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结束了么？。。。。
累！
Part48.
第一次承认自己累了。
就在最后一个伤口被鬼道愈合的同时，斩夜的眼也终于合上。
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疲倦。不知道哪里可以休息，哪里才是终点。
只是一直握着刀，想要用血给混沌的世界添些颜色，然后眼前终于出现了越来越鲜明的猩红。
看着她脸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的温度也相对自己体温的升高而更加冰冷。
除开胸口有些闷闷的不爽外，扯了扯嘴角便很快睡去。
他夺取了黑崎一护的身体，占有了黑崎一护所爱的女人，把那个废物的一切一切都抢了过来。
是，这就是他满足的理由。他本该带着这样的满足，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入睡。
不曾料到的，随这身躯和女人而来的只是前所未有的无力和困倦。
他似乎有些了解了，所谓活着的感觉。
“传令下去，搜索整个流魂街地区，发现犯人朽木露琪亚立刻逮捕，虚斩夜就地处决。”
“遵命！”
在任务失败回来的路上，白哉便已清楚。
这次的行动并不是要抓捕在逃犯人，而是为了阻止叛徒蓝染进一步行动。
他越是看重的东西，尸魂界就越是不能让其得手。
监禁露琪亚是当下最适宜的对策，至于公然出现在尸魂界的虚……自然应该除掉。
下完指令后继续批阅公文，额间纠结更紧。这对朽木白哉来说已经算是“面有表情”。
因为要处死的是虚斩夜，和黑崎一护。
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所谓风平浪静就是睡了醒，醒了痛，痛了再睡。
那只有名字的虚又开始不遗余力地折磨她，妄图使早已麻木的身躯找回痛觉。
“最爱这肩，柔软又细嫩，真想掐掐看会不会断掉。”
这样柔弱的肩膀却妄想担当一切。
而他，永远在一切之外。
“夜，你快乐吗？”终于捱到可以喘息的时间，露琪亚问得很轻。
“用别人的身体折磨自己，这里……不会痛么？”
手指在斩夜胸口流连，冰凉的触觉让身上的男人微微一颤。
那条伤痕，是她亲手刻上。如今却换了主人……
不，他怎么会痛。
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
斩夜眼中的迷惘在瞬间肆无忌惮地扩张。
毫无理由的存在了，不被承认的存在着，然后……无人在乎的存在过。
一个连存在都需要去证明的人，哪里会感觉痛？
至于快乐之类的事，更是遥远得不需要知道。
沉默了几秒，迅速恢复之前的邪佞。
俯身将唇啄着细瘦的肩骨，轻轻地吻。再狠狠咬下去……
“有了这个印记，你就是我的。”
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如果消失了呢？”露琪亚好笑地问，她的无奈越来越使人窒息。
“消失……那就再咬。”像是真的认真考虑过，斩夜迟疑片刻说出答案。
“你真可怜。”笑意更加明显，语气冷得几乎要颤抖。
“混蛋。我要你———”被露琪亚的笑激怒，斩夜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身体也骤然僵硬。
“呵，我从来都只是你的。”
这副残破肮脏的身躯，黑崎一护不曾拥有，朽木露琪亚也不再拥有。
“还要……你的心。” 失神氤氲的眼，仿佛与正在说出的话无关。
又是淡淡一笑。
夜，温柔、顺从、微笑、甚至是身体，都可以给你……唯独心不行。
因为它在你想要得到的那一刻，便被埋葬于另一个世界的废墟。
另一个，崩塌的世界。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他的东西我全部都要抢过来！”
被那没有温度的笑容搅得有些狂乱，斩夜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大笑。几乎要笑出泪。
“我只是个普通的灵魂，不值得这么执著的占有。
笑是为你感到可惜……拥有了身体却被心灵束缚。”
这大概是对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就在感受到斩夜笑得不住颤抖的时候，早已丢失的心似乎也在轻扯着。
一丁点的不知所措让她没怎么思考就说出那些解释。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他听不懂废话。
什么普通的灵魂，什么心灵的束缚。从自己出现以来对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概念。
让他更加愤怒的原因只是……这女人凭什么以救赎者的姿态念出求饶的台词？
执不执着，占不占有，都应该是他虚斩夜说了算。
她又凭什么去否定……他刚刚才确定的，这虚斩夜存在的意义。
露琪亚只是静静望进斩夜的眼，明澈的瞳穿过重重的暗金色直捣灵魂深处。
找不到……
这么对视了许久。终于一抹苦笑之后，紫眸缓缓闭起，饮着沉默的伤。
斩夜翻下身去，躺在露琪亚一侧。展开的额头依旧平直而松弛。
黑崎一护随时可以皱起的眉，他怎么也凑不到一块……
黑崎一护随时可以抿紧的唇，他却固执地咧着。
呵呵……就算被杀也不承认我么。
虚斩夜，真的存在吗。
同是被世界抛弃的人。
同样的寂寞在同样的无望中缱绻纠缠。
-------------------------TBC
Part49.
