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月 发表于 2006-5-8 22:20:17

散戏[蓝/海](改自张爱玲小说...某时旧文...原文在二楼)

本帖最后由 himolly 于 2012-5-18 12:00 编辑

这无奈的张爱玲丫……
里面有些话实在是好也就不改了……
大家看情况抽我吧……
特别是那第二段的“女界”丫~那可是原文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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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的瀞靈廷依然沉寂。在昏暗的灯光下,两旁的队舍中散发出另人不安的气息。大家都忙着处理善后去了,志波海燕手扶着盏不亮的路灯,单只地在街上逗留了一会。
  刚才他真不错,他自己有数。妻子坐在台下笑着。瓜子脸,纤瘦的鼻子,略薄的唇微微上扬。合身的一套衣服露出了小腿。在当时的女界仿佛有一种不成文法,凡入了会的就得练好腿部的线条,入了会而不露腿,要给人批评的。谢幕时,线条较好的腿站了起来,妻子在那里鼓着掌,眼中含着些泪。今天这出戏是她最喜欢的,亦特别难演。着了火般的灯光映射下,伸出的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又在挣扎中放下。那一刻他是四万十方面隊軍団長赤鲸众的仰木队长。那虎之瞳中的火焰腾腾烧着,染红了白色的披风。“我不會死在這裡──我不會死在夢中!”
  不似普通的一出戏,男男二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把两情相悦说出口的时候,仍是如了剧作者的意把虐文进行到了最后。要说些什么的是那么非常困难,结果还是说到了那岬之家,提到了越后,说起了四国,在那听得到海浪的地方的小小的家。我说着“对不起,留下你一个人,遗憾的事只有这个。”想这要不是戏中对面的人会如何的回答。于是这个问题只有无解,那纠缠了400年的两人便静静地走到最后,让伴奏的音乐来说明一切。“对不起,留下你一个人,遗憾的事只有这个”“我爱你……谢谢”……
说要回去的时候,演对手戏的那人从身后抱了上来,“我送你吧。”面前的妻子虽是在笑的但已目光如炬。我只得挣扎了开,说着我自己回去快给我放手。而那人也是顽固的不顾一切的就是不愿放开。
“再不放我就把你调伏了!”情急之下说出的话,是无奈丫。他终于放了开,为我了整了整衣服,仍笑着:“不是调伏,你应该说卍解才是。”于是送着我到门边,看了会儿才进去了。
  志波海燕的好处就在这里——他能够轻易说上许多煽情的话而让观众激动万分,泪珠散落一地。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撩人的暧昧.他的手势里有一种庸懒的性感,因之,即使他演的是奔向夕阳的真央青春热血剧仍变成了18N的校园美少年禁忌之恋。不论和谁只要稍站在一起,就会成为官方的王道CP。海燕知道,这也是十三番一枝花的妻子最终嫁到了自己家的理由。
  出了瀞靈廷,夜深的流魂街,人还未散尽。他雇到一只出租野猪,讨价四十环,他摸摸怀中,从家里出来得太匆忙,妹妹拦住她要钱,家里的红外望远镜坏了,为了工作只得换一个。因此兜里只剩下了两本出门前妹妹塞给的32开非法刊物。他便还价,给他一本蓝海21N。
  他真是个宽容的人,而且,虽说年纪大了几岁,却被妻子说在CP上随着年纪变得攻受皆宜了。弟弟知道家里的大哥是怎样的一个人么?弟弟只知道他家比一般人家要热闹一点,时常有些漂亮的姐姐来,坐着不走,看些什么同人,谈那冷CP,或下克上,紧闭房门,窃窃私语些不知所谓的词到深更半夜。哥哥嫂嫂的神秘,大约是加入了什么暗战国组织罢。其他也没有什么与人不同之处。
  有时候志波海燕也觉得弟弟所看到的就是他的私生活的全部。其他也没有什么了。
  野猪一路飞奔过去,流魂街上的天像被大虚拉开了一条裂缝,阴阳交界的一条裂缝,隔开了家和队舍。头上高高挂着路灯,深口的有些像牵星箝的铁罩子,灯罩里照得一片雪白,袖白雪似的,白的耀眼。野猪上的人无声地滑过去,头上有路灯,一盏接一盏,无底的裂缝里浮起了尸魂界的月亮,一个又一个。
是怎么一来变得一切都不同的呢?志波海燕和蓝染是通过互相的妻子们认识的,而且——是怎样的一见钟情丫!两人的妻都是献身女协运动的热情的人,因为女协,也被TK过,也被NP过,于是说要一起走到辽远的,辽远的地方,一辈子不回来了。是怎样的被双极处刑似的话呀!是怎样的痛并快乐着的初夜;无止尽般的,甜蜜疯狂的!至今还没有一个创作者写过这样好的床戏。女协周刊上也纷纷议论他们的事,那是助威的锣鼓,尸魂界的传统里,锣鼓向来是打得太响,往往淹没了主角的大段唱词,但到底也是红极一时的CP了。
  现在市面上有蓝海十年特刊了,连橙子头儿子都创作出来了,大家却似乎仍又专注回了海白菜,尤其是妻子。偶尔请个假说是去执行王道,自己也觉得难为情,仿佛近于无赖。好容易一起演个女协周年贺岁剧,却感到了丝完结般的悲凉。总之,他已有某些预感的了。
  野猪停下哼哼着,意思是说:“东郊到了。”海燕道:“讲好的,流魂界西郊动物园边。”野猪哼道:“呵,流魂界西郊动物园边!流魂界西郊动物园边!换成蓝银的罢!”志波海燕不耐烦,叫他停下来,把书扔给了他,就自己走回家去。
  街上的店铺全都黑沉沉地,惟有一家新开的“床上用品”店,虽然围上了白石卍字栅栏,橱窗里还是灯火昏暗,两个伙计立在一张镜面油漆大床的两边,拉开了鹅黄锦缎绣花床罩,整顿里面的两只并排的枕头。难得让人看见的——那时和蓝染未买到的KING SIZE的床,原来已经进货了丫。
  志波海燕在玻璃窗外立了一会,然后继续往前走,很有点掉眼泪的意思,可是已经到家了。




本不是擅长KUSO的人~
于是大家什么都不要说了……
随意……
抽我吧!




