧。
“我最喜欢姐姐了！”听到妹妹对自己这么说，应该会很幸福吧。
“看来我没有这个机会了。”温热的眼眶，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溅起一圈寂寞的涟漪。
没有机会了，绯真……

“绯真……小姐？”千惠怯懦地轻声唤着眼前的绯真，绯真小姐一向和善的双眸里是一片让人害怕的茫然。
是谁？流魂街的街道，消失了。空气中是淡淡的馨香，粉红色的花瓣，樱花……
“千惠？咳……”刚刚张口，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千惠急忙递过一方洁白的手帕，害怕地看着脸色异常苍白的绯真。
全身都在疼，莫名奇妙感到透骨的寒冷……
“为什么您一定要选择一个平民？而且还是一个只能再活五年的女人？！”
五年！？拿起刚才捂住嘴的手帕，纤尘不染的白色绢布上是刺眼的深红色。
“怎么了，绯真小姐？”疑惑地顺着绯真的目光，千惠瘫坐地上：“怎么……得快点儿告诉白哉少爷！”毫不迟疑地起身就向白哉少爷房间的方向奔去，绯真小姐的身体……
“等等。”纤弱的手紧紧地拽住了千惠的手腕，“不要说。”
“为什么？”千惠惊诧地看着绯真。
“不要说，请不要告诉，不要告诉白哉少爷。”绯真抬起眼，恳求地看着千惠。
不能再给白哉少爷添加麻烦了，不能，不可以……
“绯真小姐。”千惠的声音低了下去，那双紫色眼睛里让人不忍拒绝的恳求。
“拜托你了。”像是得到了什么许诺一样，攥住千惠手腕的手一下子松懈下来，绯真又一次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绯真小姐，您得赶紧回去休息。”千惠急忙扶起了绯真，但是绯真却固执地不肯移动脚步，只是恳求地看着千惠。
“绯真…小姐…”这么虚弱的身体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不答应不行么，“是。”
“谢谢。”终于松了口气，顺从地在千惠的搀扶下迈着虚弱的步子，“谢谢你，千惠。”
我终于能让自己少制造些麻烦了呢，白哉大人。绯真惨淡地笑了笑，就算是五年，对我来说也得到太多了。只要能待在白哉大人的身边，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一双陌生的眼睛，涌动着斩魄刀冷漠的锐利，注视着那个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院落的深处。
就是那个女人，即将败坏朽木家门风的流魂街上卑贱的女人。
要挽回一切，只有一个方法。
那个女人，只要那个女人消失的话……
任何有损朽木家威望的事，都不可能发生。
只要除掉那个女人……

像冷雾一样，漂浮在空气中的是没有丝毫温度的杀意……

未完待续

飞过天堂的鸟 · 发表于 2006-10-13 22:29:54

二十八
“五年。”
这是卯之花留给白哉的答案，绯真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时间，五年。