不想对她温柔。一点也不想……
只要会让她想起黑崎一护的事，虚斩夜通通不会去做。
永远的对立面，永远的反方向。
等那个男人彻底在她心里消失，她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何况那废物的温柔也一无是处，到最后还不是带着悔恨把身体交出来？
他虚斩夜可没兴趣知道后悔的滋味。
斩夜深深一笑，向露琪亚身边挪了挪，伸出一只手臂将她的身体圈住。
这女人睡得还挺香。
发现露琪亚依然闭着双眼，没有醒来的意思，斩夜更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些。
她的身体……竟不比自己温暖到哪里去。
脸上的笑意变得不那么自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拿这孱弱的身躯怎么办才好。
只能僵硬地保持姿势，看着她的睡颜，顿觉寒意更甚。
好像感觉到什么，露琪亚微微皱眉，身子不舒服地动了动。
斩夜立刻松开手，到一边坐起来。背挺得笔直，眼眸却迅速被邪佞染尽。
“痛……”
呓语中的露琪亚紧揪着斩夜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衣角，身体渐渐蜷缩成一团。
斩夜低下头去，将耳朵侧在露琪亚嘴边，想听听她在说什么。
听不清……只觉得耳朵痒痒的，脸也开始发烧。
顺势覆在露琪亚身上，头埋进雪白的颈窝，任她的几簇碎发轻刺向自己。
在那朵还未消散的印记上吻着，吻出了血。
越来越贪婪地允吸肩部流出的温热液体，仿佛要让自己融进这股鲜红。
不知道吻了多久，只有那印记更深更艳丽。艳丽的黑。黑的血。
斩夜满意地睨着，大口大口呼吸。
腥甜的气味让露琪亚恶心，终于从挣扎的沉睡中醒来。
梦断了，痛却依然。
“舒服吗？”斩夜眯着眼，享受地说着，他可是舒服得很。
本能地反映到是斩夜做的好事，露琪亚转过头不看他，肩上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疼。
“为了你，我可是忍得很幸苦呐，麻烦的女人。这算是一点补偿吧？”
从发现她身体更加虚弱以来，斩夜确实已经几天没有碰过露琪亚。
或许还有其它原因……
每次看到那种冷然决绝的笑对着自己，他就非常闷，闷到无法做任何事。
“呵，借口。”只是换个方法折磨她罢了，何必找些可笑的理由。
什么时候他也学会虚伪了？
露琪亚依然将头侧在一边，懒得看斩夜脸上的表情，那只会让她更恶心。
虚斩夜只是玩腻了，她从来就不曾对这个男人抱任何期望。
Part50.
尸魂界的追兵又找到了他们的住处。
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斩夜带着毫不知情的露琪亚，和护廷的死神们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常常在流魂街的一个区呆上几天，又辗转往更偏僻的区域转移。
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露琪亚也只是模糊地知道斩夜在躲避着尸魂界的追击。
这日精神好了些，斩夜又不知去了哪里，露琪亚便走出屋子晒晒许久不见的太阳。
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直到黄昏。斩夜不在真的清净许多。
只要那男人在她周围，即使是看不见，也能明显感觉到让人不安的气息。
一层层包围着，更加沉重地裹紧。
夜深了，她总算可以一个人安心睡个好觉。
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就这样走了永远不再出现？
从没有奢望过自己能撑到摆脱虚斩夜的一天，而它就这样不期而至了。
没有特别的感觉。
「如果我死了，你会开心吗？」他曾这样问过。
「你……你怎么会死。」被斩夜突然这么一问，露琪亚无神的双眼闪过一丝愕然。
从来没有想过夜会死，只是理所当然地被他折磨，又理所当然被他保护。
理所当然觉得自己这一生永远也逃离不了他的纠缠。
「随便问问。」
看着露琪亚呆呆的表情，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斩夜依然忍不住地展开笑意。
这女人真可爱，竟然会被他的问题唬住。
已经忘记之前的立场了吗？他是伤害她最深的仇人，理应得到最深刻的恨。
每次看见那无力勾起的嘴角，斩夜总觉得是自己心脏的裂口在嘶笑。
她的笑容越清晰，他的痛也越沉重。
所以他死了，她应该会开心的吧？
应该要开心吗？
望着窗外的夜色，露琪亚努力地笑。月亮渐渐模糊，被云扫过之后溢出水来。
“想我了？”幽幽地声音自门外响起，露琪亚顿觉背脊发凉，身体也一阵轻颤。
斩夜搂着露琪亚睡下，片刻之后又有些迟疑地放开。
替她盖好被子，自己的也盖上，动作显得略微迟缓。
眼睛里因为刚才露琪亚的反应闪烁着些许兴奋，合眼渐渐睡去。
呵……他怎么可能会死？
露琪亚在心里冷笑一声，真是“多虑”了。轻舒一口气，竟也很快睡着。
Part51.