莫笑月 发表于 2006-5-8 22:21:02

下面是张爱玲的原文…………
 散 戏
 
  闭幕后的舞台突然小了一圈。在黯黄的灯光里,只有一面可以看看的桌椅橱柜显得异常简陋。演员都忙着卸装去了,南宫婳手扶着纸糊的门,单只地在台上逗留了一会。
  刚才她真不错,她自己有数。门开着,射进落日的红光。她伸手在太阳里,细瘦的小红手,手指头燃烧起来像迷离的火苗。在那一刹那她是女先知,指出了路。她身上的长衣是谨严的灰色,可是大襟上有个钮扣没扣上,翻过来,露出大红里子,里面看不见的地方也像在那里火腾腾烧着。说:“我们这就出去--立刻!“
  此外还说了许多别的,说的是些什么,全然没有关系。普通在一出戏里,男女二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会面了的时候,剧作者想让他们讲两句适当的话,总感到非常困难,结果还是说到一只小白船,扯上了帆,飘到天边的美丽的岛上去,再不就说起受伤的金丝雀,较聪明的还可以说:“看哪!月亮出来了。“于是两人便静静地看月亮,让伴奏的音乐来说明一切。
  南宫婳的好处就在这里--她能够说上许多毫无意义的话而等于没开口。她的声音里有一种奇异的沉寂;她的手势里有一种从容的礼节,因之,不论她演的是什么戏,都成了古装戏。
  出了戏院,夜深的街上,人还未散尽。她雇到一辆黄包车,讨价四十元,她翻翻皮夹子,从家里出来得太匆忙,娘姨拦住她要钱,台灯的扑落坏了,得换一只。因此皮夹里只剩下了三十元。她便还价,给他三十。
  她真是个天才艺人,而且,虽说年纪大了几岁,在台上还是可以看看的。娘姨知道家里的太太是怎样的一个人么?娘姨只知道她家比一般人家要乱一点,时常有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来,坐着不走,吃零嘴,作践房间,疯到深更半夜。主人主母的随便与不懂事,大约算是学生派。其他也没有什么与人不同之处。
  有时候南宫婳也觉得娘姨所看到的就是她的私生活的全部。其他也没有什么了。
  黄包车一路拉过去,长街上的天像无底的深沟,阴阳交界的一条沟,隔开了家和戏院。头上高高挂着路灯,深口的铁罩子,灯罩里照得一片雪白,三节白的,白的耀眼。黄包车上的人无声地滑过去,头上有路灯,一盏接一盏,无底的阴沟里浮起了阴间的月亮,一个又一个。
  是怎么一来变得什么都没有了呢?南宫婳和她丈夫是恋爱结婚的,而且--是怎样的恋爱呀!两人都是献身剧运的热情的青年,为了爱,也自杀过,也恐吓过,说要走到辽远的,辽远的地方,一辈子不回来了。是怎样的炮烙似的话呀!是怎样的伤人的小动作;辛酸的,永恒的手势!至今还没有一个剧作者写过这样好的戏。报纸上也纷纷议论他们的事,那是助威的锣鼓,中国的戏剧的传统里,锣鼓向来是打得太响,往往淹没了主角的大段唱词,但到底不失为热闹。
  现在结了婚上十年了,儿女都不小了,大家似乎忘了从前有过这样的事,尤其是她丈夫。偶尔提醒他一下,自己也觉得难为情,仿佛近于无赖。总之,她在台下是没有戏给人看了。
  黄包车夫说:“海格路到了。“南宫婳道:“讲好的,静安寺路海格路。“车夫道:“呵,静安寺路海格路!静安寺路海格路!加两钿罢!“南宫婳不耐烦,叫他停下来,把钱给了他,就自己走回家去。
  街上的店铺全都黑沉沉地,惟有一家新开的木器店,虽然拉上了铁栅栏,橱窗里还是灯火辉煌,两个伙计立在一张镜面油漆大床的两边,拉开了鹅黄锦缎绣花床罩,整顿里面的两只并排的枕头。难得让人看见的--专门摆样的一张床,原来也有铺床叠被的时候。
  南宫婳在玻璃窗外立了一会,然后继续往前走,很有点掉眼泪的意思,可是已经到家了。


至于"海燕夫人的小腿"这段是<小艾>里的……
五太太明年就三十
了,在当时的“女界”仿佛有一种不成文法,一到三十岁,就得把前刘海撩上去了,过了三
十岁还打前刘海,要给人批评的。


再来是“床上用品”那段……一句搬来了《沉香屑 第一炉香》中一句“四周绕着矮矮的白石卍字栏杆”

莫笑月 发表于 2006-5-8 22:29:37

你说的哟~~~>_<~~~~

烟漫绝青鸟 发表于 2006-5-19 20:48:37

我爱张爱玲的小说呀,不过我更喜欢小可写的呢~~~~~~~~~

好可爱的KUSO~~~~~~~~~

莫笑月 发表于 2006-5-19 20:50:40

开心啊~~~
>_<
队长说喜欢我呢~
喜欢小可写的不就是喜欢小可嘛~~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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