熹微的晨光懒洋洋地在窗前留下一片斑驳的明亮。
感觉到阳光的灼热，睡梦中的绯真不由地皱了皱眉，然后睁开了双眼。
已经是早晨了。这么说，自己是从昨天晚上一直昏睡到现在？身体像虚脱了一样没有力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体虽然不是很好，但也没有虚弱到这个程度。短短的几个月里，接二连三地晕倒，绯真的心里泛起一丝隐隐约约的不安，她的身体究竟……
费力地撑起上身，随意地向窗口一瞥，就呆愣在那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站在窗口，背对这自己的那个身影，静静垂在身后的银白风花纱。
就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已经在这里伫立了一夜的白哉皱眉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突然地转过身来。
四只愕然的眼睛，迅速地拉开连接在一起的视线。
“白哉…大人？”绯真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张精致却带着浓浓倦意的脸。
“已经醒了么？”白哉平静地看着绯真，淡淡地开口，守夜的疲惫让他的神情更加漠然。
“是。”低声地回答了白哉的问题，他一晚上都待在这里吗？是为了她？
疑惑，愧疚，和刚刚不安的忧虑，绯真只是呆呆地看着白哉，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该不该说些什么。
“白哉少爷，药已经准备好了。”门外侍女低低的声音打破了令绯真不安的沉默，忽然间竟然有一丝释然，侍女既然来了，白哉大人就应该会走吧？她竟然因为自己而连累了白哉大人，让他为了自己而……愧疚，沉沉地压在绯真的心上。
“拿进来吧。”门被打开了，侍女端着绯真的药碗，轻轻地走了进来，又轻轻地退了出去。
绯真一直不安地看着地面，只是从脚步声上知道有人进来，又有人离开，离开的那个人，是白哉大人吧？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但是，却伴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
“怎么了？”低沉却不乏关怀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白哉大人？”绯真愕然，他竟然没有离开，他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为什么？
“该吃药了。”白哉仿佛没有看到绯真的疑虑，伸手端起了放在一旁冒着热气的药碗。
“嗯？”意识到了白哉的举动，绯真一下子紧张起来，“不，我自己来就好了，真的不用……”
“张嘴。”有些不满意绯真的拒绝，那样虚弱的身体，有力气自己喝药吗？一勺深褐色的药汁被轻轻地递到绯真的嘴边，下意识地张口，一股苦涩便弥漫开来，但此刻，绯真更在意的不是药的味道，而是白哉，竟然喂她吃药！
“快点。”等绯真从惊诧中恢复过来，才发现白哉握着药勺的手已经在半空中停留很久了，顺从地张开嘴，再一次任由那苦涩却伴随着隐隐激动的感觉。
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已经多久没有过了呢？吞咽下苦涩的液体，心里也在暗暗地苦涩，这种温柔的关心，就算是身为罪人的我，也无法抗拒。

“谢谢您，白哉大人。”
白哉将手中已经空了的药碗轻轻地放在一旁，看着眼前羞涩地向自己道谢的绯真。
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是不同于往日的温暖，轻柔的光，射进了尘封已久的内心，这种温暖的感觉，再也不愿意任它流逝。
“真的愿意做我的妻子吗，绯真？”还是平静的声音，却隐藏着淡淡的期待。

嫁给我，绯真……
我要保护你，绯真……
真的愿意做我的妻子吗，绯真……
封闭了太久的心，其实也不过是在渴望能带来温暖的东西而已。
抛弃露琪亚之后，带着悔恨漂泊在陌生的流魂街，浑浑噩噩的那么长时间，除了找到露琪亚之外，期待的，也许就是这句会温暖自己的承诺吧？
抬眸，看着白哉那双温柔的眼，明明是罪人，却还是会为之心动。
绯真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但是请原谅绯真，这是我最后的任性。
“我愿意，白哉大人。”

就像自己曾经穿过长长的走廊只为了到达母亲和露琪亚的身边一样，这次，黑暗的尽头，站在阳光中等待着自己的，是白哉大人。
嘴角上扬，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从自己脸上消失了的笑容，此刻，带着幸福，再次出现。
我一定，会幸福吧？

二十九
天，渐渐地昏暗下来。
白哉将今天的最后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手边厚厚一摞已经处理好的文件堆上，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窗外，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黄昏时的朽木府，还是如同往日一般的安静肃穆，带着不容人惊扰的深沉。

“朽木大人。”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刚才沉闷的氛围。
“进来。”白哉淡淡地说，门打开了，一个人跪坐在门外，映照在血红的残阳里。
“报告朽木大人，露琪亚的行踪已经查到了。”
查到了么？那个绯真一直念念不忘的名字，被她抛弃在流魂街的妹妹，露琪亚。
露琪亚，就是绯真的心病吧。还是个婴儿就被丢弃在流魂街，能够活下来或许就该是个奇迹。
是该替绯真高兴吗？她期待了那么久的露琪亚，可是他，却无法放下心里隐隐的不安。
“她在哪里？”
“流魂街第78区，戌吊。”
“知道了，下去吧。”