“别动。”斩夜有些恼怒地抬起头。
又在吻那个印记了，每次吻出血来都忍不住吮吸一点。他该好好补补……
露琪亚的脸色转好，斩夜却一日比一日苍白里更透着暗灰。
“让开！”最近渐渐恢复了些力气，开始试着阻止斩夜变态的举动。
玩也应该玩够了吧？整日整日吸她的血算什么意思？
被突然这么一推，斩夜闷哼一声自己翻到一边，嘴巴微张着喘气。
显然没有料到平日里无赖的虚斩夜会这么乖乖听话，露琪亚不禁往旁边瞟了瞟。
斩夜胸前一团刺目的红色揪住了她的双眼，迟迟无法移开目光。
眨了眨眼睛又仔细看着，那团红色竟还在不断扩大。如她心里突如其来的恐慌。
“你受伤了？”不等回答，缓缓解开斩夜的衣服。
腹部、胸前，都被烂布条胡乱地缠着，与深深浅浅的血痕纠结在一起。
露琪亚不愿再看下去，手却停在那，不知怎样才能将衣服合上。止不住地微颤。
“怎样，看那家伙的身体变成这样很心痛吧。” 还是被发现了。
有些牵强地笑着，斩夜想要坐起来。他可不是会被这点小伤整得动不了的货色。
“不想死就安静。”这不是一般的伤，血是黑的，很明显是被毒系的斩魄刀攻击过。
其他的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多处，至少也有十把刀留下的痕迹。
将手置于伤口上方，缓缓施放鬼道。
心里叹一口气，她自己已中了无解的毒，不知还有没有能力治疗别人？
“少管闲事啦。”斩夜轻轻握住露琪亚冰凉的手，捏紧几秒又不耐烦地挥开。
这女人不要命了吗？才好转一点就自大地乱用灵压，她如果再病倒他也会很麻烦啊。
“不是管你。”只是治疗一下，有用的话她不介意“治治”这个坏蛋。
“不用你可怜我！”斜睨着露琪亚，说完便躺下侧过身去，他很生气。
气自己怎么会傻到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治疗？不是管他，是在管黑崎一护吧！
在她眼里虚斩夜只不过是借了黑崎一护的身体打架失败的废物而已。
有一瞬间，露琪亚感觉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闪过一丝刺痛，痛得那么真实。
“我……我没有！”想要解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错觉，一定是错觉。她让自己冷静，不去想心里那种错觉的来源。
她应该不会去同情一个仇人吧？
退一万步说，即使她是在同情斩夜，又为什么急于否定？
但若她不是在同情斩夜，又有什么道理心痛？
是在同情他吗？脑子里一片混乱，乱得有些眩晕。
“起来，吃饭。” 平板的语音，简洁的字句。露琪亚端着亲手做的粥坐在床边。
都怪自己太善良了，竟然会主动去照顾一匹狼。
“喂我。”斩夜邪邪地笑着，谁说受伤没好处？
“你……”生气地瞪了瞪眼前的人，她准备舍弃咏唱了……
“喂。”只重复了一遍动词，眼睛闭上想象着露琪亚气到面红耳赤的样子。
“随便你吃不吃。”放下碗起身离开，这家伙也太得寸进尺了！
“切！”随后响起汤匙和碗碰撞的声音。斩夜吃了两勺，索性端起碗一口倒进嘴里。
Part52.
这些天她总是在斩夜之前醒过来，静静地披上衣服到院子里等待日出。
天边的朝阳让人移不开视线。
露琪亚固执地看着直到眩晕，闭上眼却依然能看见残像，更加清晰的残像。
那静谧的眸子里孤寂尘封得太久，久到深蓝的忧郁凝结成紫，再也化不开。
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身边渐渐围绕着许多人。又是什么时候起，他们一个一个离去。
现在只剩下了斩夜，这个让她突然分不清生与死、爱与恨的男人。
被斩夜从身后搂住，轻轻挣了挣，又怕弄疼了他的伤口，只得静下来任其拥着。
“你看，太阳出来了。”带着清晨的露水，看起来似乎有些透明，脆弱的红色映出萧索。
“哼。我讨厌太阳。”这是真的，他不仅讨厌月亮，更讨厌太阳。
在他出生的时候，那个世界只有雨。
之于这样的虚斩夜来说，此类会发热发光的东西都很陌生，他也懒得去把厌恶变为了解。
什么温暖、什么光明、什么感情……全部都是麻烦的东西。
“你拿我当替代品吗？”试探性地问一句，他竟有些怕听到答案。
“你说什么？”露琪亚以为自己听错了，身体微微僵硬。
“我说……你是不是拿我当作黑崎一护的替代品！
现在会和我说『太阳出来了』这种废话，是把我当作他在聊天吧？”
斩夜赌气地说着，把露琪亚拥得更紧，似乎想要强迫她说些什么，亦或是想要阻止。
沉默了几秒，轻叹一口气。她得承认，刚刚听到那些话，几乎想转身扇斩夜一耳光。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她连日来的犹豫和烦乱算什么？
连自己也不能确定的心情，被他这么轻易地乱猜测，心里更加烦躁。
明明是两个独立的灵魂，谁也不可能代替谁。她更是办不到将这二人混淆的蠢事。
然而他竟不懂这些。
更何况从前的虚斩夜，根本不屑提那个名字，只是『废物』、『废物』的叫。
而就在刚刚，她几乎从那略显急切的问话中听出了畏惧与埋怨，是什么让他失去了自信？
努力想着，找不到答案，纵使心已仿佛想得痛了。
“夜……『黑崎一护』这个名字，你跟我究竟谁更在意呢？”
把问题丢回去，挣脱了斩夜的手臂，转身望着一时木滞的人。
“原本只是想占有你。现在，却想要更多、更多……很贪心是不是？”
斩夜低低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弱，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越是占有她，心里就越是空虚得可怕。“到底，你是为什么会这样问？”
他比她更加在意黑崎一护吗？
是的，原本是因为黑崎一护而在意这女人。现在却反过来，因为她而去在意黑崎一护。
望着斩夜茫然的眼神中夹杂着不曾见过的矛盾，心里有种东西柔柔地化开了。
“因为你是夜……只是夜。”
无奈地苦笑，转身独自朝屋里走去。看来这个家伙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我是……”对，他从来都是独立的个体，黑崎一护只是在需要的时候借用他的力量。
打败敌人之后又反过来压制，仿佛虚斩夜生来就只为了战斗为了杀戮。
王与坐骑，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没有人问过他是否快乐，没有人给过他选择的权力。
自最开始就这样存在着，一切都显得那么天经地义。
而那个被他狠狠伤害过的女人，让空洞的心有了血肉、有了热度。
只是夜……重复着露琪亚温婉而坚定的回答。
仰望青空，最深的地方藏了更深的渴望。
Part52.
