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记忆中的碎片<白哉and一心过去篇小说连载_3>
本帖最后由 himolly 于 2012-5-18 22:18 编辑石田 龙弦VS黑崎 一心
(始话)白色巨塔
钢笔摩擦着纸张,发出细碎的声音,听着雨点击打着窗框,不知怎地,让我觉得一阵的心烦。
隔壁隐隐约约的传来了电视的声音。我现在租的这套公寓,是专门租的学生的,六坪大,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一切都是公用的,澡堂离公寓大概五百米距离。公寓墙壁厚度尚可,虽然完全隔不住电视的声音,但至少隔壁打个喷嚏我是听不到的。月租金四万五,价格和公寓的素质对比起来,勉强可以接受。
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穷学生,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个。
“石田!”砰砰砰,门上传来拍击的声音。
“上课去啊!”
收拾好书本,我打开了门,站在门外的这只暴力男,名字叫做福井正则,和我一样是距离此公寓大约十分钟自行车程的K大的学生,他是文学院的,我是医学院的。
“以后拜托请轻点敲门。”这公寓那脆弱的小木板门,被他这么敲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报废的。
“坏了我给你修就可以了嘛。”看到他那无所谓的样子,我不由得想象房东发现破掉的门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那材料费你要负责出哦。”
“哗好过分!穷了!立刻穷了!”他叫嚷着,我们就在这样吵闹中骑着除了铃以外哪里都响的单车,七扭八歪的拐进了校园,然后七扭八歪的,我的车子就撞到了人。
“同学,你要不要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拍打着身上的土,询问着被我的车子压在下面的人。
看起来是一个很结实的肌肉平头男,应该不要紧吧?
“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的话,那个,我是医学院的,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们这边的……恩?”我愣了一下,盯着伸到我眼前的手。很大很厚,手指又粗有长,虎口那里似乎有一层厚茧。
就在我还在思考这个人伸出手到底要干吗的时候,对方说话了。
“那个,方便的话拉我一把可以么?我也是医学院的……”
这真是吓了我一跳,但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把他拉了起来。旁边福井帮忙把我刚才摔倒的车扶起,我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连忙接过车把仔细一看,果然,我的手轻轻一抖,几个不知名的零件就从单车上飞了出去。
完了报废了我从今天开始就没有单车了从公寓到学校骑单车要十分钟左右不行的话至少要半个小时我以后又要早起半个小时然后晨跑锻炼背书上学校。想到这里,我瞪了一眼罪魁祸首。赔我的车啊混蛋,虽然是从二手市场买来的不知道几手的车,但也是花钱买的必用品啊混蛋。
“我叫黑崎一心,同学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既然我们是一个学院的,以后肯定有机会一起上课的。”
“石田龙弦。”再多的不满,现在也先压在心底。黑崎一心是吧,很好,以后你给我等着。
这就是我和黑崎一心几十年纠缠的源始,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真是幼稚的可爱。而他,从一开始,表面上看起来就很直率,然而却是我认识的人当中,秘密最多最深的男人。到坐在中间偏左的大个头了,而对方也看到我了。
“石田!”他举起胳膊挥了挥,“坐这里好了!”
我顺着台阶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位子上。这堂病理学的教授讲课相当的详细,详细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我忍耐着听了大半堂课,终于宣告不支。趴在桌子上,偏过头看着黑崎一心这家伙。听的相当认真,不过话又说回来,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觉得一个地方蛮奇怪的。
“我说,打扰一下。”
他停下笔记,转过头看着我,“恩?”
“我今天是第一次看到你呢,你一直有来上课吗?”我问道。
“嘿嘿,被你发现了吗,其实我今天才第一天来。”
果然,病理学是医学院的公共课,老教授带的班级人数又是固定的,没道理我会不认识他。
“因为之前家里有点事情,所以开学了以后一直没能过来上课。”他简单的解释着,我也没有再问下去,才见过两次面的人,就问太私密的话,是件很失礼的事情。尽管我对他的兴趣很大,但却不急这一时。
之后一直到下课为止,我都在和黑崎聊天。虽然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有拿到手,但是能够打发掉病理学的无聊也就足够了。
“简单来说,你就是这样的和那个黑崎勾搭上了。”
“什么叫勾搭,我说,你从文学院跑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当然不!”福井在原地转起了圈,“我是说,今天晚上有联谊啊联谊,你要不要去?”
今天晚上么,我在心中算了算日子。“不行,今天晚上我有事情。”
“哎!你不去女生会失望的啊,我已经跟她们说了你会来的!来吗来吗来吗~~~~~你不是不讨厌联谊吗!”他拼命的双手合十拜托着我,没错,我的确不讨厌联谊,“但是今天却是真的不行,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
看着他不太甘心的表情,我抱歉的笑笑,没有办法,晚上的事情,比联谊什么的,更重要的多。
傍晚的医院让人有一种沉闷而压抑的错觉。夕阳将橘黄色的光芒洒在洁白的大楼墙壁上,病房和办公室都亮起了灯,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人类的生命之火,或明,或灭。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了三楼,我熟门熟路的拐向左边的走廊,在306室停了下来。虽然早已经过了探病的时间,但偷偷潜入的办法,我要多少有多少。
没有办法,如果不看她一眼,我今天晚上就会一直心里不安,无法工作。轻轻的拧开了门把手,我蹑手蹑脚的进了病房。为了不惊动护士和房间里的人,我并没有开灯。
“妈妈……”我轻声的念着,声音细微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缓缓的移动到了病床前,我俯视着床上的人,床的旁边挂着点滴架,上面并没有点滴用的瓶子,放在床边的手背上满是细密的针眼,再往上是细的只剩下骨头的手腕,浮着青色的血管的脉搏。我想要把她的胳膊收进棉被里,却害怕惊醒她,最终一动也未动,只是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
那是一张苍白而憔悴的脸。紧闭的双眼,微皱的眉头,两鬓斑白的头发。这些都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样子。白天来探病的时候,母亲总是一副乐观的样子,随时都带着微笑,但是夜里却皱着眉头入睡。不知不觉间,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无能为里的感觉是那样的明显。
这种感觉今夜一直缠绕着我。
“龙弦……?”
“……爸爸……”我甩了甩头发,不能一直发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刚才我说的话,你有听到吗?”
我诚实的摇头,“对不起,我刚才在发呆。”
闻言,父亲弦宗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训斥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爸爸,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好吗?”
我的父亲石田弦宗,作为灭却师,灵力强大,作为父亲,温柔慈爱,但我一直觉得,父亲他有点软弱,不是作为男人,而是作为灭却师,总是想着和死神并肩作战,灭却师和死神的理念完全不同,也不能互容,父亲已经吃了不少亏了,为什么他还不能醒悟呢。灭却师就是灭却师,不需要和任何人联手,尤其是宿敌般的死神!
