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hia 发表于 2008-7-4 00:20:10

[白露]错位的卡萨布兰加[FIN]

本帖最后由 himolly 于 2012-5-18 22:20 编辑

错位的卡萨布兰加


“兄长大人。”
她用那带着惊惶的声音小声说道。既不能同往日对着恋次的喊叫,也不能如回答志波副队长时的满是平等与尊敬。似乎她只要面对着眼前这个散发出毫不在意气息的男人,所有的勇气就陡然丧失无影,随后整个世界陷入崩塌的恐慌。
她还是不擅于面对他。
这样的觉悟朽木露琪亚天天都抱有着,于是每日至少两次的碰面都让她措手不及,纵使是带着十二万分的勇气去正厅。
通常的对话以四字开头,再以六字结尾。有时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像是画圈。
“兄长大人。”和“那么我先走了。”
对话麻木不仁的就像独角戏。
“那么我先走了。”
也许这样的对话,会生生不息,生生不息……
朽木白哉张开之前一直闭着的眼,视线延伸的方向,朽木露琪亚谨慎的却又带着逃离的意味身影消失在远方。
他能想象地出来,在视线以外的地方,那穿着死霸装的人正用瞬步开始疯狂地如同发泄的行路。她是那样的害怕,一如他是那样的被害怕着。


朽木露琪亚在多少年的时候被领进朽木家她忘了,那如梦幻般真真假假的讯息在她还来不及辟谣之前就被证实。那时候被深深刻印在记忆里的,只有那冷如霜的面容。他由背影逐渐将他的身影印在她的脑海中,直至灵魂振颤。
一阵风吹来,她直觉地在振颤,就像刚才愣神的片刻,振颤着。从心理到身体。
强打着精神执意要从愣神中清醒过来,却无奈春日里的温暖却是恍惚的温床。柔绵之中将人吸引至半梦不醒。
她想起来,他对着她缓缓说出收养她的理由。一字一句里弥漫着他冷清却优雅无比的嗓音。他说,只是因为长得像死去的妻子,所以才收养了她。这样带着“不过是替代品”的隐性含义分明呈现在了她的心底。
她还想起来,早在进入真央灵术院之初,朽木白哉的名字就不住地在耳边盘旋。那时的年轻的女性院生们,即使在梦境里,都恍惚地向往着六番队,向往着那个一如孩提时代憧憬着的白马王子般的队长。
做着同一个时代的梦的她,在猛然惊醒的时候才发现,王子喜欢的只会是如灰姑娘般的绯真夫人,而不可能是刚升格为公主的朽木露琪亚。明明称谓上更加接近,而在感情上却只能疏远,保持着一线之隔。
再也不能羞涩地说道“朽木队长”。而朽木白哉,是兄长大人。
“早上好啊,露琪亚。你每天到得都很早呢,难道朽木白哉又开始把他的时间观强加于你了吗?”
打断回忆的是一直笑得很温暖的志波副队长,他之所以能毫无顾忌地调侃朽木白哉,纯粹是因为贵族间不可避免的熟识以及与朽木白哉的特别的友谊之情。
捕捉到了露琪亚还来不及收起的悲伤表情以及瞬间挤出的别扭神情,他上前拍了拍她的头,像是无可奈何般地笑了笑。
“可别没事学习朽木白哉那个面瘫冰山啊。”
只是面对面瘫只有面瘫以对,遇上冰山只有冰山相随。