这些天她总是在斩夜之前醒过来，静静地披上衣服到院子里等待日出。
天边的朝阳让人移不开视线。
露琪亚固执地看着直到眩晕，闭上眼却依然能看见残像，更加清晰的残像。
那静谧的眸子里孤寂尘封得太久，久到深蓝的忧郁凝结成紫，再也化不开。
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身边渐渐围绕着许多人。又是什么时候起，他们一个一个离去。
现在只剩下了斩夜，这个让她突然分不清生与死、爱与恨的男人。
被斩夜从身后搂住，轻轻挣了挣，又怕弄疼了他的伤口，只得静下来任其拥着。
“你看，太阳出来了。”带着清晨的露水，看起来似乎有些透明，脆弱的红色映出萧索。
“哼。我讨厌太阳。”这是真的，他不仅讨厌月亮，更讨厌太阳。
在他出生的时候，那个世界只有雨。
之于这样的虚斩夜来说，此类会发热发光的东西都很陌生，他也懒得去把厌恶变为了解。
什么温暖、什么光明、什么感情……全部都是麻烦的东西。
“你拿我当替代品吗？”试探性地问一句，他竟有些怕听到答案。
“你说什么？”露琪亚以为自己听错了，身体微微僵硬。
“我说……你是不是拿我当作黑崎一护的替代品！
现在会和我说『太阳出来了』这种废话，是把我当作他在聊天吧？”
斩夜赌气地说着，把露琪亚拥得更紧，似乎想要强迫她说些什么，亦或是想要阻止。
沉默了几秒，轻叹一口气。她得承认，刚刚听到那些话，几乎想转身扇斩夜一耳光。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她连日来的犹豫和烦乱算什么？
连自己也不能确定的心情，被他这么轻易地乱猜测，心里更加烦躁。
明明是两个独立的灵魂，谁也不可能代替谁。她更是办不到将这二人混淆的蠢事。
然而他竟不懂这些。
更何况从前的虚斩夜，根本不屑提那个名字，只是『废物』、『废物』的叫。
而就在刚刚，她几乎从那略显急切的问话中听出了畏惧与埋怨，是什么让他失去了自信？
努力想着，找不到答案，纵使心已仿佛想得痛了。
“夜……『黑崎一护』这个名字，你跟我究竟谁更在意呢？”
把问题丢回去，挣脱了斩夜的手臂，转身望着一时木滞的人。
“原本只是想占有你。现在，却想要更多、更多……很贪心是不是？”
斩夜低低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弱，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越是占有她，心里就越是空虚得可怕。“到底，你是为什么会这样问？”
他比她更加在意黑崎一护吗？
是的，原本是因为黑崎一护而在意这女人。现在却反过来，因为她而去在意黑崎一护。
望着斩夜茫然的眼神中夹杂着不曾见过的矛盾，心里有种东西柔柔地化开了。
“因为你是夜……只是夜。”
无奈地苦笑，转身独自朝屋里走去。看来这个家伙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我是……”对，他从来都是独立的个体，黑崎一护只是在需要的时候借用他的力量。
打败敌人之后又反过来压制，仿佛虚斩夜生来就只为了战斗为了杀戮。
王与坐骑，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没有人问过他是否快乐，没有人给过他选择的权力。
自最开始就这样存在着，一切都显得那么天经地义。
而那个被他狠狠伤害过的女人，让空洞的心有了血肉、有了热度。
只是夜……重复着露琪亚温婉而坚定的回答。
仰望青空，最深的地方藏了更深的渴望。
to狂热分子，谢谢支持
to魔力天空，还未完结呢，长篇的
下次更新可能在两三周之后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发表意见
Part53.