从父亲那里离开之后,我按照平时的规律,沿着空座町慢慢的巡城,就像在散步一般的,行走在各家的房顶小巷。今夜的月亮呈半圆型,弱弱的散发着光芒。空气中没有属于虚的味道,只是隐约传来不知道谁家的饭菜香。
我用力的吸吸鼻子,好香。说起来的确是有些肚子饿了。只是这么晚了,哪里还有饭可以吃,大饭店没钱,小酒馆都关门了。猛然记起自己房间里似乎还有些杯面,于是我就有点心浮气躁了,早点收工,回家泡面吃。
一般故事到了这种时候,通常都会发生一些突发的情况。比如说我在准备回家的路上,拐过下一个屋顶,前面的空地上就应该凭空冒出几只虚,不但是虚,而且最好再带只基利安,接下来我一人孤身奋斗到浑身浴血,在最后最紧要的关头险胜,然后带着伤痕回到家中。
一开始我在房顶上不停跳跃的时候,的确有幻想过这样的情节,并且还暗暗的提高了警惕。但事实证明,故事和生活是不同的,我的泡面都已经吃完了,那幻想中的虚还不知道在哪个世界呢。
当晚,我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向着一座白色的塔拼命的奔跑着,那座塔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明明是白天,天上却挂着月亮,半圆的弱弱的散发着光辉,而这种光辉完全的将白塔笼罩着。四周隐约的也是雾蒙蒙的一片,只有通向白塔的路是清晰的,感觉我跑了很久很久,终于就要接近白塔时,我发现,我已经被一群基利安包围了。即使在梦里,一瞬间,心脏被紧握住的感觉依然逼真的让我恐惧,耳边全部都是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就在我以为我必将命丧于此的时候,白塔那边传来一声怒喝。随即一把锋利的剑刹那间劈开了我面前的那只基利安。黑色的布幔在我眼前晃动,就在布幔飘起的那一霎那,我看到了黑崎一心的脸。
“…………………………!!”眼前有些发旧的是我熟悉的房间里的天花板。我伸出手摸了一把额头,手心手背全部都是冷汗。
简单的洗漱后,本打算吃一杯泡面作为早餐,却发现最后一杯昨天晚上已经吃掉了。不好,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今天一大早有噩梦又断粮,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然,当我在学校的食堂看到我噩梦的主角带着猥琐的笑容向我走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还是请假回家睡觉比较好。
“早安!这么早就来学校了?”
“早安,睡不着而已。”我睡不着的原因就是你啊。他当然不可能感受到我的怨念电波,依然是带着那副很欠扁的笑去点了早饭。随后还带着那份煎鱼套餐坐到了我对面的位置上。
“你平时都这么早来吗?”即使没有特意的关注过,我也知道每次我走进教室,黑崎都会占好教室偏左的位子。原本认为他只是早来了一会,却没想到事实更加出乎我的预料。
“恩,因为内人的身体不好,早上会起的比较早,连带着我也就习惯早起了。”
内人?我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已经结婚了吗?”我多少带着惊讶地问道,他干脆地点点头。这个……应该说恭喜吗?似乎有点不大适合眼前的情形。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好奇的问题却先一步脱口而出:“这么早就结婚?啊……在同龄人中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点怪怪的感觉……而且,真让人不敢相信呐,你不像是那么早就结婚的人。”说到这里,我不禁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难道是奉子成婚?”
“不是啦。”黑崎听到我的话苦笑着摆摆手,“我们还没有孩子呢。”
“那么就是尊夫人太美好了,不赶紧娶回家就不放心?”我不放过他,继续追问道,“看你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想不到也挺精明的嘛。”
“不……不是的。”黑崎不明所以的嘿嘿干笑了几声,我奇怪的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这是什么反应,一般来说,被开了这方面的玩笑,尴尬者有之,反嘲笑者有之,像黑崎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糟了’的心虚表现。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对我说出口的吗,这个念头自然而然的就冒了出来,我暗自的琢磨着。直接问的话未免太唐突了,而且黑崎十有八九得打诨过去,不如今天就此放过他,日后再慢慢的打探。
一时间我心里转了好几个对策,脸上倒是堆起了微笑。
“我明白我明白,大清早就谈论自己的妻子,是挺让人害羞的。”我随便找了个台阶,让他接下去,黑崎恩了一下,便不做声的低下头,认真的戳着自己盘子里的鱼。
果然还是有猫腻。瞅了瞅被他戳的七零八碎的烤鱼,总有一天我也要让黑崎像这个鱼一样,把他心里的秘密用力的戳出来。这么想着,我拿起了放在旁边的包,站了起来。
“那么我先去教室了,回见。”
到了教室以后才发现,我果然还是来的太早了,教室里只有小猫两三只,坐在习惯的位置上,我稍微的对刚才的情绪自我检讨了一下。不管我对黑崎有多少不满,去挖人家隐私这种事情还是不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黑崎的秘密似乎很大,说的具体点,就是在他的身上,我感觉到了一种非人类的气息。
灭却师对于这方面的直觉一直是很准的,而我有对此特别的敏感。黑崎一心,就表面看来的的确确是人类,但是他的气息中却混着一种不是灭却师也不是虚的感觉。
难道是————
很快我又否定掉了心中的想法,刚成为灭却师没有几年的我,已经见过不少的死神了,黑崎一心身上传来的那些气息和那些死神的也不甚相同。
他究竟是什么人?我百思不得其解。
实际上,虽然我们已经认识了一个多学期,但是我除了他的名字和就读院系以外,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他的家里有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早就结婚?甚至连他的年纪也不知道。黑崎面相显老,看起来二十三四,我以前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也就二十出头,但是现在仔细想来,也许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我思考的几乎要脑汁枯竭的时候,黑崎进了教室,习惯性的坐在了我旁边。
“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注视了我片刻,关心的问道。
“昨天没有睡好而已。”说着,一阵困乏感涌了上来,我打了个哈欠,他理解的点点头,“要不笔记我来抄,你先睡一会?”