作为朽木露琪亚的吐槽顾问,带着专业头衔的阿散井恋次一如他所授予的光环一般,随时负责起了他儿时不可或缺的好友的精神分析。
自志波副队长的告诫中迷失的露琪亚又遇到了恋次,苦恼的一张脸上瞬间铺上了笑容。那样一张古怪的笑脸,深知露琪亚性格的恋次感受到了危机。对对,只要是这样的笑,那么糟糕的永远是她身旁的好友,尤其是作为出气筒的他。
“恋次。早上好啊。”
她每次念到他的名字,他的感觉总是下意识地用“热情”来形容,但等打起招呼所用的腔调在耳畔响起时,鸡皮疙瘩早已爬了满身。
当眼前的女性用这种甜腻的嗓音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特殊身份开始要进入备战状态了。
“露琪亚,碰到你真是巧啊。”
声音充满着喜悦,如果忽视那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任是何人都会错觉这是一场令人感动的相逢。只是他们上次见面隔了不过十几个小时,恋次的纹身开始拼合成一种怪异的纹路。
“真是难得看到副队长您独自行动呢,让我感觉今天能抽中恰比的碗,好幸运呢!”
原来和自家的队长有关,恋次挑了挑眉毛。确实,凭着队长的冷若冰霜的脸,就多少能猜出朽木家的低气压中心是沮丧之源。不过,为什么他非得被卷入名为朽木家的旋涡中,边忍受着朽木家长男的摧残边听着朽木家养女的碎碎念?可惜如此抱怨的恋次最终也只能在心里嘀咕。
在酒精的催化下,沉默了许久的露琪亚突然将恋次问了个措手不及。
“呐,恋次,其实你喜欢兄长大人的吧。”
她问的平静无波,可这内容确实是如同向平静的湖里投下石块,不仅激起了涟漪,还有恋次的冲动性格。入口的酒还没经味蕾的感触就被喷了出来,红葡萄酒就像是气急攻心的前奏。
“朽、木、露、琪、亚。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你白日都做些什么梦!”
“白日自然做的是白日梦!笨恋次。”
“如果我笨的话,还可能成为六番队的副队长么?还是你认为队长的眼光很差?”
“……果然,还是有奸情啊!”
“喂……喂喂……”
他看着露琪亚露出得逞般的笑容,无奈的地耸了耸肩。在所有的斗嘴中,处于下风的永远都只会是他。
在这最终以露琪亚愉悦万分为结束的小酌划上句号前,她又一次问了相同的问题。
“恋次,其实你喜欢兄长大人的吧?”
没有等到他回答,她却径自离去。连她自己也明白,这样的问话,不过是将自己内心的情感浮于水面的一种掩饰。问的怎么会是恋次,分明就是她自身。
喜欢。多么想脱口而出坚定地回答!只是再怎么喜欢,又如何逃脱层层关系的桎梏?
冷冽袭来,换下刚才的笑颜。


她不知道,那样的笑容有多难看。风与酒精的发酵,结局是不合风格的惨淡。
说起这样的惨淡,可以下意识地拼凑起某些画面。
比如说,多年前朽木白哉的失态。
那时的他和浮竹队长,京乐队长以及志波副队长,像是不可抗拒春日里开花一般同样不能抵挡酒精的诱惑。约定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时候去喝一次酒。虽然他并不像京乐一样是个酒精依存症患者,只不过人在迟疑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联想起借酒浇愁的语句。
从绯真去世,从露琪亚的到来,一切都超出他的计划。这些生活里的变数,无一例外地拨动他的心弦,无法不烦躁。
酒精可以麻醉,浮竹可以温柔到让人遗忘痛苦,京乐可以不费气力地让人欢乐。只是,志波海燕,永远能将他看透,剥蚀去他的层层伪装,让他面对他所逃避的。
“在想什么?”笑着喝尽杯中的清酒,志波海燕如是问道。
“没有。”脸不红心跳也不会加速。即使想着绯真和家里新进的妹妹,心里带着悲伤也不会外露,这使他难得感谢起这样一副肌肉僵硬表情。
“你的脸上都写了‘我有心事’四个大字,而且还以鼻子为界均匀分布。”不可逃避的感觉到了指尖接近时带来的划破空气的犀利。
“我知道私下里有人称我是‘面瘫’,所以别说笑话。”
“解释就是掩饰。你这样的举动就像转过脸去否认一切的孩子。”
停止谈话,喝酒,一连串地证实他心虚的举动。朽木白哉别过头,志波海燕牵起无奈的笑。
有些事实本就该无奈到荒凉。
“如果是对比的话,你还是放弃吧。”一身黑色的志波海燕在他眼前认真地告诫着他。无论如何去寻找,那样的坚定的眼神也丝毫不会透出戏谑的意味。
“如果要逃避的话,那根本就不是冷静的你。……
“即使外貌上一样,性格上,总是独立的两个人。……
“还是说,你是在害怕?”
志波海燕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他不断重复着倒酒喝酒的动作。究竟是因为被踩中心事而听不见,还是醉酒而陷入混沌?
应该是醉了,否则怎么会下几十秒后回到家里?
“谢谢你了,海燕。”不仅仅是用瞬步送他回家,也不仅仅是耐心对他劝告。