确实分得很清楚。
在她认为斩夜已经消失的那晚，竟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护也会一并消失的可能。
想到这里不觉有些后怕。一护这样彻底的沉睡，是在报复她的又一次不告而别吗？
眼下的情形，她对于虚斩夜的那种无法干脆了断的在乎又是为什么。
明明清楚地知道，一护和斩夜永远不可能同时出现，她更是没有选择的权力和勇气。
自嘲般笑了笑，在想什么啊？只是稍微有些交流就开始不切实际地奢望了吗。
清醒一点吧！不过是个快要死掉的人，不过是个快要走出他们生命的人。
有什么资格操心别人的事？这对短暂未来的一点幻想，终究是无法改变既定方向的。
命运的齿轮，有一个断掉的话，剩下的还是会扭曲着继续转动的吧。
毁灭的事只有等到停止的那天才能最后决定。在那之前一直，诡异地趔趄前行。
风携着发丝轻触脸颊，痒痒的却很惬意。头发也变长了呢……
痛苦褪色之后，周身的一些小事轻易就能让人体会到平静隽永的快乐。
如果要说尸魂界的太阳与现世的有什么不同，它是会随着心情变暖的。
“你想要什么？”
只是看着露琪亚一脸祥和安然了无牵挂的神情，斩夜就莫名其妙感到生气。
她就这么不在乎他么？就连被他占据身体的黑崎一护也不在乎了么？
不再有恨的同时，竟连爱也一并埋葬了么？
对生再无眷恋，对死亦不热衷。这样的态度让他觉得眼前的女人突然陌生起来。
想要什么？这个问题问过自己太多次。终于找到了答案，教会他的人却从此变得模糊。
她……想要什么呢？真的只是满足于这样的宁静吗。
或许曾经升起过期待，是哪个混蛋毁了那一切呢……是哪个混蛋的心在痛着。
“我吗？”
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有些迷离地看着斩夜，他什么时候学了这么一副别扭的表情？
眉毛纠成一团，身侧的双手也捏成拳，眼里有着不满有着质问和委屈。
想走过来又僵硬地站在原地的模样，像极了被母亲丢弃的孩子。
“恰比。我想要恰比……耳朵很长的，红眼睛的白色恰比。”
茫然中带着微笑，有趣的是现在她的脑子里竟然真的出现了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很多都得到了又失去，她无意说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给斩夜听，
尤其是看见他这样渴求知识的纯洁表情，竟很快记起了那许久不曾想到的兔子恰比。
“哦……哦！小意思！”
虽然真的怀疑世上会有恰比这种东西吗？但碍于面子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没有发现头顶突然降临的阴影，正在玩耍的两个孩子专心看着地上的小毛球动来动去。
“喂，把那个给我。”
斩夜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平稳，明明只是和两个小鬼讲话，怎么会紧张得乱跳？
那不是他的声音吧……抖什么抖……不给的话直接上去揍他们一顿嘛，
何况他这么高大威武的站在面前，量他们也不敢拒绝。
斩夜不太愿意和说话的人对视，只是死死盯着中间的那只小毛球。应该就是这个。
“不————！要————！”
“你说什么？”很好，他终于恢复正常了，这小鬼竟然敢反抗虚斩夜大爷的要求？
“我说不要！那是我妹妹的宠物，凭什么给你！”
丝毫没有被斩夜雪白的皮肤和生气的语调吓到。哥哥勇敢地两手叉腰，仰望敌人……
“你这小鬼……”眼前的孩子态度竟如此强硬，斩夜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哼。”蹲下去继续陪妹妹玩小兔子，完全无视斩夜的存在。
“呐……我拿这个换……”
“啊————啊啊啊啊啊啊————！！！！！”被吓得坐在地上往后退着，小脚不停乱蹬。
“吵死啦，叫什么叫。”很不解自己为什么下不了手揍那小鬼一通，
更不解自己的心竟然会因为害怕被拒绝而隐隐退缩着。
捏着虚化面具的手也渗出细汗，迟疑着送过去交换礼物竟然收到如此强烈的反应。
真是讨人厌的小鬼。
“这……这是什么……”看着斩夜手里诡异的假面，小手偷偷在身后抓了一把泥土准备防御。
“我自己做的，可以吓跑坏人。”
有些心虚地胡乱编了解释，很怕和那小鬼谈崩，若把恰比带走就麻烦了。
“自己做的吗？好厉害，真的很吓人呢。哥哥，这样以后我们就不用怕被坏人欺负啦。”
一直低头玩耍的小女孩看了看斩夜手里的假面，竟然跑过去想要拿在手里。
“喜欢吗，拿恰比来换！”
局势扭转了！扭转了！斩夜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手一抬，刚好到了小女孩够不着的高度。
“恰比？”既然妹妹想要那就换好了，只是歪着头不知道恰比为何物。
“就是那个，你妹妹的宠物！”指指地上的小毛球，一副胜利者的光辉形象。
“哦，那好，换就是。”抱起小兔子交到斩夜手中，迅速接过假面拉起妹妹跑得不见踪影。
“哼，怕了吧。”斩夜歪起嘴吧笑笑，一手拎着恰比一手叉腰看“敌人”灰溜溜地逃跑。
“喏，这个给你。”像拎下酒菜一样将恰比拿着在露琪亚眼前晃了晃。
“恰……恰比？”
不敢置信地看着斩夜的眼睛，小心翼翼将软软的恰比捧在手里。她要呆掉了。
“废话。除了恰比谁还会长成这样？
「恰比。我想要恰比……耳朵很长的，红眼睛的白色恰比。」
自己说的不会忘记了吧？”
斩夜的眼神得意的有些狂妄，与露琪亚脸红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是……是……谢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傻傻地道谢。
随口说说而已，斩夜竟然真的弄来了一只，而且还是活的！
此时脸上的笑意是久违的自然与恬静。
脸颊轻轻蹭着捧在手心的温暖，心也跟着干净而柔软了。
他会记得，在她脸上风吹得几簇碎发隐约遮住的神情，头顶有鸟飞过，几片叶子落下，
草向着哪边荡漾，甚至是空气的香味、阳光的温度……清楚地印在脑海里无法抹去。
此刻的一切都被深深嵌入了心跳的间隙。
这个时候，越来越同步的心跳，越来越紧密的间隙。
Part54.