这节课是个年轻老师教的,新来的,还压不住学生,加上又是第一节,有不少人放弃了听课,趴在桌子上补眠。
但那些人里绝对不包括我。
对着黑崎摇摇头,我打开了课本。还是高中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做医生了,尽管父亲希望我能完整的继承灭却师的一切,将生活的重心放在修行上。我并不讨厌做灭却师,也不讨厌那些工作,只是我一点也不希望以后像父亲一样,穷极一生,连妻子的医药费都难以负担。
父亲已经傻了一辈子,没道理我也要跟着傻下去。
手中不停顿的抄着笔记,我的目光却飘到黑崎的笔记本上面,他的字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潦草中带着稳重。话又说回来,黑崎为什么会来念医学院呢?这么早就结婚的话,一般人会比较希望能早点工作吧,医科大学基本都是本硕连读,至少也要五年左右。他不需要工作养家吗?我疑惑的想着。
“怎么了吗?”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抬起头来询问道。
“没什么。”这些话都是不能明问他的。
“是吗。”全部心思都在黑板和笔记上的黑崎,随后答了一句又埋首书本当中。
我也不在多想,现在想什么都是毫无头绪的,我也只有坐等着机会的到来。
◆◇◆◇
春假过去后,很快的就到了夏天。外面不断传来蝉的鸣叫声,让人倍感烦躁,然而使我的心情异常郁卒的原因却不仅仅是燥热和噪音。
前几天,黑崎那家伙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突然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是我的一个朋友,无论如何,他说也想见见你。”
“见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明星,是不是还要给他签个名什么的。”我无聊的用吸管搅拌着纸杯里的可乐,M记的空调吹的我舒服,以至于连吐槽都懒洋洋的。
“但你是我的好朋友啊。”黑崎的声音万分的真诚,“俗话说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见一面也无妨吧。”
“这是小学生的言论吧。”我还是没什么精神,虽然我至今还没有弄清楚黑崎的秘密,但是这也不会让我对他所谓的朋友有丝毫的兴趣。
“怎样都好,答应我吧!这是,男人一生一次的请求!”
“你的一生未免也太短暂了吧。”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看他这个样子,我也不是太好拒绝了。“说吧,谁要见我?”
“是一个叫浦原的。”
“他是做什么的?”
“…………开商店的。”
恩?我疑惑的看着黑崎,之前那段停顿是什么意思。
“非要见我不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是,听说了你,然后对你产生了兴趣……”这样的,黑崎越说越小声,但我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我又不是你老婆,对我产生个什么鬼兴趣啊,刚打算这么吐槽回去,却赫然想起这家伙真的有妻子,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你在他面前提到我了吧。”怎么想都是。
“哎,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就算谈到了,也不是非要见上一面吧,你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这句话问得本是随意,那边却沉默了,黑崎的目光明显的偏移到了桌子上。
喂喂喂,眯起眼睛我紧盯着他,又来了,明显的逃避和心虚,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个秘密。
“不老实说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说什么……就是说一些平常的小事,也没什么特别的。”
“听你在胡扯。”我不客气的打断他,“我要听的是实话。”
“实话,也就是这么回事了。我啊,虽然看起来很好相处,但是实际上在学校里比较熟的人也就你一个而已,所以他才会对你有兴趣。”
“…………你们认识很久了?”
“恩。”黑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要怎么说:“算是生死与共的朋友吧,他曾经帮过我一个很大的忙。”
虽然不是很有兴趣,但是我还是听从了黑崎的安排,找了一个空闲的时间,和他一起去见见他那一位“生死与共”的朋友。能称得上生死与共,想来黑崎一定很重视这位朋友吧。说不定比起我还更为重要……不知为何,这样的念头让我有些不悦,因为朋友和别人更要好就觉得生气,又不是小学生,这样幼稚的想法还是快点抹掉比较好,虽然是这么希望,但事实从来不如人愿——事实就是,我从一开始没什么兴趣变成了在意的不得了。然而既然答应了就肯定要去,何况既然是生死之交,十有八九会知道黑崎一两个秘密,就算他守口如瓶,知道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应该也会有好处吧。
当抱着这种打算的我随同完成任务显得很开心的黑崎一同搭乘到空座町的地铁时,心里不免这么无奈地想着。对于即将见到那为浦原而期待,对于有可能会摸到长久以来都不可及的黑崎的秘密这种可能性而忐忑。坐在旁边的黑崎,脸上的神色与我隐藏着激动的平静可不太一样,看得出他对这场会面充满期待,而那种期待中,又带着他惯有的心虚。
关于这次的见面,这家伙果然还是有什么隐瞒的,而且是很重大的事。
不管怎么说,能更进一步了解黑崎一心这个人,就已经很让我兴奋了。对方对我到底抱有什么样的看法或者期待,并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决定先问一问对方的情况。
“我说,那位浦原先生,是经营商店的吧?”
“当然啦,这一点我不是已经跟石田你清楚的说过了嘛。”黑崎大概不能明白之前他讲的话对我来说都相当于耳边风。我也不会倒霉催的自己去说破,只是摆出我就是确定一下的笑容,说:“话说这么说的,到底是怎样的商店呢?你之前可没有说哟。”
“到了那里不就能看到了吗。”黑崎四两拨千斤的回答。
不会是情趣商店吧,我恶意的猜测着。
“这样说起来,你也说过他帮过你一个大忙,听起来浦原先生似乎很了不起的样子。”想起来我和黑崎的交情虽然也算不薄,但一般都是黑崎帮我的忙,他看起来是那种很独立也很能干的人,不亏是结了婚的人,于是我对那件事情就更加的好奇了。
“浦原他啊,可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商店店主哦。”黑崎笑得有些狡猾,也有些得意的炫耀,看的我相当的不爽,而他像是看透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等一下见到你就知道了,他是个相当有趣的人。”
“是吗?”倒不是说因为被黑崎察觉到心里的想法而尴尬,我摸着脑袋,也是,能和黑崎这家伙做朋友的,怎么会有普通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算不得普通。
“实际上我这次也觉得很惊讶,那家伙突然就说无论如何也想见一下石田先生这样的话。”不知黑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始抱怨起来,“也不为别人考虑一下,怎么说好呢,那家伙有的时候的确有点太过任性了。“
“是吗?”突然听到黑崎这样的说法,我不由有些惊讶。不过黑崎似乎是沉浸进自己的思绪里去了,完全没留意到旁边的我,只是继续说道:“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但把第三个人也牵扯进来,非要对方配合自己不可,以前在那边的时候就这样那样个不停,到了这边竟然一点进步也没有……”他突然停了下来。
——这就叫做说漏嘴吧。我的脸上应该明显的浮现出了微笑,黑崎偏移开了视线。
“总之,你去见一次就知道了。别问我了。”
之后他就不再开口说话。
浦原商店坐落在一个不大的空地上,四周都是住宅,只有他这里空了一大片。黑崎带着我,推开了浦原商店的玻璃门。
“欢迎光临——”从店铺里面传来一个濡软的女孩声音,很快的我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发型奇怪的小女孩。
“这是……浦原先生的孩子?”我不禁的问道。
“哈?”倒是黑崎反而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嘛……”
“这个是小雨,在浦原这里帮忙的。”他跟我介绍道。
“啊……黑崎先生……”那个叫小雨的女孩子怯怯的跟黑崎打招呼,“早上好……”
“已经中午了啊小姑娘,浦原呢?”黑崎伸手揉揉女孩子的头发,问道。
“先生在里面……我去叫……”
“啊,我们进去就好,石田,往这边走。”我沉默的跟着自来熟的黑崎进了里面的房间。
直觉。
与生俱来的,灭却师和死神之间的相互感应,就在一瞬间袭击了我。
我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房间里的男人。
浦原——我千猜万猜,也没能猜到,想要见我的男人竟然是死神。
房间里顿时被静默笼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我不知道是要说什么,还是应该转头就走。
现在我也大概明白了,黑崎为什么给我感觉那么特别——他也是一个死神。
但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进了这个房间后,黑崎的死神气息立刻的明显了起来,而之前,似乎有什么在掩盖了他的死神灵压。
“石田先生对吧,请坐请坐~”从刚才起就一直看着我的男人突然热情的打起了招呼。他的表情隐藏在绿白相间的帽子阴影下,我摸不清他的意思,就按照他的话坐了下来。
“我是浦原喜助。”他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我是石田龙弦。”我回应道,“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开门见山的直接问了。
浦原露出了有点无赖的笑容。
“哎呀,先别那么着急,小雨,给石田先生泡茶哟~”
“谢谢。”我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茶杯,茶的颜色颇怪,看着黑崎一仰而尽,我依然没敢喝。
“怎么了,石田先生,茶不合口味么?”