“您不舒服吗，绯真小姐？”
回过神来，才发现侍女正在担忧地看着自己。绯真朝她笑笑，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您的药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端上来吗？”侍女轻声地询问着。
“啊，好，谢谢你。”实在是不习惯如此周到细致的照顾，绯真点点头，思绪，却并不在眼前。
黄昏时分的阳光，总是这样，暗红色的，暖暖的。夕阳下的世界，被浸染得绯红，很平静。
为什么她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呢？
“绯真小姐，药端过来了。”侍女说完就伸手去拿药碗。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绯真伸出手，抢在侍女之前端起了温热的药碗，“你可以去干的事情了。”
“但是……”
“去干别的事情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绯真和善地笑了笑，却带着她少有的坚持。
“是。”

突然被人照顾，还真是不习惯呢。绯真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药碗，这是她每天都要喝的药，为了尽快疗养好她几次周折后虚弱的身体。
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并未在精心调制的药剂的帮助下渐渐康复，反而觉得健康在一步步地离自己而去，身体里有一种被抽空的感觉，像秋天的枯叶，一片一片，从树上落下。
心里蓦地笼上一丝不安，她已经疑惑好久了，手里的药，虽然告诉她是来补养身体的，可是天天都要定时定量地喝，也不能在庭院里停留太久，总是担心自己身体的侍女，就算是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府，这样也有些奇怪吧。
慢慢地拿起药勺，一口一口地喝下去，却并未在意药汁苦涩的味道。
她已经得到很多了，如果再连累到白哉大人……
皱了皱眉，端起了手里的药碗，一仰头，使劲地灌了下去。
“咳咳”，苦涩的药水一下子涌进喉咙很不舒服，虽绯真努力地压制着，但还是剧烈地咳嗽起来，心口，竟然也开始隐隐地作痛。
“为什么那么着急？”白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哉大人？”愣愣地看着白哉接过自己手里的药碗，冷冷地皱起眉，有些责怪地看着自己。
“下次让别人来做这种事情。”依然是淡淡地吩咐，那双一向漠然的双眼里，却有一丝温暖的关怀。
“是，白哉大人。”又做错事了，沮丧地盯着地板，她总是这么没用，总是……
“怎么了？不舒服？”看着绯真突然地低下头去，身体也软软地直不起来，再云淡风轻的话也带着焦急。
“不，不是。”心口还在隐隐地做痛，绯真抬起脸，浅浅地笑了笑，她不愿意再让他为自己而担心。
“是吗，”白哉把目光移向别处，尽量平淡地开口，“我也许找到你妹妹了。”
露琪亚！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绯真的心脏，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白哉。
“真的吗？露琪亚她在哪里？她还活着吗？她还好吗？”心口在刺痛，但是此刻，她根本无暇顾及。
“只是知道她在78区而已。”等绯真平静下来，白哉才再次开口，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绯真，他的心，如同刚才，缓缓地下沉。
“我可以去找她吗？白哉大人？”比不上刚才的激动，绯真轻声地问，言语里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期盼。
露琪亚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心带着不安继续沉下去，但是看着眼前满含期盼的绯真，苍白的脸庞上那双暗含希望的紫色眼睛……
“今天已经不早了，明天一早，我会陪你一起去。”
“真的吗？谢谢您，白哉大人。”再也不试图去掩饰自己的兴奋和开心，寻找了那么久的露琪亚，她或许有机会来赎清自己的罪过了，也许有机会，得到她的原谅。
也许有机会，不再是个罪人。
“早点休息吧。”白哉转过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天边。
缓慢地迈着脚步，心里，却想着太多。
让绯真见到露琪亚，真的是个正确的决定吗？她一直把自己当作罪人，努力地想找到露琪亚就是为了弥补曾经的错误。如果露琪亚会原谅绯真……