“喂，你怎么不和恰比呆在一起？”
看见露琪亚又独自坐在院子里，斩夜仿佛受到不公正待遇一般质问起来。
他辛苦弄来的礼物也终于被无视了吗。这个女人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呵呵，帮我抱过来吧。”有些抱歉地笑了，还真的很在意呐，关于她想要的东西。
“哼。”转过身去拎恰比的耳朵，想了想又用另一只手轻轻托起。
看着斩夜抱起恰比笨拙犹豫的样子，战斗时也不曾见他这么慎重小心。
她该叹气么？这家伙根本还是个孩子。
“你笑什么？”
斩夜抬头望见一脸无奈的笑意，立刻将恰比藏到身后，准备听不到回答就不将恰比给她。
露琪亚自然是不会吃这套。
然而也没有继续的追问，斩夜只是固执地站着等待答案。
映着夕阳的轻愁，凝望轻愁浣染的夕阳。
为什么她的眼神看起来这么飘渺？望向远处专注的样子，仿佛已坠身于彼方。
几乎要伸出手去抓住什么，却又赫然发现她近在咫尺之间。
一时的惊惶使得斩夜想也不想就将眼前的人揽进怀里，以至于双方都有些愕然。
“别想逃。”如果之前她的决绝会令他愤怒，那么现在的淡漠则是恐惧的根源。
垂下眼睫，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逃不逃不是她说了算，背上隐隐的伤痛早已宣告了这残破命运的结局。
纵使还有不舍，还有牵绊。依然被无形的手推搡着向前，剥夺了逃离的机会。
斩夜将头埋进淡淡的发香，用力吸着。似乎这样就可以将她牢牢锁住。
“女人……”
“是露琪亚。”紧贴在斩夜胸前听着有力的心跳，想要忽略淡淡的惆怅。
“露……露————女人！”
到底还是不习惯喊她的名字。是害羞还是因为别的，懒得去探究。
抬起头瞪了斩夜一眼，轻轻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掩藏眼底浮现的失落。
算了。将死之人的名字，比起被遗忘，不曾记得更好。
虚夜宫。
市丸银慵懒地立着，等待眼前的石门自动向两边移开。
门内的空间冰冷而洁净，仿佛冥冥中的界限将他与另一端的人分开。
身后的门缓缓合上。仅向内挪了一步，几乎是靠着墙壁。
无意再走近，走近也再无意义。
“不觉得太麻烦吗？”微眯着狭长的双眼。
“这样才有趣。”蓝染淡淡的嗓音隐含惯有的礼貌与疏离。
“啊，我明白。一切依你的意思。”
自上次从尸魂界回来，蓝染并没有杀了他。事情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
悠哉地等待着，看看蓝染究竟能忍他这个叛徒多久？
或许只是想让他亲眼见到保护的东西被毁灭吧。
关于这一点丝毫也不必怀疑，蓝染队长总是有许多恶趣味的。
就像顽皮的孩子，习惯笑着把玩具弄坏……
Part55.
“露琪亚姐姐……”
“茜雫？你怎么会在这里？”
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身着死霸装的茜雫果然就站在不远处。
“我是跟着一护来的。”不太自在地解释，慢慢地走近了。
“可是……”
“露琪亚姐姐，和我去虚圈吧……”
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接着撒娇似地扑过去，将自己挂在露琪亚肩上。
“茜……茜雫……这是怎么回事？”
极力稳住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冲撞，更因为茜雫所说的“虚圈”。
“先和我去嘛，到了那再告诉你。”
一边说一边拉起露琪亚的手，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身侧的斩魄刀。
“等等，茜雫。”眉头攸地皱紧了。这是怎么回事……茜雫不仅知道虚圈，灵力也恢复了？
“是哟，等等嘛。我才一会不在，你就准备逃跑了么。”
斩夜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探询的眼神在扫到茜雫身上后多了几分寒意。
“你是……你？”是一护吗，在他脸上隐隐能看见一护的轮廓，斩魄刀也是那把斩月。
可是那雪白的皮肤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幽暗深邃的眸子，泛着魅惑……以及嗜血的杀意。
眼前这张陌生而狰狞的面孔，真是属于一护的么？
“呵呵，不认识我？也难怪……我可是认识你呢。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
话还在嘴边，人已经迅速闪到茜雫身旁，一只手将她与露琪亚分开。
“斩————夜————”眼神一凛，手已经捉住茜雫的脖子，稍稍使力，更恣狂地笑了。
“住手！”
看着一切的露琪亚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挡在茜雫身前，冷眼迎视斩夜的暴戾。
“露……露琪亚姐姐？”茜雫望着露琪亚的背影，显然还搞不清楚状况。
“虚斩夜，放开她！”暂时还没有空闲向茜雫解释，用尽力气呵斥。
“哟，稍稍有些生气了呢。这个茜雫有什么好？除掉她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他还没有打算动手杀了茜雫，怎么这女人比黑崎一护还要激动？
自从将她从朽木家掳走，还没见过这么生气的样子呢，真是有趣。
还是她只在他面前才会槁木死灰般一副欠扁的样子？
想到这手里的力道又加大了，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对虚斩夜以外的人在乎到什么程度！
“你————放、开、她。”
颤抖着抽出袖白雪，强迫自己将刀尖指向眼前的男人。抵住苍白的胸口，渗出鲜红的血液。
“怎么？要杀我？”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她竟然对自己刀剑相向？换了是以前也许会明白原因。
可是这段日子以来，他开始以为除了“恨”之外他们之间应该还有别的情感才是。
手慢慢松开茜雫，无力地耷拉下来，魔魅的眼神变得黯淡。
“我……”
充满怨怼的双眼撞见斩夜的一脸控诉，露琪亚竟一时有些恍惚。
那苍白流泻的猩红，是心底溢出的泪滴吗。
“露琪亚姐姐，你们……”
“茜雫退下！”紧握斩破刀与斩夜对视，在他眼里闪过悲愤的同时，心也跟着蓦地抽痛。
“露琪亚姐姐……” 茜雫失神，“退下……”好耳熟。一护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他不是一护。”
“不……他就是一护！身材发型斩魄刀都和一护一样！”
听着茜雫的描述，脑海里渐渐浮现出熟悉的身影。
寒星般的眸子翕动着，想要阻止潸然而下的泪。黑崎一护……他已经死了。
“啧啧，我听到了哦。”
一旁的斩夜撇撇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无法掩饰的偏执冷笑。
“斩夜，她什么都不知道。”
苍白的唇微启，声音如梗在喉。心为一护的消失而殇，为斩夜的存在而恸。
他们的身影，一会模糊一会清晰，交错重叠，牵扯着碾碎的现实与记忆。
“真失望啊，你对那个废物的感情让我很不舒服呢。”
露琪亚眼中流露的悲伤彻底点燃了斩夜的愤怒，以至于丝毫没有留意到伺机而动的茜雫。
Part56.