“不……浦原先生,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真是心急的人。”浦原这么说着,和黑崎一起笑了,什么啊,这对失礼二人组,死神都是这样的招呼客人的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见一下石田先生而已。”
“那我还真是荣幸,让浦原先生这么在意。”
真是装模作样的男人,浦原喜助。死神和灭却师之间的感知是相互的,我既然能发现他是死神,对方就自然能感觉到我是灭却师。
想必,黑崎应该是早有感觉,又不能确定,于是便跟浦原商量,让他鉴定我一下。
事情不就是这么简单嘛,爱看就让他们随便的看好了。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一个小刺梗在那里。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很讨厌死神。
这一点我父亲石田弦宗和我完全相反,他一直坚信着灭却师要和死神联手,才能维持尸魂界和现世的稳定。同样是灭虚,灭却师是彻底将虚粉碎,而死神却是净化虚,再将他们引渡回尸魂界。如果只是处理虚的方式的不同,那么我还不至于厌恶死神,死神走死神的阳关道,灭却师走灭却师的独木桥,河水不犯井水,也就相安无事了。但是偏偏死神里都是些过分的家伙。因为和自己的原则相反,就必须要除掉对方,这样霸道的家伙在死神里要多少有多少。
我完全不能理解父亲那种委曲求全的态度。
而现在,我的朋友,现在为止最亲密的一个朋友,竟然是死神。这个事实多少让我受到一些打击,又有一些不可思议。
这份不可思议自然是来源于黑崎的灵压,在大学里,虽然我能隐约感觉到黑崎不同于正常人类的灵压,但那和死神的灵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而黑崎现在在浦原商店里,就像是体内的什么封印被打开一般的,死神的气散发了出来。尽管如此,黑崎的灵压里还是带着一些不同于死神的存在。我就是被这个迷惑了才没有发现他是死神。
而浦原就好辨认多了,他具有非常清晰明显的死神之气。
“哪里哪里。”浦原现在却客气了起来。“一心虽然看起来很自来熟,其实不太好接触的,他在大学能交到好朋友,我也非常的为他高兴。”
“……喂……”黑崎不满的哼了声,“不要好象一副我老爸的样子啊,我们明明同岁好不好?……啊!”
——好家伙,又说漏嘴了。
这一次我没有放过他。“喔……你们同岁啊。浦原先生看起来也有四十了?”我不太清楚死神的年龄计算方式,听说他们的寿命非常的长,搞不好黑崎浦原他们都几百岁了。
“唔!”浦原却露出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在石田先生看来,我有那么老?”
差不多啦,我暧昧的笑笑。
这么看来,黑崎结婚也是理所当然的,看起来虽然二十多岁,实际上已经几百岁了吧。
之后我们就谈了一些家常,浦原当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我想知道的事情,有一小部分已经知道,心满意足了。
回去的路上,黑崎问我觉得浦原这个人怎么样。不明白他的用意,我只说看起来很神秘。又谈了一些学校的或者不着边际的事。我是灭却师,黑崎是死神的事,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尽管彼此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想要戳破她它。
电车上几乎没有乘客,我和黑崎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长,随着电车而晃动,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来那句‘夕方逢魔时刻’,然而我心中的魔,此时尚未孵化。
◇◆◇◆
接到医院的电话的时候,我几乎慌了手脚。
上一次见到母亲是在暑假刚开始,之后我就根据父亲的要求进入深山去修行了,没想到那一次成了我和母亲的最后一次的见面,早知道,坐在去医院的计程车上,我万分的后悔,早知道就不要去做什么修行了。
从春天开始,母亲的病就越来越重,医生早就跟我们说过,治疗的希望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我明明就知道的,为什么却不陪伴在她的身边。
到达医院的时候,我已经被自责的情绪给淹没了。
“龙弦……”
因为不太想和父亲说话,所以我只是点点头,跟在父亲的身后办理了一切的后续。
葬礼上只有我和父亲两个人,石田家没有任何的亲戚,父亲性格又孤僻,而我怎么也不会邀请一个死神来参加母亲的葬礼。
尽管对父亲有很大的不满,但我还是搬回了家里。不管怎么说,他的年纪也大了,我要照顾他。我的父亲石田弦宗,作为灭却师,虽然不能说拥有极大的才华,但他的能力在灭却师中间也可以算是中上等了,因为一直坚信着灭却师要和死神联手这样愚蠢的理论,所以被大部分灭却师排斥。性格与正常人相比稍显软弱,但又比谁都要固执。
那是葬礼的一个礼拜后,我在准备晚饭,尽管不是很擅长料理,但是总是吃外卖的便当对老年人的身体不是很好。
“父亲?”做好饭之后,我却四处找不到父亲的人影。房子里也没有他存在的感觉。
这老头又做什么去了?
