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かねば，闇にへだつや，花と水(京浮暧昧)

蓝汀寂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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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人在将死的时候，都是会想到来世的。

天气很晴朗，庭前太阳很好，暖暖地照耀着刚刚被修剪好的花木。花太郎笑着点头招呼，汗水在他的额头上一闪一闪地发亮。

8 o0 w8 z. }9 P0 q/ }! e$ ^5 U) `“浮竹队长这几日气色不错呢。”

我笑着，没有回答他，他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他说天气真好；说已经是五月底了，马上就是夏天了；还有等到过了这个夏天，我就会好起来……等等等等。我坐在檐下静静地听，却感觉他的声音离我越来越遥远，渐渐地，模糊起来，眼皮也不由自主地随之变得沉重。

0 V0 g* D4 {9 l" B3 _# t“你也是，快点好起来吧。”

恍惚中，熟悉的声音突如其来地闯入我的耳鼓——决谈不上是温和的口吻，即使说着安抚的话语，听来也像是教训——春水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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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 T4 B0 ]' f6 h, K4 A- P' V我猛然惊起，睁开双眼，几乎就要这样喊出声音。然而下一刻他的名字便被我生生地咽回喉咙里，并牵连出一串轻咳。咳罢，我苦笑着，卷起浴衣的袖口拭了拭自己的嘴角。

我的眼前，是一片灿烂而又空旷的阳光，没有他挺拔的身影。这里是静灵庭一个晴朗的暮春之日，并不是东京漆黑的夜；没有刀剑相撞的铿锵，没有灵压对抗的轰响，我只是一个人，做着迷离的梦而已。

) }, T2 B, ?' J# t我浅浅地舒了口气，胸口已经不再有闷重的仿佛刺透一般的痛感。太阳照在我身上，我却在寒冷中颤抖不已。回想着刚刚那个仅仅是幻觉的梦，我真的很想笑出声音。

! j! d0 Q9 p  n: B京乐队长总是这样不坦率，强迫自己说着哄人的话，却又把真相写在脸上——还在当我是小孩子么？明明大家已经不在一起了，明明知道我是不会好起来的。

; y! c6 }# d0 F$ A: V$ A& \( D; b" C( D: f我已经忘记，最后一次见到京乐队长还有大家，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最近很多记忆都变的很模糊，分不清远近虚实，因为我总是在做梦。即使是白天，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梦境也在不断地缠绕着我，每每待我伸出手去，再还给我一片了然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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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9 K3 v" R/ I, M) D人是可以知晓天命的，而一旦真正地知晓自己的天命，自己和身边的一切就变得不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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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0 h: r6 y5 V+ R# e从开始分不清幻象与真实的一刻起，我便知道，自己再难活过这个夏天。而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曾经的不甘和恐惧也随之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仿佛是冥冥之中传来的告诫：已经再没有必要去执拗什么，不过就是坐下等待而已，既而等待的途中，看着那“某种东西”从尘世的肉身中一点点地离去。——人在将死的时候，怕就是这样地经过的吧。