“露琪亚姐姐……对不起。”她必须这么做，将露琪亚弄昏迷然后带去虚圈。
“喂，你叫茜雫是吧？不要乱动我的女人。”
邪气从眼中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戾。
“斩夜！”
待露琪亚反应过来，茜雫已经被斩夜单手掐住举在空中，苍白的脸色写满惊恐。
“她想伤害你呢，笨女人。没看见吗？她刚才想要靠近……”
侧过脸对露琪亚说话，茜雫的手则缓缓将腰间的斩魄刀抽出。
“诱落夜幕吧————弥勒丸。”
“什么————”一时反应不及，躲过第一轮攻击后斩夜终于认真起来。
“嘻嘻，反应很快嘛。露琪亚姐姐小心啦！”
刻意往露琪亚方向袭击过去，眼睛却在注意斩夜的动作。
“可恶……”
斩夜听到茜雫的话直朝着露琪亚奔去，至于身后闪着寒光的斩魄刀则无暇顾及。
“夜！”
然而露琪亚看到了，如遭雷殛般盯着刺向斩夜的弥勒丸，身体就那样条件反射地移动。
“混蛋……你傻的吗？她根本伤不到我！”
及时转身化解了茜雫的攻击，却因此吓出一身冷汗。
这女人笨到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那一剑？
紧紧拥着怀中依然战栗的身躯，压抑背脊泛起的凉意。
“胡说！这里……不是就受伤了？”
手指抚着刚才自己亲手划出的新鲜伤口，如抚在刀刃上一样刺痛。
“不一样。”轻轻松开露琪亚，双手持刀立在前方。这迟钝的笨女人……
“一护……”感受到超乎寻常的灵压……虽然有些诡异，却能确定是一护的。
“我说过了，我就是我！没有什么黑崎一护！”
混蛋！这个也是，那个也是！每个人都把他和那废物扯在一起！
已经不存在了啊！站在这里的是他————打败黑崎一护的虚斩夜！
出离愤怒的斩夜，赤红的眼里噙着血。
“这么吵……只好把碍眼的东西除掉了。免得她总是在你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你说好吗？”
声音似乎在询问露琪亚，身体却已经带着茜雫向墙面冲去。
单手握住茜雫的脖子，将她挂在墙上。眼中的肃杀透着莫名的哀切。
怎么回事，这感觉……当他与茜雫对视，心底泛起一种熟悉的困惑。
我是谁？我为什么存在？
对于这个问题带来的不安，他再清楚不过。
而这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为何也流露出相同的迷惘与无助……
这家伙想求死？
是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能清楚地感应到茜雫此刻的思绪。
那绝望的眼神在向他求助，在请求外力将这可笑生命的终结。
深深地凝望，眼眸的深处仿佛倒映着另一个自己。
她被控制了……该庆幸自己的处境好太多了吧。斩夜淡淡一笑。
被束缚的灵魂低泣着解脱的夙愿，颈间的手掌就这样犹豫转成坚定。
“呵呵……谢谢。谢谢你，一护……”终于到了这一天，生命中唯一清晰的时刻。
被控制，被操纵，被利用，被掠夺了一切……却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过对于一护，却清楚地知道—————
只要和露琪亚有关的记忆，他总是吝啬的收起，不和任何人分享……
那么她也想要占有那记忆的某个角落，就算在一护面前再消失一次也愿意。
会记得吧，如果亲手杀了她的话。
也许这样才能在已被填满的心里留下一点痕迹……
哪怕只是个阴影。
Part57.
“住手———茜雫……”茜雫安详的脸上竟然带着满足的笑意。
她……死了吗？被虚斩夜杀死了？
“不——————————！”露琪亚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虚斩夜杀了茜雫！这个凶手……
然而还来不及发出任何质问的吼声，正在发生的情形却令她更加愕然。
茜雫的斩魄刀————弥勒丸已经化作晶莹璀璨的流光，随后渐渐隐去。
看着这一切露琪亚顿时了然，蓝染这混蛋……
真实的镜花水月。
真实的，绝境。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斩夜杀了茜雫的事实，转身向着杀人凶手，踉跄地走了几步。
极力压抑着什么，周身如坠冰窟。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无辜的人！虚斩夜的骨子里到底还是流着嗜杀的血！
她究竟无法点亮任何一个混沌的世界，无力改变任何人……
深入骨髓的窒息感袭来，弦然欲泣的脸上斑染着死灰般的白色。
将袖白雪轻轻送入刀鞘。没有必要了……她的生命再也不具任何意义。
从身体向外扩散的寒意，纵使在烈日下，仍是冷得颤抖。
“喂，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斩夜吃惊地发现露琪亚眼中竟含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怎么可能。”几乎是嗤笑出声。
阳光无力地坠落，裹了世人的梦魇四下流散开去。
“那是？”那越来越涣散的笑容使斩夜终于有些心慌。
踩着太阳的光影，一步一步迈向这个彻底让她心死的男人。
“我失去你了……” 仿佛梦中呓语一般，她稳住破碎的声音，作最后的告别。
夜……有些世界是我们永远也无法触及的，你我亦如这般遥远。
慢慢合上双眼，坠入无尽深渊。
斩夜小心翼翼地接住露琪亚雪白而纤弱的身躯，感觉仿佛一触既碎。
周围的事物骤然变得明晰，干净得只剩黑与白。
我们总是寻找生命的方向，又在下一个路口等待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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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58.