三四年没有住在一起,似乎父亲养成了不少奇怪的习惯,比如每天下午的时候,都要对着院子里的大树发呆,白天一个人在书房不知道做些什么,不许别人进去,自己也不出来。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这个礼拜,黑崎曾经给我打过了几次电话,我只感觉很复杂,和死神做朋友绝对不是我所好,但是黑崎这个人本身却又很值得交往。所以我才徘徊不定,一方面说坚持灭却师的尊严,远离死神,一方面又想,黑崎这个状态,已经算不得是死神了。根据我的观察,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死神化过。
上次见到浦原之后,我做了一些调查,死神长期停留在现世的时候都需要使用义骸,虽然义骸可以使死神藏身其中,但是却不能掩盖他们的灵压。一旦死神脱离义骸死神化的瞬间,会爆发出相当大的能量,就此我推断,这几年,黑崎一次都没有死神化过。
有大秘密的味道。
而且,关于黑崎的妻子,是不是也是死神呢,这一点也颇令我好奇。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我家那位父亲,再不出现饭就要凉了。是不是出门去了?我这么猜测着,穿上了鞋子,准备在附近找找看。就在我拉开门的瞬间,一种再熟悉不过的灵压扑面而来。
虚么。我打量着周围,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感觉,从这种灵压程度上看来,不过只是一只刚刚虚化的虚而已。我边摸着放在衬衫口袋里的灭却十字,边寻找着虚的踪影。
因为是正午,所以附近没有什么人,安静的有些诡异。我顺着灵压传来的方向走去,没几步,就看到了父亲弦宗的身影。
“父亲……?”我叫到,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听到吗?我这么想着,小跑步的跑到了他的身边,“在发什么呆啊……”我的声音就那么消失了,在离我们大概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只虚在徘徊。原来是这只虚啊,刚才的灵压。
“怎么了父亲?”我伸手碰了碰,弦宗似乎整个人都石化了一般,就那么站在那里,对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很奇怪,非常的奇怪,我这么想着,掏出了灭却十字。不管怎么说,先把虚解决掉再来看父亲的状况吧。我这么想着,解放了灭却十字。一阵灵压涌动,小小的十字架化成了一把弓。我又不放心的看了父亲一眼,真是的,这种时候发什么呆啊,小小的抱怨了一下,我就迈开脚步向那只虚走去,刚走了一步就感觉衣服被人拉住了。
“父亲?”我不耐烦的回过头,“放开我,有什么话等一会再说好吗?”
“………………………………”父亲喃喃的,用自言自语的音量说着什么。
“您在说什么?大点声好吗?”我试图将自己的衣角从父亲的手里拉出来,但是后者抓的紧紧的,无奈之下我只好尝试和父亲沟通。
“不行……你不可以去。”
“为什么?”我问,这简直不像平时的父亲了,虽然说他平时也很软弱,但是绝对不会妨碍我的工作的。
“那只虚……那只虚是……”父亲突然住了口,一脸痛苦的扭过头。
我更加的不耐烦了,“那只虚怎么了?又不是基利安,您不用担心我了。”说完我更加用力的想拉回衣服。当然,父亲也坚持不肯松手。
“算我拜托您,要不就松手,要不就说清楚,再这么僵下去,那只虚就要跑掉了!”也许是我太大声了,父亲明显的吓了一跳,手一抖就送开了。
松开了就好,我不再给父亲抓住我的机会,向那只虚跑了过去,身后传来父亲惊恐的喊声。
“回来!龙弦!你不能杀那只虚!”
虚本来就是要被杀的,我不管父亲奇怪的反应。跑到了距离虚还有几步的位置,拉开了灭却十字。那只虚早就发觉了我的存在,但是奇怪的是,它却没有攻击我。我压下心中的那不断涌现的怪异感觉,慢慢的拉开了弓。
“那么,就这么送你上路吧。”我说着,正准备把箭就这么正对着它射出去的时候,突然被后背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倒,弓一下子就射歪了。
“您这是要做什么啊!”我真的发怒了,不顾虚还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就对着父亲大吼,“如果您不能帮忙,请不要捣乱好吗?”
“龙弦!”没想到一向说话温柔的父亲也会发怒般的对着我吼,“你仔细看看它究竟是谁!”说着,他伸出手指指着那只虚。
“不就是一只虚么,是谁又……”只是转头那么一眼,我就彻底石化了。刚才我射偏的那只箭依然射中了这只虚,虽然只是射碎了它的大半部分面具。
然而这足以让我震惊了。
“妈妈……?”
面具后面的脸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养育了我二十多年的人的脸。
“为什么……”我不敢置信的低喃,为什么会是她!
虚是灵魂恶化而成的,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实,但是我却从来不能想象到,我的亲人也会成为虚。难怪刚才父亲一直阻拦着我,这么说父亲他在我射坏面具之前就知道这只虚是妈妈了?
“父亲……您早就知道这只虚是谁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灵魂一旦成为了虚,灵压的感觉就完全只根据能力的不同而产生变化了,原本的灵魂特有的气息也随之消散,也就是说,没看到面具下的脸,谁也不会知道这只虚究竟是谁的灵魂,而为什么,父亲却表现出来他早就知道虚是妈妈的样子?
面对我的质问,父亲弦宗一瞬间移开了目光。
“请告诉我吧!”这时候的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身旁还有一只虚,而那只虚,也出乎意外却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没有攻击我和父亲。
父亲低着头,似乎有些挣扎。然而我已经没有等待他的耐心了。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父亲!”我抓住他的双臂,紧迫的盯着他,“说啊,为什么父亲您会知道这只虚是妈妈呢?”
“龙弦……”父亲艰难的开口,“我们一定要在这里说么。”
“当然!”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可是,已经有死神往这边赶来了。”父亲的一句话如同一声炸雷,响在了我的耳边。
死神!
这可真是雪上加霜,死神,是不会在乎虚原本是什么的。我顿时觉得手足无措。怎么办,怎么办,我也想不出来怎么办,但是我一定要保护这只虚,保护我的母亲,不能让她被死神伤害。
“您快走!”怎么也想不到解决之策的我只好拉着父亲,企图让他先离开,有一向向着死神的父亲在,事情会难办的很多。
“我不能走。”然而父亲也不是轻易就屈服的人,“事情……是我弄出来的,我应该负责。”
谁听的明白你在说什么啊,我已经满心焦急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功夫去询问什么叫做事情是父亲弄出来的。只是先让父亲离开了,我才好对付那些死神,至于妈妈——这只虚,要怎么处理,我……等处理掉死神们再想办法吧。
“您就快点先走吧!”我推着父亲,“有我在这里不用您担心,您也早点离去别让我分心。”
“不行。”父亲固执了起来,“我绝对不能走。”
已经焦头烂额的我又是怒又是焦急,但又不能对父亲使用暴力,就在我们父子拉扯不清的时候,刚才还没有的死神灵压渐渐的清晰接近了。
他们要来了!我放开了父亲,数着灵压的数量。
很好,只有两个人。我完全可以解决掉的,只是,再让父亲来开这里已经来不及了,而这个固执的老头又坚持不肯离开。
“总之,我是不会让那些家伙伤害到妈妈的,您要是能稍微体谅一点我的心情,就请站在旁边不要插手。”我警告着父亲,而后者却完全没在听。
已经不想再管父亲的我重新释放灭却十字,这时候妈妈已经往另一侧的小巷里走去,我连忙跟着她,而父亲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很快的死神们就到了现场,看到只是一只新生的虚,偏貌似松一口气一般,两个人站在巷子外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藏在巷子里面,他们没有看到我,也没有注意到站在巷子外面的父亲。终于,两个死神似乎商量好了,其中一个头发有点长的死神一脸无奈的边向小巷这边走了过来,边拔出了斩魄刀。
“好乖好乖,不要动哦,很快就把你送到尸魂界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母亲走过去,我在默默的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估计这两位死神还是新手,尽管我已经拉开了灭却十字,却依然感觉不到我的灵压。这正好方便了我。就在长头发死神距离妈妈还有十步左右的时候,我满满的拉开了弓。
嗖——
箭划破空气的声音是那样的震动耳膜,也不知道是我经历了这种突发时间,所以变的有些混乱,还是对方那个长发死神反应能力特别高,箭只是从他的耳边擦了过去,留下了一道血痕,红色的血顺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
“啊——!”他受惊的大叫,“什么人!!什么人在那里!!”