我转过头去，望着卧房里的刀架。每每心中涌上这样的念头时，总是想要紧紧握住那把刀。花天狂骨，不是双鱼理。那一把被京乐队长带了去，因为他放心不下这里的人，放心不下我。现在我又想拿起它，然而却连起身将它取来的力气也没有，只好听命地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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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C+ r# [  Y8 A0 V" o也许就快要死了吧，我想。曾经以为这一生里能够被我牢牢地握在手中的，至少还有这把刀，但现在我的双手却失去了持有它的力量。身为死神，死前竟没有将刀带在身上，真是耻辱——如果有一天能够再见到京乐，一定会被他这样训斥的。不过也罢。人说刀剑也是会选择主人的，如我这样病入膏肓的人，大概正是连刀也会离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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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幻想着自己的手指抚摩过光滑的硬木刀鞘，而后右手握住刀柄，左手轻轻推动锷将它拔出，雪亮的刃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我幻想着挥动它时所带起的风声，幻想着刃与刃交接的锵鸣，脚下步伐的变化……侧过身体，对，然后举起，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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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钝响，猩红的鲜血向四下里飞溅起来。刀刃经过肉体的迟滞感仿佛粘在了手上，低头看去，一身都是锈气的粘浊，染满了白色的衣料。是白色，身前倒地的人身上却是一袭浅葱，颈子中仍旧汩汩地流淌着兀自温暖的血，头在不远处滚动着，停下来，面朝上，惨白的唇扭曲成银队长熟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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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 T) Q9 q$ c我再度惊起，险些跌下台阶去。喘息中低头看去，深蓝色浴衣已经沁透了冰冷的汗水，并没有殷红的痕迹。幻梦又一次捕获了我，我的十指扣住了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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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E8 \  q. G5 t$ O这个梦，事实上我已经做了很久，然而最近却并不时常同它邂逅。也许是不必再为此在阳世间烦扰的缘故吧，这样想来，我还曾为此如释重负过。不久以前曾经多次梦到海燕，或是浦原，而这几天以来却常常都是京乐队长，果然是要走了么？

' O) f" `8 V$ O  P梦见京乐队长他们的时候，大多都是在真央时的旧事——至少梦中的情境看来是这样，而且浦原总是温和可亲，很少见他板起脸来说话。然而京乐却是现在的京乐，同样的年纪和态度。但每每都没有穿那黑帜，穿的是一身素白的长衣，样貌似乎有几分狼狈憔悴。他同过去一般嘘寒问暖，笑着和我交谈，抑或是表演起他的绝技，尽管他知道我并不很喜欢看。另外，我还记得他曾经说过，现在的话，辛苦浮竹了啊。

8 \% l1 e; Q2 W# m+ H$ G( ^我在一片混沌中徜徉，而花太郎在这时将我叫醒。他问我要不要将花队长请来，我笑着说不用了，我只是累了，想睡而已。他说那么我扶你回房里睡吧，我再次拒绝了，说我偶尔也想晒晒太阳。——花太郎并没有打断我的梦寐，在同他交谈时，我的眼前仍晃动着数不清的幻象。它们已经挥不去了。于是就是这时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来世的念头。

来世也许并不遥远，说不定，这些幻像便是来世的影子吧。这样想来，身上顿时仿佛卸掉了某些重量一般轻松了许多，麻木了很久的一些知觉仿佛也渐渐地苏醒了。阳光的温暖，林间的鸟鸣，我听到了，感觉到了。……很是高兴。因为总算能够和大家在一起，不再是一个人。那一世我们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死神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么我该做什么呢？哦，没关系，只要能够继续跟随着京乐的脚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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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竹队长，浮竹队长！你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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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太郎的声音听来有些焦急，我想笑着说自己很好，不必再喊我起来了，却发不出声音。我仰面向天，那上面有什么轻轻地飘落了下来。展转落在眼前，我看到那是樱花粉红色的落瓣。一瞬间眼前清明起来，巨大的樱树在我头顶上方绽放着满枝的繁花，阳光透过茂密的粉红云霞，四下里散射开去。小小的黑猫静静来到我身边，伸出柔软的小舌，轻舔我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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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かねば，闇にへだつや，花と水。脑海里突如其来地浮现出这个句子来，我轻轻地默念着，手指抚摩着小猫光润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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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竹队长，你在说什么？”

花太郎的声音依然从遥远的地方依稀地传来，我笑着叹息了一声。樱花旋转着落下来，渐渐地遮蔽了我的视野。

那些隔断了花与水的黑暗——吾身将越之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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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t( p9 h; N, r5 c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新人拜坛文了吧,汗~~~~~~~~
做实验不小心结束了一个无辜的生命,郁闷中,于是有了这篇废文,大家无视吧

4 g5 u5 b" K0 @1 ][ 本帖最后由 浮水春竹 于 2006-5-7 14: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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