早就知道……当开始在乎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觉悟。
她与虚斩夜之间永远只牵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醒来后是面无表情的空洞。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放弃。
对于过往，对于现在，对于未来……
与其失望，不如无望。
心漏掉了，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真的很甜美……”让他泥足深陷，欲罢不能。
她的血液、她的身体、她的温度、她的全部。
斩夜抬起头来，舌尖眷恋地扫着染血的唇，这女人的味道。
虚斩夜，何必……
干冷的空气让一切都枯萎。
在宿命面前抵死挣扎，却换来一个可笑的答案。
地狱的背面，只是地狱的另一面。
“对不起……”用力搂着，想要揉进骨血里。
枕边湿湿凉凉的触觉，究竟是因为绝望的恨，还是因为无望的爱……
站在同伴的墓地前，眼中是望尽一切的清寂。
如果她的灵体也躺在这里，那么后来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风很温和，阳光也并不强烈。斩夜立在不远处，不得不眯起眼深深地看。
眼前的女子美丽不可方物。
在那几欲天覆地灭的空间里，只有她的身影依旧清晰。
该欣慰还是悲哀？
对这世界……仍学不会去爱。
皎月星辰，清辉流泻。
露琪亚在睡梦中虚弱地转身，逸出微微嘤咛。
合着这节拍的是斩夜极力压抑的轻咳和浑浊的喘息。
“咳……该死……咳咳———”终于要觉醒了吗，那家伙。
以现在的体力已经渐渐无法压制黑崎一护了……
虽然还未完全恢复，却明显能感到体内蠢蠢欲动的灵压。
又是一口血，暗黑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寒冷的银光。
时间差不多了。
“把露琪亚还给我！ ”一直沉睡的一护因为斩夜灵压的减弱而转醒。
因为眼前这家伙的原因，原本崩塌的世界更加混乱不堪。
但是当他在斩夜的思绪中不断重温到那个熟悉的影子，心蓦然一紧，跃动着狂喜。
她并没有死！真是笨蛋……轻易就相信了朽木白哉的说辞，差点因此失去挚爱。
“醒来的第一句话竟不是要回自己的身体吗？”有趣，这样才配当他的对手。
“啰嗦！”想要站起来却无奈于周身缠绕的无力感。
“这么急的话就变强来打倒我吧……”
胸口的不适提醒斩夜聊天的时间并不多，转身便走进废墟深处。
崩塌的世界，依然存在所谓的平衡。他必须要维持的，也只有这一点。
Part59.
朽木白哉到底还是现身了。斩夜携着露琪亚敏捷地跳跃，动作却不太自如。
强大的灵压仿佛笼罩了整个尸魂界，逃到哪里都是咫尺般的压迫感。
纵使胸腔内有数万把刀刃在凌迟，肌肉依旧如铁一般的坚硬。
“放了我，你跑起来比较快。”感受到斩夜的异常，露琪亚轻柔地劝告。
彻底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牵扯，在倒数的捩动断裂之前。
“想逃？就是死也会拉你一起。”连讲话都觉得疼痛，可恶……
真是幼稚的占有欲，露琪亚苦笑。
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本惧怕死亡？
或许消失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而解脱，则是奢望。
粗鲁地吻上冰凉的唇，汲取最后的芬芳。脸上泛着淡笑，这是他们的离别。
真的已经……在、劫、难、逃。
“虚斩夜，感激这樱花的埋葬吧。”冷冷的声音由远及近，回荡在灰色的苍穹。
“呵，黑崎一护要回来了。开心吗？”他一点也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我是因为什么而活着？
是为了……被你记得。
忽略朽木白哉的警告，对于那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更是懒得理会。
疯狂肆虐地吻，直到有了微弱的回应。
寒玉般的身躯轻颤，眼角的泪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
斩夜的手臂顿时充满力道地收紧，穿透皮肤般的灼热仿佛要在她身上烙下印记。
幽然的笑又回到脸上，艰难地转身，等待黑暗降临。
『黑崎一护』————还你。
望着斩夜的背影，心像被剜掉一般痛得几乎要裂开。
「如果我死了，你会开心吗？」
“笨……笨蛋……”
从听到问题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察觉到……
细密的忧伤缠绕在胸口，扼住呼吸。
回忆排山倒海般袭来，在模糊的眼前反复放映，与龟裂的天地浑然相融。
虚斩夜，我恨你……
混蛋。
漫天飘散的花瓣在触到斩夜前的最后一刻零落满地。
黑崎一护费力地睁开眼，适应突然到来的光亮。
不发一语地上前将木滞的露琪亚拥入怀中。
“一护……”
再也无法压抑，嗫嚅地唤了他的名字，将撕心裂肺的哀啸埋进熟悉又陌生的胸膛。
“我回来了。”
紧拥着摇摇欲坠的羸弱身躯，再也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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