他的同伴听到他的叫声也连忙往巷子这边跑过来,已经没有必要隐藏了,我从阴影处缓缓的走了出来。
“你们不能伤害它。”我用力压制住自己激动而混乱的情绪说道,然而声音里还是带着些微的颤抖。
“你是————?”他们显然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巷子里除了那只虚以外还会有其他人存在。
我没有回答他们,只是握紧了灭却十字,在他们瞪着我的时候分心注意一下妈妈,它的样子很奇怪,从刚才起就走走停停的,被打掉了一大半面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它就沿着巷子一直往里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转过头来看向这两位死神。果然是比较年轻的死神,即使看到了我的灭却十字,却依然一副疑惑的表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没有受伤的那个死神对着我大吼着问道。
“哼。”我冷哼一声,打仗不自报家门是我的传统,凭什么告诉你们两个将死之人。不再多话,我再次举起了灭却十字,对着刚才已经被我射到脸的长发死神。
两个人同时都呆了一下,估计是还没有明白怎么会碰到这种事情,但是没有受伤的那为死神很快的就先反应了过来,在我射出第一箭的同时推开了同伴,拔出了斩魄刀。
“不管你是谁,妨碍我们的就去死!”他边大喊着边向我攻击过来,我灵敏的闪开。几步跃到了围墙上。“很巧,我也觉得,妨碍我的家伙们,尤其是死神们,可以去死了。”
边说着我边拉起了弓,一串连射直直的向他们进攻而去。两个人匆忙的闪躲开来,还没站稳,下一波攻击继续跟上。这个时候我注意到,短头发的之前没有受伤的死神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连按了好几下,我顿时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那东西看起来有点像联络器。
虽然两个新手死神我对付起来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来了一大帮,我是不要紧,妈妈的话……就,很难顾及的到了。这么想着,我又分心的向妈妈那边望去,下一秒却吓的差点从围墙上掉下来。
妈妈她,人……不,虚不见了!
糟了!被这么一吓,我也没有心思管那两只菜鸟死神了,迅速的瞄准了他们的头,我打算一击必杀,早点了事早点去寻找妈妈。那两位死神当然不会坐着等死,他们再度向我扑了过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箭已离弦,速度快的他们根本躲避不及。
巷子的地面和旁边的墙被灭却十字强大的力量击碎,崩裂开来,石块和灰尘蒙蔽了我的视线,就在我以为已经解决掉那两个死神的时候,从灰尘里传来一个我并不陌生的声音。
“哎呀哎呀,真是千钧一发,好危险的说。”
什么人!我连忙往后跳了几步,回过身去,这个声音,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灰尘渐渐的消散,在灰尘的后面,出现了一面血色的薄壁。
薄壁的后面,是我曾经见过一面的,浦原喜助。
“是你!”
“哦哟!石田先生,好久不见呐!”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浦原喜助还是一副轻浮的模样。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挥了一下手里的刀,收起了刚才的那面血盾。
“怎么样呐?”看到我在注视着他,他调笑着,“我家的红姬是个美人吧。”
是不是美人我是不清楚,但是他那把刀的确形状很优美,和一般的斩魄刀完全不同。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问道。
他笑了笑,用不正经的口气回答道,“路过哟,我是路过这附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灵压混在了一起,哎,这样的大中午还这么有精神,究竟是谁呢?这么想着就忍不住过来看看热闹。”
结果就碰到了你,他补充道。
这时候,那两个死神从冲击中恢复了过来,他们先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又一脸疑惑的看着浦原,露出这种表情的话,是说明他们并不认识浦原?
“你们。”他转过身对着那两个死神,“先离开这里吧,好不好?”
他那种仿佛在哄小孩子的语气让那两位死神瞬间红了脸,长发那个似乎脾气比较暴躁,蹭的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浦原吼着:“你还跟他废话什么?快点解决了他,我们去追那只虚!”说罢,就要迈过砖头瓦块去追虚。我当然不肯,便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拦住了他们。
不用多言,我举起了灭却十字。
“哎呀呀,年轻人,怎么都呢么焦躁呢。”浦原还在旁边说风凉话,我根本懒得理他。
现在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拦住他们,刚才在混乱中我看到了父亲追着母亲离开了,不管怎么说,父亲都是不会伤害妈妈的,所以我也就能放心的先解决了这边再说。
“我刚才已经呼叫了尸魂界,快点让我们故去,不然一会其他人来了有你好看的!”那个短头发的死神试图威胁我,可惜他小看了我,只要妈妈已经平安,无论来几只死神我都不怕,大不了来一个杀一只,来两个杀一双,反正都是死。
但是,只那么一瞬间,我却注意到,当刚才那个短头发死神说到尸魂界的时候,浦原一直带笑的脸色明显阴了一下。
他不希望尸魂界有人来么,我猜测着。然而时间不容的我多想,看我一直不肯移动,那两个死神便再度拿起刀冲了上来。
我正准备迎战,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两个死神还没走几步就躺倒在了地上。
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就是那个浦原,刚才显露的阴霾表情已经不见了,恢复成以往的嬉皮笑脸。
“哎呀呀,不听话的小孩子真让人头痛,没办法,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好了。”浦原完全不像是对自己的同伴下了手的样子,反而笑着跟我说,“那我们走吧。”
这回轮到我莫名其妙了。
“去哪里?”我问道。
“哎?你不是要去追那只虚嘛,我们走吧。”他坦然的回答到。
“是我要去追那只虚,没有我们。”我冷冷的说,我还没混乱到忘记浦原也是死神的地步,就算帮了我一个忙,他和刚才的那两个死神,也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而且他刚开始还阻碍了我。
“多带一个人来帮忙好吗?”他露出了一副好心没好报的表情。
“我不需要死神的帮忙,更不需要一个会妨碍我的死神帮忙。”我依旧拒绝了他,并且不打算再多言,转身就根据残留的灵压去追父亲和母亲。
然而我转过来转过去,却一直没有寻找到他们。
奇怪了,的确就在这附近啊,根据虚的气息来看。我不禁疑惑了,在附近转来转去。
“怎么样,石田先生,看你很苦恼的样子,需要我的帮忙吗?”