如果她不原谅呢……
突然止步，仿佛周围泛冷的夜气侵入了身体。
月光下庭院里错落有致，层层叠叠的树影。

露琪亚，那个绯真永远也走不出的影子。

三十
流魂街78区，戌吊。
在流魂街的80个街区之中排到78，那里的秩序，不是一般的混乱。偷盗，抢掠，到处都是虚伪丑恶和弱肉强食。
车在缓缓地前进，78区，距离瀞灵庭很远的地方。
远到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到达78区的时候已近黄昏，绯红色的78区显得更加嘈杂吵闹。

终于到了呢。
你会原谅我吗，露琪亚？
把你一个人丢在这种地方，真的很对不起，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发誓。
淡漠的眼光静静地移向角落里的绯真，那张一向软弱无助的脸上带着让自己陌生的坚定。
依然是静静地目光移开，露琪亚，对绯真来说果然是个注定要折磨她的存在。
一个类似于诅咒的存在么，为什么偏偏是她，而自己却还是无能无力。

“露琪亚。”
穿着红色和服的瘦小身影伫立在绯红色的黄昏之中，就像是要立刻消失在自己眼前一样。
喧嚷这一天的流魂街早已经安静下来，耳边只有空洞的风声，露琪亚的黑发被风吹得稍显凌乱，眼前的露琪亚，竟然让和她在一起已经生活了那么久的恋次感到陌生。
她在看什么吧，她的视线凝固在那里，在坚固的高墙背后。
那个叫瀞灵庭的地方，死神居住的地方。
已经决定了么，露琪亚，你曾经不愿意去的地方，现在成为你最后的选择。

“你是谁？”一张带着稚气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戒备和敌意。
透过男孩的头顶，破旧的房间里还有十几个同样大小从小就被遗弃的孩子。
“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露琪亚的女孩子吗？”绯真友好地朝面前的孩子笑了笑，“我是她的姐姐。”
一路上都不曾有过的不安，在眼前那个孩子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神色时却让她再一次陷入深深地不安。
“露琪亚？她已经走了。”
“走了？”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去了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男孩不耐烦地看着绯真。
“那她还会回来吗？”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她恳求地看着那个孩子，希望从他嘴里得出肯定的答案。
“走了怎么还可能回来？”看着眼前陌生女人突然发白的脸色，让他不由地补上一句话，“她今天才走，应该还没有走远。”
“是吗。”勉强让自己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觉得声音都不再像是自己的，“谢谢你。”

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难道已经注定她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机械地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她已经努力想要偿还，却根本没有机会。
这就是我的宿命吗，要为曾经的错误而悔恨一生。
“绯真。”
熟悉的声音，像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什么一样，她顺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白哉大人。”明明已经虚弱到连路都走不稳，看到自己，却还是努力地让笑容出现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会找到露琪亚的。”刚才还坚定到陌生的绯真现在又恢复到从前的虚弱，除了这句安慰的话，他想不到其他。
“谢谢您，白哉大人。”很温暖的感觉，她再也不想放手。
为什么连赎罪的机会都不能拥有的我，却能得到这样的一份温暖呢？
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拥有，却永远都不能够放手。
哪怕这样的自己，又一次犯下错误。
会原谅我吗，露琪亚，你自私的姐姐，为什么可以得到这么宝贵的东西？

“恋次，去做死神吧。”露琪亚的声音，平静到古怪。
果然，还是决定了，露琪亚……
“只要成为死神，就可以住在瀞灵廷里，”她没有回头，“听说那是个舒适的地方。”
和伙伴们生活在一起的我们，就仿佛拥有了一个家。
但是伙伴们，都已经不在了。曾经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他们，再也不会有当初神采飞扬的快乐。
瀞灵廷，如果那就是你向往的地方话……
“嗯，去做死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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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完结] [原创连载]白绯——在那个时候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