露琪亚感觉到了异常的灵压。虽然很熟悉,但却不该是现时该出现在这里的灵压。
志波副队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她对此充满了疑惑。更加深她的疑惑的是,在几秒之后,随即消失。像是流星的一闪而过。
匆忙赶到兄长大人的屋前,又突然想起在她正式成为养女的那一天,他清楚明白地警告过她,不可以随意进入他的屋子。她只能,像是做贼一般地,这样在纸墙的一侧,偷偷观望。
均匀的呼吸声,韵律一如他天生具有的冷淡。酒意随着呼吸,一点一点地将空气染上层迷茫。浮起诱人犯罪的意向。
轻轻地推开纸门,蹑手蹑脚地进入屋内。她看见,他躺在那里,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果然是醉了。小心翼翼地从柜中取出一套被子,盖在他身上。心里思考着这样会不会被凉意侵袭,尤其是酒后,尤其是这样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


当一个憧憬许久的人没有防备的躺在她的眼前,就像是田间盛开着的罂粟花,引人入胜。
视线移动不了,名为朽木露琪亚的磁铁注定不能逃开朽木白哉这个磁场而存在。
连手指也不听由大脑的控制,开始自行其事。缓慢地,甚至颤抖地,伸向朽木白哉的脸庞。
“唔……”喃呢一声,惊得她缩回了刚伸出的手。面色带着惊慌失措,极不自然。她知道这是醒来的前兆,也明白该赶快抽身离去。尽管,不舍和胸中满溢而出的酸涩,提示这将是个无眠之夜。
快速离开,走到院中的樱树前时,她清楚捕捉到了屋内挣扎而起时的摩擦声,不由得停住并回身望去。
她不知道,她仓促离开的时候,忘记将纸门合上。她也忽略了,她的兄长大人的屋子,一开门便可以将樱树一览无余。
四目相对,真正的一览无遗。
她听见他喊着。
“绯真。”
带着那样的笑容,四周满是温馨的磁场。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绯真”。
朽木露琪亚,真真切切地听见了樱花落地的声音。可是满目疮痍。
瞬间逃离。
对面的朽木白哉,扯起一个带着痛苦的笑。


没错,朽木白哉没有醉。或是,即使是醉了,也没有醉到思维不清晰的地步。他只是在听见了露琪亚的脚步声后,闭着眼在那里沉思。并祈祷着她不会擅自闯入。
没有神,所以祈祷无效。
他由着她对他悉心照料,只要她的行为他能为她编织出一个理由,他就会放任她在这间屋子里走动,选择性遗忘她在这里的事实。
毫无疑问,连他自己也必须承认,他对她动了心。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他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动了心如何,喜欢如何,爱情又如何?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他不给自己加以束缚的理由。只单单因为他是一个贵族这般的缘故,就能逼迫他克制住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喜欢。
所以,在察觉到指尖所夹杂的温热感觉的一刹那,他醒来了。从肆意放纵的状态中醒来。然后不断用绯真的名字束缚他,同时提醒她。
想象着她哭泣而逃。


朽木露琪亚不是神仙,看不到过去与未来。她所能触击的,只在目力范围以内。因此,那时夺路而逃的她,怎么也无法发现他的痛苦与挣扎。
她所知道的,不过是在与恋次喝完酒后,她的兄长大人告诉她的消息。
“露琪亚,你去现世执行任务吧。”
她垂下头遮住涌起的泪水,生怕让他看见,泛红的眼眶。随后轻微地点了点头,这是对于命运的妥协。
转过身,缓缓地离开。这是第一次,留给朽木白哉的不是迅速跑开的景象,而是一个逐渐走出的,含着告别意味的背影。一点一点,从视线里走出。
嘱咐的话语噎在喉咙间无法吐出,樱花也开始躁动,纷纷飘落,将没有了那个瘦小身影的空间染红。
再见了。


卡萨布兰加,献给纯洁的花。献给没有结果的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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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霜》本看得大爽!




淡忘 发表于 2008-7-7 00:13:13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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