阴魂不散的浦原果然跟了过来,我没好气的回答他,“不用!浦原先生难道不用回去照顾店吗?”就在我说话的时候,这一片的虚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淡。我失望的收回了灭却十字,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里离我家相隔了一条马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是一片类似于浦原商店的那种空地。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的我,顺便的在空地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父亲究竟把母亲带到哪里去了?或者说父亲究竟跟着母亲去了哪里,我完全没有头绪,也不知从何找起,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再说。
而且,我也不想带着浦原去找母亲,毕竟,她现在是一只虚。
连我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办,找到他们以后?无论我怎么希望,也不可能跟母亲再在一起生活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抱着头呻吟,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父亲说过,这件事都是他的责任,他究竟做了些什么,真想找到他好好问个明白。
“我说,你再这么抓下去,头发会掉光哦。”
偏偏这种时候还有个不相识的家伙在旁边废话连篇,我不太想理他。依旧思考着自己的问题。妈妈她是什么时候虚化的,一般来说,人死了之后,灵魂就会被死神们给引渡到尸魂界,妈妈是一个礼拜前去世的,按照说早就应该去了尸魂界,为什么还会停留在现世,最后恶化成虚呢?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莫非是,死神没有为她引渡?或者是有什么迫使她不得不停留在现世,甚至躲着死神?
这些问题我一个都想不明白,能回答问题的人又找不到。我顿时觉得有些绝望。
“我说……”浦原刚一开口就被我打断了。
“您能稍微安静一会么?”
他笑了笑,却还是继续说,“你这样在这里思考也是没用的,不如跟着我走吧。”
“跟着你难道就有办法了吗?”我不相信他。“而且这是我们家的事,不用你参合进来。”
“这么说就不对了哦,朋友有难,怎么可以不帮忙。”
“我真的,不需要死神的帮忙。”我再度拒绝他。想着这下怎么说,他也应该知难而退了吧,然而事实上,我明显的低估了浦原喜助这个人。
“既然是朋友,那对你说了也无妨,实际上,我已经算不得死神了。”他说着,脸上突然带着一丝伤感。
“……怎么讲?”我问道,被他勾起了一点好奇心。
“我啊,是被尸魂界放逐的,所以是算不得死神的。”他说。
放逐?
我重复了一遍,尸魂界的事情,我还不是非常的明白。
“你做了什么事情才被放逐的啊?”我又问。
这次他却摇摇头,“这个可是秘密哦,黑崎都不知道的。”
这么神神秘秘的,我冷哼一声。
“就算是这样,被你的刀杀死的虚还是会被引渡到尸魂界吧。”我反驳回去,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执拗着什么,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夙敌感,我一看到死神就是觉得讨厌。连带着他们的行为方式都一起觉得不顺眼了起来。
“这个嘛……”他摸了摸自己的帽子,“我就不太清楚了,被放逐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砍过虚了啦。”
这到让我吃了一惊,“是么……那要是平时碰到虚你怎么办?”
“呼呼……”他笑了,又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我可是有帮手的,交给他就没问题的。”
浦原喜助的帮手,我理所当然的就想到了黑崎一心,但是浦原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般的摇了摇手指。
“我可不是说一心哦,那家伙比我还不济,至少我有时候还会带红姬出来玩玩,然而我却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过斩魄刀哟。”
从来没有露出过斩魄刀,也就是说黑崎来到现世后就再也没有死神化过。
“……他来现世多久了?”我问了一个一直以来都蛮在意的问题。
“这个……我算算……”说罢,浦原还真的掰起手指头来了,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的心也开始凉了,不能是几百年了吧。就算是义骸也是会变老的吧。
就在浦原喜助依然算个不停的时候,我却感到了一阵阵的不舒服,似乎不太远的地方突然增加了不少的灵压。
“浦原……!”我下意识的喊着他的名字。他也显然的意识到了,“这个灵压是……死神?”
没有错,我点点头,刚才那两个死神召唤的同伴大概已经来了,而且看这个灵压的程度,其中应该有一个队长或者副队长级别的。
“至于么,连队长都来了?”我多少有点惊讶,无论怎么说,我母亲都是一个小虚而已,没必要连队长都出动吧。我这么想着,无意识的瞅了一眼浦原,却被他脸上的严肃的表情惊诧到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浦原露出这样的表情。
“……浦原……?”我家了他一声,他回过头来,露出了笑容。
“嘛……我们快跑吧,大麻烦来了。”
“大麻烦?”我还没来得及仔细问,就被他拉着跑走了。“喂……你要去哪里?”
“逃命啊,这次来的比哪个都要麻烦的多,不逃可不行啊。”他边跑边说,“而且,你不是还要保护那只虚吗?”
能让浦原怕成这样的,究竟尸魂界的什么人过来了,虽然我能感觉到灵压,但几乎都是陌生的,最多能分辨一下能力的高低而已。
我被浦原拉着,也不知道到底往哪边跑了。终于浦原停了下来,我也已经昏头转向了。
“呐,那个是不是刚才那只虚?”浦原问道,声音有点奇怪。
“虚?”我按住头,喘了几口气,才反应过来,“妈妈!?”
“喔……那只虚是你的母亲?”浦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原来是这样。”
我已经没有心情管他了,妈妈就在前方不远处,但奇怪的是,父亲并没有在。
“妈妈?”我走到虚的眼前,试图跟她交谈。“我是龙弦,能认出我来吗?”
令我失望的是,虚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如同石化了一般,动也不动,感觉很不正常。之前的妈妈虽然不会攻击人,但是也一直在走动,而现在的真的就仿佛被定住了一样。
“它中了缚道了。”浦原出现在我的身后,观察了虚一会,说道。
“缚道……”灭却师是学不了鬼道的,所以我完全不了解。
浦原凝视了一会,突然叹了一口气,“……果然是陷阱么。“
就在他说完后,旁边本来没有人的地方突然响起了掌声。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样聪明啊喜助。”
我跟浦原同时回过头,一个棕色卷发又戴了副黑框眼镜的死神就站在我们的后面。他穿着一件队长披风,因为正对着我们,所以我看不到他后面的数字,只是,他明显是认识浦原的,并且看他叫浦原的方式,他们应该曾经很亲密过。
“…………”浦原在转过身的瞬间露出了一贯的轻浮笑容,“哎呀,什么风把我们的五番队长吹了过来呢,是因为这个虚吗?”他指的是现在被固定在我们旁边的我的母亲。
“怎么可能呢,那么一个小虚。”那个男人也笑了,虽然看上去温文儒雅,但我一瞬间觉得后背冒起了一股凉气。
“这种小虚怎么比的过喜助你呢,之前那个队员说发现疑似前十二番队长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呢,不过幸好我来了,才能和你重逢啊。”
我一点都没有错过这位五番队长的话,前十二番队长,是说浦原喜助么。原来他曾经是队长,那么和他交好的黑崎,也许也是曾经是队长级别的。不管怎么说,比起浦原原来,我更在意的还是黑崎一心。
“……原来那两位先生是五番队的啊。”浦原的声音里多少带着点悔恨,他是不是在想如果知道是五番队的,就不救他们了么,我恶意的猜想着。
“不管怎么说啊,蓝染。”浦原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我都已经不是尸魂界的人了,你何苦还亲自过来呢,还是说上面终于决定要抓我回去了?”
“是你自己太笨才没有藏好吧。”那个叫蓝染的家伙即使说着伤人的话,脸上还是带着和煦的笑容。“你放心吧,山老头哪里还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只是来看你一眼而已。”
“那我还真是荣幸……”浦原已经快无力了,我也顾不得他了,因为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死神往这边来了。
“队长!”
浦原装出一副不悦的表情。“说是来看我,还带了这么多队员么。”
“喔。这个啊。”蓝染笑着说,“我是来看你的,他们是来抓这只虚和你旁边那位小灭却师的。”
你才小呢,我的不爽瞬间爆到顶点,果然死神都是让人厌恶的存在,尤其是队长级别的。
“有我在,谁也别想碰她一下。”我露出了刚才缠在手腕上的灭却十字,一阵灵压增高,十字架化成了弓箭,旁边的死神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就如同灭却师很少会去招惹死神,一般的死神也都没见过灭却师。
“喔喔,人虽然小,脾气倒挺大的。”
我觉得自己的青筋都要爆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让人不爽。那边浦原居然还噗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听到我几乎算是凶恶的口气,浦原还算识相的忍住了,他指了指蓝染,“我去对付这家伙,起来处理其他的死神吧。”
我狐疑的看着浦原,怎么看蓝染都不是来打架的,也就是说我在这边打的辛苦,浦原要在旁边和蓝染聊家常么。我感觉自己的嘴角一阵抽搐,然而就算这样也无所谓了,本来我就没打算让浦原插手这件事。他能把五番队长拐走就算一大功。
“……”其他几个五番队的队员对于队长做什么似乎也并不在意,他们一步一步的接近我和我身后的虚。
之前我就曾说过,打架不自报家门是我的优点,当一个五番队队员刚拔出刀想要冲锋就让我一箭射穿了腿骨,倒在了地上。接下来连续几箭,又有几个队员失去了行动力,其他的队员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不知道该不该再进一步,他们中有几个往自家队长那边望去,我也顺着瞄了一眼,那位蓝染队长和浦原相谈正欢。
还是速战速决把剩下的死神都解决掉,尽管母亲已经被缚道给定住了,尽管下一步该怎么做我一片茫然。其实,我也知道我自己的行为太矛盾,就算把这些死神都打跑了,母亲也是回不来的,她现在毕竟是虚,不能久留在现世。我虽然理智上很清楚的知道我现在做的都是一些徒劳无功的事,但是情感上,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放任他们去杀了那只虚。
“要上的话就一起上吧。”我完全的挡在了虚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弓,那几个五番队的队员也握紧了斩魄刀,一起向我冲了过来。比起刚才在巷子里的争斗来说,现在的我为了挡住身后的虚,行动更加的不方便了,几次都差点被砍中。
“啧,真有够难缠的……”已经有两个死神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是剩下的比躺下的更多,我的力气却被他们缠的有些不支了。这时候谁来帮我一下,我这么想着,却不知道要跟谁求助,浦原肯定是不行,他根本就是被蓝染缠上了,两个人虽然没有打起来,但之间的气氛也如同钢丝紧绷,碰一下就断。其他人……
“都住手!”就在此时,一声住手让我和死神们都停止了动作。
这个声音是,父亲?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没有见到他了,原本以为他是去追母亲了,但是看到妈妈被缚道困住的时候父亲并不在,而现在他又是从哪里出现的,我疑惑的想着。
“龙弦,住手吧。”父亲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肃穆。
“为什么?“我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灭却十字,而死神们也依旧举着斩魄刀。
“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再争斗了。”父亲一字一句清楚的说着,“我做错的事情,造成的恶果,就由我来消灭吧。”说完, 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迅速的解放了手中的灭却十字,白色的,从满着能量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进了我身后虚的头部。
“————!”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我根本不敢回头去看,旁边五番队的队员们,还有稍远处五番队长以及浦原,全部都停止了动作,注视着我的身后。
我感觉似乎过了很久,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嗓音干哑的厉害,就在我准备接着说的时候,蓝染却打断了我。
“不亏是灭却师先生,既然你已经处理掉了虚,那么我们也就没什么必要停留在这里了,”他指向那几个队员,“你们,跟着我就回去吧。”
如果是平常,我大概早就吐槽说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但是现在我还依然处于一种不可置信的情绪里,蓝染等人离去后,浦原似乎跟我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完全没有听进去。
父亲,就这样把妈妈给杀掉了?
我的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连浦原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龙弦……”父亲弦宗念着我的名字,手刚扶上我的肩膀,就被我用力的拍开了。
“不要碰我!”
“龙弦……”父亲皱起了眉头。
“……我可不可以先问一句,为什么您说这件事都是父亲的错?”我冷着脸,问道。
“这里不太方便说,我们先回家好吗?”
尽管只是离开这个家半天不到的时间,但是再进来时,我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再也不可挽回的逆转。厨房的炉子上还架着锅,里面的菜早就凉透了,就如同我和弦宗之间的父子关系。
我坐在饭桌的这边,父亲坐在另外一边,尽管都已经坐下了,父亲却迟迟没有讲话。“现在是家里了,就请您快点说吧。”
父亲似乎还再做最后的犹豫,最后还是经不住我的一再催促,将事情的经过原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葬礼的第二天,父亲又去拜了母亲的墓,他本来只是想再为母亲浇浇水,上一束花,但是却意外的在墓碑之间发现了母亲的灵魂。那时候死神还没有找到母亲引渡她,于是再度见到母亲的父亲的心被私情蒙蔽了,他将母亲藏在了墓园里,并且设下了灭却师的结界防止死神找到她。就算人已经没有实体了,至少还能见到面,父亲就觉得很满足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墓园附近的灵气太混浊了,没过多久,母亲就受到了浊气的侵蚀,渐渐的虚化了。父亲虽然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会出问题,但却下不了手将母亲射杀。于是就到了今天,母亲完全的虚化了,从墓园逃了出来,引发了这一场动乱。
我握紧了拳头,强忍着愤怒。真的是如同弦宗所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我如此对他摆下了话。“永远都不会。”
后来,浦原来找过我,我没有告诉他任何事。开学前一天我突然特别想见到黑崎,虽然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他,但我就是很想跟他说话。
然而,等到开学以后我却发现,黑崎一心并没有来上课,他的电话也打不通。去问浦原,他也说不知道。就这样,在我和父亲彻底的决裂后,黑崎也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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